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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妈,我搁这儿了,你起来吃,别给凉了。”
    姚三三把剩下大半截嫩番瓜切成条,加了几个红辣椒炒了,一边炒,一边顺手把早上没吃的那锅棒子糊糊烧把火热了。嫩番瓜熟的快,姚三三把红绿相间的一盘炒番瓜端上桌时,姚小疼跟姚小改还没回来,姚连发倒是先回来了。
    ☆、第4章 靠自己
    姚三三刚炒了个嫩番瓜,热了剩糊糊,姚连发回来了。姚连发看了姚三三一眼,问:“你两个姐呢?”
    “她两个说去花生地薅草,还没回来。”姚三三回答说,她把炒好的番瓜端上桌,也不叫姚连发吃饭,免得他自己个没心情吃又要骂人,怕姚连发问起跟老师说没说辍学的事,她还没打算好呢,就自己卷了块煎饼,悄悄离开了家。
    姚三三匆匆跑进教室,坐下没多会子,教数学的刘老师就进来了,开始发作业,发到她同桌姚领弟面前,重重地把作业本子往姚领弟跟前一摔,说:
    “姚领弟,统共就四道应用题,你都能做错了四道,你到底带没带脑子来上学?”
    姚领弟被训的缩了头,等老师一离步,就赶紧凑近姚三三,小声说:“三三,你的作业给我看看。”
    小村子,小学校,五年级这个班,一共就有二十个学生,其中只有七个女生,女孩要么是没上学,要么就半路早早辍学了。本家这个姚领弟,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听说她爸在天津捡破烂,每到年底,都能带不少钱来家,便也就支持闺女上学。然而姚领弟那个成绩,怎么说呢,实在是没争过气,老师就说她糊糊喝多了,脑子总是糊里糊涂的。
    姚领弟说着悄悄挪过姚三三的作业本,刚要翻开,正发作业的刘老师忽然一回头,说:“姚三三,你教教她,叫她好好订正。”
    姚三三上学的时候,考试成绩还算不错的。老师安排座位,总是成绩好的跟成绩差的同桌坐,为的就是好生能带带差生。姚三三便翻开姚领弟作业本上大大的红叉,把第一道题目来回读了两遍,琢磨了半天,才发现那些公式啊、关系式啊什么的,她自己也早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姚三三勉强给姚领弟讲了第一、二两题,她嘴里小声讲着,其实自己也不太明白,至于姚领弟听没听明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剩下的两道题,姚三三自己现在做的话,也未必会。要知道,重生的姚三三,离开小学课堂都已经二十几年了。而姚三三前世的日子,跟文化这东西基本上就没沾过边,整天干农活带孩子,小学毕业后,她连书本都没摸过几回。
    本来就学了那点东西,早还给老师了吧!
    看看姚领弟一脸迷糊的样子,姚三三寻思,即便自己能讲清楚,她也未必往脑子里去,便干脆悄悄把自己的作业本挪到她那边,小声说:“你再好好想一想,剩下两题,你自己看吧,我也讲不明白的。”
    大姐也是上到小学毕业,二姐根本就没上过学,姚三三前一世,小学毕业就辍了学。她心里清楚,家里这个样子,就算她成绩再好,也是不可能供她上高中读大学的。
    九十年代初,不比现如今,那时候社会助学什么的基本就没有,姚三三知道,自己要想上学,是十分困难的。
    然而她如今剩下的那点文化,不比文盲强多少。姚三三觉着,自己想要改变前一世的可悲命运,还得再念几年书,脑子里太空了,一点文化没有,九十年代她能干成什么事?
    姚三三记得当时初中还是要考的,离小学毕业还有不到两个月,要想上初中,那么在这个把月里,她首先要好好复习,保证自己能够考上初中。
    姚三三看着姚领弟低头抄作业,自己捧起课本,赶紧认真听老师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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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小疼弄来的猪草,里头有很多马菜,学名该叫马齿苋。这东西猪喜欢吃,人其实也能吃的。家里缺菜,下晚放学,姚三三把马菜掐掉老茎,仔细洗干净了,开水一焯,捞出来切成小段,捣点蒜泥青椒,酱醋细盐调了,她尝了一口,味道还是十分不错的。
    姚三三弄马菜,姚小改喂猪,姚小疼就去烧了一锅米汤。姚小疼拿个饭勺,仔细把米捞出来,米本来放的就不多,姚小疼统共捞了一碗,端给张洪菊吃,其他人便喝米汤吃煎饼,就着蒜泥调马菜。
    “快开始割麦了。我今上午经过西岭地看了看,早熟的麦子已经上饱粮食了,估计顶多十天半月就能割。”姚连发稀里呼噜地喝着汤说,“你三个,准备一下,你妈怕临时不能下田割麦,割咱自己割,我跟你二叔说了,叫他帮着拉,帮着打麦场。”
    姚三三家没有牲口,打场、运输这样的活,还是得靠着求人。
    姐妹三个便都答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姚连发掰了个青辣椒卷进煎饼里,吃了一口,辣得咝咝呵呵的,忽然问姚三三:
    “三三,你跟老师说了吗?毕业证他能给不?他要是不给,我找他去,上了五年学不给毕业证,学费钱扔到水里也不响。”
    小学毕业证,姚连发居然这样在乎,这是他家闺女上了小学的证据啊,是他花了五年钱的凭证,问题是,小学毕业证到底有什么用?
    姚三三默默无语,低头吃饭。饭桌上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筷子和姚连发喝汤的声音了。姚连发见她没吱声又说:
    “小闺女孩,念太多书也没有用,我听说初中学费比小学贵不少,咱家反正也上不起,你干脆下学吧,明天别去了,来家伺候你妈几天,跟你两个姐一块干活,孬好也给家里打点勤咧,正好也快割麦了。”
    姐妹三个都停住了筷子,姚小改随即就低下头继续吃饭了,在她看来,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村里辍学的女孩比男孩多的多,即便男孩,好多年也没有考上大学的。姚连发能给三三上完小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姚小改她根本就没上过学呢。
    而姚小疼张了一下嘴,想说什么,看看姚连发冷漠的脸色,终究没说出来。
    姚三三一整天都在思考关于上学的问题,本来还没下决断,就在姚连发开口的空当,她心里头已经有了决定。
    “爸,我想把初中上完。你放心,我知道家里条件有限,我也没想要念高中上大学,我就是想再上完初中的,我如今才十二岁,辍学也干不动大人的活,家里收拾、弄饭、打勤咧这些活,我念初中也不多耽误。”
    姚连发把筷子在碗上一敲,说:“哪来的钱?养你无用也就罢了,这三年初中,我得多少钱跟着你?闺女横竖是人家的人,我就算给你上大学又有什么用!”
    闺女是人家的人?她爸到老了,还不都是指望四个闺女?姚三三听得心里难受,忍不住说:“爸,闺女也一样给你养老,儿子不养老不认爹娘的,也多的是。我只要求上完三年初中,花不了多少钱的,我自己也能干活,我又不吃闲饭,我做饭,种地,喂猪,也能给家里增加点收入。”
    “我要谁养老?等我老了不能动了,等儿女端口水喝,还能再活几天?家里本来就穷,等赶明儿你们有了弟弟,总得给他好生的盖房子,供他上学,那是咱家后世的香火!你两个姐都没上初中,就你比旁人能?你非得上初中,活少干,钱多花,还不是要拖累咱家?”
    姚连发振振有词,早已经把莫须有的儿子摆在了前头,对他那个花岗岩一样顽固的脑袋,姚三三已经不指望跟他辩驳了。眼见姚连发摔筷子要翻脸,旁边的姚小改赶紧拉拉姚三三,小声劝她:
    “不上就不上了,上这三年学又能有什么用?你可别再惹爸生气了。”一边说,一边朝她使眼色——快别说了,你再犟,他打你你能躲掉?
    一个家庭中,作为头一个孩子的姚小疼,虽然也是闺女,却相对还受到过关注,作为二女儿的姚小改,就已经是被忽视被嫌弃的了。然而姚小改是十分精灵的,她从来都知道审时度势,早早就学会了看人脸色,在姐妹三个当中,也会有心去讨姚连发的喜欢。
    上边有比她大的,下边有比她小的,被忽视的孩子,总得自己去争取一些吧?
    姚小疼也悄悄扯扯姚三三的袖子。因为张洪菊小产,姚连发本来心情就不好,姚三三非得跟他反犟,还不是要招来一顿打骂?那年代,农村人打骂孩子,是再寻常不过的,何况姚家这些被嫌弃的丫头片子?
    两个姐的心思,姚三三当然知道,可是,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爸,你跟妈整天东躲西藏,我跟大姐二姐,还不是自己养活自己?我只要上三年初中,我又不指望你给我上大学,你要怕花钱,我上初中的学费,我不要你管,我自己解决还不行?”
    ☆、第5章 乌拉牛
    “你要怕花钱,我上初中的学费,我自己解决还不行?”
    姚三三这句话说完,姚连发筷子便摔桌子上去了。
    “个小玩意,可把你能死了,养你这无用的吃物就罢了,还学会犟嘴了,你自己解决,你能挣个屁钱?”
    姚小疼跟姚小改都吓了一跳,姚小疼赶紧拉住姚三三,怕她再多说一个字,姚连发的巴掌就打过来了。姚小改一把扶住差点叫姚连发碰到的米汤碗,伸手拉住姚连发的胳膊,说:“爸,你别生气,三三她还小,她不懂事,你别理她。”
    姚小改回头又喝斥姚三三:“三三,赶紧认个错,别跟爸反犟了。”
    姚三三这一刻,脑子里闪现的却是二十几年后,姚连发苍老佝偻,蹲墙根晒太阳的样子。前一世,姚连发终究没能生出儿子来,大姐姚小疼留在家,招赘了个大十几岁的女婿,却从来没把姚连发和张洪菊当回事,夫妻也不怎么和睦。姚小改因为对父母的漠视伤透了心,远嫁外地,出嫁后统共就没回来过几趟。
    而姚三三自己呢?嫁到宋家,彩礼都叫家里盖房子了,却什么陪嫁都没有,一过门就叫婆家瞧不起,终究殒命……
    此刻在姚三三心里头,上初中已经不是单纯的上初中,而是她能不能反抗姚连发,能不能跟悲剧命运抗争的第一步了。
    姚三三脖子一梗,咬着牙说:“爸,我说到做到,我暑假前挣到初中一年的学费,你就得答应我上初中,往后头我自己挣钱交学费,你不能干涉我。”
    “我不能干涉你,我他娘的一拳头砸死你。”姚连发气得紫了一张脸,站起来一巴掌就呼到了姚三三头上,姚小疼吓得惊叫一声,慌忙去推姚三三,想叫她赶紧走开,姚连发打不着,过了这事,消了气也就算了。姚小改吓得一把抱住姚连发的胳膊,哀求道:
    “爸,你消消火,三三她小孩不懂事,我跟大姐回头数落她,咱家别吵吵叫旁人笑话。”
    姚三三推开姚小疼,直直地站在姚连发面前,说:“爸,闺女也是你生的,你不想给我活,你擎管打死,我不过说了几句心里的话,你是我爸你也得讲理吧?我又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走到老天边,这理我也敢跟你讲。你真要容不了我,我这就去西边跳水库去!我就要叫十里八村都看看,我爸是怎么疼闺女的。”
    拼了!姚连发重重的一巴掌激起了姚三三心里的酸楚,想起自己上一世撒手去了,撇下两个没成人的女儿,怕也过的是可怜可悲的日子,再想想自家姐妹四个的境况,姚三三真觉得,这样下去,活着也没意思了!
    村西不远,有一个当地有名的大水库,小时候,村西头便有个小媳妇寻死跳进去了,尸体泡得涨涨的。姚三三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想起了儿时看到的那个场面,跳水库的话就冲口而出。
    姚连发被姚小改抱住胳膊,还没来得及抽手再打,随着一声哭喊,张洪菊拖着孱弱的身子出来了,张洪菊扶着里外屋之间的门洞,哭喊道:
    “三三,你怎的这样不懂事?小小年纪,连跳水库的话你都敢说,你还让不让你妈活了?”说着又转向姚连发,哭着数落:“她一个小丫头,也才刚十二岁,她想上学错了吗?落在咱这样的家里,你不嫌她可怜,你不觉着亏心,你就使劲打好了。”
    “你还敢说!看看你养的好闺女,小小年纪她反了天了!你自己肚子不争气,掉丫头窝里也就算了,还他妈不省事,你就叫她作死吧!”
    “她才多大?她想上学有什么错?”张洪菊哭诉着,“三个丫头,有一个吃闲饭的吗?家里家外还不都指着她三个丫头?你也别打小孩了,横竖是我的错,你找根绳子勒死我,你一了百了!”
    “好,好,都长能耐了是吧?”姚连发指着张洪菊,又指姚三三,“好,你自己挣学费,你有本事挣到学费你就上初中,你挣不到钱,你就老老实实来家给我干活,我反正没有那个闲钱!我看还把你能死了!”
    姚连发说着,气哼哼地摔门出去了。张洪菊泪眼汪汪看着姚三三,哭。
    “三三,你这个丫头,怎么非得跟命犟!你看看村里,男孩子没上初中的都多的是,你就算想上学,你也好好说,你跟你爸那个倔驴犟的什么!再说家里这情况你也知道,要是有钱有势,还能不叫你好生上学?”
    “妈,我是年纪小,可我就是不想认命!我什么都听我爸的,这日子就能过好了?我爸我奶他们,就能拿我重视了?妈,这老些年,你都是顺着我爸,对我奶也服服帖帖的,又怎么样?你落着什么好了?”
    姚小疼擦了一把眼泪,说:“妈,三三人是小,可她说的也有道理,她这个年龄,正应该上学的时候,你就由着她一回吧!反正你跟我爸,多数时间也不在家,我跟小改,无非多干点活,也愿意叫三三再多上几年学。”
    姚小改走过去扶住张洪菊,说:“妈,你赶紧回去床上,别吹了凉风,三三已经挨了爸的打,你就别再说她了。”
    姚三三看着二姐扶张洪菊进了里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在板凳上坐了下来,半天没吱声。
    她这样做,是不是对于大姐二姐来说,太自私了?
    不,这个家,目前就是看不着前途的一团乱,只有她先找着路了,才能把家里姊妹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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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挣初中学费,姚三三这是话赶着话,心一横就冲口而出,然而她也深深明白,自己要想上学,她就只能靠自己解决学费,她爸妈,是不会去顾她的。在姚连发心里头,闺女,就是人家人,早晚有一天要出门子,在闺女身上花钱就是亏了。所以出门子之前,闺女就该是给家里干活挣钱,不然就白养了,哪还能多花钱?
    十二岁啊!姚三三看着自己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心里头琢磨着,跟姚连发叫板是很豪气,但她这个年纪,一个小女孩,想要挣到哪怕是一分钱,又谈何容易!她不能出远门去打工,也没人会雇用她。
    姚三三打听过了,初中一学期的学费,要一两百块,秋末头的时候还好,耧花生,耧地瓜,捡稻穗,一秋天下来总能卖些钱,然而如今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暑假前她要想挣到暑后的学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不了,热天她可以上街卖冰棍,卖汽水,姚三三记得九十年代初,那种小塑料袋装的汽水很盛行的,小孩子喜欢买,批发来卖能挣到钱的。就是,这个需要些成本。成本,姚三三哪有啊!
    “你怎么就这样犟!”姚小改安抚了张洪菊,出来数落她,“你自己也说,反正不指望能上大学,咱爸那人你也知道,他横竖是不会顾你,你一个钱没有,非得上个什么受罪的学?”
    姚小疼也说:“三三,等爸消气了,咱再跟他好生商议商议,看他能不能松口,指望你自己挣学费,你以为挣钱容易吗,就你这么小,能干什么?”
    “大姐,二姐,你两个别叨咕了,给我自己想想。”
    姚三三也是满心烦躁,她一晚上都在琢磨挣钱。过了麦收,姐猴该出来了,她可以捉姐猴卖,然而能捉姐猴的时间一共没多少天,旁的时间呢?
    对了,眼下她可以摸乌拉牛卖,只要先凑够暑假后这一期学费,往后就有指望了。
    当地人把田螺叫做“乌拉牛”,这时节正是吃乌拉牛的时候,池塘沟渠,水库河道,很容易找到的。当地人吃这东西,自家拎上筐子,随便去哪个河沟摸一半天,也就够炒一顿的了。然而姚三三想到,她可以弄乌拉牛肉,去卖给镇上的饭店。
    试试再说!姚三三给自己打气。凡事没有想的那样容易,然而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有了父女的口头协定,姚三三第二天便照常去上学了,那时候放学早,下午两节课,太阳多老高就放了学,姚三三出了学校的门便没有走家,而是从书包里掏出她准备好的塑料袋,顺着学校院墙往南走,一直走过大片的田地,这一片地头上一溜排开好几个村里挖的鱼塘,都是两亩见方的水面,乌拉牛是自生的,她摸乌拉牛,养鱼的人应该不会去管她。
    鱼塘的水算不上多清,却也能看见边上浅水里的乌拉牛,黑不溜秋的,大人手指头大小。姚三三卷起裤腿,尝试着下了水,姚三三小心地挪了挪脚,塘泥有点滑,这是人工挖的鱼塘,边上应该不深,然而再往里头,至少也有一两米吧。这要是一不小心,滑进深水里,就她这小身板,肯定淹没头顶。
    光脚踩到那又滑又软的泥,姚三三退了回来。这样不行,滑进去淹死了都没人知道。姚三三只好蹲在水边上,伸手进去捞,倒也能捞一些,再往远处,眼睛看得见,她那小短胳膊却够不着了。
    姚三三勉强摸到了一碗多乌拉牛,眼看着太阳西坠,四周渐渐安静得吓人,便匆匆离开。她回到家里,顾不上干别的,先找了个盆,把刚摸到的乌拉牛倒进去养起来。
    姚小疼跟姚小改已经回来家了,姐两个不用谁安排,各自忙碌着。姚小疼喂猪,姚小改便去弄晚饭。看到姚三三拎了一小包乌拉牛回来,姚小疼忍不住问:
    “三三,你弄这一大捧乌拉牛做什么?吃也不够啊!”
    “不是吃的,弄多了,我挑肉卖。”
    姚三三舀了一瓢清水倒进盆里,转身便去设计她琢磨的“专用工具”,她翻出一截铁丝,没有合用的小眼渔网,便找了块粗纱布,缝成茶杯大小的口袋,穿上铁丝,做成了个简易的网兜,又找了个一米长、手指粗细的直溜棍子,试了试,蛮结实的,把那小网兜紧紧扎在棍子上,便做成了一个简单好用的捞网,拿在手里一试,还蛮趁手的。
    这样她不用下水,就能捞到远一点的乌拉牛了。鱼塘里的乌拉牛并不多,星期天的话,她可以去水库摸,那里更多。姚三三看着手里的捞网,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6章 挣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