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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玉儿每天被逼着弹奏两三个时辰的琴,昨儿一天下来,手指都发红了,她看着心疼,却又不敢为抗老太太,心里的火气没地方发泄,她就是想要借着嫡母的威风收拾一下三丫头,出出心头这般恶气,不管是不是她的错,事情都是因她而起,这个罪她受定了。
    顾清宛见推脱不掉,只好上前两步走到桌子旁边,伸手拿起一双筷子,先是重重的舒了口气,方才对大夫人道:“既然母亲说了不怪沫儿,那沫儿自当尽力服侍母亲。”
    拿着筷子,亲自夹了一个水晶饺子,放在大夫人的碗里,大夫人看她神色紧张,诚惶诚恐的样子,才觉得心里舒服点儿。
    不管庶出的使尽多少手段让别人高看一眼,不管是如何的厉害,在众人面前,孝顺嫡母也是应该的,否则顾清宛就别想在京城立足,当今圣上最看重的就是孝道,若是有人不守孝道,就是与当今圣上背道而驰,后果可想而知。
    之前净顾着罚她站着,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应该天天让三丫头到她跟前立规矩的,不仅可以给玉儿出口气,而且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凉她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对了,还有那个不省心的二丫头。
    大夫人心里正想着,耳边就听到顾清宛笑着说道:“母亲,这酒酿丸子看着十分好吃,母亲快尝尝。”
    说着,拿起勺子,往旁边走了两步,弯腰舀了滚滚的一碗,忍着手中传来的热度,顾清宛满脸笑容的往大夫人跟前走去,只是抬脚刚迈了一步,脚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一下似的,身子控制不住,猛地往前栽去,而手里端着的一碗滚烫烫的汤恰巧尽数的往大夫人身上倒去,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大夫人更是吓了一大跳,当场愣了神,竟然都没来得及躲闪,那滚烫的酒酿丸子一下子全洒在了她身上。
    眼下虽已是初春,天气渐渐回暖,但是晚上的温度还是非常低的,而大夫人又不喜欢盖厚实的被子,穿厚实的衣服,所以屋子里是一直烧着炭火的,身上穿的衣服少,被滚烫的汤烫到,大夫人惨叫了一声,剧烈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刚刚顾清宛干了什么好事,大夫人咬牙,她现在恨不得天上打个雷下来直接劈死顾清宛才好。
    ☆、第六十七章:大夫人的心在滴血
    像是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摔在地上的顾清宛怔了怔神,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她,一张俏脸登时吓得惨白了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哆嗦着嘴连连道歉。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脚,所以才不小心…母亲,母亲,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一边眼泪汪汪的道歉,一边慌忙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急忙上去替大夫人擦拭,此时的大夫人怒的无以复加,想也不想,一把将她推开了来。
    顾清宛也不生气,手忙脚乱的站起身,顾不得衣裳的凌乱,见大夫人连连呼疼,本来就惨白的脸眼下越发的白了,眼泪更像是流水似的,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满脸的懊恼之色,焦急的在原地跺了跺脚,手足无措,像是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片刻之后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用帕子抹了把脸,转头就去小丫头手里端过了刚才洗手还未来得及倒掉的那盆水,上来就要为大夫人擦拭。
    也不知道是被吓得手足无措,还是故意为之,她整个人端着手盆才走了两步,就往前直直的跌了过去,正在为大夫人检查伤势的容嬷嬷瞧见了,忙倾身过去护着大夫人,顾清宛的唇瓣在无人看见的情况下微微勾起,整个人端着水盆就栽了下去,椅子的倒地发出了巨大的响动,而随着巨响顾清宛也重重的撞在了大夫人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压倒在地,原本想要护着大夫人的容嬷嬷也被压倒在了最下面给大夫人当了肉垫,一把老骨头都给压散架了。
    事情发生在一刹那之见,当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反应过来时,就听到大夫人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声音相当的凄厉,她被顾清宛这一撞摔倒在地时,伤到了小腿,剧痛让她真正的尖叫起来。
    听着大夫人凄厉的叫声,压在大夫人身上的顾清宛嘴角划过一抹快意,受了这么久的窝囊气,这会子总算给出了,整个人轻松的不得了,她是大夫,知道人的小腿哪里最脆弱,当她压在大夫人身上时,手中用力使劲,相信大夫人的腿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让你装病使唤人,哈哈,自食恶果了吧,如果不是情况不对,顾清宛真想仰头大笑三声。
    “三姑娘,快起来!快起来啊!”
    被两个人的重量压着的容嬷嬷最先反应过来,嘴里哎哟哎哟的叫着,被她这么一叫,顾清宛像是刚回过神来,忙手脚并用的想从大夫人身上爬起来,手掌却是在大夫人本就受伤的小腿上狠狠的压了一下,大夫人立即又是一声惨叫,几乎疼晕过去。
    屋子里伺候的人,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均吓得目瞪口呆,怔怔的站在原地忘记了上去帮忙,而顾清宛像是浑身无力似的,刚刚撑起身子起来,却又不慎压了下去,不禁惹得大夫人和容嬷嬷两人一阵惨叫,两人的惨叫瞬间惊醒了呆愣着的一众丫鬟婆子,众人忙上去扶顾清宛,可顾清宛却又像是手滑一样,无意中抓住了铺在八仙桌上的席布,瞬间,桌上的碗筷,早点,茶壶等所有的东西,全部乒乒乓乓落地,一众丫鬟婆子们又都傻了眼。
    离饭桌最近的大夫人再一次倒了霉,从桌子上掉下来的饭菜全部落在了大夫人那张美丽的脸上以及身上,让大夫人变得异常狼狈。
    “啊……”大夫人的尖叫声再一次的响破屋顶。
    其中一个婆子反应最快,先是惊呼一声,随后慌忙过去扶大夫人,被众人拉起来的顾清宛暗地里给绿萝使了个眼色,绿萝会意,趁着人多眼杂,无人注意的时候,猛地朝那个婆子腿弯处狠狠的踢了一下,那个妈妈刚把人扶起来,脚下还未站稳,莫名其妙的被绿萝踢了这么一下,整个人控制不住,顿时连带着大夫人一起撞到了旁边的多宝格上,在这一瞬间,那些个什么羊脂白玉的弥勒佛,珍贵的瓷器,名贵的盆景……噼里啪啦的全部掉了下来,砸了个稀巴烂。
    绿萝在一旁瞧着有些心惊,一颗心砰砰的直跳,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难免紧张,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紧张的同时夹杂着一丝丝的兴奋,哼,让你们欺负她家姑娘,好了吧,这下子全栽了吧。
    站在原地暗自幸灾乐祸了一会儿,绿萝收敛了心绪,忙走上去扶住顾清宛,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给顾清宛眨了眨眼睛,顾清宛收到之后,失笑了下,其实她只是让绿萝碰碰运气而已,没成想这小丫头还挺有劲,一脚就把那个婆子和大夫人一起踹到了多宝格上,这下够大夫人心疼的了。
    找她的麻烦,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要不然,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上来踩她两脚?她的肚量可没那么伟大,有些仇可以当场报的她绝对不会等到第二天。
    顶着一头饭菜的大夫人随着那个婆子一头撞上了多宝格,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看着一屋子的碎片,大夫人完全已经呆若木鸡,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亦是如此,全都面面相觑的望着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早上发生的事情震的她们应接不暇。
    顾清宛由绿萝扶着,一瘸一拐的来到大夫人面前,一张俏脸哭得稀里哗啦的,“呜呜…母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我都说了自己笨手笨脚的,可您不相信,还让我伺候您用饭,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母亲千万莫生我的气啊,您之前说过不管我做错什么,都不会怪我的,呜呜…”
    说到这里,顿了顿,整个人抽抽搭搭的,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像是突然意识到大夫人还在地上坐着一般,忙弯腰就去扶她,“呜呜…母亲您怎么还在地上坐着啊,赶紧起来吧,地上多凉啊!”说完,就想上去搀扶大夫人。
    “你走开!走开!别碰我!救命啊!”
    顾清宛刚蹲下身,手还没碰到大夫人呢,大夫人就鬼哭狼嚎了起来,那凄厉的哭声穿透了屋顶,惊得一屋子丫鬟婆子汗毛都竖了起来,见到这种情况,一旁的容嬷嬷忙上前去护着大夫人,可是大夫人一转头看着碎了一地的古董玉器,嘴里喃喃自语着,全毁了!全毁了……随之眼前发黑,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见大夫人晕了过去,容嬷嬷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了,忙抱着大夫人的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一群混账东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夫人扶到床上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像是看到大夫人晕倒突然被吓到了似的又或者被容嬷嬷的吼声给震住了,顾清宛不禁惨白着一张脸,而且竟然连眼泪都忘记了流,浑身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的瞪着眼睛望着大夫人和容嬷嬷两人。
    随后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了一下,猛地晃过神来,冲着容嬷嬷就道:“容嬷嬷别急,我这就来帮你。”
    听到顾清宛的话,容嬷嬷脸上现出惊恐之色,抱着大夫人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步,忙道:“不劳烦三姑娘了,奴婢们都在这里,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不可以走的,母亲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在旁边伺候母亲醒来。”顾清宛坚决的摇头,一副任谁来劝都不会回去的架势,说完,伸了手就要去扶大夫人。
    “不用,不用,”容嬷嬷听了,连忙摆手,“这不是三姑娘的错,三姑娘不必自责,夫人有老奴照顾就成,你就先回去吧。”说到最后,都快要哭了。
    “真的不用我伺候吗?”顾清宛挠着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听到这话,容嬷嬷慌忙点头,生怕晚一会儿顾清宛就改变主意,“不用,真的不用!三姑娘快走吧!”这人简直就是灾星转世。
    “那,那我可就真的走了!”说完,由绿萝搀扶着往门口走去,只是满脸的依依不舍,三步一停顿,两步一回头,吓得容嬷嬷心肝脾肺肾砰砰直跳。
    待顾清宛和绿萝走了之后,屋子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抬人的抬人,叫大夫的叫大夫,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真是一片繁忙景象。
    “噗哈哈……”
    走到避风处,绿萝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瞅了瞅四处无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刚笑了两声,就被顾清宛的眼神给制止住了,绿萝不得已用手捂着嘴巴,眉眼弯弯的,“姑娘,奴婢不想笑的,可实在是忍不住了,那场面简直太好笑了,看了真叫人过瘾。”
    顾清宛听了,不禁莞尔,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嘴角不由高高翘了起来,怨不得绿萝这么高兴,就是她也有点忍不住想放声大笑呢,只是宁国侯府人多口杂,难保不会被人瞧见,还是不能太得意忘形。
    “好了,不许再笑了,被人瞧见了,你家姑娘我可是要倒大霉的。”
    绿萝不笨,自然明白顾清宛话里的意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姑娘,这次真解气,看大夫人以后还敢不敢为难姑娘了。”
    听到这话,顾清宛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怕是经过这次大夫人会恨死了她,那么多名贵的古董玉器,顷刻间化为乌有,想必这会子大夫人的心应该在滴血。
    似是明白了顾清宛所想,绿萝收敛了笑容,眼露担忧之色,“姑娘,咱们一下子毁了大夫人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她会不会找你的麻烦啊?”
    不放过她是一定的,只不过大夫人却不能拿这件事情惩罚她,不然就是自打嘴巴,谁让她之前答应不会归罪的,就是到了宁老夫人那儿,大夫人也是不占理的,只是……顾清宛担心的是那些古董玉器虽是大夫人屋子里的东西,但归根结底都是宁国侯府的,她担心的是宁老夫人会心疼……
    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想到这里,顾清宛大手一挥,“走,咱们去芳晖苑负荆请罪去。”
    本来大夫人只是装病让顾清宛去侍疾,想给她些教训,可经过一顿早饭之后,大夫人是真的病了,一来是被气的,二来是小腿受了伤,自那以后,大夫人对顾清宛是又气又恨又怕的,不过却不再让顾清宛去侍疾。
    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大夫人不好跟宁侯爷交代,便想着去宁老夫人那哭诉一番,谁知到了那之后才发现,宁老夫人已经得知了此事,不仅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而且还狠狠的训斥了她一番,说什么那么珍贵的东西不在库房里锁着,非要显摆的放在屋子里,现在好了吧,全毁了!
    可想而知,大夫人的愤怒,回到自己屋子后,气得大发雷霆,不顾身上的伤,噼里啪啦的摔了一通,从那以后,顾清宛每次来请安,不充当半个时辰的木头桩子都不能算完。
    自从大夫人真的生病之后,顾清宛除了每日固定的站半个时辰之外,日子倒还过得挺滋润,每天摘摘花,制制香或者到竹苑陪二姨娘聊会儿天,遗憾的是济民堂一直没消息传来,顾清宛只能等着。
    这天,顾清宛拿着刚制好的香珠去了芳晖苑,恰巧碰到了宁雪莲宁雪玉两人,给宁老夫人请了安,落了座,绿萝绕过茶几站在一旁,不过走的比较急,忘记了手上拿的小包袱,包袱一晃,‘砰’的一声撞在了顾清宛坐的椅背上。
    与顾清宛挨边坐着的宁雪莲,听到动静,立马皱起了眉头,看向绿萝训斥道:“没规矩的丫鬟,毛手毛脚的。”
    上次在这主仆俩人身上受的屈辱宁雪莲可没忘记,这次逮到机会不好好发泄一下压在心底的怒火才怪。
    一听到宁雪莲的责骂声,刚刚坐下的顾清宛又立即站了起来,嘴角含笑的对宁雪莲说了句,“丫鬟不懂事,惊扰了二姐姐,我在这里替她给二姐姐道歉,二姐姐莫怪,回头我肯定好好教她规矩。”
    说完,又扭头看向宁老夫人,弯了眼睛,一脸笑眯眯的接着道:“多亏绿萝的提醒,看孙女儿都忘了带了东西来,这是给祖母的。”说着,接过绿萝递过来的小包袱上前两步送到了凌妈妈的手里。
    拿着包袱,凌妈妈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边将包袱拿到茶几上,一边笑着说道:“不知道三姑娘,这回送给老夫人是又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话,宁雪玉宁雪莲两人登时撅起了嘴,凌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傻子每次都会送来好东西不成?还有这言外之意,怎么听着像是她们还不如一个傻子孝顺老夫人?就算是要拍顾清宛的马屁,也用不着踩着她们吧?老糊涂的东西。
    两人对凌妈妈渐渐不满了起来,可碍于凌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她们就算是有怨气,也不敢直接当着老夫人的面发泄,只能憋在心里,绞着手中的帕子,生闷气。
    宁老夫人听了凌妈妈的话,也来了兴致,这孙女儿送了几回东西来,让人欢喜的是,每回还都送到了她的心坎里去了,眼下看着小包袱,竟生出些迫不及待的感觉,这可是多年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了,不做停留,当下就吩咐凌妈妈将包袱打开了来,梨花木的盒子,上面有佛像,见此,宁老夫人的眼神闪了闪,心里的期待更甚。
    不等凌妈妈动手,她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盒子,亲自打开了来,里面是一串佛珠,外形看着与普通的佛珠无意,但与普通佛珠不同的是,这串佛珠竟散发着香味,离这么远都闻得到,可想而知,是多么的香。
    宁老夫人当即脸上一喜,将佛珠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的看来看去。
    宁雪莲在一旁瞧了,不屑的撇撇嘴,她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呢,不就是一串佛珠么,老太太至于那么高兴么,早知道如此,她就买个十串八串的回来哄老太太高兴了,眼含嘲讽的瞥了眼顾清宛,忍不住不阴不阳的说道:“不就是佛珠么,祖母若是喜欢,改明儿孙女儿给您寻个几串回来。”
    坐在对面的宁雪玉岂会放过献殷勤的好机会,这边宁雪莲的话音刚落,她就紧接着说道:“原来祖母喜欢佛珠啊,等过几天得空了,孙女儿亲自去相国寺给您求一串回来。”
    说完,还不忘挑衅的看了宁雪莲一眼,她是随意的买几串,而自己却是诚心去佛祖面前去求,谁的心意更深,不言而喻。
    站在一旁的绿萝看着这两人的明争暗斗,不由得狂翻白眼,她们当香珠是那么好买或者好求的吗?不过转念一想却又幸灾乐祸起来,她家姑娘送出去的可不是一般的香珠,恐怕任她们两个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下子可有好戏瞧了。
    ☆、第六十八章:听了一半的墙角
    果然,听了宁雪莲宁雪玉的话,宁老夫人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掉了,瞪了两人一眼,“你们懂什么?这可是价值千金的佛珠,岂是寻常佛珠可比的。”
    其实说起来宁老夫人对真正的宁雪沫是愧疚的,宁雪莲和宁雪玉打小在她跟前长大,她几乎都是疼着宠着的,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她们俩孝敬过她什么好东西,不孝敬也就罢了,还时常耍着赖的在她这里挖东西。
    可宁雪沫就不一样了,宁雪沫长这么大,宁老夫人见到她的次数几乎都能数清,即使见了面也是不冷不热的,更别说赏赐什么东西了,但人家宁雪沫是个有心的,不仅不计较过去,现在手里头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紧着给她送来,宁老夫人若是不感动,那只能说明宁老夫人的心是石头做的,暖不热,就如同偏了心的顾老太太一样,永远也别指望她能对你好。
    听到这话,顾清宛不禁莞尔,这老夫人还挺有趣的,佛珠虽贵,但也值不了千金,她明白,宁老夫人这是在维护她呢,想到这里,顾清宛心间划过一抹暖流,暗岑道,天下间也不是所有的祖母都是恶人。
    比起顾清宛,此时的宁雪莲宁雪玉的心情可就不那么美好了,原以为可以借机压顾清宛一头,谁料到还未出师呢,人就先阵亡了,可想而知,对顾清宛的憎恶又加深了一层。
    两人绞着手里的帕子,沉着脸狠狠的瞪了顾清宛一眼,顾清宛被瞪的莫名其妙,是宁老夫人训斥她们,这也能怨到她身上?尼玛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凌妈妈是何等精明的人,在一旁瞧见了,心思一转,看着宁老夫人手里的那串佛珠,啧啧叹道:“真是精致!果然是好东西呢,老夫人信佛,这香珠的味道清新雅致,也正是老夫人您喜欢的,三姑娘有心了,就是不知这香味能保持多久?”
    闻言,顾清宛笑着回道:“只要香珠在,香味就在。”
    宁老夫人听了,立即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心里欢喜不已,更是不舍得放下手中的香珠。
    在下面坐着的宁雪莲宁雪玉两人听了顾清宛的话,心中亦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却是不甘心就这么主动低头,原想着顾清宛会喊她们去看,本来嘛,她们要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必定会四处炫耀的。
    可谁知,坐在椅子上左等右等了半天,也不见顾清宛开口,不得已,两人愤恨的站起身,又忍不住背着宁老夫人瞪了顾清宛一眼,这才都围了上去,看着那串精致的佛珠两人竟也动了心,她们想的自然不是佛珠,而是想要把佛珠串成手串戴着玩,而且果然如凌妈妈说的一样,那串佛珠上散发着清新淡雅的味道,非常好闻。
    看着老太太手上的佛珠,宁雪玉回忆起顾清宛第一次送香给依依郡主,依依郡主说的话,皱着眉头,鼓着腮帮子,一脸质问的看着顾清宛,“依依郡主曾经说过,一朵牡丹香就要十几两银子,我看着这佛珠与那牡丹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粒珠子若是要十几两银子,这么多颗得花多少银子啊,这回的看着就不便宜,你别说那些无意间买的话来搪塞,说,你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听到这话,顾清宛诧异了会儿,什么时候宁雪玉变得这么厉害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而且逻辑什么的都非常对,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果然是大夫人的女儿,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与大夫人越来越像了,看来最近大夫人在宁雪玉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啊。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禁翻起白眼来,她又没偷没抢,她管她银子是从哪来的?还好事先就猜到了这种状况了。
    那厢,宁老夫人听了亦是皱起了眉头,四丫头说的不错,这一串香珠恐怕得花费不少银子,而三丫头每月的月例就那么些,连平常的吃穿用度都紧巴巴的,哪里来的闲钱去买香珠?
    其实宁老夫人不担心别的,她就担心三丫头年纪小,沉不住气,把洛王妃送的血玉镯拿出去当了,若真是如此,那宁国侯府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不过担心的同时心中又对宁雪玉不满,抬眸瞥了她一眼,眼神不禁凌厉了三分,三丫头孝敬她,四丫头为何揪着不放,难不成她不孝顺也不容许别人孝顺吗?
    宁老夫人正想着,耳边就传来了绿萝的说话声,“买香珠的钱是三姑娘卖了镯子得来的。”
    乍一听到这话,宁老夫人心下感动,心里暖暖的,待缓过神来,又担心顾清宛卖的是血玉镯,忙问道:“卖的可是血玉镯?”
    说完,回头一想,依着三丫头的懂事知礼,应该不至于做这么糊涂的事情,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可要真是卖的血玉镯,那问题可就大了,宁老夫人不敢冒险,问问清楚才能放心。
    瞧着宁老夫人蹙起的眉头,顾清宛就知道她的担心,忙上前两步,冲宁老夫人福了福身子,摇头道:“回祖母的话,孙女儿卖的不是血玉镯,孙女儿虽然愚笨,但也知道血玉镯的重要。”
    她又不是傻的,要真是卖了血玉镯,那宁国侯府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没了血玉镯,那就等于变相的悔婚啊,宁国侯府怎么能悔洛王府的亲,不是自掘坟墓么?虽然她是跟宁国侯府没有关系,但二姨娘和宁老夫人总是待她不薄,她虽不是什么圣母,但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谁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呢。
    再者说,血玉镯一看就非凡品,压根就没法估价,万一卖亏了她岂不会很吃亏,血玉镯可是她拿人生头一次亲事换来的呢,哪能这么随意的就给卖了,而且还不说血玉镯与玉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到这里,略微沉吟了下,随后一脸歉意的看向宁老夫人,请罪道:“还请祖母不要生孙女儿的气,孙女儿卖的是上回祖母赏赐的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