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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听她开口说这几个字,卫嫤脸阴下来:“谷雨,你可记得今早出门前我说什么来着。”
    喝止住谷雨扯侯府大旗,卫嫤向前一步:“我们府上招待客人,他们不远千里而来,小二哥且通融下。或许有人定了座有事晚来一步,或许不等他们来,咱们早就用完了。”
    小二面露难色:“姑娘,不是小的不帮您,咱们广源楼与别家不一样,东家对食材要求特别严。就单说菜,必须得是京郊当日采摘应季蔬菜,一大早带着露水运进来。每日就那些,多一桌席面咱们也做不出来。”
    听起来倒有点像前世的米其林餐厅,不愧是我舌尖上的大吃货帝国。一边自豪,一边她遗憾之心更重,这么好的酒楼,今日八成是吃不上了。
    满心遗憾正准备扭头,面前投下一道阴影。晏衡走到她身边,朝面前小二问道:“三楼月牙阁可还空着?”
    小二迟疑,但还是恭敬地回答:“的确还空着,不过掌柜特意吩咐,月牙阁不对外开放。”
    “劳烦小二跑一趟,告诉伯安兄,故人晏衡来访。”
    小二眼瞪得老大,身为广源楼跑堂的,他又怎会不知东家表字伯安。他这东家与旁人不同,一般人买卖做这么大,早找几个徒弟自己享清福了,但这位东家偏偏终日缩在后院厨房烧菜,平日极少见人。这样的东家,真会认识眼前背个奇怪包袱的少年?小二满心疑惑,但见少年神色笃定不似在说谎,他便应诺转身朝店里跑去。
    待他走后,卫嫤满面狐疑:“你认识广源楼掌柜?”
    晏衡点头又摇头:“只是偶然相识,他应该不是掌柜。今早谷雨提及广源楼,我本以为是巧合重名。直到刚才听小二介绍新鲜蔬菜,才确定一二。”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早提起广源楼他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连京城中最负盛名酒楼的管事之人都认识,晏衡真的只是西北边陲的一名微末武官?
    心中打个问号,就见从广源楼中冲出一弥勒佛般的胖子,满面红光声如洪钟:“晏老弟,还真是你。早听说西北军进京,我就寻思着像你这样,长得精神又会打仗的会一道来。这么多天,可让我把你盼来了。”
    胖子冲到门前,看着晏衡左右一大一小,眼睛蹭一下亮起来:“弟妹和侄子也一块来了啊,我就说今天树上那只喜鹊怎么老叫,原来是双喜临门。快里面请,晏老弟可真来巧了,你那上峰好像是姓吴来着吧,这会他就在二楼。”
    ☆、第14章 广源秘事
    一行人跟着胖掌柜进了广源楼,卫嫤才发现,陈伯安是个粗中有细之人。虽然在门前他提及晏衡上峰恰好在二楼,但却引人走较远处另一座楼梯,恰好岔开两波人遇见的可能。
    待上到三楼,她才发现偌大的一层只月牙阁一个雅间。说是雅间有点寒酸了,这里不仅有吃饭用的圆桌,屏风后面还有一小型舞台,台上绣凳边放着古筝、扬琴、笙箫等乐器,屏风旁边的隔间内,摆放着全套文房四宝和美人榻。
    从圆桌到屏风再到文房四宝,各式摆设透着一股大气,俨然一座高档会馆。
    谷雨捂了捂荷包,小声在她耳边嘀咕:“姑娘,在这摆一桌席面得多少银子,咱们今日带出来的钱万一不够……”
    陈伯安耳朵尖,听到后爽朗一笑:“别说招待晏老弟一顿,就是你们吃一辈子,我也不带收一文钱。”
    自进楼后卫嫤的惊讶就没停过,穿过大厅时饭菜的香味让前世吃过不少高档餐厅的她都心醉不已,月牙阁内装潢更是名贵中不失庄重大气,最出奇的当属陈伯安,明明是个大嗓门的胖子,但他给人的感觉非但丝毫不显粗鲁,反而很舒服。
    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真正的底蕴是靠长期居移体养移气的积累,而不是什么都买最贵最好的就能轻易堆砌。看着笑得跟个弥勒佛似得陈伯安,她觉得或许京中关于广源阁出自宫廷御膳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即便没那么名贵,也不会太差。
    那晏衡又是为何能让陈伯安另眼相看?
    心怀疑惑,她态度却丝毫未变。就如她劝告世子那番话,真正的权势是靠自身能力拼来的,而不是靠裙带关系攀附所能得来。就如一棵大树,主干不稳,四周枝桠再繁茂也撑不住狂风暴雨击打冲刷。她无心攀附,此刻也就不必阿谀奉承。
    定了定神她笑道:“真要那样,陈东家不得烦死。阿衡救过我一命,今日这顿饭无论如何得由我来请。”
    陈伯安一直观察着这位弟妹,见她举止间处处透着大气,进了月牙阁后环视一周,丝毫没有诧异不说,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卑不亢。暗暗点头,他终于放心。晏衡就吃亏在出身上,不然哪有吴家风光的份。不过锥子就算蒙布袋里,也总会凿出头,若让他由着家里安排个无知妇人拖后腿,那日后他指不定得多经多少磨难。
    想到这他笑容真挚了三分:“快坐下。小二,去后院取那盒昨日新来的大红袍,吩咐后厨按我的菜单上一份。”
    门外小二一愣,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今儿来得什么贵客,东家每年那二两大红袍,上次端王来了都没从他手里抠出来。还有东家的菜单,单从大厅里闻着就流口水,那可是广源楼从不招待外客的绝密私房。
    不管外面可疑的“咕咚”声,陈伯安请人入座后,敬陪末座满脸感慨:“说来我和弟妹还真是有缘,当日我组商队去西北,寻大食人的胡椒,恰好遭遇瓦剌人伏击。瓦剌人只要女人和青壮奴隶,看我这身肥膘累赘就想杀了了事。当时刀都落我脖子上了,晏老弟突然冲出来。当时瓦剌人有一队,而他单枪匹马,一枪挑一个,囫囵着制服所有人。弟妹眼光好,虽然晏老弟现在穷,领这个从七品小官并不出彩,但早晚有一天,他给你挣一轴五花诰命。”
    陈伯安短短一段话,卫嫤已经脑补出一万字玄幻小说。直到他最后一句,把她给噎住了,心里说不上是羞涩还是甜。
    未等她反应过来,晏衡已先行解释:“伯安兄有所误会,我与阿嫤只是萍水相逢,阿昀是我弟弟。”
    弥勒佛一秒变僵尸脸,恰好小二上菜,才化解满室尴尬。
    四个人却足足上了十六道菜,清蒸、红烧、煎炸、煮炖都有,道道色香味俱全。卫嫤早上吃的还没完全消食,这会也胃口大开。
    陈伯安以茶代酒先干为敬,坐下后招呼众人:“放开吃,晏老弟可别嫌我吝啬。你知道我这人爱吃,也爱钻研吃的,但平生最恨浪费。”
    仨大人带一小家伙,满满一桌子十六道菜还叫吝啬?
    卫嫤也是光盘卫士,但此刻,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皲裂,咔吧咔吧的响。
    广源楼的确有两把刷子,每一道菜都好吃到恨不得让人把舌头咽下去。一时餐桌上没人说话,只余勺碟碰撞之声。
    毕竟食量摆在那,吃到一半四人已经差不多饱了。掌柜亲自来上茶,若有所思地瞥一眼晏衡,附在陈伯安耳边轻声说些什么。
    后者脸色突然凝重,对掌柜打个手势,待他下去后,他左右看看两人。
    “我就说瞧着姑娘有些眼熟,原来是镇北侯府出来的。晏老弟,这次你也不知是福是祸,你们且随我来。”
    一瞬间卫嫤想到了吴氏,略带歉意地看向晏衡。四目相对,晏衡向来古井无波的脸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对着她摇摇头,似乎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放下一半的心,卫嫤跟在陈伯安身后,走进摆着文房四宝的隔间。移开书架,露出的墙面上镶着两块玻璃。
    “这玩意还是我花大价钱,从洋人手里淘换来的,你们且在这慢慢看着。”
    卫嫤搬来两个绣墩坐下,往镜子里看去,就见圆桌旁坐着两位锦衣公子,正在听华服少妇说什么。待陈伯安移动一块地板,下面的声音也清晰传来。
    “我就不明白,不就是一个丫鬟,怎么就三番两次失手。昨晚世子从国子监回来,压根没进我房里。我派锦衣前去书房询问,谁知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了锦衣四十大板。不是三十也不是五十,偏偏四十,他这是在打我脸?”
    卫嫤唇角上扬,世子此举倒有意思。揉揉肚子,这会她觉得更有食欲了。
    “从嫁进侯府第一天,我就知道红绫是个狐媚子。不就借着那张脸好看,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把世子迷得五迷三道,淘换来好东西先往她那送。偏偏她还装大度,装模作样让世子记住我,怎么也得给我留一份。你说我用得着她来可怜?红绫,不过是锦衣身上的一点随时可以换掉的点缀,一个低贱的丫鬟,还想摆主子的谱。”
    原来锦衣的名字是这意思。小姑娘哪有不爱打扮的,她看红绫首饰匣子,钗环样式都挺大气,论起繁复程度比吴氏头上那些差远了,谁爱打扮一目了然。只可惜吴氏跟她前世一样,长相太过平庸,穿再好的衣服、用再好的脂米分也就那样。更何况前世有一点吴氏还比不得自己前世,她眉宇间带着丝戾气,气质不佳,穿戴效果更要大打折扣。
    托着下巴,卫嫤明媚而忧伤。难道天生丽质也有错?稍微打扮也比别人浓妆艳抹好看,这事真的不怪她。
    ☆、第15章 陈年秘辛
    吴氏负能量实在太多,卫嫤干脆挪一角几搁两人中间,上面放些蜜饯茶水,一边磨牙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
    二楼包间内,吴氏眼眶泛红:“昨夜世子从国子监回来,没回正院,直接歇在书房。我派锦衣前去打听一二,却被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四十大板。不是三十大板也不是五十大板,偏偏是四十大板,他这是哪是在打人,分明是在打我脸。”
    抚摸肚子她无限委屈:“打一开始我就觉得红绫不能留,她与卫妈妈天天在府里装大度,笼得下人们都快忘了我这正牌世子夫人。这次得亏你们回京帮忙,我才有机会引吴妈妈去买我陪嫁良田,借此一举拔除他们。本来人赶出府,日后也就清净了。谁知连老太君都跟我唱反调,在书房显眼之处摆上红绫旧物,引得世子前去寻她。仅仅见了一面,回来他就拿锦衣作筏子。我都担心,若不是我身怀有孕,只怕这顿板子要落我身上。”
    听到这卫嫤啼笑皆非,吴氏会挨板子?她当镇北侯府是泼皮无赖人家么?本来她想着吴氏出身富贵,就算骄纵刻薄点,但总体上也该是个端庄大气大气。今日一见,她才明白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吴氏心太大了,且没对应这份野心的手段。这性子,必须得全世界都顺着她捧着她,稍不如意就是别人罪该万死。
    这不,沉思瞬间,罪该万死之人又多一个。
    “你说红绫要是被老鸨买去该有多好,偏偏有人多管闲事。那军户是好像是归咱们吴家管?被红绫三言两语勾了去,他也不是什么好的,这等人一块收拾了便是。”
    听完吴功神色大变:“姑姑,这可使不得。侄儿这次升官,所杀敌寇实际皆死于晏小旗之手。若惹恼了他一状告到御前,整个吴家都得吃瓜落。”
    还有这回事?不久前刚听陈伯安说完晏衡近乎玄幻的救人义举,这会再听吴家人证实,卫嫤只觉心好累。卫妈妈瞧上的这位女婿,真是她家小庙能容下的大佛?
    眼角耷拉下来,她继续往下看去,吴氏已经站起来,神色激动。
    “那这人更不能留,启哥儿、功哥儿,好歹你们是吴家小辈里的领头羊,怎么事到临头如此犹豫不决。我防了红绫三年,都能让他得逞。本来我也没多余心思管她,但你们不知道……”
    正欲继续听下去,一直在外面玩的阿昀却指向楼下:“阿嫤姐姐,你大哥来了。”
    她两辈子独生子女,哪来得兄长?
    心怀疑惑卫嫤向下看去,正好看到往楼里走的世子。想着百般设计的吴氏,她心思一动。唤来谷雨,命她引世子上二楼。
    布置好一切,卫嫤坐回去继续听着,就听吴氏面露不忿。
    “今日早膳,世子说他要入翰林做编修。他肯出仕本是好事,偏偏此次推荐之人是国子监祭酒柳大人。你们也知道,当年世子说亲,老太君最中意的便是柳家嫡出长女。世子自幼拜在柳大人名下,说起来与柳家千金也算有一半同窗之谊。当日还是启哥儿帮忙,我费了好大劲,才让她回乡下避痘。眼看这两年世子远了柳家,如今却又缠到一块。若不是中间有人算计,又怎会如此?当年说亲之事,在老太君跟前伺候的红绫最清楚不过。如今我坏了她富贵,她肯定恨我入骨,整个侯府也只有她能说动世子与柳家重归于好。”
    “蛇蝎心肠!”
    卫嫤在楼上,都能清楚感觉到包厢门被踹开时的震动。虽然她不知世子与柳家千金之间感情,但能把一文弱书生逼到这程度,可见此刻世子心中愤怒。
    楼下楚琏刚从翰林点卯回来,昨日他与恩师秉烛长谈,明白了许多平日不曾关注的问题。比如吴氏与红绫之间矛盾,无关对错。妻妾之间本就存在利益纠葛,是他欲坐享齐人之福,却未平衡好两者关系。同样他也注意到锦衣,这个丫鬟名字不仅压红绫一头,且平日没少在吴氏跟前搬弄是非。愤怒之下处置了她虽痛快,但也下了吴氏面子。顾念她腹中胎儿,放衙后路过广源楼,他便顺路买些蜜饯果脯带回侯府,也算安慰吴氏。
    刚走进来,便被丫鬟告知夫人与娘家侄子在此。他本想借机会会两名侄子,谁知却在房门口听到这一桩陈年秘辛。听到最后他只觉自己可笑,吴氏对红绫如此狠毒,他却费尽心机把错归在自己身上,从心底为他开脱。怒气升腾,抬脚他朝往门上踹去。
    听到一声巨响,看到门边来人,吴氏大惊失色:“夫君来多久了。”
    楚琏怒红着脸:“这么害怕,是怕你们说的龌龊事被我听到?吴氏,柳家就这一个嫡出女儿,恩师向来拿她当眼珠子养大。她出痘后落下满脸麻子,眼见过了花信都无人问津。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的一己之私几乎毁了整个柳家。”
    吴氏慌不择言:“不,往她衣裳里塞痘痂的是柳家下人,与我无关。”
    楚琏诡异的平静下来:“与你有没有关,不是你两嘴一碰就能说清楚。随我去大理寺,咱们找判官说个子丑寅卯。”
    说完他拽起吴氏袖子,抬脚往门外走,见此吴家兄弟忙拦在门前。
    “小姑父,有话好好说。”
    看到这卫嫤心头一阵快意,她只是想叫世子上去,拦下吴氏对她出手的念头,却没料到能引出如此大的事。说到底吴氏倾心世子,是她自己的事。与柳家千金和她无干,可她却以此为名大肆伤害别人。那今日东窗事发落到如此下场,也是她自作自受。
    倚在墙上卫嫤听着下面动静,有吴氏两个侄子在场,世子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将吴氏扭送衙门。尽管如此,世子也没打算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择日我会向恩师禀明情况,亲自带吴氏登门认错。你们放心,柳家书香门第,不会过分为难有孕妇人。还有就是,我已认红绫为义妹。日后吴家若再无故加害于她,亲疏有别,莫怪到时楚某翻脸不认人。”
    最后五个字,世子说得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震碎卫嫤头上阴云。打从穿越来,她便时刻处在吴氏阴影之下。在驿站弄明白处境后,她就想靠世子来牵制吴氏。本以为要耗些时日好生折腾一番,谁知此刻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抿嘴她拍拍晏衡肩膀:“别担心,以后姐罩你。”
    晏衡顿了顿,才反应过她话中意思。朝她拱拱手以示谢意,他心下失笑。吴氏久居京城,终究看不清西北之事。军中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强来只会失了军心。三年来吴家那么多次算计都被他躲过,日后那些老掉牙的手段更是无足为惧。
    可看阿嫤眉眼弯弯,娇嗔地说要照顾他时,他心中满满都是她的笑容,多一个字都不想解释了。
    ☆、第16章 卫母提亲
    卫嫤回府当晚,便简单而又不简略的将广源楼之事悉数说与卫妈妈。
    听完后卫妈妈难掩惊讶:“原来世子夫人是这么想的。以前在府里,每次你劝世子给吴氏送东西,隔日请安她必会在老太君跟前夸你一通。”
    卫嫤有点理解无能,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做派,再活八辈子她也学不来。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吴氏贵为世子夫人,还跟个小丫鬟来这一套,这得有多小家子气。
    “不提她,娘,我看世子倒跟变了个人似得。谷雨下去传消息,得知世子是路过广源楼,想给世子夫人买些蜜饯果脯。”
    卫妈妈感慨:“琏哥儿打小就聪慧,只可惜侯爷醉心书画,对他并不上心。老太君就算再尽心,也有看不到的地方。好多事他不是不懂,而是压根没人教他。”
    “原来如此,说起来今日多亏了世子。若没他压下吴家,日后不单咱们,恐怕阿衡也有不少麻烦。”
    提起晏衡卫妈妈来了兴头:“依我看未必。”
    “这又是怎么回事?”
    卫妈妈满脸高深莫测:“别看你娘只是个管事妈妈,这些年跟在老太君身边,我也算见识过不少事。你看这玉,起初就包在灰突突石头里,得寻机会开采出来,再由能工巧匠雕琢才能成型。人也是一样,你得现有天分,再抓住机遇努力一把,才能真正出头。”
    卫嫤满面崇拜,这不就后人总结的,天才是99%的灵感和1%的汗水么。没想到提前这么多年,卫妈妈已经悟得这么透彻。
    “这些年来西北战事频繁,为何只有吴家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