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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
    ……
    我一个人或喜或悲不要谁关心我
    ……
    可明知道
    你不在身后
    反反复复爱到最后只剩下我
    ……”
    青玉声音有些孩子音,可是因为有些哽咽,这首歌又本来就十分低沉,听起来就感觉像是一个找不到路的小孩在哭,可是,却是比苏念唱的更动人。
    裴子墨淡淡看着二人都红着眼眶。
    他方才将饭菜端来房里,就听到苏念唱歌,只不过是最后一句,当他寻声而来,就看到苏念低头弹琴,青玉在唱歌,青玉年纪虽然和苏念差不多。
    可是苏念已经算是两世为人,心态和脑中思虑都已成熟,而青玉,听苏念说,自小便是待在云木崖,不谙世事,不懂人情世故,即便是二七有余了,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裴子墨微微敛眉,淡淡道:“来吧,吃饭了。”
    青玉抹了抹眼泪,两眼放光,“吃饭了!”
    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让苏念和裴子墨都哭笑不得。
    这转变……
    苏念默了默,果真是孩子,一转眼便能忘却方才还落泪的感伤。缓缓将琴收好,转过身,看裴子墨还站在那等着,缓缓走到裴子墨身旁。“走吧。”
    苏念已抬步,裴子墨却还是没有动静,苏念不禁微微诧异,回过身,看裴子墨背对她,还呆站在那,苏念又走回裴子墨身旁,“怎么了。”
    裴子墨沉默不语,只是伸手将她扣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半刻,才淡淡道,“不要哭。”
    苏念微微一愣,“我没哭啊。”
    “红眼眶也不行。”他都会心疼。
    苏念微微蹙眉,“怎么了。”
    “没,以后不要皱眉,不要红眼眶,不要哭。”裴子墨语气十分坚决,好似苏念不答应就会怎么样一般。
    苏念愣了愣,伸出手抱住裴子墨,“好。”
    不管怎样,裴子墨都是为她好,她也不该让他心疼,让他再多操劳。
    *
    抵达南楚第三日,卯时,天微微亮。
    往日里,这个时间段还并未有多少人的街道都已人声鼎沸。
    因为。
    今日是一年一次,每国轮流,四年才轮到南楚的才子赛。
    苏念今日同样身着一身白衣,带着青玉走到南楚家的大门前,等着墨寒和裴子墨驾车前来接她们。
    忽而,身后传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苏念神色未改,不为所动,倒是青玉禁不住好奇,转过头,看着南楚家的黑木大门。
    随后青玉翻了个白眼,回过头来撇撇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南宫飞雪。”
    “不得妄加言论他人。”苏念冷下脸,淡淡道。
    “青玉知错。”青玉虽低声认错,眼神还是时不时恨恨地瞥着南宫飞雪。
    南宫飞雪今日也还是一身白色衣衫,不过是一身名贵雪纺百褶裙,头戴西夏特有的白玉晶石头面,无不彰显着她不同于常人的身份。
    苏念虽未往后看,但也知道南宫飞雪必然还是不改的张扬性子。
    非官家,却手握重权,非皇家,却得皇族敬重,这般傲人身世,大抵都会骄傲的。
    不过,骄傲归骄傲,骄傲自满归骄傲自满,两码事。
    就像她苏念,她向来骄傲,却从不自满。
    她永远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不可能比每个人都厉害。她顶多是穿越又重生,这般经历,是别人没有的,比别人都牛逼的。
    苏念微微看向南楚家的后门方向,按理来说墨寒和裴子墨应该来了啊,怎么还没来。微微侧目,却瞥见一身名贵白衣的南宫飞雪在众人拥簇下,朝苏念走来……
    ☆、31.他的过去,才子赛场
    只见那一袭白衣张扬如常不知收敛的南宫飞雪缓缓走到苏念身旁,嘴角上扬,大笑几声,道:“今日便是才子赛,不要太快便被人给比下去,连到最后一个关卡见我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苏念闻言只是神色淡淡,眼里除了一片冰凉就是冷冷的疏离。“哪怕是被人比下去,也总比走后门直接待在最后关卡的好。”
    “你!”南宫飞雪微微抬手,可脑海中不断交织着裴子墨和离琴的话,咬咬牙,抿着唇,依旧笑得张扬,虽然眉眼间有些不自然,“呵,等你到了最后一关再说,我若只是空无一用的花瓶摆设,那每年到最后那关卡坐着,怎么没人不服?”
    苏念微微抿唇,本不想再理会南宫飞雪,南宫飞雪这言语攻击刺激,不就是在她眼里,苏念就是个文不会,武不全的一无是处的捡了个烂便宜公主当的前相府嫡女而已。
    而她南宫飞雪身世傲人,即便才华不能是南楚最好的,做不了天下最好的,至少也不会、不能输给眼前这个在她眼里长得一般、家世不算、身份寒酸的苏念!
    苏念是不想理会,可不代表青玉就是干瞪眼看着别人诋毁苏念,不过青玉这次很聪明地没有叉着腰和南宫飞雪地和南宫飞雪吵起来,而是冷下脸,一板正经地把苏念微微推后,自己则是挡在苏念身前,看着南宫飞雪这副小人得志的嚣张样,冷冷道:
    “咳咳,南宫大小姐对吧?咦,南宫大小姐可曾听说那日,观月楼的洗尘宴上,离琴公子都输给我家小姐的消息?哦,那肯定是没听说,不然怎么连我家小姐是公主都要人说才知道。南宫大小姐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嗯,南宫大小姐身份高贵,的确是高耸入云般的高贵,以致于我家小姐在来南楚之前都不知道世界上有南宫大小姐这么一号人。”
    看着南宫飞雪脸色白了白,青玉又接着道,“再说了,即便我家小姐是捡了个烂便宜公主头衔,哎,那南宫大小姐这么有本事,南宫家这么权势滔天,怎么不去捡一个?”
    南宫飞雪咬着唇,瞪着青玉,正准备发怒,可青玉却还是不打算停口,“不对,若是南宫大小姐这么在意这些外表、这些噱头,不如去捡个贵的,不对,捡不到便宜的再去捡贵的,也不对,直接捡贵的吧,反正你们南宫家,有的是钱!”
    南宫飞雪脸色煞白,脂米分腮红都遮不住那脸色铁青,但还是死命撑着她那标志性的狂妄笑容,正准备伸手掐住青玉的下巴,苏念却忽然开了口。“青玉,不得无礼。”
    青玉朝着南宫飞雪得意一笑,垂首对着苏念道,“是,小姐。”
    南宫飞雪动作愣在原位,准备要说的话也噎在喉头,直愣愣盯着苏念的脸,咬碎一口银牙。
    沉住气,南宫飞雪奋力甩下手,咬着唇,走到苏念正前方,眼神十分不屑地瞪着苏念,轻哼道:“她什么都说完了,你才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苏念看都不看南宫飞雪一眼,冷声道。
    “你!”
    南宫飞雪话音未落,只闻苏念再开口,“指责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什么人。”
    “我怎么了?哼,以我往日的性子,今日在此只是随便说说,我,已经很客气!”南宫飞雪扬着笑,眉眼弯弯,十分倨傲,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屑和贬低意味。
    苏念冷冷看着南宫飞雪,“以我往日的性子,对你,也是够包容。”
    苏念语气很平和,说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跟你聊今天天气如何,你吃饭了没一样的家常话,可是,听起来,冷意袭袭,让人不寒而栗。
    南宫飞雪微微一愣,“你嚣张什么!”
    “南宫飞雪。”身后传来一声清冷而淡淡的声音,冷冷唤着南宫飞雪的名字。
    南宫飞雪更是浑身一震,颤颤回头,那一袭锦衣便拓落眼底。“子墨哥哥……”
    声音呆板而木讷,甚至是有些失望的冰冷,再无往日的亲昵和敬仰。
    “你在嚣张什么。”裴子墨冷冷看着南宫飞雪,淡淡道。
    南宫飞雪倏然抬头,又狠狠看了一眼苏念,咬着唇,不服气地跺跺脚,转身跑回自己的马车前,在婢女的伸手搀扶下,上了马车。
    裴子墨侧过眸,看着苏念神色淡淡的模样,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疼惜,“怎么。”
    “无碍。”苏念冷冷道。
    抬眸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街道,方才还喧闹不已的人大抵都已赶去才子赛现场了。细微的声音响起,苏念循声望去,见墨寒坐在车辕上,驾着马,带着那梨花木马车前来,微微抬步。在马车快要停下之际便纵身一跃而起,钻进马车里。
    裴子墨淡淡看着,不动声色地缓缓走上马车。
    墨寒为裴子墨放下帘布,转眸看着青玉,“还不上来?”
    青玉点点头,脚尖微点,一跃而起,坐到墨寒身旁,墨寒看青玉脸色不太对,不禁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青玉撇撇嘴,冷冷道,“欺负倒是没人欺负我,就是看不惯南宫飞雪那嚣张样,不就是南宫世家唯一的继承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青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苏念以前说的一个词,——拼爹。
    “南宫家确实很厉害,虽隶属琴公子,可不过是因为那通关文牒而已。”墨寒笑了笑,道。
    “切。”青玉切了一声,又小声嘟囔着,“别人都拼爹,就你爹常年不回府,所以跟人家拼爷爷吗……真是的……”
    听到青玉的碎碎念,墨寒不禁无奈一笑,随即道,“好了,别嘟囔了,今日才子赛,我们还是早些赶去的为好。”
    “嗯。”青玉重重点点头,还是她家小姐的才子赛重要。
    马车内。
    茶香缭绕,木气交错。
    裴子墨淡淡看着对面一进来就没有说过话的苏念,一边抖落茶叶进茶壶,一边对苏念说道,:“怎么了,有心事?”
    苏念摇摇头,“从未见过真正的才子赛,不知是何模样,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有何好紧张的,放宽心,这才子赛其实并不是很难,只不过是众人皆在抢一个桂冠而已。以你的能力,即便不能夺冠,也能进入前三甲。”裴子墨淡淡安慰道。
    苏念微微点头,“只是不知,究竟多少人参赛。”
    “女子组,约莫两三百。”裴子墨顿了顿,回想了一下,淡淡道。
    “这么少?”苏念微微一愣,云辰有四个大国,周边小国无数,不是应该很多人吗。她以为参加的人,不是成千就是上万。“起码也得有七八百吧?”
    “没有,我说过的。”裴子墨微微蹙眉,“才子赛,官家女眷不得参加,身份太卑微也不行,周边小国是直接没有资格参加的。”
    “原来如此,”苏念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问道,“那许大牛呢,如今他怎么样了。”
    “无碍,在南楚我名下客栈中,派人看守着。”裴子墨晃了晃茶壶,淡淡道。
    苏念微微蹙眉,伸手撑着下巴,道:“你名下。你在南楚有多少产业。”
    裴子墨手上泡茶的动作顿了顿,思虑片刻,似乎是在回忆有多少产业,道,“比之东曜,是要少一些的。”
    苏念赞同地点点头,这是必然的,东曜是自己的''本国,干什么都要顺理成章一些,在南楚,是他人之国,能做到比东曜商铺少一些,已是很好。“少一些,是少多少。”
    “南楚商业,近一半商铺店家是我的,一小部分为个体,另一半,则是离琴的。”裴子墨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