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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果果

      分明听到那两人的声音就在附近,偏偏看不到他们在哪儿。
    又来人了。
    来人一共三个,都是少年,两男一女。两个少年郎一身绛紫道袍,背后各背一把长剑,腰间挂着象征身份的玉佩。少女一身出尘的白衣,左手中拿一柄精致的出水芙蓉小团扇,再无他物。
    “好可爱的妹妹!”少女忍不住弯腰捏了捏眼前女孩的脸蛋,伸手就要给她糖果吃。
    这一幕被姜迟看在眼里,深觉眼疼。少女面前的女孩正是带姜迟二人去四方祠的那个女孩,女孩分明一样的死气,被捏的时候脸都被拉出好长,有撕裂的痕迹,实在不知在少女眼中女孩到底是何等可爱。
    女孩迟迟不接糖果,少女左侧的少年就不耐烦了:“阿银,别逗她了,咱们赶紧找户人家借住,天色不早了。”
    “好嘛好嘛。”少女不满地嘟嘟嘴,收回了糖果,“姐姐明天再来找你玩。”临走前不死心,还摸了摸女孩的发顶。
    女孩歪头看着姜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跟在那三人的后面。
    “这三个人绝对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他们看到的和咱们不一样?”这就奇怪了,之前听见胖子和他大哥的谈话,分明看到的也是树林、坟地。
    “看到的东西可能和修为没有关系。”无规猜想。但现在不知三人是处在怎样的幻境中。
    “天刚黑呢,怎么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敲门也无人应答?”少女咬着下唇,手里摇着小团山,委屈巴巴的,“大师兄,你再敲敲?我可不想就地而睡……”
    一直沉默的少年点头,按着门环,再次敲门。
    “没用的。”小女孩天真可爱的脸上沾染了不符合年纪的哀愁,“天黑了,阿伯阿婶们是不会开门的。”
    “为什么呀?”阿银蹲在地上,与女孩平视,“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小女孩也蹲下,趴在阿银的腿上,捧脸,得意道:“那是因为果果胆子很大呀。”
    “阿伯阿婶们都说晚上会有坏人来抓我们,只要天黑的时候躲在屋里,族长爷爷就可以保护我们不被坏人抓走了。不过呢,我已经偷偷跑出来好几次了,都没有看见抓我的坏人啊。”
    果果沮丧着脸,不开心:“本来果果和阿云他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出来玩,结果只有果果一个人出来,他们骗人!”
    “乖啊,果果乖……”阿银半抱着果果,一面拿出丝帕给果果擦眼泪鼻涕。
    后面找站着的两个少年郎对视一眼,皆是摇头。不同于阿银的敏感、温柔,少年们感到了一种非同寻常的古怪。
    如果小女孩所言非虚,夜晚真有什么人会对村民们不利,小女孩绝对不应该还站在这里。看小女孩的穿着,说不上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看起开也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女孩一身衣物看起来较为崭新,手上各带一只银镯,胸前一只小金锁,头上扎的两个丸子头各垂一个小银铃。足见女孩家里对她的重视。
    就算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一个备受宠爱的孩子偷偷溜出来了,家里人会不知道吗?不会。就算女孩家人实在不敢出来寻找女孩,第一次发现丢了,还能让她跑出来第二次吗?不会。
    要么,故意的;要么,是假的。
    无论是故意的,还是假的,对他们而言,都不是好事。
    “你阿伯阿婶说晚上会有坏人抓你们,他们说过都是什么样的坏人了吗?”大师兄问。
    “?”果果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什么坏人?”
    “对,记得吗?”
    “嗯……”果果皱着小脸,眼睛咕噜噜地打转,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看似为难的很。
    “大师兄,你这么凶,果果怎么想得起来。”阿银轻轻拍着果果,安慰道,“没有关系,咱们慢慢想。要是想出来了,说不定我们就能帮你们赶走坏人呢。”
    “我就是想不起来嘛!”果果突然站起来,将还在蹲着的阿银撞倒在地,做个鬼脸,然后蹬蹬蹬地跑远了。
    “哎,果果,不要乱跑,万一碰上那些坏人怎么办?”阿银刚被扶起抬脚就要跑,被二师兄一把抓住。
    “二师兄,万一果果真的有危险怎么办?”
    “阿银,别闹了。咱们可能有危险了。”二师兄训斥道。
    果果一跑走,整个村子寂静无声,好像一个无人村。师兄妹三人互相对视,心中咯噔一声,诡异感再起。
    “我刚才……我突然怀疑……”阿银脸色刷地惨白,拿着团扇的手都有些不稳,“刚才,和我说了半天……”
    “可能是。”
    阿银瞪大眼睛,眼泪都快出来了,惨白的唇瓣也开始颤抖,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在宗派的时候也是爹娘师兄妹宠着的乖女孩,手上连一只兔子都没杀过,更没有见过这种事。
    这次下山纯属她自己贪玩,缠着爹娘和两位师兄才出来的,也是她第一次下山。尽管知道世间险恶,妖魔层出不穷,可是,她也没想过会和可能不是人的东西抱过啊……
    “有我们呢。”大师兄如此安慰。、
    “别停留了,赶紧出去。”二师兄拔出长剑,带着阿银就要出去,大师兄随后跟上。就在出去的时候,他们又回到了原地。师兄弟二人不死心再次出去,结果还是一样,无论是重复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没用的。”
    刷!三人一致盯着说话的人,一男一女。不错,正是姜迟和无规。
    “你们是谁?”大师兄手中长剑直指二人,将师弟妹护在身后。
    “我,姜迟,他,无规。”姜迟耸肩,“我们比你们早进来半个时辰,是被一个提着白灯笼,胸口插着剑,本该死却没有死的女孩请进来的。也就是,刚才的果果。”
    三人的眼神陡然再变,大师兄的眼神更加不善:“如果是来嘲笑的,请,不欢迎你!”
    “方才,我们看得见你们,但你们看不见我们,何来嘲笑?我是来告诉你们,有个棘手的东西。”姜迟指着三人身后。
    三人顺手势回头看身后:
    一张羊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