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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听说是老师,陈凛松了口气,本来他还以为又是一个情敌,调侃道:“他看起来挺年轻的,就已经是医学院的教授了?真了不起,可惜我读书不多,当不了高材生。”
    白葭笑道:“亲爱的,你是社会大学的高材生,不是象牙塔里的高材生。”
    “他结婚了吗?”
    “结了呀,他都四十了,哪能还不结婚,他太太也是学医的。”白葭说起章修良就滔滔不绝。
    “那他俩是同行啊,近水楼台,也难免会发生感情。”陈凛不由自主就想到慕承熙,他和白葭成了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看样子也是不死心。
    白葭并没有察觉他微妙的心理变化,还在说章修良,“他对学生可严厉了,我们都怕他,但是他医术好,跟着他能学到真本事。”
    “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陈凛说。白葭眼睛一亮,“是吗?”
    “是的,我一直这样想,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得上你。”
    两人闲聊一阵,气氛很融洽。
    陈凛趁着白葭心情不错,告诉她:“我可能要提前返回鹭岛,公司里有些事情急着要我回去处理。”白葭不明就里,满心舍不得,“你才来几天呀,就要回去,你不是说这回多陪我住些日子再回去的吗?”
    “计划不如变化多,等我这次回去就安排专人替我处理事情,争取把办公地点一部分转移到江京来,反正现在交通和通讯都很方便。”陈凛想好了,先把辛志成父女送回鹭岛,自己再单独过来,有辛卉在这里,他始终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那好吧。”白葭知道他工作忙,也就不多问。
    陈凛沉吟片刻,问白葭:“你能不能帮我找你们院里心脏科的专家打听一下,卉卉那种情况,还能不能再动一次手术?”
    “她怎么了?”白葭有点不祥的预感。
    “前两天又晕倒了……老这么下去也不行,最好找专家会诊,一次性动手术。”陈凛一想到辛卉就焦虑,因为她的病,所有人都对她宠着惯着,这对她并都不好,她应该早点学会独立。
    白葭细细思量他的话,说:“只要她的病不是心病,就能治愈。别担心,先心病里她的情况不是最坏的。”
    “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没见过她,虽然我对心脏科不精通,好歹也学了七八年医了。”白葭说,“要是把她的病治好了,你也能放下心里一个包袱,我知道你最不喜欢欠别人的恩,尤其是辛志成的恩。”
    对这么聪明的女人,陈凛既感动又佩服,她不过比辛卉大几岁,性格完全不同,不幸的童年给她苦难也令她成长。
    陈凛回鹭岛后很长时间都没再回江京,白葭只能每天打电话给他,在电话里倾诉思念。
    作者有话要说:  悲喜交加的第三卷也结束啦,下一卷是终结篇,大概还有几万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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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一连多日, 白葭在急诊室和病区看到慕承熙互相都没有说话,听到慕承熙和别人说话时嘶哑的声音,白葭才知道他患了感冒,想提醒他注意休息, 又记起沈桦的话, 自己已经不方便再说什么。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桦告诉白葭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听说了吗?”沈桦说,“慕承熙昨天晚上被人打了。”你说什么?他被谁打了?”白葭惊愕叫道,她一点也不知道这事。
    沈桦说:“听说是病人家属,因为自己上初中的儿子车祸抢救无效身亡, 迁怒在医生身上,我听护士说, 其实那孩子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救了,心肺复苏做了几次心跳都没恢复,家长情绪激动, 什么话都听不进, 认定是医生没有尽到抢救责任, 也该慕承熙倒霉, 正好是他收治的。”
    “那他伤得重吗?他不会躲开啊?”白葭很是担心。
    “应该不重吧, 他当时可能也没反应过来, 对方就劈头盖脸打上来,这种事医院里经常有,胡屠户以前也被打过一次,不过自从他当上院士, 没人再敢打他,可见人都是势利眼,见慕承熙年轻,就拿他撒气。”沈桦提到病人家属打医生,义愤填膺。
    “那……他还在院里吗?”白葭有点犹豫,该不该去看看他?
    慕承熙外表温和,内心十分骄傲,尤其是在手术台上,只怕这次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病人在抢救过程中死亡。
    沈桦见白葭表情惆怅,悄悄告诉她:“我听我们科护士说,一上午院里一大半对他有意思的女医生小护士都去看过他了,他现在肯定烦不胜烦。”
    这一说,白葭打了退堂鼓,自己这个时候表示关心,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他应该还在宿舍,我下午有时间,想去看看他,怎么说也是同事,听说他受伤,装不知道也不好。万一下次我被哪个看烂牙的神经病打了,说不定还得指望他帮我把伤口缝起来。”沈桦故意说。
    白葭这才笑了,捏捏沈桦肉嘟嘟的脸蛋,善解人意的她知道自己想去看慕承熙,又怕不方便,主动提出来要去看慕承熙,给她一个理由同去。
    “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想跟他请教。”
    “既然决定要去探望人家,也不能空着手,这样吧,我来安排,下午等我电话。”沈桦盘算着,买点什么合适。
    趁着午休的时候,沈桦跑到医院附近的市场买了一只活鸡,让卖鸡的人帮着宰杀了拿回宿舍炖鸡汤,鸡汤炖到一半科里就打电话找她,她只好叫来白葭替自己看着鸡汤。
    好不容易忙完了科里的事,沈桦跑回宿舍,看到白葭把鸡汤倒在保温桶里,上前帮忙把鸡肉撕成一块一块。
    “你不自己留点吃,还是都给他?”白葭知道沈桦喜欢吃鸡。
    “都给他吧,今晚吃不完,明早他自己热热还能再吃一顿。”沈桦找了块包裹布把保温桶包起来,“我们去看看他,顺便也开解开解他,这些天我看他特别消沉,在院里遇到都闷闷的,也不说话。”
    “没想到你也这么关心他。”白葭说。
    沈桦呵呵一笑:“谁叫我这人古道热肠,特别有同情心呢?我回家跟小林子说你们的事,小林子说慕承熙从高中就喜欢你,对你特别痴心,这回受到的打击肯定不小。咱们都是同学,分在一个医院工作,彼此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这番话让白葭心头一热,“小桦,你真好……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到处流浪,看尽人情冷暖,我珍惜每一个给我温暖的人,你和林熠都是我的知心朋友,而慕承熙,我亏欠他特别多,但是正如你所说,为了不继续伤害他,也只能欠着了。”
    沈桦轻叹着,“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陈凛以前肯定对你特别好,所以你忘不了他。”
    “小时候家境不好,我妈也不怎么管我,陈凛经常把他家里好吃的东西拿给我吃,他自己都舍不得吃,还把存下来的零用钱给我买鞋,你说我上哪儿再去找对我这么好的人,关键我还很爱他。”白葭说起这些,心里总是暖暖地感动。
    两人提着保温桶去楼上的宿舍看望慕承熙。慕承熙听到敲门声,勉力从床上坐起来,打开门一看是她俩,心里说不出是惊喜还是酸涩,愣了好几秒才让她俩进门。
    他的右脸上有一块很明显的淤青,右眼睛也肿了,像熊猫眼,嘴角也有些微青肿痕迹,看到白葭注视自己,别过脸不想给她看到。
    沈桦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把鸡汤倒在碗里,“趁热吃吧,我炖了整整四个小时,还有白葭,也帮我看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