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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不要想什么风格,不要想什么观众,我只要好好地唱这首歌。
    木制的吉他声清脆而悠扬,一束灯光直直打在她身上,没有其它伴奏,木吉他的声音在舞台上回荡,在这个充斥着各种混合伴奏的舞台上,有种简单而原始的味道。
    “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
    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
    她的声音纯净,但不是慕颜那种清亮,而略有些成熟,当她抛开一切束缚,静静地唱着这首歌时,世界为之一静。
    她的声音真适合唱民谣,慕深影这么想着,或许继上届的苦情派继承人后,民谣派的佼佼者也冒出来了。
    和慕存大叔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陈仪在观众席上想起了慕存的版本,据说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流浪的人爱上了一个被别人伤害过的姑娘,可是他却没有能力去安慰心爱的姑娘,然后离开这里,就像来时一样,还是一无所有的离开。
    但听慕纯的版本,少了些苍凉悲伤,多了些清寒寂寥,就好像,就好像她只是个单纯的、流浪很久的小女孩,而斑马真的只是斑马,她对着斑马唱这首歌,然后离开。说不上哪种版本的演绎更好,但都很棒。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强说着忧愁的孩子啊。”
    她的声音真的占了不少便宜,天生就是唱民谣的料子,慕君在后台做造型,慕颜在身后外放着比赛现场的投影,听到她的歌声,慕君不禁这么想道,而民谣这种乐曲,的确比一般的歌更容易唱,声音合适就占了一大半优势。
    慕颜则是快听得睡着了,他靠在沙发靠椅上,一边像鸡啄米一样困得直点头,一边嘟囔着,“她唱着斑马,斑马。你不要睡着啦,然而我听着这句快睡着了。”
    慕君差点笑出声来,被成妆严厉地瞪了一眼,“别动!化眼线呢!”
    这首歌不长,当她唱完的时候,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舞台再次暗下去,弹幕才开始刷新:“啥?这就完了?”
    “感觉就是反复地唱那几句啊。”
    “不过挺好听。”
    “和白桦林的感觉好像,都是可以循环听的歌。”
    一片黑暗中,传来钢琴的乐声,随着舞台灯光渐渐亮起,宁瑾一身浅灰色裙装,静静地靠在舞台一边的钢琴上,而弹琴的人正是她的哥哥宁静。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她的声音不算太有辨识度,她也早已觉察到这一点,并在其它地方下功夫,唱功和感染力比哥哥还强,在参赛中甚至可以排前三。她开口没有特别惊艳到“开口跪”,但随着歌曲的展开,她的感染力爆发出来,把观众们都代入到这首歌之中,他们好似都能感受到小姑娘的回忆,那段美好童年,隔壁大哥哥的承诺,让她在长大之后仍念念不忘。
    这首歌仿佛一封来自过去的信,一下子将人们带到过去自己还小小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小时候不曾忘怀的约定和梦想,不少人想起了小时候的青梅竹马,而唐凝的回忆并不像歌曲中说的那么深刻隽永。
    什么嘛,她一边听一边腹诽,青梅竹马她完全没什么美好的回忆好吗!有的只是“看你邻家哥哥又拿了一百分,你五十分好意思?”“你邻家哥哥blabla”……你娶我嫁根本不合情理!邻居家的孩子才是普遍真理啊!
    “小小的感动雨纷纷
    小小的别扭惹人疼
    小小的人还不会吻。”
    这是早恋啊!严重一点可是拐骗幼童,慕颜困得不行,脑子都转不开了,随心所欲地瞎想。
    不错,整首歌连接得天衣无缝,情感衔接也没有停顿,就连换气都是参赛者中声音最轻的(慕君除外),可见她在基本功上花的功夫,而听到中间后评委们心里都咯噔一下,这种感觉,好像,也是,传承歌曲?
    什么时候传承歌曲可以烂大街了?!
    宁家其实很无奈,杨家杠上了慕家,他们宁家为了不在他们两家大战时连些汤汤水水都捞不着,也只能奋起直追,不说跟他们三分天下吧,怎么也得保证自家能出两个歌修吧。
    至于垫底的何家,他们才不跟何家比,太没追求了!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不得不说,普通人和专业人士还是有差距的,评委们第一时间判定出这是一首传承歌曲,但普通观众直到听到第二遍□□后才后知后觉:“这首歌,好像,挺好听的啊。”
    “五星级往上吧?”
    “不止,我觉得是传承歌曲。”
    “他们真是撕出真火了。”
    “百年中最精彩的一场开歌仪式了吧。”
    而另一边,歌修协会中,协会主席团正在讨论这些即将成为歌修的选手们,歌修协会已经十年没进过新的歌修了,有关仪式也要先熟悉起来才好。
    夏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坐在一边,人来人往,却没人注意到他,他翻看着桌上的资料,看到一张照片,手指一顿,“这是……杨云轻?”
    “他回来了?”
    杨家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他们正愁怎么像慕君示好呢,传言会参加开歌仪式保留节目的云少就中断冒险回来了,如果能说服他参加保留节目,那不仅能与慕家冰释前嫌,还能让云少刷一刷存在感,免得这次开歌仪式后大家就只知道有慕君不知道有云少了。
    只是歌星级的云少岂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他不仅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女孩子。
    “这位是?”
    “小音,路上捡的,唱歌挺有潜力,就带回来了。”
    “你来的正好,blabla……”
    “你说的,就是她?”
    此时他指的投影上,播放的正是慕甜儿的《淋雨一直走》。
    宁瑾唱完后,常常照样出场介绍了下一场比赛人物,当她读完“慕甜儿《淋雨一直走》vs慕君”后,会场爆发的掌声简直响彻云霄,经久不散。
    可惜他们知道先出场的是慕甜儿,抱着最好吃的糖果放在最后的想法,观众们都提前提高了期待指数,一个个从靠背上直起身来。
    “oh
    人都应该有梦
    有梦就别怕痛。”
    这几句歌词一出,慕君就不再关注她的演唱了,对她来说,慕甜儿唱这首歌只有四个字可说:自寻死路。
    张韶涵的大多数歌都是朗朗上口的口水歌,这些歌如果不是她独特的声音演绎,换个人可能就红不到那种程度,她《隐形的翅膀》当年红成那样,有人听过其它有名的版本翻唱?
    她的歌很私人,最适合的就是她自己唱,而声音颇似丽君大人,唱功却是参赛者中倒数的慕甜儿居然真敢挑战这首歌,慕君也是没话说。
    “淋雨一直走
    是一颗宝石就该闪烁”
    评委们都有些走神,慕深影在心底叹了口气,她选错歌了,如果换首丽君大人的歌,或许还能吸引一些粉丝,现在?不掉粉就好了。
    而弹幕都在疯狂吐槽:
    “人家歌词是淋雨一直走,她唱起来就是躲雨一直走,我也是服了。”
    “旋律好听,歌词不错,怎么唱起来那么怪?”
    “选错歌了吧,她声音那么甜,不选点甜歌,选这种坚强型的,真心不搭啊。”
    “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见慕甜儿已经开始唱了,慕君甩甩脑袋,满意地看到自己加了加固阵法的白发没有被甩出去,她一身黑色镶钻舞裙,踩上高跟鞋,披上外套,戴上外套的帽子,拉低帽檐,不起眼地跟在舞台助理岑岑后面走后台通道去前台,绕过选手区,岑岑给她在离舞台不远的普通观众席留了个位子。
    她安静地坐下,注意到坐在旁边的男孩子不住地看自己,觉得有些好笑,这种大明星混在粉丝群中的感觉还挺陌生的。
    坐在她旁边的正是林空,以他剑修的敏感度,自然观察到旁边的位子换了一个人,他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以为是自己认识的人,才不住地想看她的脸,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并不礼貌,便友好地收回了目光。
    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
    第39章 《justdance》
    舞台重新暗了下去,一片黑暗中,慕君脱下外套,用手梳理发型,手臂放在柔软的皮质扶手上,翘起二郎腿,背靠着座椅靠背,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一、二、三。
    “嘟嘟嘟嘟……”一阵奇怪的乐器声从黑暗中传来,这伴奏挺古怪,从前好像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乐声,冰冷没有人味,但酷炫带感,宁谧揉揉额头回忆自己有没有听过类似的,还没等她想出个答案,还没等观众们反应过来,一束灯光“啪嗒”一声打在观众席的一个角落,红色、蓝色、白色的射灯在观众席与舞台上来回扫射。舞台处同步投影着观众席处的场景,只见慕君一头白发短裙如君临天下般安然坐在观众席上,见舞台投影到自己身上还眨了眨右眼,然而她身边的观众们都张大着嘴巴,惊呆了。
    在普通观众的眼中,这些歌手们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是高高在上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坐在观众席唱歌过,这种感觉,这种她在和他们互动的感觉,这种他们在参与慕君表演的感觉,让他们激动得心跳加速,惊讶得目瞪口呆。
    “卧槽,我身边坐的居然是慕君本人!”林空的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居然是慕君本人!慕君就坐在我旁边!”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不自觉地站起身来,似乎这样就能离她更近一点,在如影如随的灯光下,她简直光芒万丈。
    “慕君居然坐在观众席上!”
    “天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好想坐在她旁边!”
    “她看起来闪闪发光!”
    的确,当她穿着特立独行,顶着白发大浓妆坐在普通的、平凡的观众之中,这种视觉的冲击力和震撼让人瞠目结舌,这短短一瞬看起来很长,但其实不过几秒,她就直着腰杆站了起来,手握旧式话筒,踏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像模特走抬步一样,又比那多了些力量,每一步都高高抬起重重放下,有节奏地踏在伴奏鼓点上,从观众席中间那条较宽阔的路往舞台方向走,灯光也一直照着她,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站起来拍着手掌应和她,“true!.gaga,ohoh,eh.”
    唱完这一句后,整个会场的观众们都受到她有力步伐和明快节奏的感染,站起身来跟着伴奏节奏拍掌,一开始掌声有些杂乱,慕君听着将手举过头顶和他们一起大幅度地拍手,掌声很快变得整齐划一,在场的人都油然生出归属感来,乐感强的也跟着一起摇晃身体。
    “i'much,much
    rushby……”
    唱到这一句时,她在选手区和观众席的交界处一手握着话筒,一手配合着身体面对观众大跳劲舞,从观众席四面八方赶来几个八块腹肌的伴舞,如众星拱月般汇集在她身边,灯光打在她身上,生生地从这一小块狭窄的区域制造成光芒四射的舞台。
    她合着激烈的鼓点,手脚身体配合舞动,头发飞散,动作有力,举手投足充满了女性的性感魅力,不论是舞动的动作幅度,还是唱歌的干净利落情绪饱满,都明确地显示了nobody并非她的终点,而只是一个开始。
    尽管她被一群肌肉男围在中间,但她的气势,那股从内散发的“我就是舞台统治者”的气势,哪怕没有灯光从始至终罩着她,她也是舞台的中心,观众们的焦点。
    “what'r?
    rdbabybutican're……”
    她跟着音乐停下舞蹈,加大步伐跳动般走向舞台,一手伸向天空跟着节奏摇来摇去,伴舞们拥簇着她,两排伴唱在舞台上八字排开,仿佛在迎接他们的主人,一路上,她经过的选手区和贵宾区,选手们大都面色复杂地抬头望着她,明白她又一次引动潮流创造了奇迹。
    真是,不知道有没有赶上她的那一天,杨放坚定的内心突然涌上一股失落,实力差距太大,仿佛看不到尽头。
    评委们一边看她如彗星般划过半个会场,一边慢慢将提心吊胆的心情调整过来,居然在观众席演唱,她就不怕观众中有人暴起刺杀她吗?就算有人保护她,也不该这么任性!她也是险些被谋杀过一次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看着她自信而骄傲地走向舞台,慕深影又不自觉地露出自豪的笑容,那场谋杀未遂后,家族内也有些许不和谐的声音,“为什么不懂得保护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家里?”好像这样就能确保她的安全一样,但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些许被谋杀的可能性就拒绝出门呢?错的又不是她,而是谋杀她的人不是吗?为什么作为一个受害者反而是被指责的对象呢?当慕君这么对家族里的人说时,长老们都沉默了,他们不是不通情达理,只是担忧过度,而他们也知道雄鹰迟早会离开巢穴,学会飞翔。
    所以他们没有阻止,而是加派人手,务必要保护好她的生命安全。看到她安全地回到舞台上,慕深影放心之余,总算有心思集中在歌舞上了。
    “doommm
    doo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