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职工还有家属，可是都一直在看着你们这些大领导的一言一行的。”
    穆涛气结！
    自己说一句这家伙当场就还了十句，而且还拒不承认自己想打红光厂的主意，好像他穆涛今天过来就是找上门来找麻烦的一样。
    岂可修！
    边上的萧虎和何小红也是惊讶无比，他们自然是了解张平的，可是今天张平的表现实在又有些突破他们的认知了。
    尤其是萧虎，自己这老大说话什么时候跟那个吴广才老家伙一样口气了，简直滴水不漏，将话语堵的死死的，就等着你求着我松口了。
    “还得是我平哥啊，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套手段了，牛啊！”
    之前他可没少被吴广才那老东西气，虽然有张平的情面在，可那老家伙办事之前，每次也就给张平面子，其他人找他都要被恭敬捧着才松口，真是太折磨人了。
    不过他今天真的很爽，看着别人受虐还是很舒服的。
    “张厂长，你太自谦了！”
    穆涛心里郁闷的厉害，可他也不得不继续赔笑脸。
    “张厂长虽然年轻，可做出的事情却都是让人振聋发聩的，以20万承包这一片荒地和这个原本已经被废弃的印刷厂，短短一年多时间，已经将这里打造成了一处创造出巨大财富的福地，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和佩服呢。
    创发学习资料，为广大学生学习提供便利，创办‘名师课堂’编纂辅导资料，可谓对本地区和全省的教育事业都做出了巨大贡献，每一件事可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张厂长的成就不可否认，的确震惊了无数人。
    不过请恕在下直言，凤山县甚至关山市都是太小了，以张厂长的才能，在这里实在再难有发展，是该走出去了。
    红光厂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那是国营老厂，从解放前就建立的印刷厂，曾今也为国家的振兴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历史悠久，底蕴深厚。
    目前虽然发展遇到些许困难，可我相信，若是有张厂长这样的年轻俊杰来执掌，必然可以重新焕发光彩，为国家经济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也可以让张厂长的事业再次扩展到全省，将来扩展到全国也不是不可能！”
    穆涛心里忍受着愤懑，脸上却是不得不露出笑容，放下架子恭维一个他曾今绝对不会多看的小年轻。
    听着那些话，萧虎和何小红都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几分。
    这也太腻味了，堂堂省城轻工局一位科长竟然对张平如此奉承，这要传出去，只怕要让无数人惊掉下巴的。
    张平听完却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笑笑。
    “穆科长，我理解你的心情。
    红光厂的事情我的确听说了一些。
    我曾经也只是随便开了一句玩笑，说什么时候能有红光厂这么大一个厂子。
    不过那只是玩笑，省城不比关山地区，每天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四处盯着，红光厂这么大一个厂子更是如同夜晚里的探照灯，太亮眼了。
    若是我一个小年轻随便伸手，呵呵，只怕还没伸出去就要被人给剁掉了吧！”
    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龟，精滑的要死，就跟拉锯一样一点点往前磨。
    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可就是要这么玩，看的边上何小红直磨牙。
    她还是见识的少，这种级别的谈话实在没见过几次，此次可算是她接触最深的一次了。
    也正因为如此，让她对张平的认知再次加深。
    她心里微微叹息：“难怪他看不上我，就这样的人，我跟他差太远了。
    真是不知道，他才这么大，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花花肠子，说一句话跟羊肠子一样，弯弯曲曲的，真费脑子！”
    张平可不知道他今天不断在突破在场三个人对他的评价高度，正淡笑着看着穆涛。
    穆涛缓缓呼出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烦恼，马上笑道：“哈哈哈，张厂长说笑了。
    省城那是人民的省城，工厂也是人民的工厂，怎么到了张厂长口中就说的跟龙潭虎穴一样。
    张厂长也许是听闻了一些不实的传言，不过还请张厂长放心，既然穆某今天来这里，那就是代表了长安轻工局的态度。
    只要张厂长愿意入主红光厂，长安市轻工局必然全力支持。
    若是有人敢阻拦，我们必然不会置之不理！”
    何小红听到穆涛的这句话，这才恍然，原来两人弯弯绕绕的说了半天是在讨价还价谈条件啊！
    真是长见识了！
    于她有同一感受的还有萧虎。
    萧虎虽然一直自然能力不差，也很聪明努力，可他今天才发现，自己与张平相比，这种级别的交锋，他简直差的十万八千里。
    他也只是比何小红强一点，他知道两人是在交锋，可两人的话他要考虑一下才能明白对方的话语含义。
    要他今天来代替张平，只怕早就被动了，哪里有张平此刻的从容。
    张平听到穆涛的话，脸上笑容多了几分。
    “穆科长，你确定你可以代表整个长安市轻工局的态度？
    不是我张平小看你，主要是你的职位也就是个科长，你上面还有好些位领导，而且每个人可能都涉及到了一些其他人，你确定他们能如你所说，为我拦下所有麻烦？”
    这是自从见面张平第一次正面应对这件事。
    穆涛盯着张平，却是没有给出回答。
    张平所言不错，他说的不算。
    虽然有些份量，可实在不大，否则他就不会是今天所来的人了。
    傻子也知道，第一个上场的人必然是小喽啰，压轴的都在后面，就如同打仗，都是普通士兵第一个冲锋，哪有将军先冲锋的，否则还不是被人一梭子撂倒，直接结束战斗了？
    见对方没有说话，张平于是笑着道：“穆科长，还请见谅，我不是针对你个人。
    你也说了，你代表的是长安市轻工局，所以我需要的是长安市轻工局的表态，而不是你穆科长个人的。
    你们所求的我张平给得起，可我也希望，我所求的，你们也能给得起。
    为国做贡献是必须，可我首先得保证我手下这么多职工活下去。
    在我眼里，我现有的这些职工可比那些省城的职工有价值多了。
    所以，穆科长还是回去汇报一下工作，让贵局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再谈。
    否则，没有诚意的沟通都是在浪费我们各自的时间，我个人非常讨厌这一套，还请见谅！”
    穆涛盯着张平好几秒，最后不得不叹息苦笑一声：“张厂长，今日一见，真是让穆某开了眼界了。
    如你这般人物，当为人杰啊！”
    穆涛忽然也没什么可生气的了，他一直觉得这张平可能是针对自己，可现在也是恍然，人家等的就是长安市轻工局的态度。
    人家早在他到来之前就洞悉了他只是前来试探的，自然要摆架子。
    他此前还觉得自己已经将张平放在了同等层次上，可现在想想有些失笑，自己心底里依旧是没有将对方当成同等存在，这才是自己一直难受的根源。
    “那好吧，非常感谢张厂长的款待，我这就回去汇报工作了，希望下次见面，能够再睹张厂长风姿！”
    直到这一刻，穆涛总算是将张平平等对待了。
    第588章 告诫与鼓励
    张平完全没有挽留穆涛吃午饭的意思，直接就送对方上车离去。
    看着轿车缓缓离开，张平目光悠悠，一脸淡然。
    何小红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厂长，你就这样送人家走了？也不留下吃顿饭，至少礼节上好看些！”
    张平回头看看他，轻轻一笑道：“你觉得这位穆科长此刻还有吃饭的心思么？”
    何小红愕然：“吃顿饭而已，不是正常的接待程序吗？”
    张平摇摇头，转身走向办公室，随口说道：“穆涛前来也是被别人排挤的结果，他是不得不来，估计他是长安市轻工局里混的最不好的科长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前来。
    你应该看过一些战争电影，但可不要被那些电影情节给骗了。
    往往打仗，最先冲锋的很少是尖刀，而是一些炮灰，就是来探路的。
    这个穆涛就是如此，谁都知道第一次前来要面对一些被刁难的局面，自然不会愿意第一个出场，穆涛来了，那就说明他是混的最差的。
    今天这一幕也是他有心里准备的，一顿饭而已，吃不吃都不算失礼。”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何小红很想弄清楚张平到底如何想的。
    她现在愈发的觉得张平让她难以靠近了。
    “等！”
    张平口中吐出一个字。
    “等？”
    张平走进办公室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等他们重新评估我们的实力和期望，也重新评估他们的代价，然后再来谈。”
    何小红还是有些不解，张平也只是轻轻一笑。
    “谈判就是如此，这还只是一件小事情，若是真正的那种大事件，一场谈判持续个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十几年无数次的谈判，试探，最终达成合作也是很正常的！”
    就他所知，就目前的历史事件里，距离最近的就比如上海汽车跟德国大众的谈判，那也是维持了好几年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交锋才最终达成合作协议的。
    这还是中方不断让步的结果，要是中方强硬一些，合作还要再维持好几年才能达成。
    何小红也是他准备培养的一个人手，于是解释道：“做企业其实就是做生意，生意场上的交锋不仅仅是在谈判桌上，也有私下里的。
    所谓的公平公正，必须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对等或者强势一方有求于弱势一方的局势下。
    如今我们就是如此。
    论实力，我们是无法跟长安市轻工局抗衡的。
    可我们有他们紧缺的东西，我们可以等，但他们等不起。
    我们可不要红光厂依然可以平稳的发展，但红光厂有着至少600名以上的在厂职工需要养活，说不定还有些挂职的人员存在，那都是巨大的负担。
    你简单算一算，就以每个人每个月50元工资计算，若是耽误一个月，需要多少资金来维持？”
    “3万？这么多？”
    何小红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