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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大魔王 第262节

      教学楼的结构很简单,只要光线足够,走廊里看所有教室都一目了然,没有什么搞鬼的可能,案件侦破有些陷入了僵局。
    中午的时候付远卓终于把上个学年所有出现在黑板上的画收集齐全,发给了成默,成默仔细的研究了一下,看出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打算先去沈老师的宿舍和她稍微聊一下,刚好今天是沈老师给他开小灶的时间。
    付远卓和颜亦童问成默去哪,成默借口说以后每周二和每周四要到校外做身体检查,不能吃饭,付远卓和颜亦童也没有怀疑。
    搪塞过去之后,成默在学校里绕了个圈子,直奔沈老师的宿舍……
    第136章 十幅画
    老师们的宿舍是老校办公室改的,位于教学楼的正后方,在地理位置上和食堂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如果成默从教学楼出来,不绕路,直接走主干道去教师宿舍,大概只需要三、四分钟,实际上比去食堂还稍微近那么一点点。
    不过成默此刻走的不是也能够与食堂相连的主干道,而是另一侧比较远的林中小路,需要的时间要长不少。
    此刻正是饭点,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绝大多数不是在食堂,就是在去往校外餐厅的路上。因此通往教室宿舍的竹林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丛丛翠绿笔直的龙头竹在清风中摇晃。
    成默走在青砖铺成的窄道上,几经蜿蜒便走到了环绕整个校园的主干道上,横穿过水泥路那边就是有些年月的红砖楼,这种楼房在八九十年代十分常见,但日至今日,城市日新月异,加上02年的时候发改委与建设部联合下发文件要求用三至五年时间取消红砖,于是这种原本在华夏大地上随处可见的建筑便销声匿迹了。
    但长雅的这栋红砖楼却因为藏在校园深处得以幸免,实际上这栋民国改良西洋风格的三层楼,整幢内外都垒砌了一种叫做“清水”的红砖,颜色和普通红砖楼是有很大区别,加上圆拱门和镶嵌着白色大理石装饰的方柱,让人瞬间有回到了抗战时期的错觉。
    成默走近梧桐树林掩映中的红色小楼,斑驳的墙砖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正中红砖砌成的拱门上还雕刻有五角星浮雕,进入拱门是一条通透的长廊,门都是刷着白漆的百叶门,漂亮的像是一些古早的南洋庄园。
    成默辨别了一下方向,向左走去,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看到了刻着101数字的铜制门牌,便站在白色的百叶双开门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须臾之后,百叶门开了一道缝,闪现出了沈幼乙巧笑倩兮的面容,随后是一声温柔的低语,“来了!”
    成默“嗯”了一声,沈幼乙便拉开了门,微笑着说道:“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开动了。”
    成默走进了沈幼乙的宿舍,不如这栋小楼的外表雅致,房间内基本上没有什么装修,红棕色的木地板上布满了磨痕,屋顶挂着的是一盏长长的日光灯,很有年代感。门侧则是白色的实木衣柜,房间的左右各摆着一张挂着白色蚊帐的木床,床脚边则是书桌。
    此刻有房间右侧的书桌上摆满了茶色的木质盒子,盒子里面盛满了五颜六色的食物,有金枪鱼沙拉,有金枪鱼鸡蛋卷,有水煮鱼糕、有虾仁炒青豆,蜜汁秋刀鱼还有牛肉饼以及一碗浮着冰块的酸梅汤……
    每一种食物的量都不是很多,但不论颜色还是形状都搭配的美轮美奂,垒在质感很强的木头饭盒里,漂亮精致的像是餐厅的广告画。
    沈幼乙拖开了方正的米色木头椅子,“先喝一碗酸梅汤,开下胃,我昨天晚上就开始泡茶,煮乌梅和山楂,弄了好几个小时才弄好。”
    成默坐在了椅子上,端起了白瓷碗,苋红色的酸梅汤上还飘着点点新鲜的桂花,里面还有纱布包裹着的茶包,馥郁的桂花香味混合着淡淡的梅子味,让人垂涎。
    成默抿了一口,便觉得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饮料了。
    沈幼乙抚着裙子坐在了成默的对面,稍稍有些担心的问:“怎么样?西姐的手艺可还行?”
    成默将碗放下,“我已经找不到语言形容了,但我记得清代的郝懿行写得《都门竹枝词》……”顿了一下成默轻声念诵:“‘底须曲水引流觞,暑到燕山自然凉;铜碗声声街里唤,一瓯冰水和梅汤’……如果叫我来说大概就是:透心沁齿,如甘露洒心一般……”
    沈幼乙又夹了一块浅黄色的金枪鱼鸡蛋卷放在成默面前的茶色木碗里,“真有这么好吗?我读书的时候在京城,学校附近有家小吃店里的酸梅汤就是这么做的,我研究了好久才摸索出大概的做法……这还是第一次做给其他人喝,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你千万别怕得罪我,实话实说就好,万一下次我做给别人喝,丢了脸,可要怪你!”
    “西姐,你知道的,我一般很少用这种半文半白的句式,但这碗酸梅汤,虽然是很寻常大众的饮品,偏偏让我觉得很典雅很文艺范,要是用很直白的话去描叙,感觉不是那么个味,所以我也忍不住稍稍酸一酸……”
    沈幼乙轻笑着说道:“听你这么说,我感觉我都可以去开个小店去谋生了。”
    成默却摇头,“西姐谦虚了!如果你要去开店,绝对不止是谋生,稍稍运作肯定能成为网红店,到时候酸梅汤西施,糖水西施,盒饭西施……什么西施之类的名头一定是你的……”
    沈幼乙见成默说的认真,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虽然成默昨天说了两个冷笑话,但那大概是兴之所至,绝大多数时候成默说话还是很严谨认真的。况且沈幼乙对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认知,知道凭自己的外形条件,做网红那是绰绰有余,她刚进学校的时候就有长雅的学生把她的照片传到了网上。
    所有人都被沈幼乙美好的身材和优雅的气质折服,很多网友留言表示:“有这样的老师,谁还旷课?”
    “我愿意永不毕业!”
    长雅还因为谢旻韫和沈幼乙被评选为最具有幸福感的学校。
    “华夏最美女老师”还上了热搜,她在教室里上课的照片不仅在微博上传的到处都是,就连外网都有不少关于她的帖子。
    完美的面容和魔鬼的身材,让外国网友们都为其着迷,纷纷表示:“这就是我的理想型啊!”
    “华夏最美女老师”这个称号就是大翰民国的网友们安给她的。
    可其实沈幼乙很反感“华夏最美女老师”这个称呼,不得不再三要求学生们上课不要偷拍照片,也不要把她的照片发到网上,甚至要求学校跟一些网站交涉,把她的照片撤下来。
    对出名沈幼乙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沈幼乙清楚,当年她要是把照片和书稿一起发给编辑,也早就成为了“美女作家”。
    沈幼乙一直认为文字是不该和外表挂钩的,作家更不能出卖人设,因此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外表优势达成理想。至于成为“网红”,那就更不是沈幼乙想要的生活了。
    于是她也摇头“那就没意思了,我喜欢做吃的,只是觉得生活有些时候必须有点仪式感,吃饭这件事是能够很有生活情趣的事情,本着不将就,用心对待每一件事情的心情去做好它的态度……如果只是为了赚钱,那也太乏味了。”
    成默道:“嗯!我也觉得……私心还是觉得西姐只做给我吃就最好……”
    “那好呀!等你以后发财了,聘请西姐做你的专属大厨吧!”沈幼乙笑着说。
    “不用等以后呀!西姐说个数,我现在就能请的起……”成默表情很郑重的说。
    沈幼乙稍稍楞了一下,在无言中空气像是凝固了片刻,沈幼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成默的话,想起岳麓山上的名牌,成默又被称为“两亿先生”,她有些后悔自己开了一个不应该开的玩笑,而成默又是一个不怎么开玩笑的人,此刻成默就很严肃,如果自己还是回应以玩笑,未免太过浅薄了一点;如果拒绝,她又怕成默受伤。
    沈幼乙在纠结中只能借助吃东西来掩饰那一点点尴尬,她夹起一块被她切成星星的鱼糕,放进嘴里,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看着成默像是若无其事的面孔,微笑着说道:“如果你能破了‘神秘粉笔画’这个案子,西姐就答应你……”顿了一下沈幼乙又举着筷子说道:“不过只是西姐哦!沈老师还是沈老师……嗯!至于工资……成默同学就用灵感来付吧!将来要是我们两个的作品能出版,西姐就不分你版权费了……”
    成默点头,“划算……”
    沈幼乙又问:“那你关于破案有头绪了吗?”
    成默一边咀嚼着虾仁炒青豆,一边含含混混的说道:“还没什么进展,对方究竟是怎么样在十五分钟之内完成一幅如此复杂的粉笔画,是关键点,但这不是我所疑惑的,我所疑惑的是,对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我大概的看了一下十幅粉笔画,觉得对方所表达的意思似乎并不像大家想的那么下流……”
    “嗯?是吗?我也觉得他画的很好,如果主角不是我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客观的欣赏一下。”沈幼乙有些遗憾的说。
    成默低声道:“但假使这些画不仅具有艺术性,还另有含义,其实是很糟糕的事情,这样的话,这个人就更危险,因为搞艺术的人往往天马行空,不能用常理和逻辑推测他的想法和判断他的行动,比如正常人去饭店一般都是去吃东西,这个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但心理异常的犯罪者就不能这样推敲他,他去饭店也许是因为某个服务员无意之中得罪了他……”
    “嗯!小说里绝大多数连环杀手都是这样的呢!不过我觉得对方没你说的那么邪恶吧!”
    “我也觉得,但他的画让我想起了日夲情色画大师佐伯俊男……尤其是那副穿着学生装的男生微笑着被捆在椅子上和拿着教鞭的女教师穿着高跟鞋踩在男生的身上的那幅画,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不仅教鞭上滴着血,一旁还画着一双偷窥的眼睛,我能从中感受到死亡的轮廓,那个为了增强戏剧性而设置的偷窥的眼睛,本质上都指向了空寂,在看到这幅画的旁观者狂欢之后,所有的一切都遁入了一种无。”成默望着虚空,进入了回忆一般的呢喃道。
    “有你说的这么玄奥吗?被你说的好想在看一下……你这里有照片?”沈幼乙问。
    成默点头,将筷子搁在碗上,拿出手机翻出付远卓发给他的粉笔画照片,将手机递给了沈幼乙。
    沈幼乙接过手机认真的看了起来,“确实很有浮世绘的风格啊!当初急着把它擦掉,都没有认真研究过……看上去有模仿佐伯俊男和荒木经惟风格的痕迹,老师和学生的角色单独看还是挺传统、挺普通的,但结合虐待情节就很匪夷所思,让旁观者觉得难以直视,不过相反的是,在佐伯俊男和荒木经惟的作品中女性被当做物品展示,但在这些粉笔画中,男学生是被当做物品一般展示的……”
    “另外法国还有一位超现实主义画家camille clovis trouille。两位的画风都很邪典,虽然一个用天主教背景,一个用日夲话本小说的时空隐喻,但总觉得如果佐伯先生是法国人,应该也会成为他那样的画家。比如旺盛的色情表现、原罪思维的宗教观、窥视癖视角的构图、黑色幽默、对女性的崇拜、独特的sm美学,故事性极强的表现力、对死亡恐怖黑暗的偏爱,超现实与流行的嫁接、对复古美学的憧憬、让人目眩的强烈色彩等等,不得不说两者在思考的模式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沈幼乙之前因为极度厌恶都没有勇气看这些画,但在成默的提点之下,她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便看出了很多东西。
    成默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说:“确实是这样。虽然这些画没有超现实主义那么深刻的潜意识,但也表达出了皮囊之下的思想里都有自身很难察觉到的欲望和妄想。这和佐伯的画具备同样的特色——幻想的色情,这类作品的功能就是,当它以直观的画面或者文字呈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内心的欲望……不过佐伯先生的画还对死的阴暗以及怪异的物件特别偏爱,在这些粉笔画里没有这些东西,但是我能看到一种分裂……”
    “分裂?”沈幼乙有些疑惑的问。
    “嗯!其他的人物都没有影子,但是女性角色是有影子的,另外,每一幅画都有一双或者好几双正在偷窥的眼睛……”
    沈幼乙凝视着手机上的粉笔画照片,用一种很悠长的声音说道:“说起来我小时候就是一个对幽灵和灵异现象很敏感的孩子,很喜欢听妈妈讲鬼故事。我有次因为感冒没被带去看电影,于是就问看的是什么电影。一般的家长肯定不会讲那种事情给小孩听的,但我那个很擅长讲鬼故事的妈妈就却直接说‘被砍下来的头滚来滚去吧嗒吧嗒地滴着血’之类的……”
    第137章 消失的答案
    成默和沈幼乙吃饭的时候没有聊关于小说的事情,一直在讨论曾经被忽略过内容的十幅粉笔画,沈幼乙稍稍被成默的艺术欣赏水平给震惊了一下,不过想起成默的父亲是社科院学部委员,人类学的大拿,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至于沈幼乙,她是京城师范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京师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跟北大的有的一拼,水平自然不需多说。而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外古典和现代艺术精典分析是必修课,华夏书画和陶瓷艺术赏析也是必修课,西方艺术鉴赏则是选修。
    因此她了解这些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大抵上两个人聊艺术,就跟动漫迷聊动漫,游戏迷聊游戏是一个路数,很多人都不太了解艺术的意义,但这肯定不是成默和沈幼乙。
    实际上无论是小说、电子游戏、流行音乐还是影视作品,这些用来取悦人类的玩意,都是艺术。而不仅仅只是油画、古典乐又或者能够拿诺贝尔文学奖的文学作品。
    在千百年前,油画、古典乐和文学作品大概就相当于现在的电影、流行音乐还有网络小说的地位。
    不仅地位相当,它们的功能其实是一样的,让人在欣赏这些艺术作品的时候能够摆脱束缚,从而获得真正的自由。
    爱因斯坦就曾经说过:所有的宗教、艺术和科学,都是生长在同一棵树上的枝叶。人类对这三方面的追求,都是为了使生命从单纯的物质世界里提升,而达到自由。
    不过以前能够接触到艺术的都是上层阶级的人,因此艺术被赋予了更多的哲思,关于人类、关于命运、关于爱情、关于战争的讨论与反思……
    上层阶级的人大多不会被物质所束缚,所以他们所追求的就是摆脱自然与理性的强迫,因此那个时候的艺术作品也就格外的深沉。
    到了新时代,知识爆炸,识字开始普及,于是艺术也深入到了普通人中间,但普通人所追求的是摆脱现实的强迫,所以这个时代的主流艺术就是娱乐化的,这些作品直白的去满足大多数普通人的欲望,就像无论什么作品都有叼丝逆袭赢娶白富美的情节,泛娱乐化的艺术,就是给予普通人安慰,让他们摆脱沉重的现实引力,让他们能在其中获得自由。
    当然,也不是说目前的时代,就没有了那种引导人们更加深刻的认识自然,认识社会,认识历史,认识人生的艺术作品,但这些东西依旧还是上层阶级才能深刻去研究的东西,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缺乏耳濡目染的熏陶,是很难对这些理解门槛比较高的艺术形式产生兴趣的。
    也只有像谢旻韫这样,从小就刻意培养的真贵族,才会对艺术了解的很深刻。
    实际上成默在暑假去欧洲之前,对“古典”艺术的了解也不过是流于表面,他脑海里的知识只是堆叠在一起的枯燥文字,这全都是前人的看法,没有成默自身的思考和感悟。
    但去过欧洲之后,观摩了那么多名作与古迹,跟谢旻韫和李济廷探讨和学习了不少,丰富了细节之后,他才能对前人的艺术作品,提炼出自己的看法,而不是机械的用前人的话来探讨艺术。
    要不是如此,眼下成默也没办法和沈幼乙畅谈关于艺术的点点滴滴。
    两人聊的愉快,转眼一个中文的时间就轻而易举的水了过去,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讨论关于小说的事情。
    沈幼乙见离上课没有多久了,便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叫成默先去教室。
    成默应了声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幼乙忽然叫了他,成默回头见沈幼乙对他挥手,示意他过来,于是成默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沈老师,有事情吗?”
    沈幼乙用湿巾擦了下手,对成默说道:“把裤子脱了……”
    成默完全没有想到沈幼乙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应道:“啊?”
    沈幼乙笑了笑,看着成默的裤脚说道:“你的校裤长了,脱下来我帮你改一改……我这里有针线……”
    成默不用看就知道,因为他鞋子的后跟经常踩到裤脚,他也尝试过把裤子卷起来,但校服的裤子是比较宽松的西裤款式,料子很垂,根本卷不住,常常走几步就会重新舒展开。成默也不是那么在乎形象的人,也就任由自己的鞋跟把校服裤子的裤脚磨烂。
    他低头看了一眼带着污渍,还磨的毛边了裤脚,“西姐,没关系,懒得麻烦了。”
    沈幼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针线盒,不由分说的把成默拉到了身边,轻声说道:“站着别动。”
    说完她就从透明的针线盒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三角形的东西,伸手将掉落下来的头发挂在耳后,接着她蹲了下来,伸手将头发挂在耳后,接着扯直了成默的裤子,将成默的校裤卷到合适的长度,比了一下,随后用拨片一样的白色物体在成默的裤脚处划了一根白线。
    成默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沈老师干静柔媚如秋叶的容颜,她的眼角眉梢晕染着浅淡的温柔,唇角面颊荡漾着小城古镇般的温暖表情。
    成默的心微微颤动,感觉自己像是在寒冷的冬季,躲进了热和的被窝,那种软绵绵的温度包围着他,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滋味。
    此时此刻的成默想起了李济廷对他说过的话:“你要记得那些在大雨中为你送伞的人,在你伤心的时候默默抱紧你的人,愿意逗你笑陪你彻夜聊天的人,不远万里来看你的人,在医院里守护你,带着你见识多姿多彩风景的人……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是这些温暖使你成为善良的人……”
    原来的成默并不觉得善良很好,作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善良”这个词汇是软弱的代名词,但这一刻,成默觉得自己应该善良一些,因为他不想这些对他好的人失望。
    分别在左右裤脚划了线之后,沈幼乙将成默按到了窗上去坐,接着转身玩笑道:“西姐不偷看,快点把裤子脱了吧!”
    倘若换一个人,沈幼乙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成默在他眼里既是懂她的知己,也是懂事的弟弟,稍稍开一些玩笑是无关紧要的。
    成默“哦”了一声,问道:“西姐,我能用一下你的毯子吗?”
    沈幼乙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道:“当然可以,以后你想午睡,可以来我的宿舍午睡啊!谭老师要回家给她小孩做饭,不会来宿舍的。”
    “我一般也就在教室里靠靠,没有午睡的习惯,午睡的话会降低下午学习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