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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任谁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长公主夸她孝顺,当下就点头同意了。
    凌氏听女儿这样将自己放在心上,心里更是熨帖不已。
    8.郡主(修)
    第8章郡主
    谢瑶光包袱款款地跟着长公主进了宫,还没踏进宫门,就听到华月郡主同宫女们的嬉闹声,凑近了一看,她正让几个内侍在地上表演倒挂金钩呢,其中最小的那个内侍脸色涨得通过,断断续续地求饶,华月却笑嘻嘻地不准,听得不耐烦了,还扬起手中的鞭子抽了他一下。
    伴随着那内侍的一声惨叫,崇安长公主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华月,你在做什么?”
    “祖母回来啦。”华月郡主娇俏一笑,丢了手里的鞭子,迈着小步子跑过来,边跑边说,“我同他们玩呢,祖母你看,他们也很高兴呢……你怎么在这?”
    华月看到跟在长公主身后的谢瑶光,脸上的笑意立刻冷了下来,叱问道。
    “前些日子不是同你说过要给你找一个伴读,是时候该长进长进了,别整日里欺负这些宫女内侍。”长公主说道,“这是谢家小姐,先前宫宴的时候你也见过的,小七聪慧懂事,你好生同她学学。”
    “长公主谬赞。”谢瑶光谦虚了一句,躬身道,“臣女谢瑶光,见过郡主。”
    “跪下!”华月郡主一双杏眸狠瞪着谢瑶光,拔高声音道。
    果然是刁蛮任性不可一世啊。谢瑶光感慨了一句,站着没动。
    她以为华月郡主给了自己这么个下马威,自己却没上套,她会大发脾气,孰料华月郡主根本没生气,反而换了副委委屈屈的脸,泫然欲泣道:“祖母你看,她根本不听我的话,我才不要这样的伴读,你再帮我重新找个听话的!”
    “不行!”长公主断然拒绝了她的请求,语重心长地说:“莫要以为这世上万事都能如愿,市井有俚语,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自己得明白这一点。小七做伴读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没有你置喙的余地。”
    长公主一直都将华月郡主当做心肝宝贝一样的疼宠,哪里跟她说过这样的重话,华月心里顿时委屈的不得了,一跺脚,“怎么就没我说话的余地,你这么喜欢她,叫她给你做伴读啊,干什么非要塞给我,我是堂堂郡主,当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依我,我找皇上说理去!”说罢转身跑了。
    几个宫女要去追,却被长公主拦住了,“随她去,碰了钉子就知道厉害了。”又转头对谢瑶光说:“你也瞧见了,华月就是这么个性子,不过不要怕,她现下还小,能扳过来的。”
    谢瑶光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头一次被人这样嫌弃,她没扭头就走已经算是客气了,要不是住在宫里头能时长见到萧景泽,谁会跑来受那个刁蛮郡主的鸟气。
    但是谢瑶光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见到了萧景泽。
    午膳时分,华月郡主垂头丧气地回了长乐宫,看见长公主同谢瑶光在用膳,哼了一声。
    在她之后迈进大殿的少年帝王提醒道:“华月,忘了朕刚刚怎么跟你说的?”
    华月郡主瞟了谢瑶光一眼,闷声道:“对不起。”
    谢瑶光又惊又喜,半晌回过神来,才跪地行礼,“臣女谢瑶光,见过皇上。”
    “起来吧。”萧景泽像记忆中那般温柔地对她笑,“华月对你口出不逊,朕刚刚已经说过她了,你不要放在心上,长姐既然选了你做伴读,想必定有过人之处。你往后要跟着人家好好学,知道吗?”这后一句明显是对华月郡主说的。
    郡主敷衍地点点头,问:“皇上,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萧景泽笑,“记住了就可以吃了。”
    “皇上一同用膳吧。”长公主吩咐内侍多拿一双碗筷来,又转头对谢瑶光道:“皇上平日都是在长乐宫用膳的,你不必拘谨,若有什么想吃的,让人跟御膳房说一声。”
    谢瑶光低低地嗯了一声,再抬眼看萧景泽,他已经坐下开始吃菜了。
    眼瞅着就要过年,这几天并不用上课,只是为了让谢瑶光和华月郡主提前培养培养感情,用罢膳食,长公主便让华月领着谢瑶光在宫中各处转一转,算是熟悉环境。
    华月郡主这会儿是怎么看她也看不顺眼,又岂会耐心领着她到处走,没多会儿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心里还念叨着,最好是在宫里头迷路了,回不来长乐宫。
    谢瑶光当然不会迷路,她在这皇宫里住了十多年,几乎是闭着眼睛就能想起路怎么走,又岂会认不清方向呢。
    华月郡主不在,正好遂了她的心思,她一个人慢悠悠地晃着,穿过数座宫殿,又经过几片园林,终于走到了那日宫中饮宴的建章宫。
    而不远处的太液池,正是她想去的地方,上辈子她夏日最喜欢同萧景泽来这里,水波荡漾,全都成了回忆。
    大抵是因为天寒地冻的缘故,太液池不复往日的盛景,几艘游船孤零零的停靠在案板,水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好像风一吹就会碎裂似的。
    谢瑶光极目远眺,这偌大的池园,竟不见一个人影,倒是那北岸边的石鲸上,似乎是有什么活物在动?
    喵呜……喵呜……
    随着风声的传递和谢瑶光慢慢靠近的步伐,她听清了也瞧见了那石鲸上卧着的……竟然是一只狸花猫。
    大抵是听到了谢瑶光的脚步声,那只狸花猫恹恹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叫唤了两声,低低地声音在寒风中显得十分可怜。
    谢瑶光心底微微一动,快步上前抱起了那只猫,那瘦弱地带着些微暖意的小身躯在自己怀里不住地颤抖,却乖乖地没有再叫唤。
    猫脖子上套着个项圈,显然是有主之物,可是皇宫里头,谁会闲着无事养只猫呢?那些宫女内侍自是不可能,宫内的吃穿用度都是有数的,他们不会用辛辛苦苦攒下的月银养一只半大的小猫。
    该不会是哪个主子的宠物?可是这宫里头拢共也没几个主子,睿宗皇帝驾崩前,下令将所有未曾生养的妃嫔遣散出宫,两位王爷的生母都被遣送去了他们各自的封地,其他几个儿女或早夭、或死在宫闱斗争、或战死沙场的妃嫔被凌傲柏送到了护国寺出家,难不成这小猫是她们临走时留下的?
    不会。谢瑶光否定了这个猜测,端看这只狸花猫身上的毛蓬松绵软,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照顾着,绝不会是被遗弃的。
    还没待她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听到一句熟悉而又陌生的问话:“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瑶光缓缓抬起头,站在不远处的萧景泽还是午膳时那身素色锦衣,略显单薄,背脊却挺得笔直,此时的他全无适才的温柔和煦,目光灼灼地盯着谢瑶光,重复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随便走走。”谢瑶光觉得萧景泽现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有点儿像她上辈子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她说不上更喜欢他的哪一面,因为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伤害过谁。
    “长姐不是让华月陪着你吗?”萧景泽问完这话便知道原因了,“华月那丫头,真该好好教训才是。”
    “郡主只是贪玩,皇上莫要迁怒。”谢瑶光笑了笑,“皇上来这里做什么?也是随便走走吗?”
    萧景泽没有回答,而是皱眉道:“你把琥珀还给朕。”
    “琥珀?”谢瑶光大抵是猜到了他在说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萧景泽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窘,他指了指谢瑶光的斗篷中鼓起来的一坨,“朕已经听见它的声音了,你赶快放它出来,闷在里头很难受的。”
    谢瑶光有些诧异,她上辈子从未听萧景泽提起过曾经养了一只猫,“这是你的猫?我还以为皇家人只会养条枝那边白毛鸳鸯眼的那种猫呢,不过我听奶娘说狸花猫不耐寒,冬天喜欢窝在火炉边,外头冷成这样,你怎么把它放出来了?我刚过来的时候,冻得喵呜喵呜直叫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