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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陈季延正专心致志地在看一副布兵图,她送了茶后,站在原地没有动,好一会儿,陈季延才注意到了她,皱眉转身道,“既送完了东西,如何不走?”
    “陈将军,还记得草民么?”钱玉微微一笑,慢慢抬起了头。
    “是你!”望见她,陈季延也惊讶得厉害,嘴唇动了动,不知她已经知晓了他们是甥舅关系,还装作以前待她的样子,亲和地看她道,“你如何会在此处的?”
    “实不相瞒,草民这次过来,是想要向陈将军借兵马的。”
    “兵马?你又遇见土匪了?”
    “并非如此,草民借兵马…是为了夺回草民的东西。”
    她这样似是而非的说法,让陈季延有些莫名其妙,见状,钱玉微微一笑,轻道,“不瞒陈将军,草民就是先前被夺了王位的北齐王。”
    “你!”陈季延惊得瞪大了眼,指着她,身上有些抖,“你…你就是北齐王?先前命军队和我朝作战,杀我齐朝那样多杰出子弟的人,就是你?!”
    钱玉淡淡道,“各为其政,陈将军,也莫要怪我。”
    陈季延听了,好半天也没言语,过了会儿,忽而笑了,道,“不错,你是长成了呢,这么些年……你是要借我的兵马去夺皇位?”
    “是。”
    “你就不怕我将你送到陛下那里邀功?”
    “不瞒陈将军,先前,我一直在将军的军队里当火头兵,不仅是将军的防军布阵图被我知晓了,就连将军身上也被我下了毒,将军若是执意要杀我,或是送我去朝廷,我也无话可说,但将军和几位副将军的的命,恐怕就要难保了。”
    “你这是威胁我?”
    “是。”钱玉笑了笑,道,“我已经走投无路了,算是亡命之徒,也没什么好怕的。”
    “罢了罢了。”盯着她看了半晌,陈季延方叹息着摇头,“你也长大了……我可以借给你兵马,但我的兵马也是朝廷许可才能行动的,只要我答应没用,你还得去找摄政王。”
    钱玉皱眉,“将军是说摄政王齐洛?听说他性子诡谲…”
    “放心吧,你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望着她忧虑的神色,陈季延颇为悲戚地笑了笑,“你好好与他谈条件…他早先死了一个孩子,如今人到中年了,看见你这样年纪的人,心里一定喜欢…你多和他说说话儿…必要时,对他服个软,也就罢了。”
    钱玉听得满头雾水的,陈季延却不多解释,跟她说了这一番话后,就递给她一块白玉腰牌,对她慈爱地笑笑,“你拿着这个,到摄政王府上,不需要什么,只要将这个递到他府内的守卫手上,便能见到他了。”
    说完,他唤过来一个小兵,指着钱玉吩咐他,“带着他到摄政王府上走一趟,本将军有件要紧的公文要送给摄政王。”
    “是。”那小兵领命,带着她出了军营,一路就来到了摄政王所居的王府。
    王府不大,却有一股逼人沉闷的气势。站在王府门口,她徘徊了好一会儿,估摸好从哪个方位逃跑不易被追上,给她的护卫留下了一些见势不好就过来救她的讯息,才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走到门口守卫面前,笑着递与他一些银两并那块白玉腰牌,道,“小人是陈将军派过来给摄政王送公文的,守卫大哥,能否劳烦通报一二?”
    “王爷出门上香去了。”那守卫却看都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
    “那敢问王爷何时才能回来?”
    “王爷的事,岂是我等能窥探的,不知道!”
    吃了闭门羹,钱玉一阵郁闷,下了王府的白玉石阶,正要离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马发狂了,快躲开!”
    第165章 第165章
    闻声,她赶紧转过头来, 只见一匹枣红色汗血马发了狂的昂头向她这边冲过来。
    马蹄“哒哒”的踏起一阵尘土, 她吓得赶紧往旁边躲,但人哪里有马跑得快, 她刚往侧边跑了一些,那匹马就直直地冲了过来,她被顶着摔倒在一旁。
    “嘶……”锥心的疼痛从膝盖和手上传过来, 她低头一看,手上的皮肉竟然被砂石磨去了一块, 膝盖上也不住洇出血来。
    出个门就遇到这样的惨事, 钱玉简直欲哭无泪。真是人倒霉了,喝个凉水都塞牙, 怎么这时候就有匹发狂的马恰巧跑出来的?
    “你没事吧?”正当她哀叹的时候, 头顶传过来一声温和的问候,应该是马的主人了。
    她听着就觉得气, 没见她变成这样了啊, 竟然还问她有没有事?
    想着, 她冷着脸抬头,正要责骂怎么不好好看管自家的牲口,怀里陈季延给她的玉牌却掉了出来。
    唯恐那玉牌摔碎了, 她赶紧低下头去捡,可她快,有人比她更快,她刚伸手, 那玉牌就被人捡起来了。
    “还给我。”钱玉冷冷说着,慢慢抬起头。
    仰头看见面前站着的人时,一怔,眼神顺着他穿着的锦衣华服溜到他身后恭敬站着的侍卫身上,瞬间明白这应该就是摄政王,连忙就要说话,那人却拿着玉牌慢慢地蹲了下来,望她一眼,怔了瞬,而后把玩着手里的玉牌,淡淡道,“你叫什么?”
    齐家盛出美人,眼前的摄政王也是个世间罕有的美男子。
    一身盘锦绣麒麟的白袍,戴着琉璃冠,他蹲下来时,面容完全露在钱玉面前,虽然年愈不惑,容貌却沉稳超脱,不过叫钱玉不大明白的,就是这摄政王怎么四十多了,还没有须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