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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长子 第455节

      宣府总兵看在周尚文的面子上好生接待了他,而一说到领兵勤王。
    杨兴欣然应允,“看来你是知道,圣旨到了!”
    “圣旨?什么圣旨?”徐镇安都不明白。
    “紫荆关一破,圣旨便来了。”
    宣府一路兵马从怀来过居庸关抵达京师,周尚文一部从大同,过蔚县而至紫荆关。
    京师之中,还有精锐上直亲卫,再加上还有山东、河南卫所之兵,这一仗肯定把达延汗憋死在这里!
    达延汗在天亮之后不见库台回来,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之中,一坐就是小半日,中间还有人向他禀告,出去打草谷的人遭到了各种伏击、围攻……
    马益谦不顾旁人阻拦,硬生生冲了进去,
    “大汗!败像已现,是要退兵的时候了。”
    达延汗听到这声大叫,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疼。
    “本汗还有五万精锐之兵,怎么就是败像已现了?!比今时今日更为困难的时候,本汗见得多了,继续进攻!”
    马益谦一愣,他忽然意识到达延汗也不是铁木真那样的雄才伟略了,他也会冲动、愤怒,然后固执己见。
    确实,也许过去更困难得时候也过来,但这里毕竟不是草原,一旦各个出关的路被堵上,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进攻?!难道大汗指望打下京师吗?!”
    “就算打不下,只要打一场胜仗还可以议和,谈一个条件。现在退兵,本汗的勇士们就白死了!”说到最后言语已经有些低沉,并指着马益谦,“你的来历不清不楚,再敢动摇军心,本汗就杀了你!”
    马益谦气得跳脚,果然是鞑虏!
    关键的时候就知道用蛮力!
    第四百九十四章 京师!京师!
    朱厚照怕热,这个年代的制冷手段实在有限,所以每天夏日都会有些难熬,今年更加如此,因为战事的发展牵动着他的心。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拨去了上百万两银子,军需粮饷源源不断的流向各个军队,包括开拔费在内的各种开支已经把花钱变成了一个数字游戏。
    即便如此,一切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京营中的十二团营又领走五十万两银子,用于招募补充剔除人员后留下的空额。此外,训练的强度加大以后,军饷也需提升,否则都是卖命,十二团营的饷银少于上直亲卫那就容易出问题。
    以往十二团营比上直亲卫轻松,这便也罢了。
    现在战事当前,朱厚照也不是守财奴性格,他是皇帝,银子花出去可以再收回来。所以他与臣子们略作商议之后便同意了这一点。
    十二团营的饷银也与上直亲卫一个水平,正好十二团营本身就分为四武营、四勇营和四威营。
    圣旨已经下来了,银两已经拨到了兵部,区别就是哪四个营成甲级,哪四个营成乙,最后的划分以本次作战功劳来论。
    想要银子,自己挣。
    所以说,
    朱厚照居中调度的这次战事,
    不仅在政治方面压下一切阻碍,而且在钱粮方面显得特别充足。
    到目前为止,没有哪一支部队说因为军饷不足而影响其行动的。
    这其实是很大的区别。
    开始有捷报传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朱厚照面对战报也越发的有经验了,他就吩咐兵部做两件事,其一,赏银和抚恤要快速做起来,应发尽发、能快则快。其二,对于作战不力的将校,坚决拿下,不要谈求情,第一次是申斥,再来则是问罪了。
    国家在打仗,作为武将,你打不了仗,那还有什么好说?
    突出的就是四个字:赏罚分明。
    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机制,这个机制只要不乱,基本上上传下达的行政管道就是通畅的,因为堵点可以拿掉,有愿意想当官的人会填充进去。
    “易州这一仗打的好。”朱厚照在宫里夸赞了起来,“这个山东都使,也算是用了命了。去旨一封安抚安抚他。和他再强调一次,朕一直看着呢,打仗要是躲懒,朕可不饶。”
    “是。陛下几番下旨勉励,再怎么样,也该用些心了。”
    朱厚照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要是这个环节这家伙还掉链子,事后非得斩了他不可。
    “也没老实到哪里去,这些战法充满了军学院的风格,他却都说是自己想的。官僚习气,死性不改。”朱厚照摇了摇头。
    不过这个时候就暂且先不去管这一点了,反正不管怎样,军学院的人,他总是会提拔的,埋没不了那三个人。
    而君前,王鏊、王炳、韩文等人浅浅笑着。皇帝太过聪明,想骗过他实在不容易。
    “陛下,此战虽然有小胜,但达延汗主力未损,前方来报,他还是在向京师进军,而且行军速度陡然加快。”
    “他这是要不管不顾,拼死一搏?”
    朱厚照其实明白,“所谓枭雄,就是一般的困难压不倒的人物,手中还有人,坐下还有马。想要叫达延汗这样的人物承认自己输了,那是很难的。”
    其实很多人都面对过这种局面,挣脱出来了就是缔造传奇的英雄,挣脱不出来就只能碎进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王炳继续禀告,“陛下,臣以为应传旨涞水、良乡两处守军,令他们全力掩护百姓,寻机作战又不可恋战,一切护得人、护得粮为准则。”
    他这话里有玄机,就是以掩护百姓为主要。
    但是没人好反问,毕竟掩护百姓是一种类似政治正确的话语。
    王炳是自己解释,“臣近来总是在想陛下所说的鼓励民间百姓的奥妙,算是渐有所得。臣以为,朝廷若是以掩护百姓为主,是一箭三雕之计。其一,便是最大程度的保全陛下子民,其二,官军有此作为更能取信于百姓,百姓也会进一步配合官军,其三,鞑靼小王子的大军后勤皆是靠抢掠,所以掩护百姓,就是断其粮草!”
    有道理。
    讲得有道理,朱厚照是会听的,“朕准了。旨意就这么下,这些鞑靼的主力,朕会给他们寻找合适的对手的,涞水、良乡的守军,就到乡间去!”
    “是!”
    “诸位爱卿。”皇帝站了起来,“鞑靼小王子离京师越发近了,以至于朝堂之上有些恐慌的情绪。这几日也不断有人上奏,说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朕今日就在此说明白了,朕哪儿也不去,就在紫禁城!望各位爱卿与朕共同御敌!共写佳话!!”
    “臣等愿与陛下迎敌!”
    皇宫中圣旨既下,
    一路一路的锦衣卫纷纷出城。
    这个时候京师已经戒严,除了这种带着旨意的,大部分老百姓是不允许再出去的。否则奸细进进出出跟逛菜场一样自由,那这仗没法打了。
    现在是即便城里有奸细,至少也要让他不能把消息递出去。
    接下来的两日,
    达延汗的行军快速的多,除了仍然有打草谷的损失,正儿八经的抵挡部队是没有的。
    就是粮食的问题逐渐严峻。
    正德二年八月三十日,京师城外军旗猎猎,北风把战场的肃杀吹进了德胜门,达延汗每次见到这座雄城,就会想到祖宗曾经占据这里、控扼天下的辉煌。
    他算是个有理想的后世子孙。
    “曾经的元大都。本汗,终于打回来了。”
    “父汗,让儿子打第一仗!”
    “不。”达延汗摇了摇头,“先找个人递话,大军已兵临城下,若是明朝那个小皇帝放弃封锁,重新互市,则鞑靼与大明,相安无事,若是他固执己见、冥顽不灵,本汗便亲率兵马攻打!”
    说完,他对自己的儿子讲,“明军会有议和的可能,这在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尝试一下,成则好,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巴尔斯,这一点你要记得,不要事事总想着猛打猛冲。”
    “是。”
    对于大明来说,无论怎样,京师外面有鞑靼大军,不管是百姓还是朝中大臣还是很紧张的。
    战事这种事说不准,万一打败了,鞑靼兵马进城,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达延汗的尝试不能说愚笨,说不准能成呢?
    实际上朝中想要议和的不少,左都御史张敷华就在禀奏,“老臣以为,鞑靼小王子所提的请求,仅是互市,这在往常也是有的,双方互市,罢兵止战,或可为之。”
    “或可为之?!张总宪难道没有听过,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吗?今日是互市,明日就是失地!况且他小王子几万人马,千里迢迢所为者仅是互市,这话放之天下,谁又会信?!”
    朱厚照不想在这个时候听他们吵,这件事实在没什么好吵的。
    所以他咳嗽一声开口,“朕记得,弘治十二年,鞑靼就以互市为理由,进犯过我大明边疆。当时朝中还有臣子说朕‘开大衅于边’。这些朕一日都没忘记。张总宪以及朝中所有觉得可以互市而止战的人,都给朕听着。互市,朕是同意的。但不是被打同意的!”
    “若他达延汗在长城之外,不在大明国境之内,这个问题可以谈。然而此时兵临城下,这叫什么?!是欺朕无善战之将吗?!这件事朕做主,立马回信驳斥他!”
    王炳略有得意的看了一眼张敷华,“微臣领命!”
    傍晚,
    朱厚照抽空到后宫走一趟,安慰安慰后宫中的女人。她们不了解情况,总以为京师被围了,张太后还担心是不是又要发生正统年间的祸事了。
    这种情绪,大概也只有胜利能够安抚了。
    正德二年八月三十一日。
    达延汗收到回信,回信还骂了他一通,张口闭口都是虏,气得他破口大骂。
    但他也冷静的没有马上去攻城,他得首先解决粮食问题,快速赶路之后,他已经注意到,此次大军的劫掠远不如之前,这个问题他要解决。也正好,明军躲在里面不出来。
    就是军营里的马益谦一直神神叨叨说要败了,达延汗找人把他绑了起来,塞住他的嘴。
    他颇有气势的对部下说:“我们既已到了这里,那就战场之上分胜负,不能像这个汉人一样,比女人还胆小!我们草原的男人个个都是真正的勇士!!”
    第四百九十五章 迎敌
    北方的夏秋之季植被茂盛,京畿之地,入眼是满片的绿色植被以及分布的错落有致农田与村庄。
    达延汗自己也在想,他好似温水煮青蛙一般,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除了阳和一战偷袭还算顺利,之后攻打大同、紫荆关都出了些不大不小的意外,但要说是什么致命性的、足以让他改变进攻计划的大败,那是没有。
    于是就继续往前走。
    直到库台失踪,三千兵马能回来的不足双手之数。
    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这种持续而微量的损失已经到了不能再忽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