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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节

      锦秀宫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再多的传言,也敌不过悟冥大师的权威认证。
    这宫中唯一一处聚集灵气,上达天听的地方,自然是不能住人的;不然那些污秽的东西毁了灵气,非但对后宫有害,对北煜江山更是有损。
    也在此时,又有一个说法冒了出来:当年锦美人之所以暴毙而亡,便是因为这宫殿住不得人,故此才会死的那般早。
    这说法一出,宫人们便是扯出了这宫殿以往住过的主子;这一推算下来,那宫殿住过的妃子,还真是都过不得多久便死了的。
    锦美人还是好的,自个儿死了,留下了一个儿子;曾经有一个妃子可是住过去连孩子也没保住的。
    传言越传越烈,那关于当年毒杀之案,便越加的扑朔迷离,也显得没那般真实了。
    毕竟当初的事儿是不了了之,如今这事儿,可是请来了悟冥大师,还亲自测算了地位栽花种树的。
    当宁夏听得这些传言时,先是一愣,随即一笑。
    这后头的事儿在她的预料之外,她可没想过还能给她带来好处;这说法传的越真,关乎当年锦美人之死也就传的越神乎。
    所以说,进宫做妃子有什么意思?哪个宫殿没死过人? 新人进去,都是住进以往的老宫殿。换个朝代,先皇还要钦点妃子去殉葬,那宫殿就不再属于那些女人,再进新人时,这便是新皇帝的天下了。
    瞧着终于放晴的天空,宁夏心中暗道:若是这个传言变成了最真实的版本,将来她嫁与北宫逸轩,便会少了许多的麻烦。
    心中想着事儿,听得旁边之人轻拨着杯子时,目光微闪。
    那一日见着时,田曼云眉宇之中对她还有怨气;今日再见,这股怨气,却是消的一干二净的。
    周宇鹤果真是好本事啊,将田曼云从姑娘化作了女人,这眉宇之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柔色,便是令人想入非非。
    “五殿下去田府之事,你父亲可是知晓?”
    这一问,田曼云便是面上一红,良久之后,娇媚说道:“夫人将此事瞒下了,未曾与父亲提过。”
    瞒下了,说白了,是与外人勾结上了,正在布着局呢!
    “你对此姻缘满意,我便是放心了。”
    宁夏这话,听的田曼云垂眼不语,那份小女儿的娇羞,可真是给她添了不少颜色。
    庄府,二人浅声交谈,在那田府门外,却是闹的越发的厉害。
    那些疯妇就似认定了田府似的,不管刮风下雨,每日就守在那田府门外,捉人便打,见人便骂;偏生田署鑫官位并不高,不敢对那些妇人怎么着。
    今年雪域之行,人员损失颇大,小皇帝在朝议之时,自是对失了子女的官员进行补偿。
    官员上朝自是本份,可那家中失了女儿的妇人却是不顾倾盆大雨,疯疯癫癫的跑到了田府,对着那大门丢着泥巴石子;更有甚者,疯疯癫癫的在那大门之处拉撒一片,阻了田府正常的进出。
    ...
    ☆、0376找上门来
    田府外的情况,令那些想上门祝贺的人都只能避而远之,或绕道从后门而入。
    难得几日大雨之后空中放晴,几日的压抑,顿时也消了许多。
    在家中憋了许久,终于能出门走走,熟悉的人便是聚到一起,谈着那田府之外的事儿。
    “那些疯婆子到田府门口闹,那田大人怎的都不赶走?”
    瞧着热闹的妇人,手里头抓着一把夏日里晒干的南瓜籽儿,一边磕着,议论着田府大门外的事儿。
    “他那官位,哪儿敢去赶那些妇人?”其中一人啐了一口,指着门口一个头发脏乱,衣裳脏污的妇人说道:“那个听说是林大人的正室,嫁过去夫妻过的倒是还行,只是多年无所出,失了宠幸。
    家里头妾室一个个的怀了身子,娃娃都满地跑了,她才怀了个娃儿;虽说是个丫头片子,可好歹是个嫡女,也算是有所依了。
    如今那女儿回不来了,悲从心起,失心疯了;林大人也是焦头烂额的,因着林夫人娘家有些权势,便是不敢关起来,这不,又给跑出来闹事儿了。林大人都不敢管的事儿, 田大人更是不敢放屁了。”
    “啧啧,这年年去冬狩都是好好的,今年却是出了大事儿了,听说路上闹的事儿可不少呢。”
    妇人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
    田府门外叫骂之事越发的厉害,那些妇人于门前哭天喊地,谩骂不停,更是于门口拉撒一地。
    田署鑫实在是顶不住了,只得去宫中求小皇帝相助;就在田署鑫进宫之时,那一身白衣的谢雅容,坐着马车,到了田府门外。
    这一路而来,后头跟着许多看热闹的,都说是圣女卜出了北煜劫难,此时带着天命而来,欲化解北煜之难。
    以往谢雅容出门都是戴着面纱,百姓们只知其乃北煜第一美人,却是没瞧过她生的如何;此时见着那人下得马车之时,均是愣在当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红唇未点而艳,娥眉未扫而秀,眸光潋滟似波;那人眉宇之间一朵莲花点缀,美的不可方物,一身白衣随风而舞,似仙如梦,真真是引的人三魂都散了七魄。
    谢雅容一现身,那声声议论便是戛然而止;只见她立于车前,缓声说道:“北煜有难,我生于北煜,自是不能坐视不理,还请田小姐现身说法。”
    圣女亲自而来 ,要见田曼云,田曼云自是不能避而不见;怎奈此时田曼云不在田府。
    匆匆而来的管家歉意说道:“实乃不巧,大小姐今日被摄政王妃请去了庄府。”
    得此答复,谢雅容扬声而言:“如今之事关乎北煜运势,诸位若是想查清无辜之人枉死之事,还请与我一道移步庄府。”
    提到了庄府,那停下的议论顿时再起;瞧着马车反道而去时,众人忙让开一条道,等着马车前行了,这才跟着去瞧热闹。
    宁夏正与田曼云在厅中品茶,当方晓一脸沉重大步而来时,将杯子放下,与田曼云说道:“今日这天晴了,我难得请你来品茶,她倒是会挑这时机。”
    田曼云浅浅一笑,却是心道:这不就是你与逍遥王一手安排的么?
    想到这,田曼云瞧她起身之时,不由的感叹:好在她没选择与之为敌,这一步步算计,请君入瓮的本事,她可真是望尘莫及。
    “夫人,谢雅容带着疯妇与百姓一路而来,有人藏匿于百姓之中煽动民意。”
    瞧宁夏一副轻松神态,方童却放松不下来;越是不会功夫的百姓,越是不能武力相阻,只怕那些混在百姓之中的人一起了头,这局势就稳不住了。
    煽动民意啊,这倒是不错的手法;只是这法子她之前就用过了,此时那些人还用,就显得没意思了。
    “吩咐下去,暗卫全部出动,你们不都是擅长用暗器?将暗器上浸了毒,一人一方位给我仔细的守着,只要有人冒头挑话,便让那人给我闭嘴!”
    顿了顿,接着说道:“记住是闭嘴!可不能让他们倒下去了。”
    人一倒下去必起骚乱,不倒,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着,我倒要瞧瞧你们引起多大的风浪!
    方童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方童领命而去,宁夏轻拂衣裳,缓声说道:“走吧,去瞧瞧他们能唱出怎样的戏本儿来。”
    当庄府打开那一刻,那些疯妇人便是叫骂着扑了过去,宁夏稳稳当当立于门口,瞧着侍卫将人带走。
    “奸臣之后,如今更是与杀人凶手狼狈为奸,害人性命,杀了她!为民除害!”
    一人喊之,众人附和。
    听着这震耳之音,宁夏目光淡漠的与那车上那面色平静的谢雅容四目相对。
    谢雅容,你真是厉害的很,如今你这身份,不管做什么,都能打着上天之意是么?今日,我便要让你自个儿打脸!
    一声冷笑,宁夏看了方晓一眼,方晓了然,扬声说道:“既是圣女带着天命而来,还请大家稍安勿躁,且听圣女如何言论!”
    你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么,有热闹看着便好,想要看热闹,不给人说话的机会,你们瞧什么?
    百姓们一听有理,便不再喊话,均是转眼看向谢雅容,等她开口。
    那混于人群中的造势之人,自然是要将话头直接引到雪狼杀人之事,可早早布在四周的暗卫,一听到有人开口,手中暗器便是无一虚发,让那些人似柱子一般立在当场,不能言语。
    人群安静了,没有人给谢雅容起引子,宁夏一声冷笑,缓缓说道:“圣女莅临,蓬荜生辉,不知方才所言‘与杀人凶手狼狈为奸’,圣女如何看法?”
    宁夏抢了先机,与谢雅容安排之事有所不同,可这话也是当说,谢雅容微一沉吟,便是缓声而回。
    “妖星现世,蛊惑人心,东周五皇子周宇鹤为妖星所惑,犯下弥天大错;田曼云难守本心,与周宇鹤两相勾结,故此酿下大祸,夺去无辜少女性命;此过错,上天难容,今日卜卦,自当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谢雅容这番话,听的宁夏无声一笑,转眼瞧着一队人马从远处而来时,不解问道:“不知圣女何以证明周宇鹤与田曼云两相勾结?”
    “田曼云受妖星蛊惑,与周宇鹤行那上天不容之双修恶术。”
    宁夏表情淡漠的瞧着那人:“哦?不知圣女如何得知?”
    “自是卦象所示。”
    “不知圣女是几时卜出这卦象的?”
    “那雷雨之夜,便有了异象,几经推算,这才得以证实。”
    二人这一问一答之间,宁夏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如此,圣女知晓周宇鹤受妖星蛊惑,欲害人性命,也是这般提前得了异象?”
    这一问,谢雅容便是一顿,瞧着宁夏目光微沉,似有不耐时,眸中冷笑:“这是自然!”
    好!很好!就等着你这句话!
    二人相视之间,一队人马便是行到跟前,当小皇帝下了马车之时,庄府众人跪下一声‘参见皇上’,那门前瞧热闹的百姓便是跪了一地。
    “平身!”
    小皇帝一身威严而来,当她立于宁夏跟前,负手瞧着谢雅容浅浅一礼行来时,声音发沉的问道:“听闻圣女今日卜卦,算出我北煜有难?”
    “回皇上,正是。”
    谢雅容半分不慌,那一脸的平静,令小皇帝眸中一个冷笑。
    “皇上,方才圣女所言,雪山之时,便是卜卦得出周宇鹤被妖星所惑,欲害人性命;如今又卜出田曼云与周宇鹤暗中勾结,行那什么天道不容的双修之术,由此可见田曼云与他国皇子这般勾结,是要害我北煜于危难之间。圣女一心为国,恐北煜受他人所害,故此带着大家寻了过来。”
    宁夏将方才的问题连成一句说出来时,小皇帝那面色便是带了些寒意。
    “田曼云何在?”
    一旁的田曼云眸中尽是惶恐之色,忙跪到小皇帝跟前:“臣女田曼云叩见皇上。”
    那人戴着面纱,让人瞧不清模样,小皇帝面上一怒,便是说道:“见了朕还戴着面纱?朕也没资格瞧你这模样了?”
    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宁夏那面纱遮了的嘴角一勾,思绪再次回到那御书房之中。
    “为什么戴面纱?为什么非得戴面纱?反正我不管 ,你得把这规矩给我废了!否则我就不帮你了!”
    才商议完那毁殿栽桃花之事,二人便是商议到了田曼云之事。
    这一商议起来,宁夏一想着出个门也得戴面纱,便是不爽的很。
    那路边好吃的不少,这偶尔想下车走走,买个什么好吃的,还得让丫鬟们去,不然她还得戴了面纱才能下去,完了还得上车才吃!
    这项制度得废!必须废!这是她为自己争取的!
    宁夏这态度很坚决,小皇帝就显得很头痛:“阿姐,你别为难我可好?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你让我如何说废就废的?”
    “眼下不是有个好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