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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香囊落地了,它自然就要受罚。而安王跟周御医过来的时候,它正在受罚。
    拥有着一身光滑艳丽的火红毛色的小狐狸用后肢站立着站在院子中间,前肢捧着一个碗顶在头上,身体摇摇晃晃的,碗里的水时不时撒出来,它却始终站着。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们排排坐在屋檐下,盯着狐狸看,偶尔交头接耳几句,脸上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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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御医站在院门口,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目瞪口呆。随行的安王也有些惊讶,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询问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曲迷心闻言,放下手中的瓜子,坐起身来,“没事,在给狐狸灌输没有吃不胖的体质就要管住自己的嘴再迈开腿的真理,顺便帮它减个肥,整个一个披着皮毛的猪。”
    “你怎么过来了?”曲迷心问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御医,“这位是?”
    安王听完,眼中盛满笑意,回道,“陆师弟身体不适,我让人请了周御医过来给他看看,说是因为水土不服导致的。我想着你方从北地回来,便让周御医顺道过来看看。”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曲迷心不在意。
    安王劝道,“还是看一看的好。”
    人都过来了,曲迷心也就没拒绝,将人请到屋里,踏进去之前还对屋檐下的小丫鬟道,“看好它,我出来之前不许放下碗。”丫鬟们笑着应下。
    到屋里坐下后,曲迷心将手搁在脉枕上,周御医伸手去替她诊脉。之后只见周御医渐渐皱起眉头,神色越来越迷惑,不见舒展之势。
    曲迷心不怎么在意,倒是安王心中越来越担忧。
    最后结束了诊脉后,周御医摸着胡子,一脸纠结的表情,念念有词,“不应该啊,这脉象怎么会这样,明明上次看的时候,就呈现活不了两年的表现,如今过了几个月了,怎么还是这副表现,不应……”
    明明在过来之前,安王还特意交代诊脉的结果万万不可提及,周御医也应下了,没想到如今毫无预兆的说出了口,安王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僵住了,紧张的看向曲迷心,生怕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而周御医在话出口之后,也察觉到了不妥,余下的话就卡住了,看了看安王,似乎想解释什么,又看向曲迷心,最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两人都在等待曲迷心的反应。曲迷心则是看两人不自然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周御医话中的不妥之处,于是问道,“周御医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是我昏迷的那次吗?”
    安王有些僵硬的点了头。
    “哦。”曲迷心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可以出去了吧?狐狸罚站有一会儿了,我要是再不出去,它估计要溜了。”
    听得她这番完全没抓住重点的话以及平静的表情跟语气,周御医就憋不住了,“姑娘,你刚才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
    听到周御医这么说,安王脸上的表情更僵硬了。如果是活在后世,那他肯定会忍不住送给周御医一句词——神级猪队友。
    曲迷心颇有些奇怪的看了周御医一眼,不解道,“听到了啊。”
    然后就听周御医激动道,“你快要死了你知道吗?你为何不关心自己的死活,却有心思去关心一只畜生?!”
    曲迷心闻言,撇了他一眼,“谁告诉我就要死了?”
    周御医指着自己,“老夫刚才给你给你诊了脉,是你的脉象告诉老夫的!”
    曲迷心撇嘴,“那是你诊错了。”
    周御医怒目而视她,“老夫不可能诊错!你这分明就是不久于人世的脉象!”
    曲迷心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表情,“相信我,真的是您诊错了,以前也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最后他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我这是一种特殊的脉象,摸起来像是不久于人世,事实上比任何人都健康。”
    周御医闻言,怒而站起身来吼道,“我周家世代行医,老夫更是自幼开始熟读医术,不敢说比肩医圣,却不至于诊错脉象,更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脉象,小姑娘莫不是把我当成那些没学识的乡野村夫来哄骗!”
    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古代版的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对此,曲迷心的态度是,不管你读书多少,我还就骗定你了。只见她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周御医,我没骗您,真的是您诊错了!”
    第44章
    曲迷心死咬牙不承认,周御医无可奈何,最后背着药箱子气呼呼的离开了,连带给他带路的下人也没给好脸色,回到家以后心情也没转好。
    家中上至老妻下至幼孙街担心不已,纷纷询问他为何生气。周御医憋了许久,才不甘愿的说了原因,完了还义愤填膺的说下次一定要带上医术去让人家翻给他看看。活生生一个老小孩。一家人都沉默了,最后各做各的,仿佛没问过这件事。
    周御医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过要去找曲迷心理论,第二天就带着小厮带着厚厚的几大本医书去了安王府。
    王府的下人很知礼数,将周御医请到府里坐下后,去告知了曲迷心这件事。下人过去的时候,曲迷心正被陆尧烦得不行,听到周御医来了的消息,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以此赶走陆尧。
    最后陆尧不甘心的走了。曲迷心才松了一口气,没多久就迎来了周御医,进到屋里就让小厮将几大本医书放到桌子上,十分高傲的抬起下巴,对曲迷心道,“老夫把家中珍藏的医书都带来了,麻烦曲姑娘给我翻找指出那种记载了那种神奇脉象的书页。”
    曲迷心一手托着下巴手肘支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着医书,态度十分漫不经心。她翻了许久也没什么结果,周御医便得意道,“找不出来了吧!”
    曲迷心松开手,不紧不慢道,“您带来的医书上没有记载,也不能代表这种脉象就不存在吧。纵观此前几百年的历史,这些个医书的厚度怕是要打个对折再对折吧,上面记载的症状药理,不也是经过一代一代的人记录补全的吗。您敢说,你带来的这些书,真的就囊括天底下所有的病症与药材了吗?”
    周御医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张口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该从何说起,因为她说的话句句在理。最后他愤怒道,“强词夺理!哼!”
    曲迷心闻言,撇他一眼,“自欺欺人。”
    周御医瞪她,“你!”
    “我好着呢。说句不礼貌的话,就算将来您已作古了,我也依然还活得好好的。您别不信。”
    “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老夫还就不信了!老夫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你最多活不过两年!”
    “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哼!”
    最后周御医愤怒的带着小厮走了,医书却还落在桌上。曲迷心一开始也没注意到,后来才反应过来,本来还想让人给送到周家的,想想又作罢了。反正最迟明天周御医应该就会想起,然后过来拿,到时候她又可以借机打发陆尧了。
    对于曲迷心来说,陆尧就是个阴魂不散的存在。偶尔被他烦得不行的时候,曲迷心就会忍不住阴暗的想,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手贱救他!
    第二天,周御医过来拿落下的医书了。彼时,曲迷心正在对陆尧吼道,“陆尧,你不是到临安来参加春闱的吗?就算你很聪明,但是大兴朝能人又何止你一个,你还每天这样无所事事婆婆妈妈的,还抓紧去复习,当心到时候名落孙山,哭都没地方哭去!”
    陆尧顺手从她旁边的碟子里拿了一块点心喂嘴里,“孙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