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愧疚的抓紧他修长手指，“如果我哪天做了一件让你特别生气的事，你会杀了我吗？”
    他愣住，抱着我沉默半晌，才另有深意道：
    “不会，本座会将你锁起来，永远囚在本座身边，日日折磨你！”
    他说不会。
    忽然想起那年在深山别院，他也是这么抱着我，陪我坐在秋千上，将一朵好看的梨花簪在我的发间，与我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温柔的承诺：
    “玄霄哥哥永远不会伤害小月儿，小月儿可以放心把手，放在哥哥的掌心。”
    对啊，他早就和我说过他不会伤害我，要是真想掐死我，当初蟒仙要吃我的时候他就不会救我……
    他如果真打算用感情来报复我……我也认了。
    “玄霄，你说，神仙的转世，还是神仙本人吗？”我小声问他。
    他颔首：“自然，转世不过是清除了魂体之前的记忆，让他继续经历一段不一样的人生。重新来过，并不代表你不是你。”
    “你们神仙是不是有历劫转生的说法啊？”
    “嗯，神仙历劫是为了飞升，提高修为，神也并非与天同寿，历劫更像是让神仙凭借自己的努力决定活下去，还是化为混沌。
    历劫成功，则仙寿漫长，历劫不成，则死在劫数中。普通神一般是历雷劫，部分赶上了机缘，便要转世入凡历劫，好经受天道的考验。”
    “那你有没有转世历劫过？”我昂头按耐住激动问他。
    他意料之中的点头：“有，六百多年前本座转生过。”
    我问下去：“那你还记得你转生时都经历了什么吗？”
    他淡淡道：“神仙在凡间功德圆满灵魂回到本体后，会被上苍抹去这段记忆，当然不记得，也不重要。”
    不重要……
    怎么可能会不重要呢，那段记忆可是咱俩之间最宝贵的回忆。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大兴朝的事，但，上辈子的我不争气，让他伤心了。
    现在告诉他，只会让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吧。
    或许，我这时候该做些什么弥补他，让他消消气……
    ——
    清晨，我坐在院内台阶上用一包糖炒栗子将凤凰引诱了出来。
    “天冷了，我这一身毛都不保暖了！”
    凤凰抖了抖身上的金黄色凤羽袍子，撩起衣摆坐我身边，拿过糖炒栗子馋的流口水：“你怎么知道我就好这口！还得是月月最了解我！”
    我托腮，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有个八卦想与你共聊。”
    凤凰一听八卦二字，顿时亢奋到两眼放光：“速速展开讲讲！”
    我默默往他身边挤挤，先做个铺垫：“那个，凤凰……你觉得我这个人怎样？”
    凤凰立马正儿八经的回道：“仗义，有良心，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那如果我做过一件让你特失望的事，你会厌恶我么？”
    凤凰抬手拍了拍我肩膀，信心十足道：“月月，我了解你，你从不会做让我特失望的事！咱俩啥交情……多少年了，我陪在你身边的时间……可比尊上久多了。”
    这么信任我，那我，真就要让他悔青肠子了。
    “我听说，玄霄从前有位小夫人。”
    话刚说出口，凤凰就被栗子给噎住了，“小、小夫人，你、你怎么知道的？苏暮那个王八蛋告诉你的？我和你说你千万别听他乱说啊，我们尊上早就不爱那个渣女了！”
    虽说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的暴击了，可不爱两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时，我的心还是狠狠疼了下。
    不爱，真的不爱了么……
    “能和我说说，她是个怎样的人吗？”我低声问道。
    凤凰咔嚓剥开一枚热栗子，目露不屑，“她能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水性杨花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负心渣女罢了！
    她和尊上之间的事我也是近几十年才得知的。
    据说她是蓝州刺史家的嫡小姐，有一年人间闹蛇灾莫名其妙就把罪名安在了我们尊上头上。
    百姓们为了自保就联合她的庶母把她扔下蛇山祭了蛇王，彼时恰好被我们尊上给救了，尊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他老人家之前就爱柔弱不能自理那一口的，便把那女人带回了蛇王宫，还娶了她，让她做自己的小夫人。
    那位小夫人胆子小还有些叛逆，饶是尊上如何待她好，她都不领情，整个蛇王宫的人都知道她嫌弃尊上，最开始那段时间她根本不许尊上碰她身子。
    她初入蛇王宫的时候身体差得不行，是尊上四处为她求药寻医，才养好了她弱不经风的身体，只可惜，那是位没心没肺的主，后来有一年蟒族造反，尊上亲征带兵前去镇压，她趁机和蛇族另一个蛇妖跑了。
    尊上啊，因为她可吃了不少苦。
    尊上当初为了吊她性命给她种了蛇族的同心蛊，这个蛊虫委实厉害，那女人一旦变心尊上就会遭受蛊虫的反噬，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尊上还在靠着我给的仙丹压制蛊虫的力量……
    总之那是个渣女，不提也罢，可惜了尊上英明一世竟然会栽倒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幸好尊上现在遇见了你，嗨，哪个男人年轻时没遇见几个人渣呢！”
    渣女……连他也说我上辈子是跟着别人跑了，辜负了玄霄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