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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但即使是这样,即使闻峋在此刻清楚又残忍地在他跟前摊明了这一点,告诉他白璧有瑕,金无足赤,也依旧不会让闻淙在姜渔心里的地位动摇半分。
    因为闻淙是唯一将他从深渊中救出的人。
    为此,他永远不可能忘掉他。
    许久,姜渔轻声开口:“可是闻峋,如果不是闻淙,我根本不会来找你。”
    “无论你是走在人潮中,或是光鲜亮丽地站在灯光下,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你口口声声说他骗了你,可结果却是他把我推到你面前。”
    姜渔猜想,大概闻淙一开始也没想到,他将他养得娇惯依赖,养得离不开他,最终反倒促使了他对闻淙的死亡难以释怀,转而去闻峋的身上寻找慰藉。
    命运兜兜转转,一环扣一环,从来都不可预知。
    只是有人身在局中,便如镜里看花,水中望月,始终未能瞧得透彻。
    闻峋盯着姜渔,薄而锋利的唇角倏地勾起一丝冷笑:“照你这么说,他骗了我,我反倒要感谢他?”
    姜渔“啪”地甩给他一巴掌:“你不光要感谢,还该感恩戴德,跪下来给他磕头。”
    望着男人阴狠不甘的,在他说出这一番话后仍然没有半分愧疚的目光,姜渔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闻峋,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他故意对你隐瞒,他也没有半分错处。”
    “我问你,如果是你先遇到我,你会将我的存在告诉闻淙吗?”
    闻峋目光灼灼:“我当然会,我不仅会告诉他,还会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姜渔定定望着他:“如果你恶疾缠身,只有短短几年可活呢?你还会这么做吗?”
    闻峋蓦然一怔。
    姜渔替他作了回答:“你不会。”
    仿佛浑身血液在一瞬间倒流,闻峋一颗心陡然向黑暗处沉陷。
    是的,他不会。
    作为同卵双胞胎,他对哥哥的了解胜过他自己,在自己命不久矣,且明知闻淙一定会喜欢上姜渔的情况下,他绝不会让闻淙知晓一丁点儿和姜渔有关的消息。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爱人分享给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闻淙是,他也是。如果一定要和一个人分享,那么这个人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闻淙。
    在同样的情况下,他只会做出和闻淙一样的选择。
    甚至,他或许会比闻淙做得更绝,哪怕在自己死后也不让姜渔和任何一个男人结婚,最好让姜渔一辈子都念着他,想着他。
    空气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二人相对而立,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中间却似隔了厚厚一层跨不过的风雪。
    良久,闻峋声音涩哑地开口:“好,姜渔,从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无论对你还是对闻淙,我...我向你们道歉。”
    他眼底含着通红的血丝,像是沉沉的钩锁一般缠绕在姜渔身上:“往后,我会尽我所能地补偿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
    男人喉头微动,竟似哽咽:“只要你肯跟我回去。”
    姜渔杏眼乌黑地看着他:“如果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愿意跟你回去呢?你又要像之前一样强迫我,把我绑回去吗?”
    闻峋怔了两秒。
    在他的预想中,既然他已经道了歉,那么姜渔怎么都该原谅他,至于补偿,可以后面慢慢再谈,可他完全没想过,自己的道歉会有不被人接受的一天。
    闻峋唇线紧抿,问:“为什么?”
    姜渔几乎觉得可笑:“闻峋,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道歉了,我就应该接受?你在这里说了这些空话,你对我的伤害就可以一笔勾销吗?对闻淙的侮辱就可以消失吗?他被你烧掉的,他最珍惜的遗物就能复原吗?”
    他漂亮的眉眼盯着男人,语句如同淬了毒的刀子:“闻峋,如果说我曾经对你还有那么最后一丝感情,也早在你烧掉闻淙遗物的时候就化成了灰,我这辈子,下辈子,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滚吧。”
    柔和的暖黄色灯光下,男人身形高大宽阔,容貌英俊,这样的人,随便往哪儿一站都该是风度翩翩的模样。
    可此刻,在比他低了一个头的少年面前,他却低落得像一只受了伤的兽,微垂着头,身形微微发抖,覆在阴影里的一双眼烧得通红,满是被刺伤的痛苦。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夹杂着男人的怒骂:“都给老子滚开!”
    随着砰砰砰几下重物落地身,包间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两道高大人影闪现在门口,遮住了走廊落进来的光,原本还算宽敞的房间顿时显得逼仄起来。
    褚弈看见闻峋,连一句废话都没讲,当即疾步跨过来,提起闻峋的领子就是一拳。
    面对另一个男人的挑衅,闻峋自然本能地想要反击,可他往姜渔那边瞥过去一样,一瞬间浑身热血都冷了。
    姜渔自始至终都用一种冷漠到令人心寒的眼神看着他,和上次一样无动于衷。
    闻峋浑身聚集起来的力气在顷刻间泄下去,他任由对方的拳头疯狗一般砸在脸上,身上,不作一点反击。
    他想,姜渔那么恨他,说他的道歉都是空话,那么看见他挨打,姜渔心里会不会就会高兴一点,至少更相信他一点点。
    这场单方面的围殴以闻峋再一次口吐鲜血地趴在地上作为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