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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3节

      众人忽然都觉得浑身骨头一阵锐痛,好似被人利刃剔出。
    “变态!”有人愤愤地骂。
    “这些古怪的兵种,放在战场上,一开始,可绝对会让人吃大亏哪。”
    蛛网们默默望着主子,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早可以杀慕容箴,主子却宁可不疗伤,耗尽精力,也要一路吊着对方的用意。
    他要的就是慕容箴被追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回归雪山,而慕容箴进山和许平然下山,必然都只会选择从村中阔路过,也必然会杀尽村人灭口,他一路跟到这里,就为了此刻,向帝歌战场,通报最重要的军情。
    宫胤还在弯腰向前,他的长发泻落,日光下一色晶莹银白。
    自那一日池塘围攻,他从水中牵针而起,一头乌发彻底转为银白,如永恒月光,将黑夜照亮。
    蛛网们忽然齐齐默然回望帝歌方向。
    他为你弃江山皇位,他为你受人间苦痛,他为你战天下枭雄,他为你早生华发。
    女王,你可知道?
    ……
    宫胤一路走,一路慢慢看,将七种异人的特征都说了个大概,之后以火漆封信,交由一位蛛网,立即送回帝歌。
    宫胤在这沿路,早已安排了谁也想不到的秘密暗桩,可以保证信能极其快速安全地送回。
    “主上,”有位蛛网不解地问,“您虽然给女王分析了许氏的大部分实力,但似乎并没有告诉她解法。”
    宫胤似乎还在研究地上的印子,挥挥手示意众人向前走,等人都走过他面前,才淡淡道:“她已经不需要我一步一扶,从今以后,胜败是非,是她自己的事了。”
    蛛网们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却没有听出这句话隐约的凄凉。
    宫胤慢慢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在他前面,他此时起身的姿势,才暴露了一丝困难,他的姿势似乎特别僵硬,维持半蹲姿势过久后,膝盖和腰部,以及撑在腿上的手肘,都发出细微的嘎嘎声,听起来像骨节老化的声音。
    他站起得很慢,但起身后,依旧站得笔直。
    “嘣。”一声,一点银光,忽然从他手肘蹦出,他顺手一抄。
    那是极小的一点银色物质,在微汗的掌心,熠熠发光。
    被银光割破的手肘肌肤,沁出微微一丝鲜血,淡红色,随即伤口便凝结了,仿佛他体内的血液,也已经不多了。
    在蛛网们感觉出不对,回头之前,他已经放下衣袖,仰头看了看山顶永远萦绕的雪雾。
    “走吧。去做我们最后一件事。”
    ……
    女帝本色 第七十八章 谁换谁的江山
    大荒历三七二年八月二十八,景横波在对斩羽战场上,首次使用羊驼骑兵,一战克依兰城,将战辛气得吐血城头,随即她并没有停留,带着她的新骑兵呼啸而过,直奔黄金部。
    景横波没有恋战,令战辛松了一口大气,斩羽部立即封闭城门,收束军队,战辛和他的军队被凶猛无伦的羊驼骑兵给吓破了胆,连派斥候前去查探了解后续情况都不敢,生怕景横波杀了回马枪,让那些羊驼西瓜大的蹄子踏破了自己脆弱的城墙。
    所以战辛也就没看见,景横波一鼓作气冲过依兰城后,对着一地狼藉骂娘——
    “我勒个去,咋这么不听话!”
    满地里滚着羊驼骑兵,都是被自己的坐骑掼下来的,景横波的羊驼其实根本没有成建制,也没有经过训练,羊驼们不习惯背上有人进行这么迅猛的运动,跑不出多远,就把人给扔下来了。
    女王陛下一边骂一边还在带领三军捡东西——满地里滚着各种铁护膝铁腕铁零件,羊驼们还不习惯佩戴战场护甲器具,冲出一段后,就用嘴拼命拱咬那些护具,地上叮里哐啷掉了一地。这些护具都是特制,十分值钱,女王陛下只好亲自拎个篮子遍地跑,宛如采蘑菇的小姑娘。
    女王陛下一边骂一边庆幸,幸亏战辛胆子小,不敢追,不然就露馅了。羊驼骑兵根本没有经过一天训练,就这么直接投入了战场,靠的完全是羊驼初次出战给人的震慑力和冲击力,再玩下去就歇菜。
    一众老成持重的封号校尉们知道真相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倒是耶律祁在一边微微笑——羊驼直接装备骑兵直接冲阵是他的提议,然而景横波几乎没有犹豫,就立即同意了。
    勇气和大胆,是成功的必备要素。
    实施前她说这是她的主意,成功后她说这是耶律祁的计划。她将失败的风险一身承担,却将成功的荣耀归于他人。
    耶律祁微笑着敲敲马鞭。
    勇于承担和不抢功劳,这是王者风范。
    他很期待帝歌,再次面对她时的面孔。
    不过因为羊驼骑兵的坑爹,景横波不得不先停下来休整,好歹得将已经闯出偌大名声的羊驼骑兵捯饬捯饬,像点样子才能继续前行,她的帝歌之行,可不允许一丝不完美。
    也因为这一停,她接到了另一路从沼泽进军的秘密军队,被神秘队伍拦截的消息。
    ……
    大荒历三七二年八月二十五夜。
    眼前是一片阔大的土地,乍一看和寻常土壤没有太大区别,只在月光偶尔转过时,泛出一片幽黑的微光,发亮的黑泥间时有点点白光,细看来是人和动物的骨殖,才让人明白,这是一处足可葬送性命的沼泽。
    沼泽两侧生着常绿的长草,叶片肥厚,正簌簌地发出一阵轻响。
    响声过后,在这片毫无生气的沼泽之上,忽然缓缓滑出了一样物体。
    长形,窄窄如一叶梭,底部光滑,底部伸出很多长长的平板,似桨一般平伏在面上。
    这类似船的东西上,载着一些着轻甲的士兵,用丝面罩蒙住口鼻,以免被沼泽内突生的瘴气伤着。
    这样的古怪的船一艘接一艘滑出,在沼泽上首尾相接,一眼望不见尽头。
    最前面一艘船上,英白凝望着前方,虽然前方还是山峦和浓雾,但他似乎已经透过这些屏障,看见帝歌高耸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