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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里面的杜薇听得心里一跳,点梅怔了怔,忙点头道:“认得认得!”
    叱骂之人紧着追问道:“她现在人在何处?”
    点梅忙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方才...方才一出事我们就分开了,我们上了三楼,她们下了底楼...”她似乎想到什么,微顿了顿才道:“我知道了,她们二人说要跑到底下寻艄船逃出去,这会子不知道在哪里。”
    杜薇心里一沉,就听方才叱骂之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接着就听两声刃入皮肉的闷响,接着就是两声尚未发出来的尖叫,有血顺着木质的船板流了进来,婵娟低低地哼了一声,惊慌地躲避着溜进来的血水,杜薇忙一把抓住她,示意她不要乱动。
    方才叱骂之人似乎站在原地沉默了会儿,然后对着周围人吩咐道:“把这底层和一楼都给我搜一遍,仔仔细细地搜,派人去看住艄船,只要船还在,她们跑不了的!”
    有好几道声音高声应了,接着就是门板被一扇扇踹开的声音,她仔细听着,只怕过不了多久她所在的这扇门就要被打开,便干脆咬了咬牙,提着刀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外面甲板处有一人正在四处搜寻,见她出来,下意识地就像喊人,杜薇早做了准备,哪里会让他出声,动作极快地就捂住他的嘴,尖刀立时就顺着脖子扎了进去,那人的尸首软绵绵地倒在栏杆上,杜薇就势把他推下江里。
    她许久没做这般大的动作,做完这些不由得有些气喘,就见船舱里的婵娟捂着嘴,满面惊慌地看着她,杜薇皱了皱眉,也懒得理会,这时候船舱里有人喊了一嗓子:“老杜,舱里没人,你那甲板上有什么动静没?”
    婵娟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去看杜薇,杜薇先是沉默着不作声,就听舱里的人不死心地继续道:“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杜薇压低声音,哑着嗓子含糊地说了声‘没’,舱里的人才没了声音,她带着婵娟绕了个圈子,小心翼翼地绕到一间他们方才搜过的地方,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过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就听一阵脚步声,似乎水贼们都上一楼搜索去了。
    婵娟一直面色惨白的靠在一堆麻袋装的粮食上不说话,过了许久才怔怔流出泪来,杜薇没功夫安慰她,只顾着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婵娟哭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走到杜薇身边压低声音道:“方才听他们说...艄船已经被看住了,咱们这可怎么办?”
    杜薇的神色却稍稍和缓,指着窗外隐约透出来的一线火光,听着传来的杀喊声:“咱们再撑一会儿,看这情形,应当是方才被隔开的艄船杀回来了。”她深吸一口气:“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就只能潜水游过去了。”
    她生在南方,水性倒还过得去,她目测了一下火光传来的地方,判断位置应该不远,游过去的把握她还是有的。
    婵娟身子颤了颤:“这,这大黑天的,万一护船上的人忍不住来咱们,把咱们当做水贼怎么办?”
    杜薇怔了怔,不由得失笑道:“旁的人也就罢了,护船上的人总不至于把两个女子当做水贼吧?”
    婵娟神色松了松,然后双眼含泪,颤声道:“方才,方才可真是...我想着若是我落到水贼手里,宁可咬舌自尽,清清白白地去了,也绝不受他们的侮.辱。”
    杜薇不以为然,这班水贼并非寻常匪人可以比的,只怕对女色不感兴趣,就算是被抓到了,只怕也就像方才的香宝和点梅一样被杀。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腾出空来想方才那个头领和点梅的对话了,方才那人一开口就是问她在何处,这让她不由得猜疑起来,难道这伙人是冲着她来的?
    杜薇想了想又否了这个念头,若真是为了她,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她又把那人说得话重头到尾回想了一遍,心里一跳,难不成这是朝里人做的手脚?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想到还在护船上的宫留玉,恨不得现在就到他身边去。她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焦躁,又几步上了梯子,耳朵贴在天花板上听楼上的动静。
    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楼上现在也没了声息,似乎所有动作动停了下来,杜薇心里有些不安,猛地起了惊觉,拉着婵娟就要往后退,这时候门被砰地一脚踹开了。
    就见方才喝骂的头领站在门口,冷冷笑道:“你们两人倒是机灵,知道要找我们搜过的地方,难怪我们搜了两三遍都没找着你。”
    杜薇面沉如水:“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冷冷道:“我是什么人,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他说着话,心里却有些焦躁,若不是上头下了死令这人要抓活的,他早就放火烧船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杜薇见他神色晦暗,忙握紧了手里的尖刀,他走下来几步,冷笑道:“你运气好留下一名,上头有人指了名要你,还特地叮嘱了要活的,安生地跟我走吧,不然少不了你的苦头!”
    婵娟吓得浑身打颤,杜薇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几步,正要开口拖延,就听‘扑扑’几声闷响,几只闪着银光的弩.箭笔直地射到了他的背上,这几只弩.箭射的角度狠毒刁钻,射中的都是要害位置,他的身子只是晃了晃,就一头栽倒了。
    宫留玉推开众护卫的簇拥直接走了进来,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就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又上下打量了许久,声音才算是沉稳下来,握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没事吧?”
    杜薇反握住他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心里明明用百种心思,偏偏都堵在喉间心头说不出来,她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我很好,殿下没事儿吧?”
    她说着忍不住抬头打量,见他身上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沾了些水迹和泥灰,连俊秀的面容上也满是泥灰,他见她看来,低低道:“我没事,就是姜源受了些伤,现在局面已经控制住了,我方才担忧你,这才带了人换了衣服先上大船。”他又摇头叹息:“方才杀了几个人才得到这几身衣服,不知有多少污秽在上头,真是想想便够了。”
    平时别人无意碰他一下他都要冷脸,如今这般真是难为了。杜薇用力环住了他,随即松开手道:“咱们先出去再说。”
    一旁的婵娟听说她家大人受了伤,急忙就要跑出去,杜薇也不拦他,一边跟宫留玉出去,一边道:“姜源大人还好,只怕冯北大人要伤心了,他的爱妾方才被几个水贼杀了。”她说着又皱眉道:“这次大船上的损失怕是不轻呢。”
    宫留玉唔了声,对别人家妾室的死活毫不关心,等她说到后半句才沉着脸点头道:“死伤大半。”
    杜薇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今儿这事儿有些蹊跷,有些奇怪之处我得跟您说说。”她把今日观察到的几处细节告诉他,末了补充道:“若是这些小处也就罢了,这人最后还口口声声要活捉我回去,前头又说了些什么大头小头的话,我怕是冲着您来的...”
    宫留玉脸色一沉,随即嘿然冷笑道:“不光如此,今日被杀死的几个‘水贼’,我命人搜了他们的尸首,他们随身都配了淬毒的匕首,虽然上面没有印记,但刀刃都是上等的精钢制成的,制造的法子也都是军户祖传的手艺,除了咱们大周朝军.队的人,哪里有人有给这百十号人配得起这般好的家伙?”
    杜薇呼出口气:“您觉得是谁呢?”
    宫留玉带着她走到一楼正堂,打发人收拾清理,免得有剩余的水匪,等人都走干净了才道:“本来不能确定的,听了你的话心里也就有数了,对你这般上心的,除了老六还有谁?”他似嗔似怨地看了杜薇一眼。
    杜薇不自在地别过头,干咳了声:“您还有功夫吃这等飞醋,真是....”她想不出词来,转了话题道:“您就这般确定?”
    宫留玉微闭了眼点头道:“他在五军都督府颇有人脉,能调出这么一帮死士来并不难。”他说着面色一沉:“那些人竟没抓到一个活口,就算是偶尔抓住了也立刻就自尽了。”
    杜薇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办?”
    宫留玉淡淡道:“咱们没得证据,报回京里也不过是打几场口水官司,我已经吩咐人上岸,快马回去告诉江夙北先查着了,同时也把种种疑点告诉皇上,就算治不了他的罪,让皇上心里有谱也是好的。”
    杜薇道:“六殿下已经忍不住了吗?”
    宫留玉微微笑了笑:“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第120章
    自打那日水贼来袭之后,随行的护船便成倍地戒备起来,时刻不离楼船左右,姜源见自家妾室没事儿,忍不住松了口气,托宫留玉向杜薇道谢,言谈间很是夸了她几句,说她古道热肠,有侠女之风云云。冯北这边的两个爱妾都死在那些人手里,他也不过骂了几句水贼,难过了几日,便又等靠岸的时候重新买了几个女子伺候。
    宫留玉这边也得了闲,便时时在杜薇身边腻着,她一边绣帕子一边抽空乜了他一眼:“您不去办正事儿,反倒时时在我这里呆着,这成何体统?小心让人瞧了笑话去。”
    宫留玉放下手里的书,扬眉道:“我在京里忙的连轴转,如今难得有功夫陪你,你怎么反倒抱怨了起来?”
    杜薇低头继续绣帕子:“我这是担心您,怕您耽误了正事儿。”
    宫留玉起身做到她身边,揽住她厮磨起来,杜薇侧身想躲,见躲不开,也只能道:“您小心些,船上处处都是人,而且都是木质的隔板,比不得府里可以恣意。”
    宫留玉抚了抚她的头发,讶然笑道:“我记得当初当初在庙里见你的时候你就带的这种样式的绢花,怎么现在还带着?”
    杜薇也惊讶起来:“这您都记的啊?”又眯起眼哼道:“当初我从您那里回来就弄丢了一朵,后来没办法,只能自己重做了一朵,您倒是说说,我当初那个去哪了啊?”
    宫留玉神色一僵,干咳了声:“那么重要的物件,自然是妥善保管,收藏到府上没带来。”其实他虽然没扔,但也没怎么在意,随手一放就不知在哪了。
    杜薇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他抬手去拔她簪子,又去解她发髻,一边道:“绑那么紧做什么,我看着都勒的脑仁疼。”
    杜薇任由他帮自己解开头发,他搂着她,让她趴在自己膝上,慢慢笑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在想什么吗?”
    杜薇抬头看他,宫留玉俯下身凑到她脖颈里深吸一口,乜着眼暧昧笑道:“这丫头身上怎么这么好闻?到底用的是什么香?”
    杜薇啐他,他抬手,指尖搭在她长眉上,缓缓下移着:“还有这眉毛,鼻子,眼睛怎么就这么漂亮?”他又笑着把她抱了个满怀:“待跟你熟了之后,我就时常想,若是把你抱到怀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合拢双臂,牢牢地把她嵌在怀里,两人之间严丝合缝:“你瞧瞧,我怀里的位置是不是被你占的满满的?可见你天生就是要到我怀里的,有的人怀抱太宽,一次能左拥右抱好多人,有的人又太窄,容不下你一个,只有我抱你的时候才是满当的。”
    这人说情话的功夫越来越到家了,杜薇脸上一红,心底一热,反手环住他的腰:“您说的是。”她仰头道:“您知道我第一次见您在想什么吗?不是佛寺里那次,是在陈家旧宅里见您那回。”
    宫留玉想了想,然后仰唇笑道:“这我可猜不着,难道是一见钟情了吗?”
    杜薇手支在他腿上,一手撑着头,转眼看他道:“您那时候可不怎么招人待见,本来我忽悠江指挥使忽悠的好好地,您非出来横插一脚,我想想...我那时候想的大概是:这人怎么这般多事,有事儿没事儿拆我台作甚?”
    宫留玉一翻身把她压在贵妃榻上:“你就是这么想的?”
    杜薇拍了拍他的肩膀,转了话题:“您这次下江南要去宣城吗?”
    宫留玉静静地看着她,杜薇低了头:“我想去李家瞧瞧我娘,把她接出来...”她往他怀里靠了靠:“可李家不是省油的,又怕被他们就此缠上。”
    宫留玉抚了抚她的背,杜薇叹气道:“我娘虽是李家嫡女,但日子过的并不如意,我爹当初大她近二十岁,李夫人贪慕他势大,硬是蹿腾着将我娘许了过去,幸好他们夫妻恩爱,只可惜顺遂日子没过几年,坏事儿就一件接着一件了...”她神情有些怅然:”我怕这次错过了,就再也见不着了。“
    宫留玉微微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去宣城走一趟的,有些事儿也该办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咱们这就去把岳母大人接回来?”
    杜薇抬头看他:“我知道您是极好的,您不嫌我多事,也不嫌我身份见不得光。”
    她靠在他怀里,窗外是一片月明,心情似乎也惬意了起来,这时候忽然发现他身子一僵,起了些变化。
    宫留玉不自在地咳了声:“咱们好几日没有...”
    杜薇叹了口气,环着他的脖子:“把蜡烛灭了吧。”
    .......
    又这么行行停停了几日,楼船终于靠岸,第一站竟然就去了宣城,上头派人来查案,更何况又是皇子这样贵重的身份,宣城上下的官员几乎都到齐了。
    宫留玉一身绛纱袍立在船头,姿态清贵雍容,他一眼扫过去,并不见李家人也来迎接,便微蹙了眉头,对着底下人吩咐,让他们看顾好杜薇,早去李家早回来。
    杜薇这时候已经上了驾平顶的马车,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忐忑,驾车的车夫知道李家的宅子在哪,拉着她七拐八拐地就到了李府,她下了马车抬头一眼,不由得怔住了。
    就见府门上挂了白布,牌匾上也挂着绫子,就连灯笼也蒙上了一程素绢。
    竟是大丧的布置。
    ......
    这时候李府上下确实不太平,李夫人原本因为上次算计杜薇失利的事儿,在西北老家禁足,如今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抚着灵堂正中的棺木一口一个我儿,抱着棺木哀哀地哭了起来。
    去世的正是李家公子,李夫人别的事儿上平平常常,但料理妾室确实是一把好手,李威膝下总共三个儿子,俱都是李夫人嫡出,可惜半途夭折了两个,现在仅存的这个也去了。
    李威想到独子惨死,心里也是一痛,脸上不由得流下两行泪来,一边流泪一边叹息道:“平儿虽去世,你也要保重身子,切莫忧思过度,平儿...平儿他...哎!”
    他本是好言劝慰,李夫人却丝毫不领情,伏在棺木上对着他恨道:“你明知道平儿是个没吃过大苦头,偏偏把他送去打仗,那些水贼凶横,匪寇暴戾,你还偏偏举荐他去剿.匪,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李威心头一堵,他派李平去可不是为了剿匪,而是为了联络,他这些年官场一直不得志,但家里的银子却源源不绝,全是因着官匪勾结,每年有人给他送来大笔的银子。可今年屡屡出事儿,海上那边也没再送钱来,他心急之下便把唯一信重的儿子派了过去,没想到那帮人骤然翻脸,直接杀了人送回来,他没胆子道出实情,只能编出一个剿匪丧命的理由报了上去。
    这缘由李威自然无法对别人说,他想到儿子正是被自己亲手推向死路的,心里不由得悔恨万分,踉跄着退出了灵堂。
    李夫人仍是伏在棺木上哀哭不止,见他独自出去,忍不住恨声又骂了几句,这时候灵堂里进来个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打扮素简,容色却英气明艳的女子走了进来,对着李夫人柔声安慰道:“娘切莫难过了,免得弟弟在地下看着也揪心,如今逝者已逝,咱们活着的人只能存着哀思,再替弟弟好好过下去。”
    这话劝的极好,再加上那女子表情真挚,语气和婉,听起来颇能宽人心,李夫人却丝毫不领情,一把推开她想来搀自己的手,红着双目连连冷笑道:“好好好,如今平儿死了,家里唯一的男丁没了,轮到你得意了吧?你在夫家克死了自己男人,现在又跑回家来克自己弟弟,真真是丧门星转世!”
    李夫人并非李威原配,这女子正是头位夫人所出,名唤李琦,她也是个命途多舛之人,前后许了四个人家,有的是没过定就病逝,有的是定了魂人却出了事儿,最长的一次也不过是进了人家门五六年,丈夫就被恶匪害死了,夫家人一怒之下出了休书。自此她克夫的名头便传了出去,再加上李家门庭败落,也无人上门求娶她,便这么一直孀居在娘家。
    克夫的名头是她心头隐痛,她受了这般恶毒的咒骂,面色却丝毫不变,仍旧恭敬道:“娘说笑了,我回家已有三四年,这么长的时候弟弟都没有出事儿,怎么这个时候就偏偏出事儿了?”她弯腰柔声劝慰道:“我知道您心里急,一时失了常态也是有的。”
    这位李琦大小姐既不像亲爹也不像亲娘,偏偏像当年那位嫁给蓝炔的李家大小姐,她恨这位小姑子恨了许多年,见了这张跟她肖似的脸便是心里一堵,心里越发恨了起来,眼底竟显了恍惚之态,直起身踉跄了几步:“你竟敢拿话来堵我?!真以为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就能当家做主了不成,来人啊,请家法!”
    这位李琦小姐这些日子来打点李家上下,积威甚重,屋里屋外没一个人敢应声的,李夫人见状越发不依不饶起来,挥动着胳膊要请家法。
    李琦蹙了蹙眉,一会儿若是来客,让他们看见李夫人疯癫的状态成何体统?她一扬声道:“来人啊,把夫人扶下去,再服侍她喝双份的安神茶。”她看一眼李夫人,又柔声道:“您乏了,等会儿就让女儿来待客吧。”
    说着也不管李夫人犹自哭闹咒骂,任由她被底下人半搀了出去。这时候门口有个家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躬身报道:“大姑奶奶,门外有个自称姓杜的姑娘来要见咱们国公。”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那姑娘说了,她是九殿下的人。
    ☆、第121章
    李琦自然不知道李威在京里的种种遭遇,她垂头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更不知道李家何时和九殿下府上的人攀上的交情,不过人既然来了,也不好拒之门外,她便吩咐道:“先把这位姑娘带到女客席上,等会儿我亲自过去招待。”
    那家人躬身应了,一转头出了门,就见杜薇仍是在那里等着,他呵着腰对杜薇笑道:“这位姑娘,劳您先去宾客席上等等,我们大姑奶奶随后就过去招待。”
    杜薇一怔,反应过来她是被当成了来祭拜的宾客,不过此时来都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便耐下性子跟着家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