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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

      顾卿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五名壮汉。
    后者听到赵榆的话,心知事情瞒不住。他们能扛住鞭子,那几个番商瞧着就是软蛋。
    抛开最后一丝侥幸,五人终于开口,将抢劫海图的目的和盘托出。
    “我等抢夺海图,不为其他,只为图上银矿及倭人藏宝。”
    银矿?倭人藏宝?
    顾卿挑眉,再看海图,发现仍是看不明白,表情更冷。
    见千户脸色难看,校尉力士会错意,又举起鞭子。
    壮汉们齐齐吐血,很是哀怨。
    不说要打,说了也要打。
    就算最没人性的海盗,也不会这般凶恶!
    还让不让人活?
    诏狱中,番商和壮汉心肝发颤,一片水深火热。
    灯市内,朱厚照左手提灯,右手握着两个糖人,看什么都好奇。
    杨瓒随驾,提着一盏绘有花鸟虫鱼的走马灯,不时为朱厚照讲解灯上的故事,偶尔驻足某个摊位,等天子猜谜。
    发现天子皱眉,杨侍读立即让开位置,笑眯眯抬手,请谢丕顾晣臣上前。
    “还请两位仁兄帮忙。”
    他不会猜谜,早有备案。
    有两位货真价实的大才子在,也轮不到他出场。
    没法拒绝,两位被坑的才子只能认命。几次下来,随行家人都没能空手,彩灯不算,作为彩头的笔墨纸砚、钗环玉佩堆成小山。
    锦衣卫忙着搭建“人墙”,没法帮忙。王忠和严嵩自告奋勇,为天子提灯。
    “卿等果然忠心。”
    忠心?
    王给谏和严给谏互相看看,除了苦笑,唯有苦笑。
    不过,能在天子跟前混个脸熟,也算得偿所愿。
    从街头走到巷尾,凡是有灯谜的摊位,都遭到一行人的“扫荡”。
    才高八斗的谢丕,足够让摊主头疼,加上学富五车的顾晣臣,堪比台风过境,席卷起来,不留半点渣滓。
    两人合力,压根没有猜不出的灯谜。
    如果不是人太多,怕坏了生意,左右摊位的工匠商人当真想挥舞扫把赶人。
    这是猜谜?
    分明是砸场子!
    好在谢状元和顾榜眼知晓人情世故,没把事情做绝。既让朱厚照拍手,又给摊主留下余地。
    几次下来,朱厚照对两人观感大好,不及杨瓒地位,也多出几分亲厚。
    离开最后一个摊位,朱厚照手里的糖人只剩细杆。
    “前方有间茶肆,老爷不妨过去歇歇脚。”
    张永抱着一堆锦囊木盒,半点不妨碍说话。
    “也好。”
    朱厚照接受提议,道:“杨先生,快些。”
    杨瓒提着彩灯,路过张永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这间茶肆有锦衣卫看守,比福来楼更为安全。
    朱厚照半点不晓得内情,到了地方,噔噔噔跑上二楼,等伙计送茶时,令张永谷大用挑出几只木盒。
    “这支钗上有佛文,太皇太后必定喜欢。”
    “玉镯给太妃。”
    “簪子送给母后。”
    摆出三个盒子,朱厚照仍没有停手。
    “这方砚台是朕猜谜所得,送给杨先生。”
    杨瓒微愣,他也有?
    “谢陛下。”
    “不用。”
    朱厚照挥挥手,继续在彩头里拨拉,又选出两支笔,两个造型奇巧的笔筒,推到谢丕严嵩四人跟前。
    “几位爱卿辛苦。”
    四人谢恩,拿起天子赏赐,禁不住心头发热。
    此物粗陋,不及寻常所用半分,却比任何赏赐都显珍贵。
    送出礼物,朱厚照拍拍手,袖子一挥,猜灯谜所得之物,在场人人有份。不够分,自己商量,劈成几瓣也没关系。
    不够分就劈开?
    众人跪地谢恩,表情都有些扭曲。
    该感动吗?
    应该。
    可这样不靠谱的赏赐,当真是世间少有,平生仅见。
    杨瓒默默转头,不知该说什么,唯有不发表意见。
    第八十三章 藏宝
    在茶肆稍歇,亥时中,朱厚照起驾返回宫城。
    头顶繁星闪亮,月如银盘。
    灯市人流穿梭,接踵摩肩,火烛光照,仿佛一条长龙。
    难得出宫一次,行在路上,目及左右,颇有些恋恋不舍。
    “天色已晚,夜风渐冷,不好多做停留。”杨瓒提着彩灯,将一张葱油饼递到朱厚照面前,“陛下欲再出行,日后总有机会。”
    不能遍览名山大川,偶尔出宫城一趟,绝不是问题。
    历史上,朱厚照几次跑出神京,差点住到北疆。现如今,多出杨瓒这个变数,天子未必会偷溜出京,北疆之行仍不可避免。
    朱厚照最崇拜的不是亲爹,而是太宗皇帝。
    想同朱棣一般武功赫赫,威慑草原,鞑靼的小王子必须拍扁。
    亲自拍,远超借他人之力。
    至于朝中的阻力……绞尽脑汁,拉上谢状元顾榜眼,应该能想到办法。
    无论如何,事先制定计划,带着禁卫出行,总比熊孩子偷溜更安全。
    “真的?”
    “真的。”杨瓒道,“臣可曾在陛下面前妄言?”
    “朕信杨先生。”
    得到杨瓒承诺,朱厚照心情大好。
    接过葱油饼,咬一口,满嘴脆香。
    “比御膳房的手艺好。”
    又是一口,腮帮鼓起,小半张饼已然下腹。
    杨瓒没接话,张永和谷大用记在心里,回宫之后,必要到尚膳监走一趟。
    天子奉行节俭,每日膳食,均按圣祖高皇帝传下的规矩。
    节俭归节俭,伺候的可不能偷懒。
    为宫中奉膳,不好新奇,手艺总该过得去。其他倒还罢了,面食做得不好,也不嫌丢人。尚膳监掌印都该找块豆腐撞死。
    张永和谷大用互相看看,暗中交换过眼神,打定主意,事情赶早不赶晚,回宫就去!
    一张葱油饼没多大分量,朱厚照几口吃完,擦擦嘴,道:“朕往奉天门,杨先生同几位卿家无需随驾。”
    杨瓒几人拱手行礼,目送朱厚照走远,却没有真的各回各家,而是远远的跟着,确定天子进了宫城,绷紧的心弦才告放松。
    幸亏天子说到做到,没有再偷溜,否则,今夜别想安稳。
    “谢兄,小弟尚有事,就此告辞。”
    提心海图之事,杨瓒先出言,同谢丕等人告辞。
    谢丕顾晣臣决定返家,向杨瓒拱手。
    王忠和严嵩则需再往灯市,明日罢灯,依照传统,家中妻儿将绕城走百病,需买两盏新灯。
    “告辞。”
    几人各怀心事,互相道别,在奉天门前分头而行。
    谢府家人分作两拨,一拨护送谢丕返家,余下拿着银角铜钱,往几个精致摊位前购灯。
    顾晣臣登上马车,转向城南。
    王忠和严嵩先后走进人群,顷刻不见踪影。
    伯府家人候在茶肆前,见杨瓒行来,立即挽马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