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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夏耀祖接了过来,夏妞儿道:“爹,你今儿是准备回来住了吗?”
    夏耀祖摇摇头,下了炕道:“没有,那啥,我就是回来看看,这会儿看了你们都还好,那我就放心了,先走了。”
    夏妞儿出了门,送了夏耀祖,夏蝉正从外头回来,见了夏耀祖,也没做声。
    夏耀祖看了两姐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夏蝉站在门口,道:“怎么样?拿走了吗?”
    夏妞儿点点头,转身看着夏蝉,“姐姐,我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夏蝉轻笑,“妞儿,不必难过,应该高兴,如果他们没有这个心思,这钱他不会拿,既然拿了,就要承担后果,一直被王氏这老妖婆这么闹来闹去,我是真的烦了,这次索性一锅端,看看他们以后还怎么蹦跶。”
    夏妞儿点点头,拉着夏蝉的手,“姐姐,妞儿永远站在你这边。”
    夏蝉笑着点点头。
    夏耀祖揣着荷包快速的回了家,这一路上他也是紧张的不得了,怕夏蝉发现了钱没了来找自己,到时候岂不是丢死人,可是夏耀祖又转念一想,自己要是咬紧了嘴巴不承认,她又能怎么样呢。
    夏耀祖掂了掂袖子,这荷包里少说也有十几两银子了吧,夏蝉这死丫头真是有钱,这么多银子就这么随便放在炕上,看来这丫头实际上应该还有不少银子呢。
    夏耀祖如此一想,更觉得理所应当了,自言自语道:“这养大了闺女,赚的钱还能不给自己老子点儿花吗?老子拿点是应该的。”
    一边自言自语,夏耀祖一边高兴的回了家,进了家门,王氏和夏美玲聂巧云都等在院子里呢,夏耀祖脸色兴奋,压低了声音急切道:“娘,别说了赶紧回家,东西到手了。”
    王氏脸色一喜,“老二媳妇,赶紧的去栓好门。”
    说着,拉着几人进了屋子。
    屋门都关好了,夏耀祖才从袖子里掏出荷包来,递给王氏。
    王氏拿着荷包,喜不自胜,夏美玲渴望的看着,道:“这里面是啥?大哥,这是夏蝉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拿的?”
    夏耀祖要面子,道:“这闺女挣的钱,爹拿着花还有啥不对的吗?”
    王氏乐的不行,“那是那是,美玲啊,你少说几句,你大哥把钱拿回来就行了,这夏蝉要是敢来找,就打出去,谁能证明这钱是他们的,这银子难道还能自己开口说话不成?”
    聂巧云在一旁帮腔,“就是啊,这闺女赚的钱,本来就是爹的,拿来花花也不犯法,我说小姑子啊,你就放心吧。”
    夏美玲白了聂巧云一眼,没有再做声。
    王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荷包,一打开,这里头白花花的银子可就是差点闪瞎了一屋子人的眼睛。
    王氏抖了抖,将银子抖了出来,聂巧云捂着嘴,压低了声音道:“娘,这得十几两银子吧?”
    王氏喜上眉梢,“可不是……瞧瞧,这死丫头有这么多银子,真是了不得……咦?这是什么?”
    说着,王氏从荷包的最底部拿出了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来。
    抖了开,几人都是大眼瞪小眼,这家里可是没一个人识字的,王氏费劲的看了看,道:“这上面写的是啥?”
    几人都是摇头,夏美玲道:“浩浩不是去孟爷爷家里启蒙了吗?应该识得几个字儿吧。”
    王氏反应过来,“对对,老二媳妇,赶紧把浩浩叫来。”
    夏浩被叫了来,王氏笑着道:“浩浩,想不想吃烧肉啊?”
    夏浩急忙点头,“想。”
    王氏笑着,“哎,来帮着奶奶瞧瞧这上面写的是啥字儿,奶奶就给你买烧肉吃。”
    夏浩心里打鼓,他被送去启蒙,其实也没正经八两的学,只是打着幌子去玩罢了,可是现在如果自己说不认识这些字儿,那自己可就捞不着烧肉吃了呢。
    夏浩只得硬起了头皮,凑上去看了看纸上的字儿。
    夏美玲着急,“浩浩,上面写的啥啊?”
    聂巧云皱眉,“小姑子,你别急着浩浩了,这看字儿可是得仔细得看,你又不认识,急啥啊!”
    夏美玲撇嘴,没再做声。
    王氏循循善诱,“浩浩,告诉奶奶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夏浩琢磨了一下,只是觉得上面的字儿他在孟爷爷家里都见过,可是都想不起来叫什么了,夏浩想了想,道:“奶奶,我也认不全,我就认识没几个,这个这个……”
    王氏道:“那这上面写的是啥?”
    夏浩道:“就是记账的,买了啥花了多少钱。”
    这谎撒起来,顺口的很。
    王氏这才放心,将纸条随便揉成一团往窗外一扔,“哼,就是个记账的单子,没事儿,浩浩啊,奶奶奖励你,晚上给你买烧肉吃。”
    夏浩高兴的不得了,聂巧云得意,摸着儿子的头道:“还是我儿子厉害。”
    王氏喜滋滋的点着头,“浩浩啊,奶奶给你买肉去。”
    这边老夏家一家子开心了,却没有想过,那张纸,可还在院子里呢。
    下午的时候,夏蝉趴在炕上拿着眉笔在纸上涂涂画画,因为用不惯毛笔,夏蝉就买了眉笔回来当做铅笔一样,而且还可以用皂荚擦去,这样就方便多了。
    夏宝儿跟葛氏还有刘萍萍在外头玩呢,三个人跑着笑着玩着捉人的游戏,欢声笑语不断。
    夏蝉在原有的基础上对作坊的布局做了改动,设计的更为合理,从初步制作,到中间的流程,再到出货,一条龙的流水线设计。
    夏蝉认真的画着,等到终于画好,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夏妞儿在一旁缝着衣裳,见夏蝉终于画完了,这才笑着道:“姐姐,喝口水吧。”
    夏蝉点点头,喝了一口水,又将画好的图纸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装进了袖子里,下了炕去。
    去了盖作坊的地方,夏蝉将图纸给曹得寿看了看,曹得寿眯着眼睛瞧了半天,道:“蝉儿,这是你画的?”
    夏蝉笑着,“我也是个门外汉,曹叔你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我再改改。”
    曹得寿笑着,“不用不用,你这设计的特别合理,而且又省空间又方便,蝉儿啊,你这脑子可真是聪明,亏得还说是门外汉,要我说,我盖过那么多房子,属你这个弄得最好。”
    夏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得力于现代学习的专业知识,前世她虽然是个销售员,可业余时间最爱的便是烹饪和机械之类的东西,设计什么的,她是很擅长的。
    夏蝉笑着,“曹叔,你也别夸我,我只会画,可不会做呢,这关键还得在你,曹叔,我说句实话,这房子我是下了心血的,你可一定要弄好。”
    曹得寿笑着,“诶,一定好,你放心吧。”
    夏蝉回了家,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道:“妞儿,你让柱子哥驾了车送你去县城,找到县老爷,把话跟他说了就行。”
    夏蝉提前叮嘱过夏妞儿了,夏妞儿心里也有数,点点头道:“好,姐姐你放心。”
    夏蝉点点头,有王大柱带着,她也放心。再者,夏妞儿也该自己历练了,自己后面要做大生意的,不能总是将他们姐弟保护在温室里,一定要学会自己处理事情才是。
    夏蝉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故作惊讶道:“天呐,我的钱没了……”
    院子里正在干活的几人都是愣住,蔡霞急忙上前,“蝉儿,啥没了?”
    夏蝉焦急不已,“我放在炕上的钱啊,都不见了……”
    苗丽和金兰也是急忙直起身子来,“蝉儿,你别着急,好好找找。”
    夏蝉着急,“我到处找过了,明明就放在炕上的,怎么就没了呢,这些钱可是我所有的钱了,要给人家石料厂的。”
    几人一听,也是面色凝重,急忙上前去,金兰道:“会不会是你爹……刚才也就你爹进过屋子,走的时候,俺还瞧着他慌慌张张的,一路小跑的离开的。”
    夏蝉皱眉,“我要去老夏家一趟。”
    蔡霞急忙道:“俺跟你一起去。”
    苗丽和金兰也急忙点头。
    这一路去了老夏家,在半路上就引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来,蔡霞嗓门大,将情况挨个的说了一遍,村民们都是知道夏蝉家里盖房子了,这不少人家里还去了男人干活呢,大家伙都是感谢夏蝉的,能赚钱还管饭,这会儿知道了夏耀祖竟然去偷了闺女的钱,村民们都是十分气愤,嚷嚷着跟着去了夏家。
    王氏买了烧肉回来,一家子人正在一起大快朵颐呢,这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夏耀祖第一个慌了。
    王氏皱眉,“没出息的玩意儿,慌啥子慌!”
    说着,拍拍手起身,出了门去。
    夏蝉站在门口,看着王氏道:“我找夏耀祖。”
    王氏冷哼,“小贱蹄子,这是夏家,不是你家,你赶紧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夏蝉冷笑,“你儿子偷了我的钱,我不跟你计较,赶紧的拿出来。”
    王氏哈哈大笑,“放你娘的狗屁!老娘的钱都是老娘的,怎么成了你的?你厉害,你厉害就叫一声,看看这银子能不能跟你走?”
    蔡霞不服气,“老婆子,你说的什么浑话!你就是看夏蝉家里日子好了,才故意派儿子去偷钱的吧?真是不要脸!”
    王氏冷哼,“你少在这瞎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俺儿子偷钱了?”
    夏蝉看着王氏,声音却是十分的冷静,“王氏,容我提醒你一句,偷窃,可是要下大狱的。”
    她的声音冷酷,带着一丝阴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刚走出屋子来的夏耀祖正好听见夏蝉说这句话,吓得腿都有点发软了。
    王氏心虚,眼光闪躲了一下,梗起脖子来道:“俺没有……你少血口喷人!”
    夏蝉冷笑,“还不承认?”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前面有人喊着,“县太爷到,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看热闹的几人都是迅速的闪到两边去,留出了中间的一条路来给马车通过。
    马车到了前面,前头赶着的给撩开了轿帘,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男子穿着官袍,正是流亭镇的县令程阳。
    程阳走了出来,看了看夏蝉,道:“怎么回事?”
    夏蝉上前几步,行礼道:“回县太爷的话,小女子上午找您交钱买了的地契,还没捂热乎呢,这半中腰就被偷了,小女子无法,只得找来,希望他们能归还,银子倒是其次,主要是地契,那是您亲自审批的,这偷了走,可不是藐视您的权威了吗?”
    程阳自然是知道为了什么,只是例行一问罢了,一开始听夏妞儿说这里出了大事,本以为是普通的偷窃,却不料竟然有人偷了自己上午才审批通过的地契。
    这简直是藐视自己!
    程阳怒目看向王氏一群人,“你们有没有偷?”
    王氏在夏蝉说了那番话之后,便止不住的颤抖,如今被程阳这么一问,更是身子抖如筛糠,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程阳皱眉,“大胆,本官问你话,你竟然藐视本官!”
    王氏急忙抬头,“大人,大人我们没有偷啊,这银子都长一个模样,怎么能说是我们偷他们的呢?”
    夏蝉冷哼,“银子不能辨认,可是我放在荷包里的地契,却是独一无二的,你敢让我们进去你家里搜吗?”
    王氏闻言,吓得脸色骤然发白,“不……不行……”
    夏蝉轻笑,“不行?既然不是做贼心虚,那你怕什么?”
    外面的一群人都是对着里面指指点点,程阳皱眉,“来人,进去搜。”
    夏耀祖猛地站了起来,“不能搜,你们凭什么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