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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竟然还威胁她!
    易楚没法子,侧着脸,蚊子般哼哼了声,“好哥哥。”
    杜仲眸光闪亮,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易楚这才反应出上了当,要推开他,却被箍住了手脚。
    帐帘悄悄地落下,掩住了满床风景……
    **
    天刚放亮,宅子里的人就都知道男主人趁着半夜三更回来了。
    郑三嫂瞅一眼静悄悄的正房心里有数,先吩咐冬云做了早饭,自己早早去集市上抓了两只肥母鸡回来。一只养在后罩房的小院里,另一只让郑大牛杀了,酽酽地炖了汤温在锅里。
    冬云看着灶火悄声嘟哝,“太太极好伺候,就不知老爷是个什么性子,听冬晴说看着挺吓人。”
    郑三嫂见过杜仲,闻言笑道:“不管什么性子,咱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不出差错也就不受责骂。”
    冬云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而且内宅的事本该太太管着,只要做好差事,太太可不是胡乱迁怒的人。
    如此也就松了口气,熄了灶火,将米粥盛出来,配上小菜花卷往西厢房送。
    易齐正对镜梳妆,一点一点往脸颊上抹着润肤的膏子,抹匀了再轻轻扫上层胭脂,镜子里的人顿时生动起来。
    眉眼细长,斜挑入鬓,颊生双靥,粉腮如霞,易齐满意地笑了笑。
    说实话,她对杜仲并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以前常去医馆抓药,也陪易郎中下过棋。唯一见过他相貌那次是过年,他送给她跟易楚每人一只荷包。易郎中还让她们称呼“杜叔叔”。
    印象里,生得还算周正,打扮也是普通,并非让人过目难忘的那种。
    可既然能凭一己之力赚下这份家业,想必也非无能之辈。
    眼下易楚防她防得紧,若是讨了姐夫欢心,没准也能多打点金银首饰。可惜以前在郡王府多少珍珠碧玉都没守住,要么被西苑那些女人给讹诈了去,要么用来打点了下人,留下的只有几根金簪。
    想到郡王府连枝儿叶儿手上都套着玉镯子,易齐不免生出自怜之心。
    坐在窗前自怨自叹了半天,忽听正房门口有了响动,易齐探头向外张望。
    就看到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沿着石阶走下来。
    宝蓝色的杭绸,用银线在袍角绣着三两竿翠竹,又沿着四周缀了道月白色的宽边。腰间束着月白色缎带,系着石青色锦缎。墨黑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戴着白玉簪。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衣着,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英武轩昂。
    许是感受到易齐的目光,男子淡淡地朝这边看来,目光似冰,生生叫易齐生出几分寒意来。
    不过一瞬,男子便移开目光。
    门声响动,穿着湖水蓝比甲,月白色罗裙的易楚笑盈盈地走出来。
    男子适才还淡漠的神情立时变得和煦,朝易楚伸出手。易楚嗔怒着躲开,却被他一把捉住,牢牢地握在掌心里。
    男子紧抿着的双唇便弯成个好看的弧度。
    易齐在西厢房看了个清清楚楚,心底蓦然升起一种怅惘。易楚分明生得普通,又没什么过人的才艺,却能嫁给这样一位出色的夫婿,也不知到底走了什么好运。
    假如,假如,当初她没有离开家,这门亲事就是许给她的吧?
    斜眼瞧见桌上的镜子,镜子里的人粉面含羞媚眼如丝。
    荣郡王曾对她说过,便是这般自心底而发的天然情态最能打动人。
    易齐咬咬牙,起身整理一下裙裾,袅袅娜娜地走了出去……
    111|闲逛
    “姐姐,”易齐叫住易楚,又歪头朝着杜仲笑,做出娇憨的样子,“姐夫几时回来的,怎也不先捎个信回来,也好准备一下?”
    杜仲淡淡地说:“已跟你姐姐说过了。”转头看向易楚,“我去外院看看,稍后陪你用膳。”
    “好,”易楚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他走出垂花门,才对易齐道:“你姐夫写了信,许是路上耽搁了,倒是比人来得还晚……我去厨房看看,准备点吃的。”
    易齐是向来远着厨房的,自然不会跟着,可又不甘心走,想了想,笑道:“记得以前姐夫最爱吃你做的排骨,要不让郑三嫂去买些排骨,再买两条鱼……姐夫好容易回来,该好好摆一桌替他接风洗尘。”
    易楚心情好,闻言点头笑道:“你说的是。”果然吩咐了郑三嫂去买鱼买肉。
    易齐暗自得意,既是设宴,总要喝点酒水,男人没有不好酒的,到时她多劝姐夫喝两杯……
    不大时候杜仲便从外院回来,对易楚道:“让俞桦去置办些物品,明儿一早去岳父家,后天去前街转转,过两天到威远侯府去一趟。”
    易楚默默听着他的打算,开口问道:“你在西北可见到小舅舅了?他说去寻你,明儿见了外祖母定然也要问起来。”
    “见了,”杜仲安慰般拍拍他的手,“这次幸亏有小舅舅,否则榆林卫那边的军士还得顽抗一阵子……小舅舅买了不少货品,估计还得七八天才能到,不过不用担心,有人跟着。”
    易楚好奇地问:“小舅舅帮了什么忙?”
    杜仲压低声音,“你可知道小舅舅会学人说话?”
    易楚点点头。
    杜仲望着她笑笑,“他倒是什么也不瞒你……去了趟鞑靼军营一无所获,可巧回来路途瞧见庄猛只带了三四个卫士,就将他捉了,审讯好几次,他死活不开口……就把他的嘴堵住,小舅舅在暗中学着他的话音招供……帐外不少将领听见了,气他通敌卖国……”
    “呀,”易楚吁一口气,“可千万别被人知晓了,人都恨被愚弄。”
    “我晓得,”杜仲正了神色,“当时帐内只三四人,都是信得过的,小舅舅那里也交待过了,以后切不可再露出这等技艺,小舅舅也知道情势凶险,万不敢大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