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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他知道对方是内应。
    从这个人留下来开始,靳文修肯定就怀疑了。
    还有更早之前靳文修说过的话.......
    刹那间,疏白只觉得隐隐有条线彻底串通了。
    他还记得刚住入三等园区时,靳文修就跟他说过。
    ‘队伍里有叛徒,但这只是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他们两人.......多么密切的关系,这也就代表着叛徒一旦有了风声跑掉,那一定是疏白透露的!
    要是有人从这上面做文章,靳文修一定会怀疑上疏白。
    就比如,现在。
    叛徒逃跑了,所有人都怀疑疏白,而靳文修更应该怀疑疏白。
    这样想来,自从疏白被捕后,靳文修表面上看确实漠不关心,仅仅来找了疏白一次就离开基地了。
    但唯独跟对方相处过的疏白清楚,靳文修没有怀疑他。
    也就是说,对方一直在做戏。
    他从一开始就猜到有人会利用‘叛徒’的事,给疏白下套,也早就怀疑上了那个中毒留在基地的人是内应,所以顺着对方故意将人留在基地,想看看对方会怎么做。
    紧接着就爆出了那些所谓的证据。
    但靳文修始终没反应,他在装给那些人看,他这么做不仅仅为了一个内应,而是.......放长线掉大鱼。
    也就是,景斓。
    一瞬间,疏白似乎全都想通了,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靳文修为什么知道那些人会从‘仅他和疏白两人知道叛徒’这件事上做文章,试图给疏白致命一击。
    而这一切如果都是对方装的,那接下来对方想.......
    疏白在想通始末的这一刻彻底冷静下来了。
    靳文修还真是说到做到‘需要瞒他一点事情’。
    那对方又是否想过,他会想明白。
    这边,‘证人’在侃侃而谈,将撞见疏白与奸细相见的画面描绘的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见过一般,半响后才停了话头,最终道:“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了,审查官您请再想想。”
    要知道这位‘证人’目前的身份是靳文修亲卫的一员,相比于巡逻官,他的证词同样真实。
    审查官一时也犯了难,在物证的真假受到怀疑的情况下,又有两方不同的证词。
    他轻点了点桌面,正在思考间。
    底下忽然有人道:“审查官,我这边请求发言。”
    审查官看了一眼,“上来吧。”
    此时的疏白正沉浸于刚才想通的事,他猜想如果靳文修要钓大鱼,那他这个‘牢’是坐定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景斓希望的结局,也会将景斓引出来。
    如果这样,他似乎没必要再挣扎,没必要再反驳接下来的指证,顺着事情发展就行。
    直到林士官上了台。
    “审查官,这件事两位证人各执一词,我这边倒有个新思路。”说着,他拿出一份卷起来的卷筒摆在桌上。
    只见他手一抖,卷筒也随之张开,巨大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签着大片字。
    “我代表联名状的众人!一共一百零三人联名上书,申请洞心城审讯庭接手这个案子!”
    疏白倏然抬头看了过去,在触及到那大片签名时猛然顿住了。
    一瞬间,他的手产生了轻微的颤抖,下一刻死死拽住了裤子才勉强压抑下来。
    联名......状?
    他有些不敢置信,诧异,茫然,无措,种种情绪在这一刻交错,让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用眼睛将视线所及印刻下来。
    一百多人吗?
    刹那间,场面有片刻寂静,随后底下猛然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
    “疯了吗!他们在给一个显然就是内应的叛徒上联名状!”
    “林士官真是脑子不清醒了!”
    “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林士官滥用职权了?”
    .......
    种种刺耳的讨论声在耳边响起,疏白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怔愣地看着眼前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一幕。
    心脏似乎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就连脊背和手心都隐隐渗出了汗水。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此时看到的是真的,相比于刚才那些隐晦如刀的视线,这瞬间所看到的,顷刻间将那些难言的不适通通压了下去。
    呼......呼.......
    疏白蓦然抓住了领口的衣服,他微微垂下头,心底强烈波动的情绪让他无法招架,他颤抖地捏着衣服压着胸口试图让心底的波涛平息。
    但是,完全压抑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就如以前那样强做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林士官,为什么?”
    他不明白。
    他们是没听到吗?这样明显的证据,他们在做什么啊!
    何必呢,为一个确定的结局搭上名声,搭上这些时间的努力。
    林士官将联名状摊在桌上放好,轻轻抚了抚,闻言侧首看了过去,笑了下,“没为什么。”
    “我们只是觉得,您做不出这事儿,反正就损失点功绩点,不碍事。”
    “如果您真是叛徒,我们就当长了教训,如果您不是,那能还您清白我们就大功一件了。”
    疏白迎着他的目光沉默良久,随后看向底下的人群,只见夹杂在众人中几个熟悉的面孔在他目光投来地刹那,朝着他激动地挥了挥手。
    他们在看到证据时的怀疑之色全部退去,只剩下某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