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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秦承晃晃脑袋,躲开周渡的手,嘟囔着,“真够操心的。”
    他环顾四周,随手指了一家店,“就这个吧,油泼面,看着还挺香。”
    油泼面的店面挺小的,桌椅板凳都有些旧,不过秦承也没有那么讲究,饭菜干净成。
    他正想拉椅子坐下呢,周渡从包里拿出一小袋湿巾,抽出两张把桌子椅子都擦干净了,才让秦承坐下。
    秦承有些懵,心里莫名其妙的开始刺挠,跟过小电流似的,痒痒,但挠不到。
    “你还挺爱干净。”他刚说完,就见周渡直接坐到了另一张凳子上,没擦。
    “……”秦承拧开他的无糖可乐喝了一大口,气体顶得他打了个闷嗝,周渡一边看菜单一边顺了顺他的背。
    心尖尖更痒了,难受。
    虽然店面破了点,但老板的手艺还不错,色香味俱全,秦承本来没胃口的,看到里面红艳艳的辣椒后,胃口来了。
    “这好像比江北的辣椒辣。”秦承“斯哈斯哈”的,吃得很香。
    “嗯,用的是当地的小红椒,你喜欢的话,我们走的时候带点回去。”
    周渡吃饭快,秦承刚吃了一半他碗里就见底了,“承哥,你在这继续吃,我出去一下。”
    秦承以为他是去买水,点点头,“去吧,我想喝青柠气泡水。”
    十分钟后周渡回来了,不仅带着他的气泡水,手里还拿着两串冰糖葫芦,一串是山楂,另一串是草莓。
    秦承辣得泛红的嘴唇动了下,“谢谢。”
    “不用谢。”周渡付了钱,两人一块往外走,秦承嘴里咬着一颗冰糖草莓,一侧脸颊鼓起来,说话有些不清楚,“怎么去你家?是公交还是打车?”
    周渡回头冲他抿嘴笑笑,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辆三蹦子朝他们开过来,“没有公交,也没有出租车。”
    “咔嚓”秦承嘴里的草莓在口腔中爆开,他有点印象了,以前他爸好像是抱着他坐的人力三轮车。
    时代进步,现在都是电动的了。
    “周渡,回来啦。”开车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面相很憨厚朴实,看向秦承的时候有些拘谨,“你好。”
    “哎,您好,我是秦承。”
    秦承一时不知道他是谁,直到周渡叫了他一声“姐夫”。
    “走吧,上车。”姐夫把他们的行李箱放到后面的车板里,“你姐和我大娘都在家里等着你俩呢。”
    秦承有点尴尬地看着面前的小车,他怀疑他跟周渡坐上去可能会翻车,周渡看出他内心所想,“别担心,这车能拉一头猪。”
    “哦,那就好。”秦承长腿一迈跨上去,里面放着两个小马扎,周渡也上去坐到他旁边。
    秦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骂谁是猪!”
    周渡笑笑,没说话,姐夫拧了下电门,嚷了声,“扶稳了,别颠下去。”
    “好嘞。”
    秦承扶住了把手,刚开始还是平整的公路,一进山就变成了崎岖不平的山路,还弯弯绕绕的。
    秦承感觉自己像是在坐疯狂魔盘,又绕又颠,一个不注意都能被抛起来,尤其是这屁股,颠得生疼。
    周渡一直拉着他的胳膊,前面的姐夫乐呵地跟他们聊闲篇,但只有秦承理他。
    周渡都没怎么开口,只有秦承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才应一声。
    秦承估摸着周渡跟他姐夫的关系不太好,但他姐夫看起来倒是个好人。
    他把脑袋往围巾里缩了缩,这大冬天的,坐着敞篷三蹦子在山里颠簸,山里比江北要冷,小风吹在脸上跟被刀割一样疼,秦承都有点后悔跟周渡出来了。
    “姐夫!还有多久到啊!我屁股都要烂了!”秦承扭头对着男人说了句。
    周渡:“……”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姐夫扬声道,“快啦快啦,还有半个小时。”
    “哎唷操!这车还挺撑时候。”秦承手实在太凉了,干脆往周渡脖子里放。
    周渡任由他冰块一样的爪子捏自己的后颈,“改装过的,真开起来能有六十码,山路不好开。”
    “这样啊。”秦承脸埋在围巾里向远处看,山顶上还有未化的积雪,一切都处于没有被现代工业污染的痕迹。
    身后的路越来越长,秦承偏头看了眼周渡,这里虽然景色很好空气清新,但太封闭了,呆在这里,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但看不到希望。
    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后,三蹦子终于在一处砖瓦房前停下。
    山里的村落,房屋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盖着,并不聚集,看起来孤孤单单的。
    秦承下车先活动了下即将散架的身板,又呲牙咧嘴地揉屁股,周渡把行李拿出来,“走的时候给你垫个坐垫。”
    姐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这没这么娇气,不是,我不是说你娇气。”
    他话说半截把自己哽住了,秦承笑笑,“我懂你意思。”
    姐夫推开木门开始叫人,“大娘大爷,雁子,周渡和秦……秦承回来啦!”
    他们这不跟城里一样叫岳父岳母“爸爸妈妈”,而是叫大娘大爷,也是变相的一种封建父权的体现。
    他们刚进门,就有一只小土狗冲出来疯狂摇尾巴,吓了秦承一跳。
    周渡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不许闹,你吓到承哥了。”
    厨房急匆匆走出来一个女人,背有些佝偻,一看到周渡眼睛就红了,“快让妈看看我儿子,在江北怎么样呀?受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