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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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可不知道她家这个丫环心这么大，居然不择手段爬到龙床上去了。
    沐如嫣当场甩了袖子气呼呼的离开了浴房，听雪的脸色不比她好，回到寝殿后一声不吭的就跪下了。
    “你心里念着姐妹情分，她心里有吗？”
    沐如嫣坐在椅子上，冷言冷语的看着听雪。
    “主子……”
    听雪这时候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沐如嫣将一只茶盏摔到门外去，有意把动静闹得很大，就是为了让外人觉着她是被此事气的火冒三丈，也是为了让听雪看到她是有多恼怒又多伤心。
    “是我爱错了人，是我看错了人，我自个儿眼瞎心瞎，也怪不得别人。既然夏菊这样做了，那今后我与她姐妹之情也好，主仆情分也罢，都一刀两断，她再也不是我沐家的人！”
    “……”
    房内一片死寂，听雪沉默的跪着。
    沐如嫣干脆也一屁股瘫坐到地上，转身趴在榻上偷偷揉自己的眼睛，挤不出眼泪只能让眼眶红一点来装可怜了。
    “罢了，我也累了，这后宫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听雪，夏菊不愿回沐家，那我送你回沐家吧，别再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她长叹一声，陡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面色绝望的瘫在那。
    “主子……”
    听雪哑着嗓子出声，缓缓抬起头看向她，见她颓然的模样，顿时心疼地爬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沐如嫣和夏菊都是她很在意的人，三人一块长大，说真的，就像真的姐妹那般相处着，可没想到进宫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如今还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她心里清楚，夏菊的性子完全就是被惯出来的，小姐一家对她俩很好很好，完全不是对待下人那般，小姐一家对她俩有恩，她俩本应竭尽全力报恩才对，但夏菊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原谅。
    “主子，她这样做，是恩将仇报，把主子一家对她的大恩大德都给忘了。现在她自己选了一条不归路，奴婢也不能再挽救她什么，只愿以后彼此不要再有往来了，奴婢就当没有她这个姐妹。”
    听雪是个重情义的人，能让她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她心里对夏菊的情分没的差不多了，沐如嫣放心了。
    ……
    夏菊背着主子勾搭了皇帝，皇帝自知理亏，当然不可能再到沐如嫣那去过夜，便在完事后回了明德殿。听说他原本不想给夏菊什么名分的，连记档都不让敬事房记，后来永春宫的柳淑妃恰好带着三公主去面圣，知道了此事后劝了皇帝一通，不但记了档，还赐了夏菊采女的位分。
    夏菊从承恩殿出去时，沐如嫣待在房里头不想见她，她便对着紧闭的大门磕了三个响头后才走。
    这事儿一出，整个后宫都在看沐如嫣的笑话，沐如嫣懒得出去和她们装样子，索性自称病了需得静养，缩在宫里头十天半个月不出去。
    齐瑾帝那边，许是心虚，没有来骚扰她。
    就这样，一直到八月初，天气实在太热，按照每年的惯例，该动身前往绿洲水苑避暑了。齐瑾帝下了道旨意，要沐如嫣带着三皇子一起去，随行的还有皇后夏贵妃柳淑妃等人，雅妃因为二皇子生病了，太医说不能见风，只得留在宫里。
    坐在前往绿洲水苑的马车上，沐如嫣怀里抱着三皇子，听雪在旁边给她扇着扇子。
    “主子，新来的那几个宫女和太监的来历奴婢都打听清楚了，的确是刚进宫的新人，高德总管和小高子以前也的确是在冷宫当职，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天气太热，马车里很闷，但按照规矩又不能开窗，沐如嫣整个人都热的不行，便懒洋洋道：“嗯，辛苦你查探了。”
    “回主子，是谷太医和奴婢一起查探的。”听雪低了低头，“谷太医这次也一并来避暑了。”
    “是吗，我也该见见他了，听闻他在太医院受到排挤了。”
    听雪放下扇子拨弄几下旁边的冰块，“是的，主子，谷太医医术不错，但因为年纪轻又是刚进宫的，太医院不少人妒忌眼红他，老一辈的太医则故意压着他不让他展露自己的才华。”
    “若真如此，我就更该去见见他，他若想出人头地，我也可以帮一帮他。”沐如嫣扯扯衣衫，觉得自己快被闷熟了。
    ……
    到了绿洲水苑，皇后给安排住所，沐如嫣的园子离皇帝不远不近，处正中的位置。
    “贵嫔主子，皇后娘娘说主子喜欢桂花，所以特地选了这处有许多桂花的园子给主子居住，希望主子能喜欢。”领路的小太监说道。
    沐如嫣抱着玄平，闻此言后抬起头冲小太监笑笑：“请公公回去回禀皇后娘娘，嫔妾多谢娘娘的美意，若娘娘得空，可来园子里与嫔妾赏花。”
    话音未落，蓦地看到斜对面又有几个人走过来，近了些才发现竟然是夏菊，哦不，现在该称她为夏采女。
    夏菊显然也看到她们了，脸色顿时变了，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她，但按照规矩，她还是得过来行礼。
    “妾……妾身给沐贵嫔请安，贵嫔姐姐万安。”她屈腿蹲下，恭恭敬敬的行礼。
    沐如嫣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唇角依然噙着淡淡的笑意，亲了亲怀里的玄平，不冷不热的开口：“夏采女起来吧。”
    “妾身谢贵嫔姐姐。”夏菊低着头站起身，一眼都不敢看她。
    沐如嫣也不管她，径直搂着玄平转身进去了，听雪目不斜视的跟在她后头。
    昔日情同姐妹的人如今却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夏菊登时红了眼眶，泪珠“啪嗒啪嗒”落下。她有点后悔了，当初不该用药爬上齐瑾帝的龙床，事实她成了主子日子却更加不好过，齐瑾帝自那日后就没宠幸过她，宫里的人都鄙视她背弃主子，没人愿意和她来往，内务府的人见她不受宠而沐如嫣荣宠依旧，都故意欺负她。
    本来就是，后宫这个地方，以为人人都能混得好吗？
    ……
    待众人安置妥当后，就该去向帝后请安了，但这中间却发生了个小意外。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福桂苑的沐贵嫔落水了。”
    ☆、第50章 反击【一】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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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仅仅是福桂苑的沐贵嫔落水了，和她一起落水的，还有住在福桂苑不远处晓荷居的夏采女。
    齐瑾帝和皇后赶到福桂苑时，沐如嫣还昏迷着。
    “沐贵嫔如何？”皇帝关心的是沐如嫣。
    “三皇子可有事？”皇后关心的是皇嗣。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的，皇后慢了小会儿而已，见皇帝很关心沐如嫣，又不得不加了一句“沐贵嫔怎么样了”。
    太医趴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心里琢磨着到底先回答哪个比较好，左思右想一番认为皇嗣比较重要，便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三皇子没有落水，只是受到了些小小的惊吓，而沐贵嫔吃进了不少水，眼下医女正在里头帮她把腹中的水吐出来，若能成功吐出想必没什么大问题。”
    齐瑾帝听完这话，紧绷的表情微微松了松，接着冷眼扫过在场的其他人，“沐贵嫔为何会落水？”
    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皇后也拿眼扫过众人，最后对位分最高的柳淑妃发话了：“淑妃，你也在场，你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会使得沐贵嫔落水。”
    柳淑妃其实有点无辜，花园那时，她站的位置离事发地有点远，根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在场的人里头她的位分最高，现在出事了，也只能她来第一个回答。
    “回皇上，皇后娘娘。”柳淑妃抱着自己的女儿走到齐瑾帝面前，“永乐年纪小受不得日头的毒辣，臣妾便带着她在凉亭里躲避，因而离小湖较远，并不清楚小湖旁发生了何事，还请皇上恕罪。”
    永乐，齐瑾帝第三个女儿，三公主。说起来，这个女儿倒蛮得齐瑾帝欢心的，今年才三岁，一张小嘴却跟抹了蜜似得甜的不行，常常哄的皇帝和太后开怀大笑。
    果然，齐瑾帝一见着三女儿，板着的脸柔和不少。
    “永乐给父皇请安，父皇安安。”
    永乐从柳淑妃怀里挣脱开来，蹲在地上有模有样的给齐瑾帝行礼，不过她年纪太小腿太短，单膝跪下的话就不能保持平衡了，身子便摇摇晃晃的。
    “哎呀！”她往旁边一歪坐在了地上，又赶紧捣腾着小短腿想继续行礼，嘴里说着：“父皇你等一下，永乐没有做好，再来一次。”
    看着永乐可爱稚气的样子，旁人就是再大的火气也消了。
    齐瑾帝终于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永乐还小，以后见着父皇站着行礼就行了，别把自己给摔着。”他这话是对柳淑妃说的，后者忙点头称是。
    “皇上，天气太热，永乐还是让臣妾来抱，免得皇上抱着她热气缠身。”柳淑妃说着，伸手去抱永乐。
    天气确实热，屋里头又还站着一大堆妃嫔宫女的，齐瑾帝便没有多说什么，把女儿递给她，然后走到主位上坐下，皇后看了眼柳淑妃才跟过去在旁边坐下。
    “刚才在花园，谁离沐贵嫔近的，自己站出来把事情经过说一说，朕没有那个耐心一一去问。”
    齐瑾帝此话一出，妃嫔们面面相窥，小会儿后，两个位分低的妃子和萧妃站了出来。
    “皇上，方才是臣妾站在小湖边。”
    萧妃着一身淡雅素朴的宫装，怀里头同样抱着齐瑾帝的女儿，是他第二个女儿，已经五岁半了还未赐名。
    与柳淑妃的永乐比，萧妃这个女儿就不怎么得齐瑾帝的喜欢了，从娘胎里生下来就带着不少病根，体弱多病的，小小年纪就整天药不离口，总是病歪歪的样子，齐瑾帝看望她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哦，萧妃这次也来了。”齐瑾帝有些诧异的出声，似乎没想到她也会来绿洲水苑。
    萧妃对他福了福身子，“回皇上，今年的天儿实在太热，臣妾怕二公主受不得热气，便央皇后娘娘允臣妾带二公主来绿洲水苑避暑。”
    “朕得空会去看她的，你起来，说说沐贵嫔落水一事。”一提到那个药罐子女儿，齐瑾帝就面色不耐了。
    “是。”萧妃站起身。之后她便说落水一事是沐如嫣和夏菊发生了争执，沐如嫣伸手将夏菊推入水中，但不慎脚下一滑自己也掉进了水里。
    “你们两个。”齐瑾帝看着那两个站出来的妃子，“事情真如萧妃所说吗？”
    两个妃子一起跪到地上：“回皇上……好像，好像是，妾身也没有看清楚。”
    “好像是？”齐瑾帝眉头一皱，“伺候沐贵嫔的宫女在哪，让她出来。”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吉祥。”
    两个宫女从内室走出，跪在齐瑾帝面前，是柳儿和绿儿。
    “怎么是你们跟着沐贵嫔，她的贴身侍婢呢？”齐瑾帝看她俩脸生，不由奇怪。
    听雪本来在里头看着沐如嫣，听到皇帝的话后，忙从里头奔出来跪到地上，“奴婢听雪参见皇上。”
    齐瑾帝上下打量她几眼，点点头：“是你，你来说说，今日为何是她俩跟在你主子身边。”
    闻此言，听雪回答说这次到绿洲水苑避暑，掌事女官留在宫里看着承恩殿，没有一起跟过来，她便留在福桂苑打理一些事情，想着只是去请个安罢了，沐如嫣就没有带她，而是带着柳儿和绿儿。
    “皇上，主子是冤枉的，她怎么会推夏采女呢，主子待夏采女就如自己的亲妹妹般，还请皇上明察。”听雪重重磕了个头。
    齐瑾帝把玩着自己的扳指，眼眸低垂，良久后下令所有人先退出福桂苑，一切事情等沐贵嫔醒了再说。
    “皇上，夏采女也落水了，这会子已经清醒过来，皇上可要去看看夏采女，听听她怎么说？”皇后道。
    齐瑾帝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内室，这态度已经很明白，他一点也不关心夏菊的死活。
    ☆、第51章 反击【二】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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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如嫣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好不容易逃出皇宫了，可宫里却伸出许多的藤蔓，硬是把她给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