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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如果是这样,那我……”辛二话还未完,就被一阵暴怒惊吓到了。
    胡冰泽与辛二两人齐齐往那出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挑全身裹得紧实的清俊男子,手里拎着个粉色的保温瓶,怒气横生地远远瞪着他们,指着他们的手指不停颤抖着,喘着粗气。
    ——这是谁啊?找你的?辛二抽抽眼角,询问友人。
    ——我第一次来,怎么可能认识人。胡冰泽送了个白眼给她,真是不聪明的娃。
    “你们还再给我眉来眼去!”张远铎怒不可遏地左右看了看,挑了个事宜的突破口,抬脚从藏身的矮树丛跨了出去,急急道,“不知廉耻!道德败坏!丧净天良!”
    “喂,你骂谁呢!”辛二不悦地回了一句,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胡冰泽身前。
    “闭嘴!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明知道对方已经有人了,还要去勾引人的女人!自以为长得漂亮,就谁都要围着你,我告诉你,你一点都没有她美!一压根就比不上她一根毫毛!”
    “你……”
    “你给我回来。”胡冰泽长手一拉,把辛二拉到身后避免这个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疑似精神有问题的男青年不小心误伤到她。“那个,我们好像不认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我也希望我认错人了呢!可惜不是!我真为krity感到难过!她看上的人竟是你这种脚踏两条船,花心不忠诚的男人!你,一点都配不上她!你肯定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迷惑了她,否则像她那样高洁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看不透你的本质!选择跟你在一起!”
    “……”什么跟什么呀,真是疯子!这是辛二和胡冰泽心里共同的想法。
    “不好意思,我们真的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叫krity的人,你真的是认错人了。”
    胡冰泽护着辛二,神经质男青年举着保温瓶晃晃悠悠,神情激动的,他还真怕他一个手滑就砸过来。
    “别狡辩了!我刚才看见你跟krity很亲密的在一起了,现在又在这边跟这个女的腻歪!你对得起对你满心欢喜的krity吗?如果她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张远铎又见那两人紧靠在一起,男的小心地护着那个女人,那女人皱着脸抓着男人的胳膊,表情虽然担心却没有恐惧,心头的怒火不由更甚起来。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愤怒!情绪的激动,紧凑的呼吸,胸腔里充斥着的冰冷的空气,无不刺激、压迫着他。他感到喘息有些刺痛,却被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的怒气压制遮掩住了,他摇晃着保温瓶,一步步逼近他们,这时——
    “你们在干什么?”天使般动人的乐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她看到这三人张弛对立着的场面,不禁寒下脸踱步挡道了辛二他们面前对峙张远铎。“你要对我的朋友做什么?”
    “krity,他……”他想要解释。却被吸入的冷空气一滞。
    噢~原来krity就是方秋浓老佛爷呀……
    “不要这样没有礼貌地指着我的朋友,张远铎,为什么你想会变成这副样子?”从前温文尔雅、绅士有利的张远铎,现在轮为了一个变态跟踪狂,暗恋狂热者,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想要你能够得到幸福,而不是被这个虚伪的男人给骗了!今天要不是被我看到,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愿意跟这样一个博爱的男人在一起,也不愿意接受我。我哪里比他差么?”
    方秋浓冷着一张脸,静静看了张远铎好久,突然脸上绽放出一朵艳丽妖媚的笑容。她反手挽着胡冰泽的胳臂,贴在他胸口,笑语嫣然地道,“他比你有安全感!比你有男人味!更比你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可以满足我!”
    然后,在方秋浓高调的回答之后,得到的就是张远铎突然气结的昏迷。
    而后……就只有慌张的手足无措,救人要紧了。
    ☆、第一百零七章
    哮喘,人们一般常讲的都是支气管哮喘,它是由外界的或人体内存在的某些过敏原(非过敏原也可引起的)引起的支气管的高度敏感性的疾病。由于支气管对刺激物的过度敏感反应,导致支气管发生广泛性的可逆性的痉挛、狭窄。临场的表现为发作性带有哮鸣音的呼气性呼吸困难。
    哮喘可以经过治疗或自己调养可以自行好转,但严重的哮喘患者哮喘持续时间过长,人体会出现缺氧的各种症状,例如心肌缺氧、大脑缺氧导致的心绞痛、心力衰竭、肺性脑病等严重的后果,长期反复发作常并发慢性支气管炎和肺气肿、肺心病。
    而张远铎本身患有遗传性哮喘病,先天体弱、抵抗力差,再加上京城如此雾霾的天气出门也未做任何防护,情绪激动,吸入了大量冷空气强烈刺激到了肺部气管引发了这次哮喘,由呼吸困难导致晕厥。
    这突发事件一发生,方秋浓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不敢相信。她知道他身体不好,挺“柔弱”的,却没想到是这么个不好。说倒下就倒下,这也太戏剧性了吧!她刚刚的话,可没有要诅咒人的意思哇!
    “还愣着干嘛!赶紧送医院去!”
    辛二手轻轻推了她一把,叫她赶紧跟上,张远铎已经被胡冰泽背起往停车方向赶去了。他一个哮喘患者,竟然没有随身携带喷雾剂,她该说这人倒霉么?
    “你这追求者可真够疯狂的。”辛二没良心地嘿嘿两声,笑话她。
    “别闹!二辛子,你说他不会出事吧?”方秋浓紧皱着修饰完美的黛眉,不安道。
    “冷静!不会有事的。”她抓住她不停扭来扭去的手,宽慰着。
    车上,胡冰泽看了眼副驾驶上神色坦然的辛二,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不省人事的张远铎和忙着照顾他焦躁不安的方秋浓,沉思半响,“张远铎,是那个张家的张远铎?”
    “什么?”方秋浓茫然地抬起头,不知道他指得是什么。
    “张家?你是说……”辛二一下子意会了过来,猛然地转过身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他一番。
    他就是张家那个备受宠爱,身子骨又差被钟明全调养着长大的那个嫡长孙?辛二半咬着下嘴唇,脑子里快速盘算着无数可能。是不是可以通过张远铎,借由张家的手对付钟明全,是选择激进手段还是循序渐进,是分化张家对钟明全的信任,又或者是其他。
    反正,张远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可以不用等很久,去潜入院里内部激化矛盾,用小东西那不入流的人物去逼老东西乖乖就范。也许,她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能够更加有力度的去打击、粉碎掉钟明全所在乎的荣誉、面子、地位、利益……
    “你们在说什么啊?医院呢,快到了么?”方秋浓还在怪自己刚刚的过激言行刺激到了张远铎,致使他病发陷入危机,她纯良的内心已经不止一次地指责了自己过分的行为。所以,对于辛二他们的别有意指,她是一点没反应过来。
    “佛爷!这个张远铎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二辛子,这很重要么?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管他什么人,先送医院要紧吧!”方秋浓第一次对着辛二吼道,她不知道为什么辛二这么执着于他的身份。“我只知道他家里很有权势,z大就是他让家里人安排进来的,学校的领导都很重视他,见了他都喊张少。”
    “停车!”辛二高声喊道,直接下车跟方秋浓换了车位,把昏迷的张远铎静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小阿泽,去双子星。”
    胡冰泽没有二话,调头疾驶,目的地双子星中医院。这中间,他不顾方秋浓的极力反对,明明医院就在前方不远处了,竟然还要调头去远在另一头的双子星,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嘛!但是他毅然听从了辛二的指示,他相信辛二的判断跟选择,无视了方秋浓错愕的神情。
    “辛二!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疯了么?医院就在眼前了,干嘛要再费时间跑那么远地方去?他等不起!”方秋浓怒吼,扒着车座椅瞪着后座上闭着眼睛给人把脉的辛二。
    “佛爷,我保证他会没事。安静坐着,相信我。”她睁开眼,定定地望向她。“关心则乱,别忘了,我也是医生。还有,别太自责,他的身体虚弱是先天的,跟你没关系。”语毕,她又再度闭上了眼眸。
    “你别吵着她。转过来坐好。”胡冰泽也是在一旁提醒道。
    “你们是不是在算计着什么?”她缓了缓神,才发现了蹊跷,觉着这两人的态度不对。
    “知道辛二这四年消失了去哪儿做什么麽?”
    方秋浓摇摇头,当年听说是毕业去了京城,可是她知道并没有。因为半年后,他们家就把她送到了京城,她曾经打探过那所学校,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辛二的人。倒是打听到了梁行诲这位大师,可是那样的人并不是她这种小人物可以轻易见到的,于是也就放弃了从他那得知情况的可能。
    “她出国了。四年来一直漂泊在世界各地,和一个无国界医疗组织一起,四处行医救人。”胡冰泽直视着前方,稳稳的加速,根据导航抄小道赶往双子星。
    “她不是自己要去的,是她师傅临死之前的愿望,她不得不去。而她师傅的死,跟一个叫钟明全的人有关。”
    “这跟张远铎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懂。
    “张远铎是张家的嫡长孙,张家是六大家族之一,在京城是什么地位,你应该能理解的。而钟明全是张家下属的一个附庸,可以理解为专属家庭医生,是张远铎的主治医师。”他进一步解释。
    “辛二她是来报仇的?……那她对他……!”
    往深处一细想,方秋浓不由长大了嘴不敢再说下去。她怕她心里的想法就是辛二真实想做的,那可就太可怕了!她不想去怀疑她的好朋友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张远铎是她的追求者之一,虽然她并不喜欢他,但是作为曾经的朋友,她也不希望他被人利用被人伤害,成为别人手里的筹码、利器!
    “别把辛二想得那么坏。你应该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尽管携带一点小目的,可是他会获得他渴望的,难道不值得?人啊,想要收获,就必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么?”胡冰泽难得对着外人说这么一些经验感悟,实在是因为,辛二的这个女朋友看着挺美艳聪慧有心智的,怎么地竟是那么个纯白的小女生。
    果然是学艺术的么,所以人也单纯了点?可未免也太白目了些,想什么都往脸上摆,都不用细猜就能看出她想什么,真是无压力,表情挺好玩的嘛……(这是什么心里……)
    “那辛二她想做什么?”听他这么一说,她也感觉是自己想歪了。辛二再怎么样也是不会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的,所以张远铎应该不会有事。
    “她想怎么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对后面这小子来说,没准是个机遇。”胡冰泽打着方向盘说道,刹时又想起了不久前方秋浓说的话,“辛二没准能治好他的病,调养好他的身体。然后他会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变得有安全感,有男人味,到时候说不定……”
    “打住!”方秋浓听着这话觉得如此耳熟,遂即想到这不就是刚刚她为了拒绝张远铎时说得话嘛。而且那时她还为了增加视觉冲击和说服力,还主动贴到了胡冰泽身上……现在想来,她还可真够敢的……把人家当人形模特用,还不经过人同意的,几秒钟前还对人大吼大叫来着,想起来就丢人!她尴尬地微粉着后颈,偏过头假装不经意欣赏车外的风景。
    “原来你喜欢我这口,品味不错。”胡冰泽罕见地幽默自夸了一次。辛二就爱用这套,他发现,诶,感觉还真不错呢。
    “我勒个去!难怪你跟辛二这么合得来,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物以类聚的!你这么厚脸皮,你家里人知道么?”
    “别乱用成语……唔,以前不知道,以后大概会知道吧。”他思忖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
    “……”她开玩笑的,要不要这么严肃。她都分不清,他哪是开玩笑,哪是认真的了。
    “到了。”
    车一停,辛二也睁开了一直紧闭地双眼。小心地把人扶起,配合着胡冰泽将人抬到了闻讯而来的急诊移动床上。
    “什么情况?”今天急诊是王玲值班,她接到辛二讯息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哮喘,呼吸困难,准备输养。”
    “好,我这就去。这人是谁啊。”
    “张远铎,钟明全老师的病人。”辛二道。
    “什么?”王玲惊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才又小声道,“你不会是想……”
    “这个人,很重要,我要打劫!”
    ☆、第一百零八章
    张家的人,是用张远铎身上的手机联系过去通知的。当张家的人闻讯赶来的时候,张远铎刚刚好结束输氧,但人还未清醒,人脸比病床上的床单还要白上几分,陷在被中昏睡着。
    在张家人未到前,辛二、胡冰泽、方秋浓都陪在单人病房内。辛二手里抱着病例,一刻不停地书写着,时不时蹙眉看几眼张远铎又再提笔极速添上几笔。胡冰泽坐在供人休憩的沙发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敲击着沙发椅背沉思着。而方秋浓则是在病床前鞍前马后,一下帮忙提来热水,一下帮着给人腋被角,陪坐在病床边守着人醒来。
    没过多久,张远铎母亲、阿姨、叔父、婶子等亲戚全到齐了,除了张家年老的老太爷,几乎是倾巢而出把不大的病房给挤了个水泄不通,吵吵闹闹,没一个消停的。
    “怎么好端端的,我们家远铎会又犯病?”某婶子簇在张远铎母亲身边,哎呦呦地念着。
    “钟老不是说我们远铎身子已经调养的不错了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医生呢?护士呢?怎么没人守在病房里?这钟明全的医院,怎么管理的,连个人都没有!”
    张家的人通通围挤在病床前,你一句我一句,把辛二跟方秋浓给远远地排挤了出去。张远铎的母亲兰欣瑜,抓着儿子的手,泪眼婆娑,望着儿子苍白的脸颊,心疼得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
    “姐,别担心,我们远铎吉人自有天相,一会儿医生来了咱们再仔细问问情况,你先别伤心。”兰欣瑜的妹妹兰欣雅跟在一边劝道。
    “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兰欣瑜保养得当的年轻面容,明明已经是四十好几的妇人了,乍一看还像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知性、典雅、柔美的韵味。“当初怀他的时候,我能够小心再小心的话,也不会让远儿早产,一出生就先天体弱。好不容易磕磕碰碰的,想尽办法调养好了身子健健康康的成人了,却没想到还是如此。作为母亲,一直这样提心吊胆着,我心里多难受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知道……”兰欣雅揽过姐姐的肩膀,轻拍着,安慰着。其他的张家那些人也是叽叽喳喳附和,有说没说地应着几句,又把病房吵闹了起来。
    “这儿不是钟明全的医院嘛?我们远铎都病倒了住院了,他怎么还没到?是要叫我们一大家子人都等他不成?”叔父、婶子之一说道。
    “就是说啊,我们等可以,我们远铎这么柔弱的身体还等他,他会不会太大牌了点?算个什么事!”又是一人扬声说道。
    辛二他们冷眼看着这些所谓的张家人,除了张远铎的母亲跟阿姨,其他人跟来这么多,表面上是前来关怀家族手捧的晚辈,其实只不过就是过场表现,做表面功夫而已。谁叫现在的张家还是老太爷做主,老太爷宠这个小子,他们底下这些人也只能跟着捧着、宠着,好好表现让老人家满意。
    要说他们真的有多关心张远铎,还不如方秋浓方才前前后后真心地看护呢。这些个亲人,要是真的关心张远铎,又怎么会在病房里,病人还昏睡着,就不顾场合的瞎嚷嚷,把整个房间吵得跟个菜市场似得,一点都安宁不得。
    方秋浓看不下去这帮人如此的吵闹喧嚣了,明明张远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养,这些人真是一点要照顾下病人的意识都没有!连他妈妈都只会在床头嘤嘤嘤地哭泣!人又不是死了,现在哭会不会太早了点了!
    “你们安静一点行不行?现在正是他需要静休的时候,你们这么吵,他怎么能休息的好?!”方秋浓尖着嗓子叫道,然后成功地吸引了所有张家人,成功地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你是谁啊?”
    “你竟敢冲着我们吼叫?”
    “我们远铎会发病,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是不是你害得我们远铎变成这样的?”
    “看你长得就不是那种安分的女人,是不是你勾引我们远铎未果然后害的他住到了医院!”
    张家的极品亲戚,又是开启了一轮新的攻击,只是这一次围绕的人不再是张远铎,而是方秋浓。他们丝毫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方秋浓也许是张远铎的朋友,也许是把他及时送到医院救治的恩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