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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不——许——撕!
    换——我——来!
    她以尔康呼唤紫薇的造型定住一秒,被下头那家伙一把拱倒在地,那人的大脚踩在她衣襟上,拼命把她和被子一起往外踢,似乎急着要出去。
    景横波抬起头盯住这家伙背影,眼神凶狠,这时候冒出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再说这家伙鬼鬼祟祟躲床下一定没好事,宫胤正被绯罗纠缠,搞不好就会中招,想到这点她浑身汗毛一竖,也来不及看清这床下客是谁,一把抱住他小腿就咬。
    尖尖的牙齿刺入肌肤,景横波嘴角尝到了腥咸的液体的滋味,被咬中的人身体一僵,随即景横波觉得脸上一震,竟然被弹开。
    嘴角火辣辣的,她摸了摸,指尖一抹艳红,嘴角竟然被震破了。
    那人无意中一回头,就看见乱糟糟雪白被褥上,艳丽的华服女子歪坐着,金红的衣襟上金线在暗处幽幽闪光,她艳红的唇角似笑非笑,眼波却幽幽定定,三分恣肆三分风流三分狠,流转着深黑幽蓝的光,肌肤和指尖却又是雪白的,在暗处不可忽视地鲜明着,像一副色泽明朗的神秘名画。
    一眼夺人。
    只是一眼,他心中一窒,随即想起此刻要务,霍然转头。
    然而已经迟了。
    嗤一声响,宫胤付出了再撕裂一幅衣襟的代价,终于将发疯的绯罗推了出去,绯罗这回却有了经验,被推出的那一霎一把抱住了宫胤的肩头,她忽然变得狂野大力,宫胤又想护住余下不多的衣裳,被她拉得向前踉跄几步,只觉得足底微微一痛,天旋地转,随即嗤一声两人撞上帘幕挂破帘幕一路冲进,再砰一声相拥着撞在那床下客身上。
    刚爬出来的倒霉床下客被两人砸中,再砰一声向后一倒,撞在更倒霉的景横波身上,景横波身子向后一仰,四个人的力量叠加,嘎吱一声,最后半边床板断了。
    宫胤在衣衫不整被撞倒之前只来得及喝一声“不许进来!”
    外头听到动静的护卫,在帐篷外停住了脚步。
    四个人乱七八糟地跌入乱七八糟的被褥之中。
    上头白影一闪,霏霏出现,瞪大眼睛看着跌得狼狈的四个人,惊吓地张大嘴,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尿液,这次造就了如此伟大的成果,眼看底下那一堆动了动,赶紧一溜烟逃到帐篷顶上。
    景横波觉得自己腰都被砸断了。三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更糟糕的是,帘幕被撕破,罩在了众人的头上,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只闻到一股淡淡的尿臊气,还有绯罗呼哧呼哧的急促呼吸。
    身上压着的不知是谁,能感觉到对方年轻有力的肌肤,灼热滚烫,对方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是一种奇特的魅惑的香,少了几分清冷,她立即确定不是宫胤。
    那就是那个床下客了。
    恶作剧的心思涌起,她的手悄悄探了出去,摸准对方大腿内侧,捏住、指甲掐入,狠狠一转,一拧——
    “啊!”一声低叫,男人从她身上迅速翻了下去,景横波嘎嘎笑,就知道这个部位捏人最痛了!
    “宫胤!宫胤!”她努力要挥开头上的乱七八糟的被褥和帘幕,心里很奇怪宫胤为什么没有立即起身?为什么没有立即抓住那个刺客?
    下一秒她就发觉不对了,急促的呼吸声除了绯罗的,似乎还有一个人的,只是声音显得低而压抑,她一开始没发现。
    景横波呆了呆,忽然想起那鱼刺是分开埋在帐篷下的,无差别攻击……
    宫胤被绯罗拖进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踩着了?不过绯罗连着踩到三根,宫胤踩着一根,会不会状态有所不同?
    还有点奇怪的是,小怪兽的尿以前不是只能让人发晕吗?这次怎么忽然让人发狂?竟然让绯罗尿失禁。难道小怪兽的蛊惑技能,也会随着成长升级?
    现在没有答案,唯一确定的是,宫胤现在状态肯定异常,否则区区几床毯子早掀开了。
    景横波赶紧去掀被褥,忽然浑身一颤,只觉背后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身后刺客在!
    她能发现宫胤有异,对方自然也能发现!
    这个念头来不及转完,她就感觉到身后冷风一穿而过,风中那股利器的森森寒意,激起了她背上的鸡皮疙瘩。
    景横波猛然向后一倒,脑袋拼命向后一撞。
    砰一声似有回声,她撞上柔软又结实的部位,感觉到微微的弹性,似乎是刺客的小腹。
    刺客刀已出手,给她这一撞身子一歪,刀嗤一声划破一床毯子。
    又是嗤一声,伴随着绯罗的格格怪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被撕了衣服。
    景横波猛地向前一扑,逃过刺客对自己脑袋击下的肘拳,破口大骂:“奸夫淫妇,给我打住!打住!”
    “救命啊!有刺客啊!”她又拼命狂喊,但是帘幕被褥都很厚,挡住了她的声音。
    刺客身子一闪,双手连抓,已经抛开好几床被褥,鬼魅般闪到正纠缠不休的宫胤绯罗面前,那边被褥还没落下,他的手已经闪电般扼向宫胤咽喉。
    “啊!”刚刚爬起的景横波尖叫。
    “砰。”一声闷响,不知谁击中了谁,宫胤和绯罗恰在此时分开,绯罗身子向后一仰,在倒悬的视野里看见刺客,突然格格一笑,抱住了他的手臂。
    “哥哥!”她清脆地叫道,将脸颊在刺客手臂上摩挲。
    景横波扑过来,正要拖开宫胤,又担心绯罗发疯或者刺客扔开绯罗立即出手,百忙中眼角一瞟,正看见刺客看绯罗的眼神。
    她一怔。
    刺客竟然没有动,也没有重手扔开绯罗,这一霎他的眼神落在绯罗的脸颊上,朦胧光线里,那眼神……竟然是温柔的。
    似脉脉流水,自回忆深处潺潺而出,到得此处,徘徊婉转,每一水珠,都在唱过往那首最美的歌。
    声声慢,梦流长。
    光影翻转只一霎,一霎也如梦中,刺客眼神很快恢复平静,手腕一转,将绯罗卸在一边,随即跨前一步,随着他的步伐,地上一床毯子忽然飞起,遮住了他的身形。
    景横波心中一紧。
    嚓一声轻响,如月光忽降,一柄雪亮的刀刃穿毯而出,直刺以手扶额,微微摇晃,将起未起的宫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