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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男子听话的很,便笑吟吟的爬上床去,“让夫人等久了,小的换班后得等他们睡下才敢摸过来。”
    黄氏微微一笑,手指摸上他的胸膛,“江郎谨慎些是好的,还不快过来。”
    那江徒一听便知是黄氏急着邀约帷帐厮混呢,便也猴急的退下裤子,裸着身子趴在她娇软的身子上,男人啃咬着她的脖颈,黄氏喘息推推他,“一会轻点,孩儿月份还小,勿伤了胎气。”
    “小的明白。”说完便一挺身入了香穴,轻轻的摇摆精壮的腰肢,黄氏多日不见雨露,这点子哪里够,便自动扭起身子,外面雨声渐大,屋内低糜之音一片。
    ☆、第39章
    二人身下红浪滔天翻滚,各自舒爽够了,黄氏才懒懒的喊了随嫁丫鬟冬雨,让其送进来热水和汗巾帕子。
    那江徒殷勤的帮着黄氏抹干净身子,眼珠子一转便盯着一处,想借机摸一摸她微有隆起的小腹。
    那腹中可是怀的他的骨肉呀!他一个下等的侍卫,能拥着一个国公府的嫡女,现在的世子夫人,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现在又怀了他的种儿,这可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本来只是个娶乡野村妇的命,现在却拥着如此高贵的世家小姐……他有自个的虚荣心和自卑。
    黄氏瞧着却立即一瞪,脸上的潮红都未全完消退下去,什么春风笑容都不见了,冷冷道:“这孩儿可是你能痴心妄想的?”
    江徒讪讪的收回手,自然听的明白夫人的意思,她是要让这孩子做侯府嫡公子的,所以江徒也不急,等孩子出生长大了,父子血脉总归是切不断的,到时候……嘿嘿……他也想体会一番“太上皇”的滋味。
    所以愈发谦卑伏在床边,“是小的造次了,夫人别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说完还不忘搂了搂美人,哄着保证道:“小的绝不敢对其他有非分之想,心中只要夫人您好便是小的最大的心愿。”
    黄氏虽然厌恶他这故意讨好的贱骨头嘴脸,但还是挤出一个弧度,笑了笑催促,“江郎这些哄人的好听话还是留着下回再和我说吧,行了,你赶紧收拾下离开,别让人发现。”
    那江徒也不是个傻子,还算知晓进退的,虽然贪恋床间滋味,可也知道若是让人发现,后果不敢设想,尤其是他这个小命恐要难保了。
    送走江徒,黄氏躺在床上并未动身,刚才扭动的太过了,腰上竟有些酸涩,可这身体上的微恙又怎可比的上心中的寂寥和苦涩。
    原本伏在他身上的男人该是自个儿的丈夫萧瑞,可如今一步步的竟演变成现在这种状况,逼的她已无退路。
    曾经的她,满心欢喜的嫁入侯府,以为是个幸福的开端,萧瑞模样俊雅又是侯府世子,她便是未来的侯府夫人,她不是贪恋侯府夫人的权势位置,但哪个待嫁的姑娘不希望自个的丈夫更优秀。
    当她穿着凤彩的大红嫁衣坐在床边,垂眸羞着,笑靥如花的等待着世子掀开她的盖头洞房花烛,不曾想等来却是萧瑞裆下诚实的回答,他不行。
    他的不行很特别,他在两对燃着的鸳鸯红烛中,脱光了衣裳匍匐在她的身上努力,她娇羞的颤抖着,因为成婚前都要由嬷嬷拿着图册指导人事,她大约也是知晓最后会怎样的,期待又紧张攀着萧瑞的肩膀,等待成为女人的那刻。
    可他的那儿却始终疲软,萧瑞起身懊恼的坐在床边,黄氏也听嬷嬷说过男人也有马高蹬短,上下两难的时候,尤其是新婚的夫妇,黄氏想着安抚丈夫再试一次。
    萧瑞扶着额头痛苦的道出了实情,原来她对其他女人都不行,唯独那副画中的女人能让其有感觉,丈夫的这种怪癖就像晴天霹雳一下子劈中她这个闺阁教养的嫡女,仿若轰雷声,振的她一时惊诧的不知所措。
    陈氏逼萧瑞成亲,萧瑞又性子实诚,说了实话,晚上一连愧疚的对她说了无数个对不起,他尽力想做一个丈夫该做的,可是他真的不行。
    翌日婆婆陈氏好像亲眼见到昨天发生了什么一般,旁敲侧击的叮嘱儿媳无论如何都要与萧瑞圆房,怀上子嗣,还告诫其不准将世子的怪癖说出去。
    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痛苦不堪。
    她与萧瑞试过很多办法,她忍着羞耻心让其将画像挂在床头,二人再行房事,萧瑞起初还好,最后还未进入竟是溃败不成,种种试法都让二人疲惫不堪,偏偏陈氏对这档子事又追的紧,她无处叙说苦,只能夜夜失眠哭泣独自担着。
    当黄氏和萧瑞回门,国公夫人问起她事来,她面色憔悴自然瞒不住心思,统统说了出来。
    国公府夫人当即又恼又无奈,恼的是没发现那侯府的世子竟是个特殊的天残,无奈的又是女儿嫁出,乃是覆水难收,她倒是和陈氏默契的达成了同样的共识,必须圆房怀上孩子。
    英国公夫人帮女儿出了主意,叫来了她那爱流连妓院不成器的哥哥,既然那些正常点子都不成,便用点儿春柳巷子里那见不得人的手段——春香露。
    黄氏听说那春香露对此伤身极大,便一直犹犹豫豫未曾给萧瑞使用,直到陈氏身边的一个婆子记起来当时去江南吊孝沈夫人,见到其女儿与画中女子似乎很是相似,陈氏一听便打起了接沈婳入府的主意。
    特意又让婆子去江南偷偷找人临摹了画像拿回来,陈氏兴奋的心中盘算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划。
    便是接沈婳入府,让她替她孕子,世子若是不能生育,这将对他世子的位置产生巨大的威胁。
    既然儿子只对那张脸有感觉,她便给他找个活的,还能生育的“活画像”回来。
    但是萧瑞受礼教极深,断然不会同意这么这等荒唐事,这事还得由黄氏劝着慢慢来,陈氏态度强硬,将心中的盘算跟黄氏说出,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她当时一慌,心中难免妒意与伤心交错,又羞又辱。
    便决定在酒盏了洒了“春香露”,然而萧瑞那天却没回来,第二日又直接随侯爷去了西郊皇家猎场,躲她的意味甚是明显,哪有新婚不到一月便出去远游的,况且那他身子文弱,也不可能是皇帝钦点过去的。
    她伤心之余一时失意,竟是不记得那是什么酒,只心中难平愤懑的一口饮光,酒液火辣辣的滑过嗓子,浑身燥热顿起。
    春柳巷子的东西果然不能小瞧,黄氏夜间燥热难耐,何止是春香露的作用,她已然悄悄尝到了床榻间的一点儿滋味,却是浅尝辄止,求而不得,一直心内瘙痒,这般又被□□折磨,就像一把干柴被点燃,无需添薪,瞬间就燃遍全身,爆发一般的忍不住了。
    理智崩盘的是迟早的事,只好让冬雨偷偷叫来一个侍卫“解药”,那侍卫是帮着将“春香露”捎带给她的人,当下就明白意思了,二人缠了一宿,大约黄氏都未想那天夜里她放荡就像个春柳巷出来的花娘。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个儿一朝中第,怀了身孕,可孩子却不是世子萧瑞的。
    人一旦入了歧途,便是会越走越远,黄氏便也下了狠心,既然着身子已然不干不净,连着心也不要了。
    那边她不敢让婆婆陈氏知晓,便只好又与母亲英国公夫人商量,女儿虽犯了糊涂事,终归是女儿,便叫来她的嫡亲哥哥一起,三人便决定顺水推舟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沈婳生了孩儿再与其掉包,自然是要扶持自个儿的孩儿坐上候府嫡长子位置。
    黄氏心中冷冷笑着,婆婆陈氏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萧瑞又只心心念念的只有画中人,这个冷冰冰的侯府对她还有何意义,为何又要为她守身,既然已经成了这样,她便摒弃所有为自个儿谋划未来。
    雨声渐渐减小,就连屋子里的旖旎也消散下去,只有烛影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一下下的跳动,映照在一张笑的诡异的脸上,在一明一暗间转换。
    而屋外房顶上,一个暗影从那二人偷情翻滚便一直隐着,悄无声息,直到黄氏低声叫了丫鬟来为她穿衣离开,暗影才动了动,在深黑的夜里像风一般轻盈穿梭直接入了麒麟居。
    ☆、第40章
    一连淅淅沥沥下了几天的雨,竟有些声势浩大不肯停歇的意味,可把侯府上下愁坏了,这新娘子出嫁最怕遇到梅雨天,不吉利是一个说法,更多的往往是弄的成婚的两家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好在天公作美,就在萧静妤婚礼的前一宿,终于雨过天晴,倒是洗净了连日的炎热与沉闷。
    黄氏和陈氏那边因为有萧将军的暗影队盯梢,沈婳知道的信息越来越多,大约也理清楚了所有头绪,陈氏忙于成婚典礼,无暇顾及,黄氏隐忍不发,只悄悄让那江徒又从英国公府的哥哥那里讨了些“春香露”藏着。
    似乎大家都在等萧静妤的大婚,萧老夫人在等大婚后查账整治侯府,黄氏和陈氏在等大婚后巩固世子之位,就连沈婳也在等……
    萧静妤成婚后,她便要揭开那二人伪善而奸诈的面具,她与萧静妤一见如故,十分投缘,也不想在她的大婚前让侯府闹出风波。
    而府中上到萧老夫人,下到喂马的马夫,都在为大婚做最后的准备与查点,可新娘子萧静妤却没有半分紧张似的,竟穿好了男装来麒麟居邀约沈婳晚上溜出府游玩。
    沈婳犹豫的一瞬蹙了眉梢,但看萧静妤潇洒的笑意,便觉自个儿是替妤姐姐多操心了,再没了拒绝的心思,她盼着再次出府其实好久了。
    ……
    夜幕降临,星河影动,金凌河两岸灯火如繁花盛开,星星点点,倒影在水中,像是盛开了一朵朵硕大而璀璨的水晶花。
    二人现在皆是男装打扮,萧静妤穿着一身白衣,沈婳同样也是一身月白袍子,不同的是二人衣领的花纹和腰带的颜色。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一路来那两位俏生生的白衣公子哥儿不知惹了多少女子的目光投注。
    再说萧静妤那手中一把描金的文雅折扇花样玩的极好,乃簪缨世家公子哥儿的必备行头,沈婳嗤笑,也学着那般将扇子一把利索的展开,遮盖住勾笑的唇角,头偏过去挨近了,“妤姐姐这般可是想招来美娇娘去府上说亲。”
    萧静妤兴致颇高,还搭了腔,“说不说亲倒是不知,不过我瞧是婳妹妹惹了不少桃花债吧。”她用扇子推了推沈婳的脸,示意她瞧在一处首饰摊前挑选簪子的妙龄少女。
    沈婳抬眸细细的打量,那少女杏黄衣衫,墨发如云散在身后,娇嗔的眸子余光往眼角一斜似乎因为看到沈婳瞧她,便立即局促的转了身子,背对着他们二人在摊子前挑挑拣拣,时不时的还会在头上比划询问丫鬟可是好看。
    “那位小姐可跟了咱们一路了,处处盯着沈公子您瞧呢。”
    “也许只是赶巧顺路呢,姐姐多心了罢。”
    萧静妤微微一笑,“妹妹如此冰雪聪颖,怎么会瞧不出来,她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珠钗头饰的都是上上品,单戴着的一个耳坠都够买下整个首饰摊子的东西了,又怎会稀罕,除非是在……”
    除非是在心虚什么……
    沈婳实则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她本想装作不知,玩完便要回府的,一时让萧静妤点出只能尴尬一笑,“哎,这个确实难办,姐姐说怎么才能甩掉她!”
    “有何难,咱们都甩掉了木葵和姜山,还怕甩不掉这位娇滴滴的小姐?”越是接触,沈婳越是知晓,萧静妤都是人前高冷,私下也是一派活络的人,她赶紧追问:“姐姐有什么好主意?”
    萧静妤一副讳莫如深,竟将雅扇一转,指向了金凌河的一处画舫,就见画舫甲板上五六个纱衣女子翩跹起舞,一副用舞姿邀约人的婀娜姿态。
    江南的秦淮河上也常常这般,沈婳心知那可是青楼呀。
    “那地方的美娇娘只认银钱,可不认人,况且她这种大家闺秀哪里敢跟我们一起喝花酒?”
    沈婳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正好可去大开眼界下,这北方的景和热闹都与江南大不相同,沈婳已经慢慢习惯了这里的饮食起居,便也想瞧瞧其他的,当即就称好。
    那画舫门庭若市,络绎不绝,载人的小舟都难求,二人向船夫扔了一锭银子,才乘坐到小船,朝着画舫划过,其实那画舫不过是“春雨阁”夜间迎客的一个地方,华灯初上,便是火树银花的璀璨,极为扎眼。
    画舫统共就三层高,丝竹管乐不绝于耳,去的大都是喜欢附庸风雅之文人,而集市巷子里的春雨阁做的又是另一番较为隐晦的床榻生意了。
    还未停船就隐隐约约听着画舫里有一女子曼妙的声音传出来,清音绕梁,哀婉动听。
    ——
    一袭素衣远,笑忘书。琴弦离合,旧曲殁,桃面失色。年岁复,小楼今朝月偏盈,将影踏山水,还归去也。
    清音澹澹,溪流苒苒,春秋轮回,草木犹凋零,人间又几年。一萧吹落梨花雪,君自花下眠,不问红尘,遗俗念。
    沈婳竖耳,不由夸赞,“唱的极好,只是听起来太过哀婉了,仿若从此要跟相爱之人离别。”
    萧静妤耸耸肩膀,“也许妹妹猜的不错的。今日我们也是赶巧了,那歌声定是“清月”姑娘的。”
    沈婳疑惑道“哦?听姐姐这么一说,这清月姑娘看来是大有名气。”
    萧静妤又展开折扇有模有样的摇摆起来,不等她开口,前面的船夫便兴致勃勃的说道起来,“这位俏公子定是外地人吧,清月姑娘可是春雨阁卖艺不卖身的头牌,不知多少王孙贵族一掷千金想一睹芳容,都吃了闭门羹,老朽在这里划船十年了,自从清月姑娘三年前出牌,至今都没听过她接见过谁呢。”
    沈婳笑了笑,“但听声音,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倾世美人,妤姐姐你可见过?”后面那句妤姐姐自然是沈婳压低声音问的,二人出来,又甩掉了丫鬟侍卫,总得处处小心些为妙。
    萧静妤悠闲的摇摇头,“自然是不得见,也许沈兄有这个机缘呢,刚才不是还偷了人家一个姑娘的芳心,。”
    沈婳哭笑不得,白白糟蹋了人家姑娘的芳心才对。
    二人不过是一时闲聊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船夫在特定的位置停好船,立即便有小厮前来接迎。
    萧静妤出手阔绰,直接扔了块小金子,一瞧便是常客,轻车熟路的选了二楼的雅间,地上铺着上好的孪叶苏木,里面摆着画了美人的屏风,地板上搁置着一方竹席,设有香木的矮桌静静放在中央,矮桌四面是供人跽坐的丝绸软垫,因为是在河中,就算不用搁置冰块,也是清爽宜人的。
    而这个雅间视线又极好,能将画舫一层瞧的清清楚楚,舞台中央已经用层层帷幔遮盖,只能瞧见一抹身影坐在里面抚琴,技艺极高,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清月姑娘”了。
    沈婳跟着萧静妤跽坐好,便好奇的隔着幔帘瞧一瞧,但见有女子穿行在其中,身着鲜艳的薄纱衣衫,领口开的比寻常女子低一些,身段婀娜,媚眼如丝的勾人,这里毕竟是妓舫,又不可能是贵族间的诗茶会,穿成这般也不稀奇,不过倒不见寻常妓仿那般左拥右抱的靡靡□□。
    沈婳四处环看之际,后者就娴熟地点了茶酒,又体贴她口味点了几道江南点心。待茶酒各摆在面前,沈婳因为香味收回目光,嗅到了萧静妤面前梅子酒的清香,勾起几分,“此番良辰美景,喝茶岂不可惜了。”
    萧静妤看着沈婳装端着的模样噗嗤笑了一声,遂招呼过小厮又取了一壶桂花酿来,瞧着她如意后的眉眼弯弯,不由打趣,“妹妹与我可真真应了喝花酒一说,只是妹妹可能不知,大哥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过我不许带你出来玩的,现在不仅你我出来了,连酒都喝上了。”
    沈婳听她提及那人,摆出不以为意的样子,饮了一小口酒道:“我如何也轮不到表哥管我,下回我还想跟姐姐去小倌逛一逛呢。”
    萧静妤哈哈一下,“便是妹妹想去我也不敢真带你去,大哥回来知晓定是要找我一二麻烦的。”
    这般正说笑着,沈婳便见萧静妤手中端着梅子酒被放下了,她的表情忽而十分微妙起来,一双乌黑神采的眸子转向楼梯,目不转睛,她也是好奇,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一层的入梯口立着两个颀长的身影,正被被小厮引着上楼。
    其中一位公子珠冠玉袍,模样清雅,嘴角噙着笑,眸光回转间,似乎都能让身边过去的薄纱女子失了光彩,而另一位公子,也是巧了,正是沈婳之前在魏家马场见过的魏家主。
    而两人谈话间沈婳似乎听到那人喊魏家主叫做“舅舅”,那人身份岂不是……
    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