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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耳朵里是滚轮摩擦过土路的声音,还有因为行进过程而发出的木头声响,伴随着王伯控制马匹的声音,声响停歇,马车跟着停了下来,坐在马车里面闭幕养神的余夏瞬间睁开眼睛。
    萧山告知余夏前路过不去,只能步行,余夏撩开帘子一看,下一秒冷笑起来。
    国公府的门前挂着红色的大红灯笼,门前挂着红绸贴着双喜字,门口相迎的家仆衣着整齐客气的迎着宾客。门前停放了无数马车,有的已经排不下停到了另一条街巷,从马车样式看那主人不是世家大族就是朝中官员。那门前的热闹景象简直堪比集市。
    “萧山,让他们在这里卸货,咱们把东西搬到国公府门口。”
    “是!”
    余夏理了理衣衫,她大步的迈向那似乎笼罩着黑雾的地方,走到那些喜笑的宾客人群,混入他们,好似与别人无异都是一同来祝福这一对儿成亲的新人的。
    门口迎客的有主人家的嫡长子,还有穿着喜服的新郎官。这对亲兄弟无论外貌还是气场真的完全不相同,但站在一起就是能让人看出此二人是兄弟,也真是挺有趣的。他们好像正在和一个什么大人热情的攀谈着,从他们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此人的品阶不小,“孙大人,您请...父亲就在里面,您进去就能看到他...来人啊,给孙大人引路...”
    那位大人进去后,余夏正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余夏身后两排家仆捧着各种各样的礼盒,那架势那派头很容易惹来别人的注意。
    “你来做什么?”刚刚还喜笑颜开,嘴角都要扬到耳后的余庆看到余夏很是不痛快,“国公府不欢迎你...”
    “弟弟娶妻,我这个当哥哥怎能不闻不问,当然要带着贺礼回府上来祝福。”在外人看来,余夏这句话说的是兄弟情深,可实则是余夏清楚的知道哪句话能惹得对方抓狂,余庆气不过拿余夏入赘的到王家的事做嘲讽,余夏含着笑没说话。后面的想要入府的宾客小声的议论着,一旁的余邈看不下去了,“国公府就是你的家,你想回就回无需得到任何人的同意,自家人就不需要人为你引路了,你随意一些。”
    “哥,我才是你亲弟弟的,余夏就是一个外人。”
    “住嘴,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的么...”
    余夏抬头看一眼上方的匾额,她离开这里那日,是因为一场婚事,没想到的回来时又因另外一场婚事,只是那日和今日府上的态度真是大相径庭,她毫不犹豫的一脚踏进了门槛。
    一场联姻惊扰了整个京城,并非是余知荣的面子大,这个没落的昔日大将军如今风光已然不再,除了一些旧臣旧友才会忆起他当年的勇猛与威风,满院子的宾客和当朝大官如今来此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庆贺。
    朝中政局并没有表面上那样稳固,以往朝堂之上分为两党,一派以孙大人为首,他的背后是如今的皇帝,而另一派则是先帝的最器重的丞相。一朝天子一朝臣,老丞相以身体为由退下了朝堂,而以往追随他的那些大臣纷纷寻求新的靠山,不能选择昔日的对立,只能寻求在金满园这边找出路,而金满园又是个倔强固执的脾气,所以那一派就只能借着嫁女之时寻求搭话的时机。
    还有一些无背景的小官也来此,为的是借此机会多拓展些人脉,这点和余夏有些相像。余夏躲在角落里面嗑着瓜子,看着什么张大人李大人的相互寒暄,脑子里面之前背诵的那些人物,如今遇见了真人之后,更为立体与具象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出门萧山落下了阴影,这次出门萧山寸步不离余夏,几乎是她迈一步,萧山就迈一步。吉时已到,众宾客被请到了前厅,她们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
    这场婚礼比起余夏那场更为繁琐,另外高堂之上坐得可不只是余知荣和夫人,还有一同落座的金满园和其夫人。余夏的眼神流转在在场的诸位大人身上,她都没注意那对儿新人已经拜完堂了。
    “新娘送入洞房!”一声之后,余夏准备离开前厅之时,紧随而来的是另一声“余夏”
    她一回头撞入她视线的是穿着红色喜服的人,盖头轻轻扬起,余夏看见了那双隐藏在里面,盯着自己的眼睛,她不由得一怔。
    第76章
    这时机真的就刚好, 刚好刮来一股邪风吹动了新娘的盖头,刚好让余夏看见,刚好被她们互相对上视线。好在只是匆忙一瞥, 并无事情发生,新娘被人搀扶着从自己身边经过...
    “余夏!余夏兄?”高个男子走了过来, 他眉眼带笑,刚才就是他叫住了余夏, “余夏兄,怎么不记得我了, 年少时咱俩在同一个书院啊,我是邱名啊。”看着余夏一脸不解的样子,他开始自我介绍起来,“那时夫子常常夸赞你, 却常指着鼻子说我不是读书的料,造化弄人啊, 你这么好的资质却放弃了仕途,而我这个不是读书材料的人还在为了秋试夜夜苦读...”
    余夏警惕的看着此人, 一副淡漠的样子说道, “各自有各自的路!”
    “余夏兄说的是...走咱们到后面去喝酒...”
    余夏也正想到酒桌那边再观察上一番, 因此两人便一同前往, 期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聊熟悉了,从对方的嘴里,余夏也收集到她想知道的一些事。
    “怎么都是我在喝,余夏兄怎么竟然没喝一杯酒水...”入席前,余夏就言明自己不能喝酒, 那时这人也没说什么,而现在男人明显带着一点醉意, 话语间竟然不依不饶起来,若是余夏不肯喝这杯酒,还不让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