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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南巧仰起头,笑眯眯地望着苏满树,故意又调皮地重复了一句,“满树叔!”
    苏满树顿时就无奈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是,长臂一伸,一个用力,就把调皮的小姑娘扣进了怀里,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故意板了脸,吓唬她道:“月儿,你再说一遍?”
    他虽然摆出了严厉的模样,但是南巧却是一点都不怕他的。她缩在他的怀里,笑得更开了,还故意摇着头,偏偏不改口,连连叫着:“满树叔,满树叔……”
    苏满树被她在怀里拱来拱去,弄得浑身痒痒的,也不管两个人此刻是不是在外面在,直接低头,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用牙细细咬着她的唇瓣,故意惩罚她:“坏丫头,明明知道我比你大,还敢这么叫我!”
    南巧自然要狡辩,于是故意梗着脖子,了理直气壮的开口道:“你这个人不讲道理啊,唐启宝叫师父,季水儿叫你满树叔,我只比他们大了一岁,为什么不能叫你叔叔啊,你这样不公平的,我就是要叫你叔叔,你说,你让不让吧?”
    她梗着小脖子,小脸红红的,佯装着生气,眼眸里却全是调皮的笑意,苏满树只得无奈妥协,“好好好,你是我媳妇儿,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我是甘之如饴!”
    他这么一说,南巧顿时就假装不下去了,窝在他怀里,笑得甜甜的,踮起脚尖,直接就朝着苏满树的亲了过去。
    苏满树喜欢她,更喜欢她的投怀送抱,也不躲不闪,直接迎上她的樱桃小口,含在口里,甜甜腻腻。
    南巧原本只是撩闲,却一下子沉浸在苏满树的怀里,整个人的脸都红了。她仰着头,微微张开口,任由苏满树肆意地掠夺,根本就忘记了,两个人此刻还是在外面呢。
    先回过神的是苏满树,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整张脸都红了,尤其是白皙透明地耳朵尖,红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的了。
    南巧不必苏满树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当她从苏满树怀里钻出来的时,还看到周围有偶尔路过的妇人时,整个人真是羞得没地方见人了。那些妇人大都体贴,并没有明目张胆的看过来,但是时不时瞄过来的目光,更是让人羞愧啊。
    苏满树先是镇定下来,然后拉住南巧的手,面不改色,道:“媳妇儿,我们回去吧!”
    南巧垂着头,无声地点了点头,默认了苏满树的话。她头低得都快要埋进棉大衣里了,她此刻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周围的人都看不见才好呢。
    其实,她原本就只是跟苏满树闹着玩的,她才不舍得叫他叔叔呢。苏满树的年岁,也不过只比她大了七岁罢了,他算哪门子叔叔啊。只是刚才季水儿的那几声甜甜的“满树叔”让南巧嫉妒不已,她也能叫出那么甜的声音的,让苏满树心里暖暖的才行。
    苏满树自然不知道南巧心里是怎么想的,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比南巧要大上那么多,唐启宝和季水儿也确实管他叫师父、叔叔,他想,她若是愿意叫,便叫吧,反正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是,苏满树想到日后,她若是在床上,也脱口而出一句“满树叔”,他大概会羞耻一番的。
    ☆、7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少年缘
    两个人先回了大屋,他们刚进门,年陶也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朝着苏满树大叫了一声:“满树叔!”
    顿时,苏满树红了脸,南巧也红了脸。
    刚刚的那一个忘情的吻,可就是因为这一声“满树叔”而起的。
    年陶看见苏满树和南巧都红了脸,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怎么了,便费力地仰着头,奇怪地问:“满树叔,满树婶子,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脸突然就红了。”
    苏满树和南巧对视了一下,两人不约同时笑出了声。苏满树摇了摇头,无奈笑了起来,然后弯腰抱起肉滚滚的年陶,认命地朝着南巧一笑,轻声道:“媳妇儿,你若是愿意叫,便跟着年陶一起叫吧!”
    南巧气得用手去戳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刚才不过就是闹着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年陶同辈。
    晚上,两个人铺了被褥,躺在被子里时候,苏满树忽然伸手,把南巧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垂,使坏地咬了咬,不忘记调侃她,“我的好侄女,叔叔来抱……”
    南巧顿时就红了脸,气急翻身,咬向了他的鼻头,细白的牙齿磨在他的鼻子上,一下一下,像是小刷子一般,直接刷在了苏满树的心坎上,痒痒的,暖暖的……
    她搂着他的胳膊,笑眯眯地开口,缓缓喊道:“满树哥哥……”
    她这甜腻腻的一声,直接让苏满树僵住了,整个人僵在炕上,一动不动蚀骨情深,总裁别错爱。
    南巧觉得自己已经撩闲成功,便迅速地一翻身,乖巧地躺回了被子里。
    温香软玉一离开,苏满树就回过神了,侧头看向闭着眼睛装睡的南巧,哑着嗓子开口,“月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南巧闭着眼睛,假装无辜,开口说:“你既然不喜欢我叫你满树叔,那我只能叫你满树哥哥了……满树哥哥,你喜欢吗?”
    苏满树忍不住笑了,伸手把这个装无辜却已经点火的小姑娘抱进怀里,下颌抵在她的肩窝,低声道:“喜欢,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南巧伸手回抱住苏满树,眨着眼睛,极其认真地问他:“那你是喜欢我叫你满树,还是大树?是夫君,还是满树哥哥呢?”
    “只要你叫的,你叫我什么我都喜欢。”苏满树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南巧就特在他结实健壮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他的笑声从胸腔里溢出来。
    她听到他又说了一句,“你叫我满树叔,我也是喜欢的。”
    因为是你,无论是什么,我都是甘之如饴。
    南巧这次是红了脸的,她不过就是开玩笑,没想到苏满树竟然是认真了的。
    她用小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小声唤他:“满树哥哥……”
    “嗯。”苏满树应了一声。
    南巧又叫了一声:“满树哥哥……”
    苏满树又不厌其烦地应了一声。
    南巧又要开口,苏满树忽然翻身,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小嘴。
    南巧“呜呜”的叫了两声,全都被苏满树如数地吞了下去。
    她被他吻得晕晕乎乎,忽然听见耳侧的苏满树,微喘着柔声道:“媳妇儿,其实我更喜欢听你叫不出来的样子……”
    随后又被堵了唇的南巧,总算是明白苏满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
    真是让她羞得,无法见人了。
    一夜缠绵之后,南巧依旧是红着脸,尤其是听到季水儿跟她打听“满树叔”时,那脆生生的三个字。
    季水儿拉着南巧,甜甜地唤她:“满树婶子,满树婶子,只是怎么嫁给满树叔的?满树叔是怎么同意娶你的?当初你们成亲的时候,满树叔都跟你说过什么呀?满树婶子,求求你了,我很好奇,你就告诉我吧……”
    南巧羞红了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当初和苏满树成亲时,完全是一片混乱,哪里会记得住那么些事情。
    季水儿很是失望,不过还是手脚勤快地帮着南巧做事。这时候,有余季伯相熟的妇人过来到汤药房,看见季水儿,便都和蔼地跟她打招呼,“水儿又进营地里来看爷爷了?水儿真是乖巧,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
    有其他妇人叮嘱道:“这天冷路滑又下了雪,水儿来往的路上可是要小心才行
    先婚厚爱,残情老公太危险。”
    季水儿极为乖巧,笑眯眯地跟大家打了招呼,保证道:“多谢各位婶婶担心了,这来往的路我都已经跑习惯了,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请各位婶婶放心。”
    这时南巧才知道,季水儿竟然不是住在营地里的,而是从西北营地后面的镇子上过来看爷爷的。
    季伯已经是几十年的老军医了,在军中一向有着威望,立下的军功无数,所以齐王恩典,让季伯一家脱离了军户,他的妻子不愿意生活在营地里,就带着儿媳和孙女搬到了西北的镇子上去住了。
    季水儿告诉南巧,“我从小很小的时候就搬去了镇子,没怎么见过爹爹,他好像一直都在打仗,很少回家,我八岁那年爹爹就去了,我都不记得爹爹长什么样子了。我的娘亲在爹爹去了之后,就改嫁了,我便跟着奶奶相依为命,偶尔会到营地里来探望爷爷。我上次见到满树叔时还是七岁,年岁很小,满树叔对我很好,所以我整整记了他八年,就盼望着能再见他一面。”
    她说着说着,便不由地笑了起来,眼眸中全是甜蜜,“没想到,这一次得偿所愿了,满树叔跟我印象里的一样,还是那样威武高大顶天立地……”
    南巧听了两句,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季水儿并没有注意到南巧表情,而是不管不顾的继续说:“我从小就发誓,长大一定要嫁一个像满树叔一样顶天立地的英雄好男儿,我愿为他挽发披嫁衣,为他洗手做羹,为他生儿育女……”
    南巧脸色此刻已经不是能用不好来形容了,简直是可怕,她看向季水儿的眼神都带着不善。
    季水儿说着说着,忽然小脸一跨,耸了耸肩膀,满脸失望地说:“可是,我奶奶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嫁进营地里来了。她说,我们家是靠着爷爷的军功,才好不容易脱离了军户户籍,说我们家就只有我一个娃娃一条血脉,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再嫁进来再变成军户。满树婶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南巧望着季水儿,抿着唇,松了一口气。只要季水儿不是想要觊觎苏满树,那她倒也不会对她百般戒备。
    季水儿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也没有理会南巧的态度,自顾自地继续跟南巧抱怨,“奶奶说我明年就要到了嫁人的年纪,就要给我说门亲事。她计划着在镇子上给我找个念过书的童生,若是他能高中,也算是为我们家争一口气光辉耀祖了。若是他不能高中,将来也可以在镇子上开个私塾,当一个教书先生,教授镇子上的孩子们念书写字……总之,我奶奶的意思是,说什么也不肯给我找一个大老粗了。她说她此生命苦,中年丧子,儿媳改嫁,她绝不要我走这条老路!”
    南巧听着季水儿的话,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劝慰道:“水儿,或许你奶奶说的并没有错。你小时候也是在营地里生活过的,我们营地里的生活可是比不上镇子里的,这里条件艰苦,样样稀缺,你若是嫁人还是应该选个能过上好日子的。”
    季水儿垮了脸,有些不情不愿道:“既然如此,婶子为何肯嫁满树叔?我从小就在营地里长大,见识到的都是营地里铮铮铁骨的好男儿。镇子上的那些男人,各个都跟柔弱的跟风一吹就倒的柳条似的,有些公子甚至都没有我力气大。这种男人,我嫁他何用?”
    “满树婶子,我跟你说,我也不求嫁一个能比得过满树叔的男人,我只想嫁一个跟满树叔差不多的,至少能跟满树叔一样,顶天立地扛风雨的!”
    这个季水儿倒也不是在打苏满树的主意,只是她对苏满树单纯的崇拜,甚至连她自己未来的夫婿,都要选一个跟苏满树一样的人热血校园。
    明白季水儿并不是奔着苏满树来的,南巧多少有些放心了,毕竟季水儿是季伯的孙女,若是她真的打了苏满树的主意,那么对她和苏满树来说,都绝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一想到是这样,南巧也忍不住皱了眉头。这苏满树也只有一个,就算是季水儿再嫁进军营里来,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苏满树了,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明不明白,不是军营里的人就都跟苏满树一样。
    南巧看着一脸憧憬的季水儿,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季水儿虽然年纪很小,却很是勤快,时常到处帮忙,因为嘴甜又爱说话,一口一个“婶子”叫着,很受周围的妇人们喜欢。
    不过,她最喜欢缠着的还是南巧,时不时地凑到汤药房过来给南巧帮忙。
    南巧谢过了她几次,季水儿都直接摇头拒绝了,她说:“满树婶子,你不用跟我客气,你是我满树叔的媳妇儿,就跟我是一家人,我不过就是帮你看看药,没做什么,你不要这样。”
    南巧:“……”
    你抢了我的活,我都没有活做了!
    不过,南巧也看出来了,小姑娘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不过就是真的过来帮忙。
    她还跟南巧说:“满树婶子,其实我以前都没有想过,满树叔会喜欢你这个模样的姑娘家,娇滴滴的,看起来水嫩水嫩的,也不像是个能手握□□上战场打仗的姑娘家。”
    南巧:“……”
    她哪里算是娇滴滴了?放眼整个人营地望去,大部分的妇人都是手不能握□□去打仗的!
    季水儿对着药炉子,扇子蒲扇,继续说说:“满树婶子,虽然我一直都觉得满树叔应该娶个像是妙君姐姐一样的人,但是呢,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姑娘家中,长得最漂亮最好看的姑娘,人又温柔做事又勤快。这么一看,满树叔会娶你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啊。我就不是男儿出身,若是我是男儿,一定也会娶你的!”
    南巧现在是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忽然觉得这个季水儿其实就是个完全没长大的孩子,或许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明白什么是嫁人。她想起,季水儿爹爹死后,娘亲就改嫁了,也算是明白了季水儿如今这大大咧咧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了。
    若是普通的姑娘家,到了要说亲的年纪,或许提到这种事,一定会害羞脸红,季水儿毕竟是缺乏娘亲教导,所以才会如此大咧。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季水儿的头,心道,这也是个可怜的姑娘。
    季水儿被摸了头,似乎有些不习惯,很快就红了脸,小声叫了一句,“满树婶子……”
    然后,忽然起身,连蹦带跳地跑了。
    南巧:“……”
    这个小姑娘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下午的时候,南巧去给季伯送东西,在季伯的军医帐子里看见了正在歪歪扭扭写字的季水儿。
    她正专心致志地低头写字,听见脚步声后,一抬头就看见了南巧,顿时小脸又红了红,只礼貌地朝南巧笑了笑时间都知道。
    南巧不明白,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季伯见到南巧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笑眯眯的。他凑到南巧身边,一脸神秘地跟南巧说:“侄媳妇儿啊,你到底对我孙女做了什么啊?”
    南巧愣了,她什么都有做啊!
    季伯笑了,偷偷地指着自家孙女,小声跟南巧说:“她刚才回来,就红着脸跟我说,说……”
    “季伯,她说什么了?您倒是快点说啊?”南巧还真想不出来,季水儿会说什么,难道是跟季伯告了她的状。
    季伯哈哈大笑,道:“她说,你像她娘亲,她想娘亲了。”
    南巧顿时愣住,娘亲?娘亲!她不过只比季水儿大上一岁,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娘亲呢?
    季伯笑得见牙不见眼,拉着南巧道:“侄媳妇儿,我这个孙女别看这般大大咧咧的,但是从小就是个心细敏感的孩子。她娘亲啊是在她爹说过世之后,实在是受不住守寡才改嫁的。我和你季婶子也不是那种老顽固,她若是想改嫁,我们也不会拦着。只是苦了年仅八岁的水儿,根本就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的娘亲一去不复返。这些年,她娘亲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只听闻她当年改嫁的那一家已经搬出了镇子,她改嫁当年就生下了胖小子。这些年啊,水儿慢慢长大了,也明白自己的娘亲是回不来了,哎,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