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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柳逢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药罐子,旋即离开了后花园。
    柳柒的饮食尚未恢复,只吃了小半碗米饭便没什么胃口了,抬眸时见云时卿正盯着他看,不由笑道:“这桌菜颇有些清淡,倒是委屈云大人了。”
    云时卿自坐上桌开始便没有吃过一口饭菜,待看见那罐安胎药后,心情愈发复杂起来。
    柳柒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兀自吃了两口淡茶,继而捧起药罐,欲将里面的药汁倒入空碗里。
    许是陶罐温度过高,柳柒甫一触上便缩回了手,掌心顿时红彤彤一片。
    云时卿见状,起身折了几片蔷薇叶裹住药罐,将黑漆漆的药汁倾倒入碗。
    他问道:“现在喝吗?”
    柳柒点了点头:“大夫叮嘱过,安胎药需在饭后服食,否则身体会吃不消。”
    云时卿不疑有他,把药碗递了过去,柳柒立时接过,拧眉屏息一饮而尽。
    和风徐徐吹拂,石亭里的苦涩药味很快便被蔷薇花香掩盖了去。
    云时卿重新落座,舀一碗翠丝羹汤慢慢品食,须臾,他问道:“你最近可有吐血?”
    柳柒道:“没有。”
    云时卿又问:“徐靖还没查到执天教那位祭司?”
    柳柒道:“尚未。”
    良久,云时卿再次问道:“你每天都需要喝药吗?”
    柳柒摇头:“只喝这一次就够了。”
    云时卿不解:“为何?”
    柳柒眉目温和,含笑应道:“因为这是落胎药,一碗足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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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恨海无药医
    恰有细风拂过, 招惹蔷薇震颤轻咽。
    云时卿以为自己听错了,遽然抬头:“什么?”
    那位丞相大人云淡风轻地揩了揩嘴角,两鬓墨发略有些松散, 却仍旧是面如冠玉、气度温柔:“这是落胎药, 喝一碗就够了。”
    调羹滑入碗里, 羹汤微溅。云时卿紧盯着那口被烟熏黑的陶罐, 几息后看向柳柒,语调沉凝:“你骗我?”
    “你我之间何来骗或不骗、信任与不信任?”柳柒压低语调,似笑非笑, “莫非云大人觉得我真打算生下这个孩子?”
    云时卿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双眸深沉似水:“你从方才穿上这件衣服开始便是在骗我, 对不对?”
    柳柒垂眸,不置可否。
    云时卿又道:“那你为何还要说那些话?”
    “为何?”柳柒反问他, “你觉得为何?”
    云时卿一言不发。
    柳柒哂道:“云大人答不上来了?那我替你说罢。在云大人心里,我柳柒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是置同门师兄生死于不顾的大奸大恶之徒, 既已薄情到底,我又何愁再做一回恶?不过是个孽种罢了, 我要杀便杀,自是不必有所顾忌。”
    “我说你薄情寡义又有什么错?”云时卿十指紧攥,双眸因怒意腾升而微微泛红,“当年我在皇城司大牢里被人打断肋骨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他们卸掉全身关节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贯穿了琵琶骨血淋淋吊在天柱上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柳柒的双睫剧烈颤动, 嗓音喑哑:“我在救你。”
    云时卿猝然扬唇, 从胸腔内震出几声沉重的笑:“你救我?哈哈哈哈, 你救我?”
    柳柒呼吸渐疾, 胃部翻腾不休, 嘴里依稀尝到了血的滋味。
    他无力地闭了闭眼, 双手下意识摸向腹部。
    ——孟大夫说此药甚是凶猛, 入喉不过须臾就会疼如刀绞,可现下吃完药已有一盏茶的时间了,肚子却毫无反应。
    或许是喝的药量不够多,柳柒毅然决然地捧住陶罐又倒了一碗苦涩漆黑的药汁一饮而尽,虽压下了口中的血腥气,可是腹中依旧平静。
    他像是失了理智般揭开药罐盖子,而后抱着它猛灌几口,其中有半数都沿着嘴角溢了出来,如墨水滑过雪白的颈侧,留下一行污浊,苦涩的药水则全部浸入了衣襟之中。
    正这时,手中物什忽然一空,余温尚存的药罐被云时卿一把夺走,“哗啦”一声摔在石阶上,药渣与陶土碎片混作一团,煞是脏污。
    柳柒嘴角还挂着药汁,苦涩顺着咽喉蔓延,直入心肺。
    这罐子里的药几乎快要见底了,可是肚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怒不可遏地一掌劈向云时卿,后者轻巧避开,那掌风带着杀意,很快又折回。
    眨眼间,两人竟在石亭内交起了手,朱帘与纱幔凌乱飞扬,盛菜的碗碟器具均在打斗之际落地碎裂,声音清脆,铛啷作响,很快便将候在花园外的柳逢引了进来。
    “公子、云少爷!”柳逢无措地站在石阶下劝说道,“公子您刚喝了药,不宜动武!”
    云时卿眸光翕动,止这一瞬便落了下乘,被柳柒扣住咽喉抵在石柱之上。
    柳柒手背青筋暴起,气息急乱不稳:“即便是恨也轮不到你云时卿来恨我,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云时卿受他桎梏,呼吸略有些发紧,嘴里却在发笑:“大人把咱们的孽种都杀了,为何还要对我仁慈?若是恨,杀了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