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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只可惜,无论是哪里,总会有那么几个想要拔尖的。那枫杨阁的尚小仪,可不就撞到了枪口上?
    先是跪在凤栖宫殿外哭诉宫里的人奴大欺主,接着就暗指皇后娘娘见不得人受/宠/,打压新人,甚至连皇上都不让她们见。这么闹腾了两回,傅清月就失了耐心,她倒是喜欢看戏,可那些美人一个个巴不得在她宫里成了/宠/妃的心思,可是难看的紧呢。
    索性,她就下令,但凡谁要再入凤栖宫正殿请安,先在侧殿沐浴更衣。再由凤栖宫的几位体面宫人搜身检查,最后见她之前,还要让御医详查一次。
    这番下来,可就有人觉得受了侮辱,甚至一度闹到了御前。
    本来想着在皇上跟前留个印象,男人不都喜欢单纯无害,富有同情心又干净的女人吗?再说了,皇上虽说看重皇后,可相比之下,皇后已经算是人老珠黄了。加上皇后有孕,无法伺候皇上,她们也该为皇上分忧啊。
    这么想着,几个胆大想要一搏的嫔妃,就打探着皇上的行踪,上演了御花园跪请圣安的戏剧。
    贺晟睿面色难看,若不是想要一次性的解决,只怕他恨不得让人直接把人拖走。高高在上却又满面寒霜的男人,一字不发看着地上哭的秀气的女人们。
    玄色暗金织就的锦袍,衬托的帝王更加威严肃然,即便是面无表情,都让人感到了几分盛气凌人。
    几个女人听不到声响,在手帕擦泪的掩饰下偷偷抬眸瞧去,恍惚间只见飞龙玄衣的修长身影,不怒自威的坐在轿辇之上。当下,动了春心的女子,眼中愈发的水波涟涟。
    所谓心神沦陷,春心荡漾,也不过瞬间。
    “皇上,婢妾自知蒲柳之姿,比不上皇后娘娘端庄贤德。往日里,婢妾们也不敢多言,更不敢与娘娘的心意相悖,生怕惹了娘娘的恼火。可现在娘娘竟然......”说着,穿着粉嫩秀气,浑身散发着娇嫩气息的女子,再次嘤嘤的小声抽泣起来。好像她受了多么了不得的委屈。
    贺晟睿目光扫过众人,目光冷漠,对那些抽抽泣泣的哽咽充耳不闻。
    “求皇上做主,婢妾虽不是百年世家出身,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家嫡女。如今皇后娘娘为了一己之私,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宫人搜身检查,日后可让婢妾们如何有脸立足后宫啊?”女子神情悲切可怜,眼泪挂在睫毛之上,欲落不落,偶有掉落也绝不会花了敷在面上的珍珠细粉。抬头之间,贝齿有意无意的咬伤殷红的下唇,好一场梨花带雨。
    跟着她身后的嫔妃心中暗恨,这般造作,只怕皇上定然会/宠/信了她去。她们这是白白给人做了嫁衣啊,早知道,就该往前赶着向皇上诉说。
    贺晟睿曲了手指叩了叩座椅,陡然间冷笑开来,话若寒冰咄咄逼人道:“既然知道自己是蒲柳之姿,又何必来朕面前讨人厌弃?既然你觉得没脸再做嫔妃,那边去冷宫当个粗使宫婢吧。”
    说罢,他直接挥手让后面帝王依仗中的粗使太监跟暗卫上前把人拽走。至于拽到何处,又是怎样的狼狈,他却并不在意。
    来变相讨/宠/的嫔妃,倏然呆住,惊慌的看着被堵了嘴毫无仪态被拖走的人。现下,谁心里还敢有旖旎?那个毫无动作的帝王,根本就不在意她们,更没想过为他们出气。
    甚至,连讽刺的目光,都不愿意赏赐她们一枚。
    “皇后是朕的妻子,是大熙国母。除非你们能踩在朕的头上,否则妄自诋毁皇后,论罪当诛。”贺晟睿的话毫不留情,对底下人的恐惧更是视若无睹,“朕留着你们,而非全部赶去冷宫,或是直接送去佛堂,只是觉得没必要。可若再有谁来惹了朕的眼......”
    “吴明德,直接让人送到冷宫做宫婢!”
    冷风吹过,让众位娇女直接瑟瑟发抖起来。更甚至,那几个真的是想借皇后当踏脚石的少女,直接被惊吓的瘫软在了地上。
    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皇上不仅没有怜惜,甚至连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了。不容多言,不容诋毁,只怕在皇上眼里,她们这些人提起皇后都是大不敬的。
    许久,她们已经联系不到家里了,偶尔家里有消息递进来,也是让她们好生服侍皇上皇后,莫要惹是生非。
    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何会这样,可只要不傻,她们就能明白家里的意思。这是放弃了她们,不在意她们是否得/宠/了。
    跪送帝王依仗离去,几个嫔妃的心才彻底死了。连带着,身边伺候的宫女,也入赘冰窖。皇上的意思是,日后她们只能顺着皇后,决不能让皇后心烦。自家主子,只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曾经心里多期待,多想高人一等,如今就显得多可笑。
    这厢还心有余悸,差点小命不保的人还未散去。白玉鎏金的桥栏之上,就有遇上一个赤足玩水小声哼曲儿的女子。
    宽大的粉白皮裘裹着身姿纤细的女子,帽子上的雪白狐狸毛更让她多了几分俏皮灵动。在宁静柔美的白玉桥栏一侧,显得异常舒服养眼。
    天色不算很晚,却也不算早了,朦胧中的确如偶坠后宫的仙女。
    吴明德谨小慎微的伺候在帝王轿辇旁,瞧见又有不怕死的了,当下冷汗直冒。
    桥栏旁的女子时纳兰音,也是选秀中得过傅清月两句夸赞的人。只是,当初傅清月开口,不过是为了压制陈氏的嚣张。却不想,她倒真觉得自己有所不同。就算如今,她也不觉得自己做下的要与皇后分/宠/之事。
    她不过是闲来无事,放松片刻罢了。至于是否会偶遇皇上,是否会成就一段佳话,那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俏丽鲜活的女子,提着裙摆慌乱起身,带的一池寒水都起了波光。
    也不知是她太过焦急,还是贺晟睿积威甚重,还未立稳脚下就踩了裙角摇摇晃晃的坠入水中。
    巨大的水花溅起,明亮的女子狼狈的在水中挣扎,伸手看向帝王之处。眼里,满是依赖跟情意。没有人知道,她心底里是怎样的羞涩跟忐忑。一会儿皇上该救了她,然后看着她浑身湿漉漉的起了怜惜之心,再送回寝宫之后......
    一切就好似水到渠成。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前来相救。更重要的是,寒气逼身,她的身体越发沉重了。
    吴明德打了个冷颤,不敢瞧皇上的脸色,心里只叹息道看着好好的一位宫妃,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难不成她以为,皇上看不见她的小动作,猜不透她的小心思?
    别说是皇上了,就连他这个没有武艺的太监,都看出纳兰美人刚刚那一下是故意绊倒的。
    时间越发的久了,眼看着自己就无力再挣扎了,纳兰美人心里彻底着急了。她还没有尝尽人世繁华,还没有生儿育女,怎么可以死呢?她不甘心,不甚清亮之间,她似乎看到自己穿着锦衣华服高高在上的场景。
    眼看着,纳兰美人就要淹没于池水中,贺晟睿才抬手让路过的侍卫上前搭手救人。至于为何不让太监宫婢上前,自然是因为这个纳兰美人碍了他的眼。
    最终,她还是没有溺水。在她以为要丧命的时候,满脸冷漠的侍卫听从帝王吩咐把她拖上了岸。可那浑身湿透的模样,却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与想象中不同,没有宫人上前伺候,也没有人来为她披上大氅皮裘,甚至皇上连轿辇都不曾下来。
    她觉得冷,很冷,更多的却是惧怕。遮掩去了狼狈,只消看皇上一眼,就吓的她全身颤抖。
    “是婢妾的错,惊扰了圣驾,求皇上赎罪。”瑟缩着跪下,她缓缓的跪下身去。
    贺晟睿眉头微蹙,沉默不语,漆黑深幽的眸子带着不耐跟凉意。
    “既然知错了,那就好生跟教养嬷嬷学学规矩,日后就在自己的寝殿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若犯一次,就贬一级,两次就直接去冷宫吧。左右,宫里不缺你一个让皇后夸赞的。”
    一句话,比打入冷宫或是禁足,更让能消磨人。只在寝室中度过余生,惩罚不可谓不大。只可惜,帝王的话,容不得她狡辩求饶。
    原来当初名不见经传的章家小姐登上德妃之位,并非是皇上看重了她的守礼知事,更不是因为她父兄在前朝有所作为。全然是,因为她敬着皇后娘娘!
    纳兰美人觉得十分难堪。她宁愿自己不知道,不知道皇上对皇后的看重,不知道皇上对皇后的包容。
    相较于自己,曾经在凤栖宫中虽然声音冷清,可与皇后说话时含着关切的皇上,不是她的良人。
    是啊,夫君,那只能是皇后的夫君。与她,又有何干?
    “皇......”
    ☆、57. 皇后最大
    只是还没等她喊出口,一旁伶俐的太监就赶紧上前堵了她的嘴。吴明德递给小太监一个赞赏的眼神,便不再说话,跟随着皇上离开。
    真是要命,如今没有人牵制的皇上,行事是愈发的果断凌厉,就算是处理政务,也常带了三分杀伐之气。让他跟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凤栖宫的宫道之前,慎淑妃领着人刚刚辞别了皇后娘娘,遇到皇上的仪仗,恭敬有礼的退到一侧行礼。
    “自皇后宫里出来的?”
    “回皇上,晌午后皇后邀了臣妾去听戏,如今瞧着天儿晚了,臣妾也不好再多讨饶了。”慎淑妃距离皇上三丈之外,面色平和舒展,恭敬回话,神色间再无曾经的期待。
    贺晟睿点头,指尖点了点身上的九龙玉佩,肃然道:“慎淑妃明德知礼,赏紫玉桌子一对,鎏金手炉一对,白虎大氅一件......”
    心情好,他给的赏赐自然也不吝啬了。今日过后,他的意思将会传遍后宫,争/宠/的或是冷宫做宫婢,或是被废在自己寝宫永无出头之日。唯有与皇后交好的慎淑妃,因着陪了皇后听戏,就得了世上无双的珍稀赏赐。
    ......
    凤栖宫中,谨玉伺候着傅清月用药,顺便听着从锦的禀报。当说起慎淑妃偶遇皇上的时候,傅清月不由轻笑。
    如今的慎淑妃,行事当真是越来越有度了。却不想,对方的态度,全是看透了皇上对她的用心。
    自打傅清月身体有了问题,薛神医诊脉后严禁她再受惊吓,所以贺晟睿干脆来的时候都省了通报跟唱和。在他看来,反正只是回家,谁家男主人归家还要一层一层的唱和通传啊。
    熟稔的推开殿门,让人打开帘子进了内殿。
    “今天孩儿可听话?”自然的坐到床边,也无需人服侍,贺晟睿握住傅清月的双手,然后动作轻柔的为她揉捏起身上的经络。因为药物的原因,傅清月浑身都有些泛肿,关节处也总会刺痛。
    好在,薛神医说孩子出世后,那些状况就会不药而愈。
    “恩,今天很是乖巧,也没有吐也没有难受。”傅清月让人取了布巾,坐起身来,替贺晟睿解开玉冠发带。她是不清楚贺晟睿为何对头发那般斤斤计较,日日都要她给束发解发,可日子久了,倒也成了习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温馨平和,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没有往日的轰轰烈烈,没有绚烂夺目,看在谨玉几人眼里就是觉得极其般配。
    贺晟睿事无巨细,嘱托着她要好好休养,乖乖喝药,不能太过费心。至于刚刚碰上的那些呈情求/宠/的事儿,他却是一句未提。左右,他不在意,也没必要再入了清月的耳。
    用过晚膳之后,俩人在内殿溜达了一小会儿,就歇下了。谁知半宿里,贺晟睿哼哼唧唧怎么也睡不着,身上就跟着了火似得。一侧身子,就看见傅清月睡得香甜的面容。
    在珍贵补药的滋养下,她如今脸上虽然还有些消瘦,可到底也多了几分粉嫩。唇色淡白,却也不妨碍她的美。
    看着看着,他就抑制不住心底的那团火了,轻轻向前探身吻上那两片温热。朝思暮想算不上,可每日里只能看不能吃,却也让人感到抓心挠肺的难受。
    随着他的深入,浅尝辄止的甜头已经满足不了。轻轻的啃食,缠绕着女子的双腿,甚至最后都有些毫无章法了。贺晟睿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爆了,难受的很。自打知道自己的心意,面对了独一无二的情感,他就绝了去寻别的女人的心思。
    后来国事加上清月的身体,他已经禁欲许久了。不过二十几岁的热血男儿,谁还没有个冲动的时候?
    不过片刻,就让傅清月一声嘤咛的睁开了双眸。
    见傅清月醒了,贺晟睿的神情愈发的难耐,只看着她睡意朦胧的眼睛,就觉得情不能自已。
    “清月......”贺晟睿滚烫的呼吸落在傅清月耳边,一只手已经顺着她的腰伎向上,缓缓的在后背之上摩擦。想到现在后宫就他们两人,她只能依附于他,而他也只能守着她,贺晟睿心头的火气更加急促。
    汗滴顺着额头落下,跌入乳黄色的里衣之内,带着隐忍跟快感的迷乱,还有男人特有的阳刚气息的贺晟睿,如今就像是小狗崽子一样到处乱供。
    傅清月愣了一下,瞬间回神,只是她并没有羞涩,反倒是反手拍了拍贺晟睿,试探着询问道:“不然让吴明德伺候了您去碧云殿?臣妾瞧着,德妃也是个好的,自能为皇上开枝散叶。”
    原本在看到傅清月伸手时,双眸中绽放的亮光,瞬间泯灭。余下的只有深深的苦涩跟无奈。之前被填补的圆满的心,陡然间像是塌了一个角。不过,心肠坚毅如他,没出几息,就恢复了温和脸色。
    把脸颊埋在傅清月颈脖之间,收敛了心神荡漾意乱情迷的冲动,他低声道:“又把朕往外推,那些女人哪个是好的?朕瞧着就作呕,你要是喜欢,回头让她们组一个戏班子日日给你取乐就是了。让朕陪着戏子,你也真舍得。”
    最后,还傲娇的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看着曾经不拘言笑,煞气入骨的男人,如今这般耍赖。傅清月心里觉得好笑,大抵是被/宠/的久了,她也少了曾经初见时候的警惕跟试探,竟然也陪着他过起日子来。
    虽然嘴上说无所谓,帝王情薄,可心底里,谁不想有个一心一意的男人相伴一生?
    “早点歇着吧,大半夜闹腾一遭,也不怕惹了人笑话。”说完,傅清月蹭了蹭软枕,翻身再次睡过去。
    至于贺晟睿如何煎熬,来回翻滚想要舒缓,都未曾影响了她。左右,那个男人再重要,都比不上她腹中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男人会变心,会移情,可孩子却是自己身上的肉。
    待到后半夜,贺晟睿实在没法子了,许久后才黑着脸去了侧殿沐浴。只是,手指尖乳白色的液体,却让他怎么都觉得别扭。
    “皇上,要不要奴才着人进来伺候?”吴明德也不是没瞧见帝王的神情,还有他手指间暧/昧的津液,可端看着皇上似乎没有清理的意思。当下,犹豫踌躇一瞬,开口提议。
    总不能让皇上衣衫不整的,对着一只手坐几个时辰吧。
    贺晟睿怜眉叹息一声,挥手让人退下。
    “不必了,你莫要声张打扰了皇后。”
    反正他并不是天生就被人伺候的,生于卑贱,最初进了军营也毫无皇子之尊,自给自足打理衣衫之事,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的。
    草草的冲了水,将身上浓重的麝香气息清理干净,又取了屏风上干净的衣衫披上,他才沉声唤人进来收拾。
    进屋的人,都是谨玉等人亲自挑选的,纵然嗅到了□□气息,脸颊绯红,也都只顾尽责的埋头收拾,不曾想入非非更不曾心神不属。她们是奴婢,规矩在那,本分也在那,至于肖想圣/宠/却只怕是没福气的。
    “皇上,可要召了人来伺候您入寝?”虽然只有几个时辰了,可若皇上欲求不满,只怕会憋坏身子。
    听了吴明德的话,贺晟睿冷冷瞥了他一眼,语带厌恶道:“明儿抽空,自己去殿中省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