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原本在各间休息室里等待的人们开始鱼贯而出。
说笑的安斯亚恩众人,也停下谈话,看向休息室外。艾德里安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不用进入议会庭,他也能想象之后讨论的结果会是如何。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次不过是从他们两个中挑一个派出去还是两个都要被逐出去的差别而已。
能怎么办呢?安斯亚恩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如何,现在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个走了,独留另一个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在他的其他两个弟弟还算年幼,至少不用担心在他们走后,帝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少他们这条命是肯定能保住的。
只是,安斯亚恩回头看了看白露。她看着他,脸上满是不谙世事的神色。这次离开帝都,他绝对要将她带离,但是边境环境实在是险恶,而且那边形势未明。即使以她的能力在那里不会吃到什么亏,而他也绝对不会让她有吃亏的机会。
但,前路茫茫,他实在是不能预测到时的情况如何。安斯亚恩的脸上带上一丝凝重,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复活她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走吧。别看了。“艾德里安苦笑摇头:“虽然知道结果是什么样。但是我真不愿意听那群老头在那里唧唧歪歪,只求这次他们能给个痛快吧。”
“放心。那边的情况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安斯亚恩安慰道:“就让伊格纳茨和奥尔科特在帝都斗个痛快,这次我们就当避难了。”
“但愿如此吧。“艾德里安又叹了口气,那群议会的老狐狸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他们置身事外。他只求他们不要在边境掺和进更多的势力,那边的形势越复杂,他们越不好做啊。
安斯亚恩让白露在这里等他们一段时间,等议会那边的事结束了,他们一定会回来接她。白露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但还是乖巧地点头。
安斯亚恩他们走后,才坐了没多久的白露就坐不住了。她还是有些头晕。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找米拉,再吃两颗晕车药,但是她却不知道伊格纳茨的休息室在哪里。虽然挺想划开空间直接过去,但由于方向、距离都不清楚,白露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但白露不是那种会乖乖呆在原地的人,所以在考虑了片刻之后,她决定走出休息室,一间间地找米拉在哪里。
她捂着脑袋,头晕是她感到胸闷。在找了两间还是没能找到米拉之后,白露没有耐心了。她凝神,抬起手,大概地在面前画了一个大约能容她一人通过的门的轮廓。
但是她没能打开虚空。
白露不信邪,又凝神画了一次。但这次不仅没打开虚空,她甚至还觉得胸口更加发闷。她踉跄地走了两步,扶住了墙,开始大口喘气。白露靠在墙壁上,昏昏沉沉地看着不远处的地方,只见她面前的画面竟然有了重影。她仰面喘气,但胸口的窒息感却越发加重。在一道刺眼的白光过后,白露感觉此刻的自己仿佛是进入到另一个空间,浑身轻快地不得了。
随之,在白光过后,世界归于黑暗。
她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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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白露”睁开了眼。她撑起身看了看自己新获得的躯体,又抬手欣赏了十根玉葱般的手指,心里满意地不得了。她灵活地做了几个手势,只见在面前的空间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比之前她画的更大的轮廓。
“到底是个没基础的小女娃子,白给她这么强的能力,全浪费了。”“白露“嫌弃地说道,一想到之前她说的那些肉麻的话,她就觉得浑身像起了疹子一般难受。
肉麻,实在是太肉麻了。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不矜持了嘛!
我想想看啊。“白露”环顾四周,选了一个比较看得顺眼的方向,便踏入无际的虚空中。
她行走在虚空内,仿佛脚底有实物一般。在感觉大概走到某个距离时,她停下脚步,挥手:面前黑暗的虚空里便出现了一块圆形的画面,上面映的正是议会庭内的情况。但现在庭内的所有人,却没有一人发现正在窥视他们的“白露”。
她看着他们,就像凌驾于一切的上帝,面上全无表情。议会现在激烈讨论的,正是关于将安斯亚恩和艾德里安派往边境的事。亚伦一派认为应当将两个皇子都派出去,一方面做督军,另一方面他们也是两个极强的战力。但罗沙一派却认为,克莱克利特纠集的军队不过是一团散沙,成不了什么气候。反而是他们,假如真这么做,就显得阿文亚是怕了克莱克利特的杂牌军,这才如临大敌地派了两个皇子前去督军。
“别说,说得还挺有道理。我差点就信了。““白露”看着这两派扯皮扯得不亦乐乎,心里有些不快。其实说到底,只是这两派在为自己的利益争斗而已,至于别的,战报上早就挑明。“白露”回忆起在伊格纳茨宫殿的时候,那小皇子也从亚伦处收到过战报的副本。她早就看过,如果说克莱克利特是杂牌军,她是不信的。
没有一个杂牌军能连破阿文亚之前的三颗殖民星球,直逼他们边境。除非阿文亚的军队连杂牌军都不如。
不过她也无所谓。现在阿文亚的皇帝尸位素餐得久了,连他姓什么都忘了,也是时候换个人了。
至于谁来接位?“白露”看了看安斯亚恩,首先排除了他。精神能力者实在是她的一大败笔。而艾德里安,是一个辅助型的空间能力者,她也瞧不上他。至于剩下的两个,年纪还太小,看不出来。
这么看来,现在的皇室成员果然都是没一个立得起来的。“白露”有些心塞地想,难道当年的那种混乱,她还要再制造一场?
唉,心里有些不大愿意啊!她摇头叹气,给原本那张看不出年龄的脸上硬生生地带上了一丝老气横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