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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节

      还残留着丝丝疼痛,是方才郁临旋带着微砺的指头碾的,她知道。
    因为她就是在郁临旋来的时候醒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不想睁开眼睛,还是想要逃避,所以没有睁开眼睛?
    反正她就那样躺着,闭着眼睛躺着,没有动,没有弄出一丝声响。
    方才两个男人的吵闹她自是听得一字不剩。
    所以,在湖底将她救起来的人是萧鱼是么?
    上来后,嘴对嘴给她度气救她的人是郁临归是么?
    当着所有人的面,包括顾词初的面,也包括那个男人的面。
    然后,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意见,就任由她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嘴对嘴吹是么?
    哦,不对,有一个人有意见。
    郁临旋。
    当面没有意见,背后给了意见。
    用指头碾躏她的唇,还跟郁临归大吵了一架。
    牵了牵嘴角,她的心里早已滋味不明。
    撑着身子,她缓缓地、吃力地坐了起来。
    ******
    是夜,烛火如豆。
    随着一声细响,窗门被打开,一阵夜风灌入,“噗”的一声将桌案上的烛火带灭。
    厢房陷入一团黑暗。
    男人矫健的身影飞窗而入,衣袂簌簌落于房内。
    顺手轻掩上窗门,男人脚步稳健,走到桌案边,将烛火重新点亮。
    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床榻。题外话更新毕,明天万更~~谢谢【vincent05】亲的璀钻~~谢谢【738002】亲的花花~~谢谢【13574876635】【13906051679】【sofiakk】【13970056937】【vincent05】亲的月票~~爱你们,狂么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却连怨恨都不得【第一更】
    床榻上悄无声息。
    俊眉微拢,他举步走过去,刚走到床边,就骇然发现,榻上哪里有人?
    脸上一变,大手猛地掀开被褥夥。
    被褥里面是两个软枕,做出一副有人睡在里面的假象颏。
    人呢?
    呼吸骤紧,胸腔里的心跳也徐徐加快起来。
    不知她所踪的恐慌远比她总算醒了的惊喜来得强烈。
    他扭头环顾屋内。
    并无异样。
    他又快步走到衣橱前面,伸手拉开橱门。
    好希望她只是跟他在开玩笑,好希望她是听到窗门打开的声音,知道他来了,所以故意躲了起来。
    没有。
    衣橱里面没有。
    衣橱后面也没有。
    梳妆台后面也没有。
    屋内所有能藏身的地方找遍了,都没有。
    衣架上,披风还挂在那里。
    他认出来,那应该老九的披风,从水里上来后,萧鱼盖在她的身上的。
    床榻边的地上,那双四轮的木质冰鞋还在。
    他走过去,将冰鞋拾起来,粗略看了一眼。
    虽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但是他怀疑,这双鞋子一定有问题。
    那么厚的冰面如何会破?
    那样的厚度,就算是大晴天,太阳晒也不会一日两日能化冰的,何况今日天还在下雪。
    所以,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顾不上去考虑这些。
    他要先找人。
    找到人再查这些暗地里不干净的手脚。
    放下冰鞋,他又伸手探了探被褥里的温度。
    一丝温度都没有,冰凉。
    说明,人已经起了多时。
    那,也离开了多时吗?
    举步正欲出门去寻,一个转眸就看到桌案上压在茶壶底下的信笺一角。
    眸光一敛,他快步上前。
    提开茶壶,两封信笺入眼。
    两封?
    他一怔,大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
    急切地打开。
    休书二字入眼,他瞳孔剧烈一缩。
    【大齐四王爷郁墨夜,为因身体有隐疾,长期服药未好,不能尽丈夫之职,也未能有后,而妻子顾氏还年少,故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立此休书是实。
    慕德三年正月二十三】
    反面是一只黑墨手印。
    郁临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将他裹得死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又连忙拿起另一封。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方才那封休书的信笺外封上,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而这一封封笺上面,写着“顾词初亲启”,且,封口处竟然还滴了一滴蜡油封住。
    只怔了一瞬,他便直接将其拆开。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白纸黑字入眼,让他意外的是,竟然还是一封休书。
    与刚才那张不同的是,那张的台头就跟普通休书一样写着“休书”二字,而这张的台头是“写给顾词初的休书”。
    【这世上人与人交往,都需要真心,都需要信任,夫妻之间如此、亲人之间如此、朋友之间亦如此。
    我不知道我跟你,是这三种关系中的哪一种,是夫妻?是姐妹?还是朋友?我只知道,曾经我以为三种关系都是,今日才发现,什么都不是!
    没了以前的记忆,我不知道我们是如何成了夫妻?或许这里面是我欺骗在先,所以,你知道吗?知道我现在面对你们的欺骗,我的心情有多痛苦,又有多无奈吗?我
    tang明明恨你们、怨你们,却连怨恨都不得,说到底我们所有人都是骗子。
    失忆前的我,或许能玩转这种关系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的我,不行,我接受不了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我分不出真假、我辨不了真心,我无从应对。
    我累了,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我才立了休书,给你自由,也算给自己自由。
    这封本不该写,但是,我忍不住,心里的话不吐不快,不说出来我会憋死。
    看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高兴要说出来,难过也会说出来的人。
    我真的无法理解,明明是自己的木雕,且还是非常重要、非常珍惜的木雕,为了做戏,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木雕交给我的你,心里到底是有多强大?
    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多东西,我也很自私,做不到违心地祝愿你们好,此时此刻,能说出的,最多就是一句:以后好自为之。
    其实,离开的念头不是今日第一次有,只是曾经的我,怕牵扯到四王府无辜的人。
    今日不同了,相信你足以保四王府其他人的周全。
    不对,应该说,那个知道你有声音恐惧,关键时刻,让九王爷去捂住你耳朵的人,定不会让你和四王府有事。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就此别过吧,就当从未相识过。
    哦,对了,若见到九王爷跟萧鱼帮我道一声谢。
    谢谢萧鱼的仗义相助,也谢谢九王爷的度气救人。
    慕德三年正月二十三
    郁墨夜留】
    郁临渊心跳一滞,信纸从指尖滑落,飘于地上。
    什么情况?
    一瞬间,有千百个念头轰然而至,却是一个也没有抓住。
    不是没经历过突发的变故,不是没有临危不乱的经验,一直对自己的处变不惊很自信的他,心绪第一次乱到竟然理不清。
    弯腰拾起那封信再次快速过了一遍。
    注意到有几个关键点。
    一,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