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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节

      挥出去的拳头,砸到了空处,众人也有些悻悻,觉得自己甚无聊。
    忽然有人走过景横波身侧,似有意似无意,一扭头,一口痰,呸地吐向景横波衣裙。
    景横波好像根本没发觉。
    众人目光一闪,闪期待兴奋之色。
    那口浓痰在空中飞,和景横波的裙子,只差一根手指距离。
    众人准备叫好,提着气。
    那痰忽然一个转向,众目睽睽之下,啪地弹回了那吐痰人脸上。
    满大街顿时更静,往哪个方向看,都是各种目瞪口呆。
    景横波还是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微笑着走了过去。
    那吐痰者,怔怔举着衣袖,望着她背影,忘记擦脸。
    满街的人,叫好声憋在了喉咙口,险些憋出内伤。
    蓄着的劲儿不得不收了回来,众人悻悻对视一眼,继续各干各的。
    街面恢复了正常。卖菜的卖菜,吆喝的吆喝,下铺板的下铺板。
    又一轮精心准备的挑战,失败。
    景横波还是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样子,和柴俞闲聊,“柴俞,我刚看见有卖桑叶茶的铺子,回头给你称两斤去。”
    柴俞正看着前方人流如织的街道,眼神缅怀,隐约听见这一句,“啊……”了一声,定定神,霍然转头,“啊?陛下何出此言?”
    “霜桑叶茶可治肥胖症。”景横波道,“回头吃吃看。”
    “肥胖症?”柴俞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我这不是生……生来就有的浮肿病么?大夫看过,用了很多药,都没效用。但所有大夫都说这是病,是体虚火热导致的浮肿,不是肥胖,而且我也吃的很少,不可能肥胖的。”
    “谁说吃的少就一定不会胖?”景横波笑着拍拍他肩膀,“肥胖有病理性的,也有心因性的,甚至还有环境因素。压力过大,内分泌失调,精神状态紊乱,饮食无度不规律,甚至不吃早饭吃夜宵,只吃零食不吃饭,都可能导致肥胖。我看你没病,要说有病,也就是肥胖病。”
    “可有法子治?”柴俞痴痴地问。
    景横波可得意了——她总算有个卖弄自己真实知识的机会了。要说对减肥的了解,她自称第二肯定没人能称第一,想当初她为了控制体重,可是狠狠研究过所有肥胖禁忌的。
    就她看来,这柴俞人虽聪明,但心事重重,气色不佳,他的肥胖症,多半是精神压力导致的内分泌紊乱,引起的肥胖症。
    “治疗肥胖症的法子多了。轻度肥胖症,选择低卡低脂肪饮食,辅以运动,慢慢来就行。中度重度肥胖,要根据肥胖的成因,来对症下药。你好像说过你一开始并不胖,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你肥胖的?”
    柴俞张张嘴,半晌才艰难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那么胖起来了。也胖了好几年了……习惯了……”
    景横波眯眼盯着他,这家伙刚才明明眼神急切,非常在乎自己的肥胖,现在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了。
    她也不追问,点头道:“我这里有一些方子,关于如何减肥的饮食配方和运动要求,回头抄给你,你严格按照要求去做,会有效果的。平日里也多吃些木耳冬瓜薏米之类。”
    “这个……”柴俞怔怔地道,“我因为浮肿病在喝药,大夫关照了,凉血食物和我用的药药性冲突,是万万不可食用的,否则会导致病况加重。”
    景横波皱起眉,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谁告诉你的?什么样的大夫?”
    柴俞默然半晌,低低道:“是我很信任的人……”
    景横波不说话了。她现在肯定算不上柴俞很信任的人,那就随他信不信吧。
    穆先生一直在一边含笑听着,并不插话,忽然道:“前方似乎很热闹。”
    “那是。”旁边陪同带路的士兵,立即恶意地笑道,“前方是我们上元城的中衢街,是横分上元的主大道。大王仁爱,每月朔、望日,允许大道两侧良民设摊卖艺,今日正有一场好戏,诸位要不要先瞧瞧?”
    虽然是询问语气,他已经命人开道,清出了一条道路。
    那些兵士,一改先前的冷漠,忽然笑得非常谦恭,谦恭中暗含得意,向景横波示意:“请。”
    ……
    女帝本色 第六十八章 女王和国师的大戏
    上元城的城墙,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闭合圆,城池西侧,面对着黑水泽,所以这一处是不需要城墙的,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水泽,足够阻挡很多人的脚步。
    而此处已经靠近边境,在黑水泽的那一头,就是几个相邻大荒的小国:澜沧、南扶、普甘。
    一望无际的黑水泽,如一片黑海,将这大地涂染,似乎不容人类足迹随意踏上。
    正因为很少有人敢于探索黑水泽,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黑水泽深处,存在着一些并不黑的小沼泽,和真正的黑水泽,以浅水相隔,可以供人安全渡过。但这种小沼泽,只在黑水泽靠近上元城背面的地域,位于黑水泽纵深之处,寻常人要想到达那里,本身就要经过外头广袤黑水泽的重重危险,只有上元宫城的少数人,才天时地利人和地,能用上这条安全的道。
    当然,这也是上元城最重要的秘密之一。在那段较为安全的路的入口和出口,都有上元重兵把守。
    现在,正有一艘小船,行走在那些颜色较淡的小沼泽上。船走得很小心,因为这里和周围的黑水泽相隔很近,保不准随时就有一只黑水凶兽,忽然跃起扑来。
    船上一个穿一身短打的少女,背着个筐,握着双刀,嘴里还叼一把柳叶刀,正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四周。
    船尾摇橹的老者,看一眼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第十次招呼她,“六公子,别看了,这段路最安全,我们也备了驱兽药,不会有凶兽。你这样总憋着劲儿,很累的。”
    “不森。”孟六女公子孟破天,呜哩呜噜地道,“你几道啥,也丝嫩缝上只大的噜。”
    “哪里能碰上大的,碰上大的咱们就完了。”老者叹气,“叼着刀别说话了,小心割破嘴唇,上次你就割破了,差点成了豁嘴。”
    “里才湖嘴。饿就算湖嘴,饿也素系向最美丽的银。”
    “是是,六公子你就算豁嘴,也是世上最美丽的豁嘴。”老者招手唤她,“六公子,底舱的货你再瞧瞧,咱们上船的时候,船倾了一下,可不要进了水,淹了货。”
    “盐了最好。”孟破天叽叽咕咕走到船尾,“叫门晏安木得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