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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夜色之下(三)

      官是当上了,是用自己坚守了年的贞操换来的。
    婚姻却是从此一蹶不振。那个死心眼的教师新郎官,在新婚之夜和自己变了脸,分手了事。
    这些年来,婚姻的事一直是蹉跎岁月。
    主动追求自己的人,都是图的钱和色,自己当然是看不上。官做大了,眼界也宽了。事实上,能让自己从心眼中看得上的男人不多,偏偏这些人又瞧不起自己。
    伍红芳开始坠落。既然你们瞧不起我,我就要活得比你们好。让你们羡慕我,嫉妒我。
    这么多年来,她凭着爹娘给的这副好容貌,吸引了许多男人的眼球。靠着摇曳扭动的腰肢,左右摆动的肥臀,加上一对硕大的乳房,服务了不少领导。
    生活上的放荡不羁,也让她从一个生涩、对官场一无所知的女镇长,成了纵横捭阖官场的女强人。
    况县长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很快也拜倒在伍红芳的石榴裙下。
    凭着精湛的床上功夫,她让自诩为无往而不胜的况超群也甘拜下风。在他身上,伍红芳也捞取了不少好处,
    只是自己的婚姻大事却始终是一场空。
    况超群虽然对伍红芳不错,但也不过是把她当作玩物。就象今天晚上来说吧,酒为色之媒,本来应该是花好月圆一番。但那个冤家,看上了办公室新来的小丫头,却给自己来了个一走了事。
    想到小白脸,她就想到了今天晚上看到的龙若海。
    多好的人才,多俊秀的小伙子。自己恨不得立即扑到他的怀抱里。特别是他对妻子那种小心呵护的样子,让人眼红嫉妒。
    到了这时,她就有点妒嫉坐在自己身边的叶婵娟。
    长得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样子,并不比自己美多少。没有自己高眺,更没有自己性感。上了床的话,功夫更不会比得上自己。凭什么呵,那个小丫头就能拥有这样的男人,伍红芳在对月长叹。
    女人拥有了一个好的男人,也就等于拥有了一切。那个姓叶的丫头,只是一个老师而已。因为她有了一个好老公,自己这么一个接待室主任,就要围着她转圈子。
    不要说自己,就连张跃进那么强势的人,都要腆着脸往上凑。那块玉要值多少钱呀!送给自己多好。送给人家,还要再三做好动员工作。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命呢?
    伍红芳心中所抱怨的况超群,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去找办公室的小丫头。而是和她一样,也站在宿舍的窗前,也在对月思索。
    他思考再三,还是觉得今晚的举动冒失了一点。
    朱少爷那一边的情形不太清楚,对龙若海还是看看再说。不过也不能太疏远。
    看这个小兄弟和自己的秘书倒是很投缘的样子,不如就让他们进行交往。这样的话,自己可以进退自如。
    提到这个周若文,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他和况超群是校友,家住省城。大学毕业后,由于文笔不错,又是学生党员,就被选调到省政府办公厅工作。
    本以为能够施展才华,一飞冲天的周若文,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处境并不佳。办公厅里人才济济,想要很快就能出人头地,完全是要靠机缘。否则的话,就只有按部就班地打熬资历。
    在办公厅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消息灵通。
    他很快就得知淮东有况超群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师兄,并主动攀上了校友之情。在得知对方要到宁北任职的消息后,正在办公室编写情况摘要的周若文,立即动上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心思。
    他主动找到况超群,来了个毛遂自荐,要求跟随下派到基层当个秘书。况超群对这个楞头青的校友,不是很熟悉。对他就种做法,也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
    只好先礼节性地将他打发回去,然后又通过办公厅的朋友了解了一下情况。获知周若文为人本份,文笔流畅,且做事有章程以后,倒也感觉到很是满意。
    况超群首先就为周若文这种主动出击的灵活性所折服,加上自己到基层也需要有一个放得下心的秘书。不然就要听人摆布,在自己身边按上一个不知是谁的人来当秘书。
    近两年的实践,证明了况超群的眼力是准确的。
    周若文不仅没有给自己捅娄子,而且还能拾遗补缺地做了不少事。机关和基层的同志,也一致评价说他这个秘书选对了人,为人做事很谦恭。
    这话也有一层潜在的意思,那就是对况超群飞扬跋扈性格的讥讽。当然,这层意思不会有谁给说破。即使说破,况超群也不会有所收敛。
    男人嘛,就是要有这么一点霸气才行。
    也许是年龄相近的缘故,也许是两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若’字的巧合。今天晚上,龙若海和周若文两人一见如故。在况县长的暗示下,这个小秘书主动进攻。和龙若海推杯换盏,喝得是不亦乐乎。
    由于他俩的带动,整个桌子上也多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后,俩人还在相互约定,有时间找地方单挑。
    对况超群让自己主动与龙若海进行交往的安排,周的秘书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县长说的那个虚与委蛇的尺度,周若文会不会执行,那可不一定哩。
    说到周若文,宁北人只知道他是况超群的秘书,为人不错,谦恭有礼。但如果说到他的姑妈,就是机床厂邓大安的妻子。知道的人就肯定会要多上许多。
    对于邓大安的妻子跳河自杀,宁北不少人也曾经为之叹息了好久。时间一长,这件公案也就逐渐被人忘怀。
    只有少数老人提到这事时,才会痛悼一番。惋惜地说道:“好人呵。好好的一家人,就被那个说‘人格’的家伙给毁了。”
    那时刚刚大学毕业的周若文,也曾随着家人一起,到宁北来为姑妈送葬。
    听着当地的街坊邻居,介绍了这段惨痛的人间悲剧。后来又常常在半夜三更,听着小表弟思念父母的哭声。
    到省政府工作以后,周若文也想通过不懈的努力,能够让自己迅速成长,从而有能力来惩治张跃进这种丧尽天良的渣滓。
    时间不长,他就发现自己想得太幼稚。
    仕途的升迁,简直比一本百科全书还要复杂。要想实现自己的愿望,不知是牛年马月的事儿了。
    就在周若文灰心丧气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了况超群到宁北任职的消息。
    他不禁眼前一亮,自己不能亲手惩治奸邪,假手于人也是不坏的选择。
    就这样,本来准备辞职下海,到朋友集团任职的周若文,改变了主意。主动来了个毛遂自荐,随况超群来到宁北。
    可惜的是自己的愿望难以得到实现。况超群很快就和张跃进走到了一块儿。现实残酷无情的告诉周若文,自己心中的依仗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保护伞。
    表面上,周若文跟随在况超群的后面,和张跃进这帮人打得火热,违心愿地装作随波逐流。
    到了深夜,他的耳边,总是在回荡着小表弟的哭声,眼前也总会浮现出姑妈那张被河水浸泡得苍白的面庞。
    他恨况超群的贪婪,恨张跃进的无耻,恨自己的无能。
    他的手中虽然也掌握到了不少证据,但也只能证明况超群收受贿赂,却不能将张跃进绳之以法,更不能将张跃进的不义之财毁于一旦。
    时间长了,周若文的心也有所麻木。
    他不再思虑此事,只想伴着况超群将这任县长干完就走人了事。就在这时,龙若海的到来,引起了他的关注。
    并不是周若文有什么心灵感应,而是他从张跃进这帮人身上感受到了紧张,看到了恐慌。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的到任,会出现这样的反映?这不能不引起周若文的思考。
    徐大勇的恢复职务,孙圣杰母亲被打事件的处理,‘红枪会’和‘黑龙帮’的被连锅端……
    点点滴滴,让周若文得出了一个结论:龙若海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一个能让张跃进这帮人间渣滓害怕的克星。
    看到朱定军在况超群办公室发狠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要想搞掉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那还不是如同捻死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除了为这个年青人悲哀以外,周若文也在为自己感觉到失望。
    到了今天下午,事情出现了重大转机。先是张跃进要请龙若海吃饭,后来又演变为况超群的主动出击。
    这种大起大落的变化,让他感觉到眼花缭乱。
    他从张跃进的迂回请客,从况超群由冷落到热情的态度转变,从朱定军的一去不回,看到了希望。
    这个龙若海是个有实力的人,是一个能成为张跃进克星的人。
    今天晚上的宴请,让周秘书近距离的接触了龙若海。从对方那侃侃而谈,不卑不亢的神情,他看到了一个强者,看到了一个和况超群不一样的男子汉。
    张跃进将玉佩掏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也在往下坠。
    当初的况超群,也是从一幅画开始和这个老贼相交,成了如今狼狈为奸的这副形状。看到玉佩往龙若海手中传递的时候,他的心中在滴血。
    完了,又是一个被张跃进拉下水的人。
    就在这时,他捕捉到了龙若海眼中的一丝不屑。由于他是坐在龙若海的斜对面,将这丝神色看了个一清二楚。
    接着,那个言行文雅,举止得当的叶婵娟,接过玉佩之后,丝毫不以为意的抛进了身边的小包。对,是‘抛’而不是放,更不是轻轻的放。
    那个玉佩的价值可不菲。事前听张跃进说过,不会低于0万人民币的价值,而且是有价无市。
    这么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又说明了什么?这一对小夫妻应该不是无知之人,不会看不出这块玉佩的价值。
    他们的家境,也不是那种视几十万于无物的豪华世家。那又说明什么哩?周若文心中不由一阵兴奋。
    得到况县长的授意后,他更是坚定了信心。要借助龙若海之手,让张跃进这种‘人渣’得到应有的惩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