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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问你一个……一个问题。”甘罗脸又红起来,他一喝酒脸就通红,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
    怀瑾胡乱推了他一把:“你你你有屁快放!”
    “你喜欢张良哪里?”
    怀瑾揉了揉脸,醉的气势汹汹的,她笑骂:“你麻痹这是什么破问题,我什么时候喜欢张良了!”
    “你俩那小眼神,我还能看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他哪里啊?长得帅?”
    “长得帅多了去了……”她含糊不清的嚷嚷着,站起来,站到桌上,高声道:“到处都是帅哥,老尉是帅哥!你是帅哥!我也是帅哥,伙计!你看我帅不帅!”
    幸而是晚上,酒肆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柜台边的两个伙计看着那边的情况面面相觑,一齐看向老板娘颜姬,颜姬只是头也不抬的算账,口里对他们说:“站那儿干啥呢,你们赶紧收拾去!”
    那厢甘罗也跳起来,踩着桌子:“你!不是帅哥!你是美女!你是林宸,你是大明星!你是我偶像,我关注你微博了!你记得回关我!”
    “回关你回关你,回头一块去蹦迪!”怀瑾说着,蹲在桌上,目光呆滞:“我都好久没去酒吧蹦迪了。”
    甘罗拿着筷子使劲敲起来,尖叫道:“来啊,蹦啊,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摇起来!”
    “啊啊啊啊,一起浪!”她高声尖叫,一只手举起,脑袋不停晃。
    颜姬终于被惊动了,目光凝重的看了那边一眼,把两个伙计叫到跟前:“你们见过这么发酒疯的吗?”
    两个伙计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边。
    怀瑾和甘罗在颜姬酒肆,又吵又跳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个趴在桌子上哭,一个瘫坐在地上傻笑。
    戌时末,都快宵禁了,尉缭穿着一身青色的薄衫,缓步踏进酒肆来寻人。
    颜姬见到他,迎上来笑道:“大人您接人来了?”
    “麻烦你们了。”尉缭和气的笑了笑,他知道颜姬酒肆平时在这个点早就关门了,回回阿罗和阿姮在这里喝酒的时候,颜姬都会延长关门时间。
    走近了,见怀瑾趴在桌上闭着眼睛,眼泪珠子不断的从眼角渗出来。甘罗坐在地上,满面通红,连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两人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全是酒渍、灰尘和油花。
    尉缭见桌上还有剩下的酒,他不慌不忙的坐下喝了一口,又把剩的牛肉撕下来一块嚼着吃了,才问甘罗:“还能走吗?”
    甘罗踉跄着爬起来,脚一软又坐了下去,尉缭失笑:“早知道把熊大和熊二也带过来。”
    他站起来,一会儿看看甘罗,一会儿看看怀瑾,有些头疼的样子。颜姬走过来,殷殷笑道:“需要我店里的伙计帮忙吗?”
    尉缭只是道:“马上宵禁了,他们出门再回来就麻烦,不过还是多谢你了。”他伸手把甘罗拉起来,在他脑上敲了一下,甘罗吃痛找回了些神智,尉缭问:“还能走吗?”
    甘罗眼神一会儿迷离一会儿清晰,他掸了掸衣服,嘴里说话像含了块石头:“当兰棱走!”
    尉缭把趴在桌上的怀瑾抱起来,招呼上甘罗:“那就走吧。”
    走到门口,他问颜姬:“他们今天的账还没结吧,明日还劳烦颜姬你到我府上,取一下。”
    颜姬爽朗一笑:“知道了,大人您慢点。”
    尉缭骑了马来的,不过马拴在集市的入口,他走两步就回头望望,甘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走路也不走直线。他抱着怀瑾,腾不出手,只能走两步就回头叫两声。
    马拴在集市外面的一棵树上,马脖子处挂了一个灯笼。
    走到这里,甘罗再支撑不住,在路边吐了起来。吐了半天,往回走,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下次你们应该在家里喝。”尉缭忍不住念了一句,他先把怀瑾放在树下,然后把甘罗提起来扔到了马背上。甘罗像个麻袋一样,挂在马上,这么大的几个动作他都没有醒过来,显然是醉死过去了。
    怀瑾靠着树,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清醒的,只看到眼泪源源不断的从眼角渗出来。
    尉缭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擦掉她的眼泪,然后把她背在了背上。
    一只手背着背上的怀瑾,他腾出另一只手把灯笼提上,然后把马儿的缰绳绕在手腕上。
    就这样,尉缭背着怀瑾、牵着马,慢腾腾的往回走。
    脖子上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两滴的落在皮肤上,仿佛小雨点。
    尉缭有点心疼背上的小女孩儿。
    她还在哭,眼泪像流不完似的。
    阿姮的样子经常会让他想起当年的小泥巴,一般的身高一般的体型,不过小泥巴还是比阿姮快乐得多。小泥巴只有在最后那几天痛苦过,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撒手而去,将人世间的痛苦全部隔绝。
    阿姮,太苦。
    在秦国这几年,她是越来越沉默。初初到秦国时,她身上总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干劲,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拦在她面前,事实证明了她惊人的才智和天赋。一个小女孩儿而已,多大?十几岁?这样的年纪,又是女子,做事总让人意想不到,所以陛下才那么看重她,对待她与众不同。
    她眼里的光,是在韩非死后慢慢熄灭下去的,她沉默了下来,什么都不再争取了,心心念念的报仇也没见她再提起。她远离朝堂,每天本本份份的做着份内事情,仿佛一下出了红尘一样,她的目光平静如不知深底的幽暗潭水,但是依然坚毅,仿佛在等待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