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了啊,谢令月自认若不是有前世的阅历在,领兵之才他根本比不过江越,更遑论这具身体的祖父。
从北镇抚司出去后,谢令月曾仔细研究过谢达昌生平,油然而生的尊敬与激赏;谢达昌其人便是放在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中比较,也是所有被称为战神美誉中的天花板;用兵善谋,兵行诡道,真正的有勇有谋,关键还不嗜杀。
原本是泥腿子出身,没学过什么权谋兵法之术,凭的就是满身胆魄与机敏;大宣近七成的疆域都是他领兵打下来,还从无败绩,此等功勋便可彪炳千秋,这不是战神是什么;偏他还是最会揣摩人心的战神,爱护袍泽,从容应对帝王疑心,最后善始善终。
纵观华夏历史,有几个战神能做到。
因而谢令月对着江越摇头:“我不及祖父多矣,不过是听多了祖父事迹,又多读了几本书,终是纸上谈兵罢了,湛霆兄莫要笑话才是。”
江越跟着摇头:“清尘你莫要过谦了。”
在西疆领兵多年,江越分得清这人说的才是一针见血,果然他没有看错与想错。
恰此时骤雨稍停,有隐隐金光穿透云层洒在此处轩窗,一缕光晕清浅笼在对面之人身上。
前一日黄昏时分掀开纱帘初见这人的第一眼,江越就发现这人肤色比他见过的所有男子都白皙细腻,当时还以为是这人穿着墨色道袍又搭着纯白狐皮盖毯所映衬。
现在看到的更直观,光晕移到这人面上,他的面容就如同是剥了壳的鸡蛋,细腻白皙,毫无瑕疵···不不不,江越在心里想着,剥了壳的鸡蛋都远远不及这人的面容,也只有羊脂白玉能勉强形容几分。
大抵是午歇方醒自己就过来的缘故,谢令月的墨发并未束起,就那么随意披散着,绸缎般的光泽在光晕下隐隐闪耀;柔和了这人的长眉,桃花眸更见多情。
视线下移,江越又发现谢令月那般英挺隽美的五官中,唇形竟是格外的饱满丰润,就···远远胜过很多女子的唇瓣,勾得人想要一亲芳泽···
喉间干涩,不自觉吞咽,眉眼再无锋锐,江越没能察觉自己的眸光中多了丝慌乱。
本就相貌优越,偏偏谢令月身上还有一种江越说不出来的气度;面前之人虽是斜倚坐着,却能看出他的身量与自己差不多,是当下男子少见的高挺;谢令月的骨架要稍小一些,因而他的身姿极为完美,宽肩窄腰,长腿并不像江越这般一眼便能看出虬结的肌肉。
明明看上去该是很温和的人,说话时不紧不慢,唇角微挑,语气清醇,如同饮一壶陈年佳酿;可江越就是能感觉到这人的疏离,不是那种针对自己的疏离,而是这人游离于所有人之外。
嗯···有那么一点遗世而独立的韵味。
总之,莫说是与谢令月同年的少年郎,就是江越年长他六岁,身上也不见有这般捉摸不定又引人想要追逐探究的气度。
不知将这样的人抱在怀里,该是何等的滋味。
轻咳一声,江越掩饰自己心里的慌乱:“清尘男扮女装的时候可是用了什么功法?”
否则这般的身量怎会不引人注意。
谢令月淡淡道:“谢家男子的身量本就偏高,幼时家里就为我寻了缩骨功,十三岁时开始用。”
难怪呢,江越总算明白这人明明身量与自己差不多,为何骨架却比自己小,骨相还这般优美,原来是因为功法影响。
眸光不自觉流露些许心疼。
第61章
虽说是因为缩骨功的影响,谢令月有这般完美的骨相与身姿。
同为习武之人的江越却知不是他说的这般平淡,只要想到这人日日都要承受改变骨骼的疼痛,便忍不住的心疼。
然他却也知对面之人根本用不着他心疼,更不会为外人道这份疼痛,转而问起心里更想知道的。
“不知清尘可介意我多问几句?”
谢令月的态度很坦荡:“湛霆只管问。”
“你可是因为一直以来男扮女装,才会···错觉自己的心思?”
看着对面人纠结为难的神色,谢令月好笑:“湛霆与家父知道我心悦陆寒尘之时的反应一般无二。”
然后便摇头:“与这些无关,只因为他是陆寒尘。”
既这人纠结这个问题,想到他的胞弟江亭亦是喜欢男子,谢令月来了兴致为他科普一番。
前世发觉自己的取向之后,虽然未告知任何人,谢令月还是在闲暇时琢磨过这个问题;同性之间的喜欢,要么是如他这般,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取向;要么,就是遇到乍然喜欢的人是同性,这种喜欢无关性别,只有除了这个人再无其他可能的坚定。
“而我是两者皆有。”谢令月很坦诚:“情窦初开时便知道自己只喜欢男子,遇到陆寒尘,便知他是我的心之所向。”
这里是大宣,古代人对于男子之间的感情,态度其实要比后世的华夏更宽容一些;不只是大宣,只说华夏历史上的很多记载,最多的时期是lt;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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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tags_nan/xihan.html</a> target=_blankgt;西汉皇室与两晋时期。
大抵是古代本就视三妻四妾为理所当然,因而一个男子若是喜欢另一个男子,更多的是与这人结为契兄弟,该亲密亲密;可两人还是会分别成婚生子,对于家族最看重的子嗣繁衍无太多影响,家人也便睁只眼闭只眼。
也有两个男子坚定不移只选择对方的,这便是人们眼中的异端,才会被世道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