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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勤大夫看了看四下无人,悄声道,“我起出来的那些个箭不是也羌人的,是咱们大周的。”
    陶二婶心里一咯噔,嘴上不服软,“这你也能看出来?”
    勤大夫道,“我好歹之前也接过几次大周军的伤兵。”
    陶二婶道,“你也知道,这打仗的时候你来我往的,箭又没长眼睛,他们俩又是没头没脑的躲,保不齐就中了咱们自己人的箭。”
    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勤大夫便没有再问。嘱咐了几句养伤时候该注意的事,便告辞离去。
    陶二婶回到柴房,见那女孩拿着湿布给那人一点点擦脸上的血迹,问,“他好点了吗?”
    女孩回头,忙道,“陶大姐,谢谢您。”
    陶二婶想起勤大夫那句‘难过今晚’。顿了一顿,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女孩道,“苏小辙。草头苏,大小的小,车辙的辙。”
    陶二婶问,“他呢。”
    问清了姓名,便是今夜走了,来日立碑起坟,也是个明白鬼。
    “林越,”女孩顿了顿,“我哥哥,苏林越。”
    穿越的前一天,苏小辙还在刷着林越各种街拍大图,捶胸顿足的打键盘回帖,‘林越我要给你生猴砸!我要进你的户口本!你的姓氏我的名字!’
    穿越的第二天。她的姓氏,他的名字。
    ☆、第 4 章
    给男神生猴子算什么。
    让男神冠自己的姓才是王道。
    穿越新手苏小辙同学如是说。
    林越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影视歌三栖明星,能跳能演能唱,跳舞当然就少不了撕衣服或者脱衣服的安排,露胸肌露腹肌露肱二头肌,这是现在男明星起码的职业素养。
    苏小辙隔着屏幕看了无数次的林越的腹肌,而今终于看到实物。
    林越身上血糊糊的,都是箭伤,一伤一个坑。
    苏小辙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又赶紧憋回去。
    按照勤大夫的嘱咐,苏小辙把生肌止血的药膏抹在白布条上,再缠住林越的伤口。一边上药,一边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她亲眼看见那些从林越身上起出来的箭头,都是生铁打造。这个世界没有破伤风针的概念,就这么包扎一下能行吗?林越会感染吗?伤会好吗?
    林越虽然昏迷着,但被触动了伤口,下意识的痛楚让他皱了皱眉头。
    苏小辙停下手,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很疼?你忍着,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
    话音未落,林越嘴角溢出血丝。
    苏小辙赶紧拿布去擦,怎么会吐血的?快想想什么情况会导致吐血,是不是伤了肺?或是伤了胃?是不是意味着林越的伤势严重了?
    那时候苏小辙和应援会会长一帮人一起看林越的电视剧,开玩笑说最喜欢看他吐血,连吐血都这么帅。
    帅个屁!
    一点都不帅!
    林越咳嗽两声,又不吐血了。
    苏小辙这个人说来也真有一点乌鸦嘴的体质,到了半夜,林越发起高烧。
    苏小辙最怕的事发生了,她知道,伤口感染的最明显表现就是高烧。
    林越的额头密密麻麻全是汗珠儿,颧骨潮红,嘴唇干得起皮。
    整个人烧糊涂了,一会儿说冷,苏小辙赶紧把从陶二婶那儿借来的棉被裹上去,一会儿说热,苏小辙又立刻扯开被子,不停的给林越擦额头的汗,擦身上的汗。
    林越有几度身子猛地一抖,苏小辙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怕他抽搐,这一抽就完了,整个人从内部开始紊乱,在这种医疗条件之下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没有出现抽搐。
    林越慢慢的不嚷嚷胡话,也不乱动,安安静静躺着,双目紧闭。
    苏小辙腾出空来把湿布重新绞一遍。忽然停了停手,回头看着貌似沉睡的林越。
    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她心里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手脚冰凉。
    苏小辙慢慢的,颤抖着伸出手,探在林越鼻端。
    幸好,有气。
    苏小辙心里一松,双腿一软,就坐在地上。
    林越此时把头偏了一偏,正冲着苏小辙。眉心暗青,脸色雪白。
    苏小辙伸出手,握住了林越的手。
    一大颗眼泪终于啪嗒落下来,苏小辙把额头抵住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祈祷,林越,你别死,林越,你不要死。
    天色大亮,勤大夫过来看了看,说大凶险挺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将养。
    苏小辙也正式开始打工生活,按着陶二婶的吩咐,每天平旦时分,也就是现代社会的凌晨三点起床,先把前一天浸的黄豆从缸里拿出来,接着磨豆浆,陶二婶的豆腐卖得好不是没原因,工序讲究细致,豆浆要滤三遍再煮沸,这期间时时都要把煮出来的沫子撇掉,紧跟着点石膏,搅匀豆浆,用点出来的豆腐花做水豆腐或是豆腐干。等这通忙完了,天也将亮了。苏小辙把店铺收拾归整好,交给陶二婶,自己立即跑到柴房去照顾林越。
    起初的两三天,林越还是昏昏沉沉的,苏小辙只能把药一点点灌进林越的嘴里。没有条件打点滴,只能用水豆腐和豆浆补充营养,苏小辙自我安慰,豆腐是植物肉,有丰富的大豆蛋白。
    喂完了药,苏小辙又要回店铺,着手准备第二天要用的黄豆。
    陶二婶的店里有一架独轮木车,专用来运黄豆。
    苏小辙这辈子都没碰过这玩意儿,第一天使唤的时候没走两步就摔个大马趴,一路千难万险的回到店里,陶二婶看一眼吓一跳,开口就问是不是遇上劫道的了?
    苏小辙说没有啊。
    陶二婶那你的脸怎么……?
    苏小辙到水缸前边儿一瞧,也把自己吓一跳,摔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
    陶二婶扔来一块布说,赶紧包一包。
    苏小辙感激的说,谢谢二婶。
    陶二婶补充下半句,“别吓着人。”
    苏小辙:“……”
    苏小辙给自己包了四分之三的脸,绕在头上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端上热水和布巾回柴房照顾林越。
    一进屋,却见林越支着胳膊,艰难坐起来,哑着嗓子道,“这是……哪儿?”
    苏小辙又惊又喜,“你醒了?!”
    林越看着苏小辙,“……你是?”
    苏小辙醒悟,七手八脚的拆了绷带,露出脸,“是我啊!苏小辙!”
    苏小辙这辈子有两次见到林越激动的差点心脏停止跳动。
    有一回是接机。
    苏小辙等后援会的人在林越出闸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第一别开闪光灯,第二别在电动扶梯上逆向走,第三别挡着正常乘客,别给路人添麻烦。
    就这么苦口婆心的叮嘱,架不住林越一出来,小姑娘粉丝们脑子一充血激动起来就什么都不顾,呼啦啦的涌上去。
    苏小辙和其他人赶紧拦住,说大家别挤别挤。
    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叮咛,小心噢。
    苏小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是林越。
    当时苏小辙的内心五月的晴空闪了霹雳咔擦一个大闪电。
    第二回就是现在。
    林越好端端的坐在跟前。没缺胳膊没断腿。
    苏小辙憋了这么多天的眼泪翻江倒海汹涌澎湃,她狠狠一吸鼻子,又给憋了回去。
    不能让林越担心。
    简单的介绍了目前的情况之后,林越叹了口气,对苏小辙说,“谢谢。”
    苏小辙说,“谢什么。我救你是应该的。”
    林越道,“没想到那两个人会干出这种事。”
    苏小辙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外加恨得牙痒痒,“以后看见这种人,咱们绕道走。”
    ‘以后’这个词触动了林越心中的担忧,“我们以后怎么办。”
    苏小辙道,“想办法穿回去。”
    林越思索,“上一回没有成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小辙认真道,“我想过了,咱们穿过来的时候下着大雨,而且是晚上,或许就需要同样的情景才能触发穿越回去的条件。”
    林越想了想,“很有可能。”
    苏小辙道,“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等相同的天气条件,相同的时间,等一切客观条件齐备了,再试一次。”
    林越心中有个担忧,‘如果相同的条件还是没有穿越成功,到时候怎么办’。
    他看着苏小辙坚定的目光,终究没问出口。
    苏小辙握了握拳,“穿越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陶二婶知道林越醒了以后,特地过来看望。
    林越知道这位就是搭救自己的人,很是诚恳的道谢。
    林越事先和苏小辙套好了话,“爹娘当年为了避战祸躲进深山,爹娘死后,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在山里长大,故此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前不久也羌人也进了山,我们俩这才逃了出来。”
    陶二婶唏嘘,宽慰了林越几句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