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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各有所长,各有精彩看点。
    然而,到了陌奕宗这儿,他摊开两手,毫无诚意道:“真不凑巧。”
    龙寸心一直关注他的脸,还真没往手上瞧,这会儿发现他手部受伤,疾步上前,焦急地问:“伤得严重么?本宫主这便帮你传太医。”
    不待陌奕宗回应,项南天与笛王换个眼色,笛王上前一步,道:“你伤的是手掌,又不是手指,为何不能弹奏?”
    不管是淘汰的,还是留下的,皆对陌奕宗心怀不满,因为龙寸心从头到尾都不曾看过其他人一眼,合着他们跋山涉水前来,就是为了给琴穆楚当陪衬吗?!
    今日,必须要让琴穆楚在龙寸心面前出丑!
    作者有话要说:陌奕宗命运坎坷完全是自己作的╮(╯_╰)╭
    下一集预告:这一次,皇帝真的躲不开媳妇儿咧。
    ☆、第84章 (8)
    【本章预告】:皇帝与岳父下棋
    几位刚刚成为面首的男子磨刀霍霍向陌奕宗。
    龙寸心倏尔挡在他的身前,道:“琴穆楚双手受伤,改日再弹好了。”
    项南天上前一步,温文尔雅地说道:“启禀皇宫主,奉者们并非有意刁难于他,琴圣之美誉妇孺皆知,听闻其厉害之处就在于,纵使仅用一根筷子,都能奏出动人的音律。我等有幸与琴圣相识,深感荣幸,期盼他可以一展才华,然而,琴圣对于弹奏之事不仅推三阻四,甚至态度恶劣。罢了,不弹就不弹,谁叫琴圣还是九王爷呢?我等本想借助今日盛宴大饱耳福,不曾想,他的手又被割伤?试问,世间怎会发生如此巧合之事?不禁让吾等怀疑,这位琴圣莫非是浪得虚名?”
    “筷子也能弹琴么?”龙寸心看向陌奕宗,笑眯眯地商量道,“要不你受累随便弹一段儿,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儿产生隔阂哈。”
    陌奕宗将龙寸心拉到自己的身后,面朝众人,似笑非笑道:“弹琴是为了抒发情感,弹或者不弹,取决于心情。与门第,对方是人是鬼毫无关系,本王又不是天桥耍把式卖艺的,你们想听本王就得屁颠屁颠地奏起来?”
    “呵,大家都是面首,你为何还自称‘王’?你又把皇宫主置身何处?”
    “面首就必须卑躬屈膝吗?你当你是躺着不用动的那个啊?!面首的职责是协助皇宫主生儿育女,待子嗣长大成人,发现生父是个软蛋,子嗣又会作何感想?”
    此话一出,仍是童男子的面首们不由面红耳赤。
    龙寸心的态度则是截然相反,她对着琴穆楚高大的背影挑了挑眉,一副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笛王越发无法忍受陌奕宗,正色道:“你耳朵不好使吗?是皇宫主叫你随便弹一段儿,你冲着我们吼什么?再者说,以礼相待就是懦弱吗?你若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
    “至于尊重这个词的定位,来源于每个人的眼界与内涵。倘若理解力并非在同一个高度上,还谈什么尊重,完全是鸡同鸭讲。”
    书法名家怒哼,“你在拐外抹角地骂我们才疏学浅吗?!我读过的书!……”
    不等书法家炫耀,陌奕宗扬声打断,道:“看出来了,一脸书呆子样儿。本王没有含沙射影,是真的想对尔等说,都是大老爷们儿,别这般唧唧歪歪行吗?不服就单挑,倘若不敢就闭嘴。”
    “我们都是斯文人,有理说理,岂能与你厮打?!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琴圣,倒像是个山野莽夫!”
    陌奕宗欲言又止,无奈地笑了笑,男宠斗嘴的架势,还真与妃嫔颇有几分相似。
    也是,倘若个个胸怀天下,又怎会甘愿给女人提鞋。
    这时,一股小小的力量戳向他的手肘,他回眸凝睇,只见龙寸心踮起脚尖,悄声道:“这里好生憋闷,我们出去走走?”
    求之不得,陌奕宗硬一个儒雅的浅笑,摊手引领。
    众面首见二人扬长而去,气得捶胸顿足!
    他们来到御花园,龙寸心转身坐在秋千上,道:“你好像很会吵架耶!你和我妹……哦不,和陛下一样聪颖机敏,陛下每回都能把臣子们辩得哑口无言。”
    陌奕宗似笑非笑道,“呵,其实不是我嘴皮子溜儿,只是对方的指责太容易被驳倒,譬如,他们说,我不肯弹琴就不是琴圣。你不认为很荒谬吗?”
    “嗯嗯,简直是无稽之谈,当吾大龙茗的宫墙是纸糊的么?层层关卡好不好,不是什么山猫野兽都能跑进来的!”
    “就是,再看我这气质,至少出身于门阀世家吧?”
    “嗯嗯,高贵着呢!”龙寸心凝视着他那张俊秀的脸庞,她简直成了只会摇尾巴的小花猫。
    当然,她也不忘婉转地提醒道:“不过那个……你可以不给面首们面子,甚至可以不给我面子,但是在陛下和父皇面前……倘若他们让你弹奏一曲儿……你不好拒绝哦。”
    “你父皇会见我,我理解。但是龙帝……为何也要见我?”
    “因为陛下偏爱鸾琴之音,当初我也是为了陛下,才试着向你发出邀请,怎料……”龙寸心羞答答地捂住脸,“不止才华横溢,还长得这么帅。”
    陌奕宗一怔,龙走月喜欢鸾琴?还真不知晓。
    恍然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
    “你们姊妹俩的感情听上去挺不错?”
    “那是自然,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疼她疼谁?”龙寸心又难为情地拧拧绢帕,道,“不过我的依赖性太强,所以许多时候,陛下照顾我多一些。”
    陌奕宗也不知晓哪根筋儿不对劲了,忽然想到乞颜苏合。于是阴阳怪气地问:“你妹需要依赖旁人的时候,她依赖谁?”
    “自己啊,陛下从不依赖旁人,很独立的!”
    “切,遇到任何问题?”
    “是的啊,犒劳三军,剿灭倭寇,上朝听政,批奏折什么的都是亲力亲为,哦对了,最近还有讨厌的陌氏王朝派出战船,她一大早便上船监视,否则这会儿她应该陪在我身边,你便可以见到陛下了嘻嘻。”
    听罢,陌奕宗的心情渐渐沉寂下来,怪不得感觉龙走月总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原来是没时间休息。
    龙寸心见他陷入沉思,她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关切地问道:“琴穆楚?你是不是累了?”
    “有点,你先回宫休息吧,我想自己待会儿。还有,之后的那个宴会我就不参加了,这几日没睡好。”
    他的态度完全是皇帝对妃嫔下令的口吻。
    龙寸心估计是被他迷晕了,也忘了自己才是他的主人,乖乖地点下头,道:“晚些时候我会命宫人带你去新的住所,或者,你喜欢哪座大殿,只要是闲置的,你自己选哟。”
    待龙寸心坐辇车远去,陌奕宗双手环后,漫步在清幽的御花园之中。
    龙茗的御花园与陌氏的花园迥然不同。陌氏后宫哪种花卉种在哪个方位、种多少朵都有精细的讲究,而这里似乎更崇尚自然风光,随处可见奇葩怪石,尤其是对竹子的使用,可谓独具匠心。工匠用竹林将殿与殿分隔开来,放眼望去,仿佛一座座屹立在林中的独立宫殿。
    他若有所思地穿梭其中……仔细想来,龙走月自从怀上弄盏到今日,几乎一直在奔波劳碌。陌奕宗在考虑,要不要先让战船倒退三十里,叫她休整休整?
    倘若决定撤兵,那么他也无需待在此处,因为龙茗后宫的格局走向,与陌氏皇宫也是相差甚远。皇帝的寝宫与宫闱可以说是完全分开。议政殿与寝宫在宫闱的正前方,四周有重兵层层把守,而他作为面首,根本无法离开宫闱半步,更别说生擒活捉龙走月。
    啧,忘了龙茗的皇帝对后宫“妃嫔”没兴趣。失算,还是先离开此地吧。
    陌奕宗忙着考虑潜逃出宫的方法,所以没太注意前方的宫殿,不慎误打误撞闯入太上皇的寝宫。
    “站住!此乃后宫重地!”侍卫剑拔弩张。
    陌奕宗自然不想逗留,转身欲走,只见一名老太监匆匆地从殿门里奔出来,当太监路过陌奕宗身旁时,脚步戛然而止,急问道:“你你你,是面首吗?”
    陌奕宗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下头。
    “会下乌鹭吗?”
    “会点儿。但……”
    话未说完,老太监欢喜地击了下双掌,继而拽起陌奕宗便往殿中走。
    龙神风倚在床头,身前摆置一个矮方桌,桌上平铺棋盘。原本应该是两个人的棋艺博弈,他却一手执白棋子,一手执黑棋子,自娱自乐。
    老太监汇报道:“太上皇,奴才给您找来一个会下乌鹭的小面首,棋艺估计不敢恭维,让他陪您打发打发时间还可以。”
    龙神风应了声,并未抬头,闷咳两声,将黑白棋子收入棋盒,仅留一张空荡荡的棋盘。乌为黑,鹭为白,这便是此棋名称的由来。
    “坐。”
    陌奕宗看向老态龙钟的龙神风,信步前行,脑海中浮现出逝世父皇的模样。
    “来者是客,你先。”龙神风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不断。
    陌奕宗从棋盒中取出一颗黑子,随意地放在布满四方小格子的棋盘上。
    龙神风见他落下黑子,两指夹起白子,放上棋盘。
    ……
    起初,龙神风也并未把太监随便找来的面首当个对手,但是下着下着,他渐渐意识到棋盘快要被对手的黑子占满了?
    龙神风终于舍得抬起头看看对手。
    “寡人记得你,你叫……琴穆楚?”
    陌奕宗同时看清龙神风的五官,别说,龙家姊妹的眼睛随父,大而明亮。
    “正是在下。琴某见过太上皇。”
    且不论国与国之间的纠葛,眼前的老者是陌奕宗的岳父,理应尊敬。
    在方才的考核当中,陌奕宗便给龙神风留下极好的印象,此刻见他棋艺不俗,龙神风更为满意。
    “下得不错,你与寡人重新开一局,如何?”
    陌奕宗应了声,主动收拾黑白两种棋子。
    第二局正式开始,龙神风这一回不再掉以轻心,谨小慎微地对弈开来。
    陌奕宗依旧是见招拆招,得心应手。
    他方才还未把话说完,太监便拉着他往殿中走时,其实他想说的是,自小就陪父皇下棋,期间又与棋坛圣手学习与切磋,直至今日,所当无敌。
    半个时辰过去了,龙神风观察整体局势,看样子又要输。
    “三尺之局,为战斗场。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他感慨道。
    “在对弈之中,舍得弃子,便有可能转危为安。”陌奕宗说话的功夫,横向移动一颗属于龙神风的白子,由此截断自己的“围城”。
    别看一颗小小的棋子,便可以改变棋盘上的命运。龙神风静下心纵观全局,果然自己这边儿又有了胜算的机会?
    “看你年纪不大,棋艺却是这般精湛,妙哉,看来寡人日后不必在为没有对手而烦闷了。”他笑着看向太监,命道,“快,看茶。”
    陌奕宗硬挤出一个谦逊的笑容,闲聊道:“您身体硬朗的时候,可曾打过仗?”
    “打过,但不过是些与外族的小战役。”他的精神头似乎好了许多,抿了口茶,又道,“寸心的母后啊,寡人便是在返回龙茗的途中,与她邂逅。”
    上岁数的人都喜欢忆当年,尤其是那些美好的爱情时光。
    “是吗?不难看出您与皇太后情深意重,所以您为何不教皇太后下棋?”陌奕宗明知故问道。
    龙神风敛起嘴角,苦笑一声,道:“下棋需要耐心,莫看她年近半百,闹起脾气来还是跟孩子一样,前阵子与寡人拌了几句嘴,便出宫散心去了。”
    “哦?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出游,您岂能放心?派人去找了吗?”
    “寡人乏了。”
    陌奕宗虽然不知晓具体的来龙去脉,但龙走月曾经声泪俱下地回忆过那段往事,回忆中提及,皇太后一走长达五年之久,就算龙神风病入膏肓,也可以派部下去钰国把人接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