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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华 第42节

      第44章
    一声“哥哥”让边策听见去年春天的姜辞,这比“边先生”来的有意思。
    既然她都给了台本,那他便赏脸入戏。
    他对老太太说:“您歇着,我送送姜辞妹妹, 我正好跟她谈些正事儿。”
    老太太朝姜辞招招手, “刚刚子淳在, 我没方便问你,你最近有对象了吗?”
    姜辞只好又从屏风后头出来, 乖巧应声:“心里痒,想谈, 但遇不着合适的。要不您老人家给介绍介绍?”
    这话算是问到老太太的梗节儿上。好好的一个边骋, 跟姜辞哪儿那儿都般配, 愣是成不了。
    姜辞也知道这话老太太难接,“噗嗤”一笑,“我逗您玩儿的,您千万别真上心。”
    “你这姑娘, 你说说你……”老太太又看一眼边策,“好好送她去,对了, 把你书房里那盒香给她带回去。”
    边策瞧着姜辞的眼睛应话,“好。”
    “听你妈妈说你最近睡眠不太好, 待会儿让他教你这个香怎么点,能安眠的。”老太太拍拍姜辞的脸, “去吧, 我歇着去了。”
    “你去拿,我在这儿等你。”错身时, 姜辞低声对边策说。
    “您给我的墨,我也让姜辞捎给她父亲了。”边策不理会姜辞, 冲老太太的背影说。
    老太太立马回了头,支使姜辞道:“快去,他那儿好东西多,你尽管挑。”
    这份慈爱怕是独一份儿。姜辞能怎么办?
    “好嘞。”她甜笑,待老太太转身上了楼,她冲边策挑一下眉头,笑容变凉,“走呀。”
    进了书房,边策将门半掩着。
    姜辞站在离门不远处,忍不住出声打趣边先生,“我爸妈没少来,也没见你送过什么墨。”
    “你老早跟他们把咱俩的关系挑明,我用得着回回避嫌?”边策拿了香过来,一只手握紧姜辞的手腕,“你父亲看你看的那么紧,我岂敢当着他的面儿献殷情。”
    姜辞低头,想挣脱开他的禁锢。边策将香搁在一旁的柜子上,两只手都握着她,“我瞧瞧你为什么失眠?”
    “你少来,你什么时候学会把脉了?”姜辞觉得这人真有意思,干脆抬起他的手往心口按,“您往这儿放,这儿心跳明显,比你压根摸不到的脉相更实际。”
    “我真学过。”
    边策欺身过去,话落壁钟正好响起,清脆笃定的声音就荡在姜辞的耳畔。
    钟声碾着姜辞的心跳响了十声,两人对视了十秒。边策眼睛的笑意胜过台本上所有生动的叙述。
    姜辞知道自己败露了什么,屏气凝神,带了些力气拨开边策叠在心跳上的手掌,“海思资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边策放开姜辞,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窗户半开着,薄纱被轻轻吹起,在他身侧晃。
    他定定地看了姜辞一会儿,说:“把门关上。”
    姜辞关了门,走到边策身前站定,叹一口气,扯一扯唇角,“您说说,我到底该不该自恋?”
    他大动干戈就为了见她一面?
    “该呀,怎么不该。”边策靠在椅背上,冲姜辞扬一扬下巴,“姜小姐在我这儿一直拿的是女主角的剧本。”
    风大了些,窗纱扬得更远,他的脸浸在白色的纱后,神色暧昧不明,周身的风流却更盛。
    姜辞挪开视线,略过他这句真假难辨的漂亮话,走到他书桌前坐下。
    桌面上搁着一些不太要紧的文件和几本各不相干的杂书,有建筑类的,有金融相关的,有全英文的侦探小说,还有一本讲中医的。
    “哟,当真在学。”姜辞极少见识边策身上的无序感,从乱中把那本讲中医的书抽了出来。
    随手翻几页,宛如天书。
    “你的胃调理的怎么样了?”边策也是前几日才知道,她生病的事儿她父母并不知情。
    “心情顺畅,身体自然就好了。”姜辞合了书本,说:“听说边先生病了一场,我整天瞎忙,也没顾得上打听跟关心。您现在好了吗?”
    “方才还是哥哥,这会儿就又是边先生了。”
    “叫哥哥您要是受用,我打今儿起天天叫。”
    这姑娘还是那么贫。
    边策走到近处,从那叠乱书下面抽出一份资料,搁到姜辞眼前,“你倒是说说,我得生多重的病,你才会顾得上打听跟关心?”
    “您就别拿自个儿身体开玩笑了。”姜辞打开资料,海思资本的信息跃然纸上,翻回扉页,看见“风险评估”四个字,她停了手,也立刻停了说笑的心情。
    “餐厅经理送你酒,你只承他的情。那现在你把这份儿东西递到孟景舟面前,他是不是也要效仿你,只承你的情?”边策话落,拍一拍姜辞的后脑勺,“过去都白教你了?打听事儿打听半天绕不到正题上,眼下连人情也不懂得维系了。”
    姜辞暂且将边策的嘲讽丢到耳后,她一页页翻着这份评估报告,快速在里头索取关键信息。
    看到最后,她指尖发凉。
    “你要什么?”她偏过头,仰视倚在桌沿上的边策。
    边策不想看她这张谈生意时才会认真的脸,伸出手,关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没想好,但我不跟孟景舟谈。”
    “当然是我跟你谈。他承我的情,我承您的情,您一点儿也没白教我。”姜辞讨厌仰视,她站起来,拉住边策的胳膊,把他拽到凳子上坐着。
    “做什么?”边策笑起来。
    “边先生在我心里,清风霁月一般,自然是行君子之道。”姜辞把他的钢笔塞进他手心里,又握一握他的指节,“你言明,让我心里有个底,否则我都不明白该用什么量级的条件跟你谈。”
    边策轻嗤了声,在纸的背面写了一行英文和一串数字,“找这个机构去查。你不许出面,让孟景舟自己去查。”
    “对方要是不认孟景舟这个名字怎么办?”
    “不认他的就认你姜辞的吗?”边策抬一下眼梢,又放轻声音,“不认,我会再有不认的说法。”
    姜辞噤了声,攥着这张纸站在原地。她心情复杂,无处倾泻,好一会儿后才软了音色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海思出问题的?”
    “不该问的别问。”
    这对孟景舟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在巨大的风浪来临前,是边策利用孙之净做障眼法,让他提前嗅到了危机。
    边策写下的这行英文价值多少,姜辞不敢轻易估量。此刻她更不敢估量的,还有眼前这个男人如深海一般难测的心。
    明明还没有标价,明明还没有开始谈判,可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被他裹挟。
    “不早了,我下去给你挪车。”边策在姜辞失神的眼睛前打了一个响指,“这会儿你要是为了别的男人在我跟前发呆,也太不地道了。”
    姜辞收回思绪,“我还能想谁?我自然是想你。”
    边策懒得听她这些虚伪的托辞,大步走过去开门。
    姜辞听着他的脚步声,想起进门时他们之间的那句打趣,定了定心神,说:“其实我们刚在一块儿时,我爸妈就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边策回头,神色十分诧异。
    姜辞故作无奈道:“他们才不管是谁起的头,他们只是觉得我年纪小,你本事大,我一定是被你给骗了。”
    “……”
    姜辞又接着说道:“没办法,我家大业大,又是家中独女,平时玩玩也就罢了,可真……”
    “你到底想说什么?”边策沉了声。
    姜辞走到边策面前站稳,“我就是想在您想好要我拿什么回报您之前,心里有个掂量。摆不上台面的关系咱们试过了,行不通,摆的上台面的关系吧,我爸妈和老太太怕是都不会同意,也行不通。做床伴,您不乐意,当情人,我不乐意……”
    “姜辞。”边策再一次截了她的话,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是温柔的,眼睛却是灰色的,“你最好别在我和这几位长辈跟前犯浑。”
    “我犯什么浑了?”
    边策轻嗤一声,“真以为戏本儿在你手上,你就是编剧了?”
    “我……”
    “想歪曲我的那些人里,段位比你高的要多少有多少,可到头来,跟我沾边的故事又有多少编到了尾声?你要真机灵,好好拎一拎你这颗心,日子还长,你我的故事且只开了个头。你可千万想清楚了,别为了占上风逞一时口快,到最后断了你自己的后路。床伴也好,情人也罢,摆不摆的上台面,这都是后话。我只怕你因为不敢想,就瞎想瞎折腾……”
    “我不敢想什么?难不成咱们俩还真能走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
    姜辞话还没说完,边策的手挪至她的背,把她推出了书房,“我犯懒,车不想挪了。你爱打车就打车回,不想打车,我车钥匙在楼下。明儿见。”
    第45章
    隔天早上边策动车, 车门打开,座椅上骤然出现一堆安全套的“残骸”。
    他先是蹙眉,很快又释然, 这是姜辞在报复他昨晚的没风度。
    这姑娘倒是讲究, 每一枚都只撕开一角, 还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不至于让他偶然发现时过于尴尬。
    他打开行车记录仪, 姜辞拆东西撕东西的动静很轻。拆之前,她轻哼了声, 大概是在嘲讽他。
    他备着这东西, 是不想再重蹈那晚的覆辙。她本事大, 拿他当个工具,自个儿就能快乐,可他绝不肯再受那种磋磨。
    -
    孟景舟得了边策给的“锦囊”后,整整一天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
    姜辞知道他为什么挫败, 让苏洛过去看看。苏洛去了没见到人,干脆把等待的时间用来跟孟景舟的新助理做工作交接。
    下午姜辞忙完手头的事后开车去接苏洛,晚上有个局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她比孟景舟更需要苏洛。
    “还没出来吗?”姜辞把手中的纸袋递给苏洛,请她去孟景舟的衣帽间把纸袋里的衣服换上。
    “什么场合需要这么隆重?”苏洛问。
    姜辞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美女局。”
    “小姜总如今也要参加这种局了吗?”孟景舟闻声开了门,看一眼苏洛手上的裙子, 说:“这颜色不称你。”
    “不称吗?”姜辞打量一下苏洛的身段, 觉得挺衬。无非是领口稍微有一点点低,心想这男人管得真宽。
    苏洛大步往孟景舟的衣帽间走:“我觉得很好。”
    “要不你也进去?我把门给你们锁死。”姜辞拿手在孟景舟的眼前晃了晃。
    孟景舟回神, 立刻拉开正题,“边策跟你提条件了吗?”
    “不管他。”姜辞走到窗边, 叉腰站着。
    “希望不会让你为难。”孟景舟向来不跟姜辞假客气,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