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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本来么,六老爷若是再小心一些也能瞒一阵子,可他小年那一天竟然去和小美人一起吃糖瓜儿去了。说是小美人今年家里遇灾,投亲又不成,实在是可怜,他来陪着吃糖瓜儿甜甜嘴。
    让姜清意的评价就是,六老爷亲,你有病吧。人家是糖瓜儿是为了黏住灶王爷的嘴只说好话,可你用来和小美人甜甜嘴,真个色令智昏啊。
    于是,本来就对六老爷近期行为略有怀疑的六夫人,这下子抓了个正着。往日六老爷爷爱出门以文会友、以诗交友啥的,但不至于出门这么频繁,恨不能天天不着家。
    更何况,六老爷近期还从府里账房走了三.百.两银子的帐。要知道,以姜家在齐县的地位,六老爷出门会友什么的基本不用自己花钱的,都是别人给他捧臭脚来的。可短短这阵子竟然支出了三百两!天,这可不是小数目,必须查。
    好吧,六老爷身边的人嘴都跟筛子似的,即使被嘱咐过,只要给好处也能问出来。
    呀,爆发了,要爆发了,听到此处,姜清意急于知道结果咋样,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没二人,问的正是绘声绘色描述此事的大狗哥。他家里也没旁人,族里也都出了五服了,除了过年那几天,时不时就来看看姑姑,顺便也看看城里的朋友。这不,听到姜家的好戏,就赶紧来跟姑姑唠一唠。
    丁嬷嬷想着,若是姑娘在京城长大,正经大家闺秀的话,自然不能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姑娘如今这样,还是多懂一些世情人情的好,小道有小道的好处,将来说不定就用得着。可是,她看姜清意那八卦星星眼贼亮贼亮的,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了。
    大狗猛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六夫人自然不是善茬了,把那小美人差点要打死。不过据说那美人虽然弱柳扶风,跑起来竟然不慢,甩了姜家仆妇两条街就没影了。运气好啊,不然会被打死的,六夫人手里肯定有过人命的,不差她这一条。六老爷么,听说被挠了个满脸,不过也不确定,倒是过年没出来走动呢。”
    六夫人这个善妒,丁嬷嬷也是知道的,府里真正留下来的就两个妾氏,年龄不详,不过面相比六夫人可老,性子貌似也老实。其他小美人么,失宠就卖,真是又去祸害,又得银钱,利落得很。
    其实,齐县人民不知道的是,六夫人最恨的并不是六老爷出去鬼混,而是花了三百两银子。她心里门清,男人么,哪个不爱美色。当年能被她迷得非她不娶,就可知不是个老派人。
    可是,往日六老爷出去喝花酒也好,还是睡别人家的侍女,都是别人花钱啊!现在,花的可是自家的钱,几日功夫就三百两,不把这个气焰打压下去,以后说不得把自家儿女的嫁妆娶媳妇钱什么的都花进去。
    六夫人这才拼了,必须的!
    ☆、第17章 新年有好戏(二)
    六夫人乔氏被禁足了,老太爷亲自下的命令。作为公公,他向来不管儿媳妇的事情,不方便管也不屑于管,觉得男人管这些琐事太跌份。
    乔氏往日克扣下人也罢,善妒也罢,往自己兜里捞油水还是也罢,都不是什么动根本的大事。可这次不行,老太爷觉得乔氏这个女人打的不是儿子的脸,还有他这个老子,甚至整个姜家的脸面。
    谁不说姜家是诗书传家、礼仪世家,可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竟然丝毫不顾及姜家的脸面,就像个泼妇似的闹得人尽皆知。想当年装的多温柔老实,现在可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男人养个外室怎么了,又不是多大点的事,竟然打上门去。在老太爷看来,这太蠢,就算真忍不了,让人悄悄打上门也就罢了,还亲自去打,闹成整个齐县的笑话,简直够蠢。
    自家儿子也是,连个女人都管不住,没用。而且听说那个外室也,。还得让老子亲自出手,简直闻所未闻。他早忘了,当年他也是被媳妇管的妥妥的。
    乔氏除去簪环,一身素衣跪在祠堂里,安安静静。跪着又如何,只能吃冷食素饭又如何,为了儿女,她什么都不怕。何况,她有底气。她为姜家生了一双儿女,伺候过婆婆过世,姜家人好面子,说到哪里也不能随便休了她。
    要是往日,她也不至于采取这么激烈的方式,而是哭诉几句就能让老爷回心转意。可是,这几年,老爷心里再有她,也架不住一堆温香软玉的歪缠,对她早没有那么怜惜。即使听了,也是管得住一时,管不住一世,不如泼辣一些,让他不敢轻易就随便花银子包姐儿。
    也不过在祠堂里呆了三日,乔氏就晕倒过去,还得了风寒。仆妇不得不上报,老太爷虽有心管束一番儿媳妇,也不是让她去死,何况这还是大过年的。这不,还没到除夕,乔氏就顺利出来了。
    姜清莲和姜云强看着虚弱的母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边埋怨母亲做得不对,让他们也跟着一起丢脸,一边又心疼母亲,再者心里也清楚母亲这么做也多是为了他们。
    姜清莲看着母亲养了几日身体有了好转,这才悄悄抱怨,“娘,您也真是的,至于为了个小贱/人出手吗?这下好了,那个贱/人虽然跑了,可您也伤了自己啊。这几日,祠堂里那么冷,你又只能穿素服吃冷食,身体怎么受得了。”说道这里,姜清莲也是轻轻啜泣。
    这个姜清莲,虽然看别人都是烂泥,心里瞧不起,平时更是骄傲得很,尤其对待不合心意的人,更是一味欺负,甚至把人作弄死都不怕。可对她娘,也是一万个真心。人么,就算再坏,心里也有软和的地方。
    姜云强平时虽打鸡骂狗的淘气,却也很知道读书上进什么的,而且又是唯一儿子,全家人都捧在手心里。不孩子虽受宠,却也不算坏孩子,平日对人还算有礼,对母亲更是亲近。这看到亲娘躺在床上,心里更是疼得紧。“娘,你放心,等我长大了考秀才中举人中状元,像大伯一样有出息,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
    乔氏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只要见了儿女,身上就有了力气。想当年,家里虽然是地主,有二三百亩地,可家里兄弟也多。即使她再受父母偏爱,也是会做点家务,甚至忙得时候也熬夜做过针线,身体从来好得很,一年到头都不带生病。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身体还真是不如从前硬朗。
    乔氏看着一对儿女这么孝顺,受再多委屈也值得。笑道:“娘的傻孩子哟,娘这身体自己清楚,好得很。娘也不委屈,为了自己孩子有什么好委屈的。莲儿说得对,娘不至于要对那个贱/人出手。可是,你们两个也大了,家里什么情况也看得清楚。娘若是不破了这次脸皮去闹,以后还不定会怎样呢。”
    乔氏拍拍姜清莲的手,“娘知道,娘不仅自己丢脸,也让你们跟着丢脸,你们受委屈了。可是,莲儿,不管这次再怎么丢脸,也没什么真正影响,娘心里有数。你想,你的大事也不过就是嫁人这事了,可你若往咱们齐县嫁,别说娘泼辣,娘就算杀人放火,照样一堆人抢着娶你。你想想是什么原因?”
    姜清莲并不傻,仔细一思量,也心里清楚了。娶她的人,并不是看中她这一个人,而是看中整个姜家。只要姜大老爷不倒,姜家在外做官的叔叔伯伯们不倒,姜家永远就是一棵值得人依靠过来的大树。
    看着女儿有些受伤的样子,乔氏安慰道:“不是你不够好,你样貌在齐县数一数二,识文断字又落落大方,只凭你这样优秀也能嫁到如意人家。可是,这世上最不可信就是天长地久,只有娘家强势了,你才会好上加好不是。”
    姜家虽然自诩诗书传家,但乔氏向来看不上讲究虚礼那一套。她教育女儿,一直以实用为主。而且,亲母女不谈这些,还指望谁来指点女儿这些事。
    乔氏又拉过儿子,“强儿有出息,娘很高兴。娘不担心你,你是咱们府里唯一的男嗣,你祖父你父亲都亏待不了你。你平日里又一向读书上进,将来必有好前程。你只需记住,你就是娘和你妹妹一辈子的依靠,别人我们都靠不上。”
    娘三个说了半日悄悄话,姜清莲和姜云强不舍得母亲再受累便先回自己住处。离开时,也不忘叮嘱陈嬷嬷和碧玉她们好生伺候。
    乔氏病还没好全,就硬挺着去了六老爷书房。书房里自然是温香暖玉,两个老妾虽不在,却有几个水灵灵的丫头伺候着。
    乔氏心里暗恨,却只能忍着。见了六老爷,未语泪先流,直愣愣站在门口,一副不敢进去的样子。
    这时那几个小丫头很有几分机灵的溜了出去。呵,夫人连老爷都敢打敢挠的,何况她们。
    六老爷心里自是恼恨乔氏的。他在齐县一向横着走,谁见了他不点头哈腰的,就算州府也没几个人敢给他脸子瞧。可乔氏却这么不开眼,让他丢了个大脸,这事不算完。
    可当他看到乔氏一身素服站在那里,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风流,眼里怯生生流着眼泪,不由觉得妻子还是他当年爱恋的那个柔弱小姑娘,很有一些心软。
    乔氏也是特意选了这么件衣服,白色暗纹绣袍,只有袖口和衣脚处滚了一道红纹牡丹边。这大过年的,太白了也不好,这件就正正好,既能显出她楚楚可怜的气质,又不至于丧气。
    六老爷虽然心软,却还是憋着一股气,就这么容易算了,以后这女人还不翻了天了。
    乔氏弱风拂柳娇娇软软扑到六老爷怀里,紧紧揪着他的袖脚轻轻哭泣,“老爷,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咱们夫妻十几年感情一向这么好,我这心里眼里也只有老爷。老爷往日再喜欢和哪个女人玩闹,只要心里有我,我都忍着,告诉自己要贤良淑德。可是乍一听老爷心思竟然全扑到了别的女人身上,真如要了我的命一般。”
    乔氏眼泪滴滴答答不要钱一般往下落,却神奇的没有花了脸。要是一般人早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可人家就是能只见眼泪不见鼻涕,也是一大能耐了,怪不得让人怜爱。
    六老爷本就是个软和人,见了女人哭,当然单指漂亮女人哭,那心嘞,早软成棉花团了。这前几日受的罪也忘了,丢的脸也没啥了,先哄哄自己老婆要紧。
    “哎哟,乖乖哎,你还不知道我,我这心里除了你哪里有别人。也就是一时迷了心窍,可也只是闹着玩呢,怎么可能当真。你不也说过,爷就算出去闹,吃亏的也不是爷。这会子又吃什么干醋啊。”六老爷将乔氏搂在怀里一阵子安慰。哎,外面女人再年轻,老婆也还不错啦。这脸蛋仍是和鸡蛋清似的水水嫩嫩不说,身上也是软软柔柔的,还怪引得人慌的。
    乔氏不管心里怎么看不上这个没本事却爱折腾的丈夫,这时却也放下身段千哄万伺候的,让六老爷彻底忘了二人还有过梁子来。丈夫好哄,这从他们当初相识就知道,不过以后也得防着放别人哄了去。老爷这幅早就败得差不多的身子她才不稀罕,敢拿银子出去就是一万个不行。
    而且自此以后,六老爷虽还是出去沾花惹草的,却再也不干包养女人的傻事了,后怕啊,万一老婆再闹腾的,怪没面子的。
    姜清意几人一边吃着她最新捣鼓出来的锅巴,嚼得嘎嘣脆很是带劲,一边对姜府这事件迅速情况还有问有答的。
    姜清意吃得口干,喝了一口红枣蜂蜜水才道:“这事就算完了?六老爷爷忒好哄了吧,还以为能拖一阵子呢。”
    大狗笑道:“谁说不是呢,本来一堆人等着看六夫人是不是就被休呢,没想到过年走亲访友的不亦乐乎,也是一个能耐人那。”
    丁嬷嬷道:“真不知道她咋哄的,这六老爷脸都破了相了,还这么容易原谅。哎哟,别说,六夫人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啊。”
    姜清意狠狠点头:“嗯哪,女人的典范,以后我要向她学习。”虽然不知道人家内部具体怎么哄好的,不过估计也是一白莲花成功记。
    丁嬷嬷差点被水给呛死,姑娘这脑子怎么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行,必须得加强三观教育了。
    徐驰盯了姜清意一眼,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狗头,“胡说八道,那种人有什么好学的。看你这么闲,明天开始加课业。”不过又嘀咕一句,“姜家咋就这么和谐涅,这样不行啊。”
    姜清意灵光一闪,“哥,不会你在这里头掺和了吧?”不是吧,哪哪儿都有你,哥,不带这样厉害的。
    徐驰狐狸眼很无辜的眨巴眨巴,一扬头,“胡扯,绝没有。你哥我这么成熟稳重,从不干这么没有格调的事儿。”
    姜清意:……哥,我要怎么相信你?
    ☆、第18章 生辰很快乐
    姜府的事有没有徐哥哥参与不重要,若真的参与了,那也全是为了自己,姜清意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哥啊,你对我可真好。”说着,姜清意就想把头扑到徐驰的腰里(主要就是这么个高度,想扑到胸/部还得踮脚),占占便宜,撒撒娇。
    徐驰用手指撑住她的狗头不让靠近,笑道:“少来这套,有这功夫多做点锅巴吃,刚才没过瘾。”
    哥,给你一个软和和嫩呼呼的小妹子你竟然不要,简直没天理。姜清意好郁闷,男色没占着,555,在哥眼里,锅巴比小妹子重要多了。
    好吧,她只能发奋图强弄美食去了。其实她弄的锅巴很简单,就是用剩米饭,放点糯米粉、玉米粉,再放点秋油、盐、胡椒粉或孜然粉,搅和个透,然后放到笼布里,用擀面杖擀平切小块,再放到平底锅里用油煎透了晾凉就好。当然,不用大米,用小米面、玉米面弄出来也一样好吃。或者先用鸡汤蒸大米那滋味更是棒,只是没必要啦,多浪费。
    对啦,这年头,平底锅也很常见了。姜清意原以为古代就只有大铁锅,就是农家乐里常见的那种大锅的,其实不然,人家也有平底锅,有专门做火烧的炉坳,还有摊煎饼的薄坳等等,很是齐全。
    姜清意前世十五岁就自己过日子,除了学校食堂和小饭馆,也就只能与方便面、方便粉丝、速冻饺子这类速食为伍了。以至于工作后,炒鸡热爱美食,微博里关注的美食达人就好几个。从网上学了之后就迅速投入战斗,做出的饭菜很受朋友们喜欢,这就是天赋那。好在,她天生就不是胖人,不然照她那爱吃法,成个吨位级胖子都很平常。
    大狗不像其他人,吃了也就吃了,他这人脑子快也爱寻思赚钱,便鼓动姜清意,“姑娘,您这做饭手艺还真不赖,您前阵子做的酱肉包、水晶虾饺、水煎包、小笼汤包都好吃,连烧鸡、酱猪头肉、酱肘子都格外好吃。”
    二狗平时最不爱说话,只知道干活和吃饭,这会也使劲点头,“好吃!”
    姜清意被大狗哥、二狗哥夸奖的不好意思,假假谦虚道:“哎呀,一般一般啦,主要是大家捧场。”心里其实都美翻了有没有。
    大狗接着道:“大家都捧场多难得啊。姑娘,要不您开个杂食店怎样?先租个铺子就行,就在赶大集的那条街上开,铺子不用大,租金也不会太多,咱就卖这些能快速吃完的东西,也不整那些大菜啥的,客来客往薄利多销。俺原先时常在那条街上吃饭,对他们的手艺清楚的很,比您好的可真没有。也不用您亲自出面,您那些吃食多是秘方类的,只要教给个可靠人就行。”
    姜清意知道大狗哥虽然有夸大她厨艺的成分,但比起普通小饭馆,她的手艺也确实能看,便问,“奶娘,哥,可行?”
    丁嬷嬷思量一下,笑道:“也不错,咱们又不是开第一楼那样的大饭馆,只是个小杂食铺子。反正租铺子也没多少钱,杂食店需要本钱不多,您年前卖首饰样子也攒了些银子,倒很是够用。不过,人么,最好是买个会做饭的婆子,比雇的厨子可靠。婆子负责调制调料、馅料,再招两个小工帮忙打杂,小店也就开起来了。”
    徐驰也点头,反正是小生意,即使不赚钱也赔不了多少。若能赚了钱,也是妹子以后的一份依靠。
    姜清意决定,就这么干了。“成吧,大狗哥,这事就交给你了,我是弄不了的。弄成了,你和哥各占三分利,我占四分如何?”
    她可不懂经营,前世就知道学习,后来因为脑袋一发晕大学报考了社会学,找工作都费劲,便又不得不拼命考了公务猿,竟然还考上了。这导致她半点在公司工作经历没有,更别说自己经营了。
    而且,给大狗三分利,一是看他经营辛苦,更是看丁嬷嬷情分。奶娘待她比亲生女儿也不差了,她报答不了,奶娘没有儿女,很是看重侄子,那就回报给奶娘的侄子也是一样。
    大狗忙摆手,“别别别,可不能这样。俺最多算个掌柜,哪个掌柜脸大到占三分利呢。姑娘要是信任俺,给个一份利就很重了。”
    徐驰也笑:“这会扯上我做什么,我又没出钱没出力的,更不好意思了。”
    姜清意摆手,“就这么定了,大狗哥辛苦,这是应当应分。哥,我天天在你这里赖吃赖喝的,更是应当。何况,哥你别美了,一个杂食店能有多少银子,你都看不上的,只不过为了安我自己心罢了。”
    徐驰也不和姜清意多争这个,他认了她做妹子,自然要好吃好喝养着,将来好好发嫁,并不贪图回报。不过,妹子给就给吧,省得她不好意思,以后再添回去就是。
    要真是开杂食店,也不急于这一两天,大狗需要先行去好好考察了一番,才能将一堆事定下来。
    这日子说着也就到了正月十五这日。这日不仅是上元节,也是姜清意的生日。徐驰想着,今年是姜清意整十岁生辰,且往年在姜家肯定没人理,今年能大办一番最好。这便去和丁嬷嬷商议一下,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没经验那。
    丁嬷嬷听了徐驰的意思,心里更是感激。她当然是希望姑娘十岁生辰能过得热热闹闹,可毕竟寄人篱下,饭都是吃人家的,怎好提这茬。
    徐恩人能亲自来说,她心里怎会不热乎乎的。笑道:“姑娘往日生辰都是我托人做个面,再打两个荷包蛋就过去了,今年能在咱们府上过,每天吃喝不愁,已经是够满足了。要我说,那天正好是上元节,本来就够喜庆了,大家能聚在一起吃个饭也足够热闹了,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
    姜清意这生日吧,正好是普通同庆的日子,还真是没必要再多添什么热闹了。这年头谁家过生日不就是吃个饭,难不成还要出去嗨皮一晚上不成。
    徐驰想了想,也不多说什么,他知道丁嬷嬷就算想出什么法子也不好意思同他说。经过这两个来月的相处,他心里确实越来越喜欢这个乐观坚强懂事又爱撒娇的妹子,希望她能开心快乐。
    他自己的生辰是从来不过的,这么多年心里虽然没多少恨,却也不会真的放下。可他见姜清意小小年纪竟似真的毫不计较身份一事,倒让他很是佩服。
    他哪里知道,姜清意根本就不是原装货,哪儿有资格对原主的父母恨呢。要说不喜是真的,也只是唾弃那一对父母的人品,替原主心疼罢了。
    姜清意对过元宵节还是很开森哒,因为她又可以苏一苏,和做饭的王婆子商议做什么馅的元宵了。芝麻馅是必须的,枣泥馅、豆沙馅她也爱,再弄点玫瑰和核桃仁馅的就足够了。至于水果馅的,不好意思她不怎么爱吃,也就不想苏。
    煮元宵要吃,最关键的是炸元宵啊,刚炸好了,烫嘴的很,可还是忍不住要吃两个,香!古代吃炸元宵的很少,无他,太费油,普通人家谁舍得。但姜清意脸皮厚,她早就知道自家哥是土豪,便决定,炸吧!
    王婆子也知道这日是姑娘生辰,坚决不许她亲自上手,劝道:“姑娘,咱们这里讲究生辰当天不干活,不然一年都要猛干活的,忒辛苦。您就站旁边指点指点,奴婢保证能弄的好吃。”
    别看姜清意一生两世传奇人,对封建迷信那是极其信奉的,吃惊道:“呀,是吗?还有这讲究?行行行,王婆婆你干,我就看着。”她可不愿意一年都累死累活干活,她要想办法好好享福、好吃懒做来着。
    今天大狗、二狗都来蹭饭,还带了自己弄的桃木簪子和桃木剑。大狗笑道:“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从俺们村老桃树上取的枝子弄的,据说很是辟邪。”
    丁嬷嬷也知道这棵树,讲了好多人专门去拜这棵树,还有很多小孩子认了这棵树当干娘呢,说能长命百岁。这就是树仙啊。
    姜清意这个迷信蛋子决定就把桃木剑挂在幛子上了,桃木小簪子也时不时带带,祛百病的说。
    大家聚在前院正堂厢房里吃吃喝喝好一顿,本以为节目到此为止,徐驰却提议带着姜清意出去转转,上元节是一年中最热闹最好玩的节日了。大狗二狗也临时决定带着丁嬷嬷出去转转,姑姑估计二十年都没看过齐县的上元节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