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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思维有瞬间清醒。
    看时,她一下子慌张。马没头没脑地往刘泠的方向跑去,她越扯,自己往下掉的越厉害,更不用提控制马速了。
    “铭哥!救我!……救命!”岳翎带着哭腔喊。
    现场中,大家更关注的,是马飞奔而去的长乐郡主。她骑在马上,悠闲地看马低头吃草,自己的思绪早已飞远,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异常。
    “郡主,小心身后!”马师们也向她跑过去,更有很多贵族公子姑娘们慌了神。
    “阿泠!”徐时锦尖叫。
    刘泠猛地回神,回头望时,那匹马正好将岳翎甩了下去,岳翎被飞掠而来的陆铭山抱在怀里接住,受惊的马,却还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奔来。速度如闪电,眨眼已经进入了护栏内,马师们怎么也追不上。而刘泠座下的马,绳子已经绑在了护栏上,面对危险,光知道踢着蹄子,怎么也跑不了,马变得急躁不安。
    周围全是惊呼声。
    “阿泠!”徐时锦再次叫道。
    场面失控,岳翎受伤没人在乎,刘泠却是货真价实的郡主,现在更是身担和亲的责任,她若是受伤,现场没有一个人能逃脱问责!
    眼睛直视着向她飞来的马,刘泠反而比所有的人更加冷静。
    她突然冒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是不是她借此受了重伤,就不用去和亲了?
    她握紧缰绳的手慢慢松开。
    她不怕受伤,不怕意外,不怕死亡……这匹让她有生命危险的马,所有人都害怕,只有她独独不怕。
    身体中,甚至有一种名为“兴奋”的血液在汩汩流动,跳窜。
    她完全松开手,任冷风拂面。
    冷风一吹,她脑中一静,毫无征兆的,有一个人的身影跳进来。他看着她,目光漆黑。
    她听见沈宴说,“你要想一想我。”
    刘泠的心安下去。
    “你这样,让我多孤独。”
    耳畔是呼呼风声,刘泠深吸口气,抬起颜色浅淡的眼,发现那匹马已经到了一丈的距离内。她心中暗骂一声,上身低伏,手上猛地用力,身下被吓傻的马一声长嘶,抬起前蹄。刘泠歪过身子,身子倾斜,带着身下马也歪了歪。她气息沉稳、目光明锐,靠着所学马术,控制住自己身下不听话的坐骑。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时候骑马,谁没有遇到几次意外呢?刘泠对自己的马术有信心。
    对面的马撞上来,鼻息几乎喷到脸上。就是一刹那的事,刘泠硬是扯着身下的马高高跃起,上身腾空,躲过了那匹发疯的马。那匹马往马厩里撞去,终于被奔过来的马师们赶上,联手将马制服。而刘泠身下的马在原地转了一圈声,在刘泠手的安抚下,情绪也慢慢平稳,不再打转。
    刘泠从马上一跃而下。
    周围人看得目瞪口呆,继而是为郡主高超的马术喝彩。
    “阿泠!”徐时锦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满满是汗。她呼吸微乱,仔仔细细地将刘泠上下打量,并打算一会儿再让太医看一下。她道,“跟你出来一趟,你要是出个什么意外,沈大人会活活剥了我。”
    刘泠侧头问,“岳翎呢?我刚才好像看到,是她的马失控,撞上来的?”
    “嗯……”徐时锦的目光稍冷,侍女上前,跟她说了两句,她笑容深了些,“岳姑娘从马上摔下来,陆公子担心,抱着她去就医了。但是听说除了精神上的打击,岳姑娘没出现任何意外。”
    刘泠“嗯”一声,“没有意外?正好,我给她造些意外。”
    徐时锦看她,好友脱离危险,她重新变得运筹帷幄,似笑非笑道,“看来阿泠似乎认定是岳姑娘故意撞上来的。”
    刘泠没理会徐时锦,她心中想:旁人可能不是故意,但是岳翎怎么可能无辜?岳翎可是个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杀的人。
    为了维护她和陆铭山表面纯良的关系,岳翎没什么不敢牺牲的。
    好吧,那刘泠就想试试看。
    一切为爱情的岳翎,失去爱情,会怎样呢?
    当天,刘泠便进宫,向陛下请示,给陆铭山陆公子送了好几位貌美如花的宫女做妾室。只要想一想岳翎僵硬的表情,刘泠便心中愉快。不止如此,她还要给岳翎更多的惊喜……
    但不提岳翎,这件事还有有福利的。
    因为在马场上的意外,回到府邸,不到晚上,刘泠就等来了沈宴。刘泠虽然没有受伤,但她却将一个心理受伤的人演得惟妙惟肖。她平时使唤不动沈大人,这时候使唤,沈宴却很给她面子。
    刘泠得寸进尺,条件一次比一次苛刻。
    “沈大人,我脚疼……”
    “你伤的是脚吗?想清楚再说。”
    “沈大人,我手腕也疼……”
    “……可怜你冰肌玉骨,缰绳磨坏了你的手,我真是心疼你。”
    “沈大人,我心口也疼……”
    “你全身哪里不疼?”
    沈宴揶揄她,她当作没听懂。
    在有了茶水、水果、糕点,还有了靠枕、褥子、炉香,刘泠皱皱眉,“沈大人,我觉得冷。”
    沈宴看她,“你刚才还说你觉得热,让我开窗。”
    刘泠耍赖,“但是现在冷。”
    沈宴与她对视半天,刘泠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复。他到底好心,看在她受难的前提下,没有与她争辩,转身去关窗。他窗子还没关完,刘泠又小心翼翼地支吾道,“沈大人,你会不会觉得关上窗,显得很闷?又显得我们心虚,像在做坏事一样?”
    沈宴呵呵,“不觉得。”
    刘泠抬眼看他一眼,见他没有发怒的前兆,便再坚持了一下,“但是我觉得。”
    沈宴转过头,看着窗外黑下去的景致笑,又在心里叹气:刘泠做起来,可真是没完没了。
    “沈大人?关窗闷……”刘泠在他背后哎半天。
    沈宴回头,“那怎么办?”
    刘泠眼睛眨了一下,咳嗽一声。她正要开口给出解决方案,沈宴坐下来,笑问,“不如我抱抱你?”
    “沈大人,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刘泠毫不害臊,任沈宴搂住了她,她愉快地靠在沈大人的怀里,借青年的体温暖和自己。
    真好。
    刘泠想,沈大人对她越来越好了,她真是高兴。
    刘泠没有跟沈宴提她和岳翎之间如何如何,沈宴也没有问。刘泠有自己的解决方案,她不需要沈宴为她报仇。但沈宴不可能不知情,他更不可能当作不知道。
    与刘泠在一起时有了温情,离开心上人,沈宴的铁腕手段仍然没有变成绕指柔。
    从刘泠那里回来,沈宴去见了太子殿下。商议一晚,有了决断。次日,刘望将和沈宴的计划告知徐时锦,请徐时锦配合。徐时锦乐意至极,她之前埋下的棋子,本就等着最合适的时间用。现在顺便能为阿泠报仇,何乐而不为呢?
    陆家传出一个重要情报,这个情报被人拦截,在一日早朝时,被群臣发难。
    太子殿下给出陆家官职最高的吏部尚书大人的条条罪状,在陆家手忙脚乱之际,将陆尚书的官职撤下,回门反省。
    陆尚书回府后震怒,让人查下去,竟发现是陆铭山父亲那一脉出的问题。
    岳翎一下子从小透明,变成了备受关注的重要人物。
    她在院子里烦恼那两个新进来的妾室,暗悔自己怎么能那么傻,管不住自己的人是陆铭山,她跟郡主使性子算什么?多么可悲,报复到自己身上来了。宫里来的人,她不可能让她们消失得无声无息。若铭哥看上了她们,不再把心放到自己身上,那该怎么办?
    “姑娘,添件衣服吧。”侍女为靠在门边发呆的岳翎披衣。
    正是这样的时刻,岳翎眼睛忽见到陆铭山的身影,从月洞门外进来。
    “铭哥……”她才惊喜迎了两步,便觉得不对劲,因来人不止有陆铭山,还有旁的陆家人:陆铭安,还有他们的父亲,和陆家另一个长辈。
    陆铭山脸色难看,看到岳翎茫然的小脸,硬生生移开了视线。
    陆铭安冷笑,指挥身后下人进去,“搜!给我仔细地搜!看看这个院子里,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岳翎眼眸大睁,脸色霎得变白,不敢相信地看向陆铭山。
    陆铭山用复杂的眼神看她,嘴角翕动两下。岳翎目光只看着他,一心一意地看着他,他不能当做看不见。他走过去,回望她,半晌后道,“是你写信告知徐时锦我们家的事的,对不对?翎妹妹,我想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你也该相信我,但你让我失望。”
    “我……”岳翎咬了咬唇,露出奇怪的表情,似哭似笑。
    她侧了侧头,回头望向那些冲进她绣房的人。
    心一点点冷下去。
    当年就是这样。
    现在还是这样。
    有些人,真不值得啊。
    她低下头,露出一个冷漠锐利的笑吗,淬着毒一般。
    她淡声,“我让你失望?你相信我?连你自己都不信的东西,你凭什么要我相信?”
    ☆、第72章 徐姑娘计划暴露
    陆铭山一言不发。
    岳翎感觉自己被巨大的无望包裹,她顺着门边滑落下去,跌坐在地,白着一张脸,看她的院子里被进进出出,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们只为找到她与外人勾结的证据,好定她的罪。
    一点尊严都没有。
    岳翎觉得时间这样漫长,大脑浑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去的。
    然后听到屋中搜查的人惊喜道,“找到了!”
    “快拿来!”屋外等候的陆家人振奋了些,陆铭山又用那种踟蹰的目光看了靠门而坐的岳翎一眼。
    岳翎脸上泛起冷笑。
    衣服荷包被剪开,许多藏得隐秘的小纸条、里面遮遮掩掩有许多暗号的纸条,落到了陆铭山父亲手中。父子二人对望一眼,眼中有如释重负的喜色,只要证明岳翎是那个内应,只要定岳翎的罪,那么这一关,他们这一房大约就过去了。
    陆铭安虚张声势地把纸条往岳翎身上一扔,恶狠狠道,“证据确凿,岳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他痛心疾首,好像岳翎挖的是他的心一样,天知道他们根本没什么交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兄长排除众意让你来陆家,为了你甚至拒了长乐郡主的婚事,结果你却这样陷害我们陆家!你可曾有一点良心?”
    陆铭山父亲斥道,“养不熟的白眼狼!”
    岳翎保持着那个冷笑的表情,抬起头来,“证据?哪来的证据?我怎么没看到?”
    几位陆家人愣神片刻,没想到岳翎这样都不认罪。陆铭山对她失望,再不理会,跟旁边人吩咐,“把她看起来,晚上等……”
    “等等。”跟来查此事、与陆铭山父亲同一辈的人站了出来,示意下人把纸条拿给他,再仔细看看。
    “伯父,人证物证俱在,没什么需要看的了。”为防止事情有变,陆铭安上前,围在伯父跟前赔笑脸。
    那位长辈眉头皱成川字,“你过来看,”他下巴点了点陆铭山的父亲,“这些内容……不太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