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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节

      寒暄之后才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没有报自己的真实姓名。全部用代号称呼。
    那老头是南方一个冷门修行门派的代表,外号就叫老头。
    黄色爆炸头是黎家分支的后代,比黎凡黎云他们的地位差得太远,这次来的目的是家中长辈要他来长长见识。
    队伍里还有两个女孩,都挺干练,她们分别是南方别的门派代表,两人关系极好,情同姐妹,稍微年长的叫婷,年少的叫小蓉。
    还有一个男人颇为奇怪。应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留着韩国式的刘海,刘海一半都是白发,不知是少白头还是染的头发。脖子上挂着骷髅脸,手腕上戴着骷髅手串,长得还挺帅气。
    问他怎么称呼,他报出的名字特别可笑,他说他叫尼古拉朱雀。细问其人出处,他便笑而不语。
    我偷着问黎凡这人是什么来历,黎凡摇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这人有两下子。闯江湖大家都知道规矩,不会互相打听师门的来历,这里唯一知道所有人来历的只有贾珍玖一人。
    我们八个人互相就算是熟悉了,路上不在沉闷,他们都知道我叫齐震三,至于八家将身份我没提,主要是怕他们的南方修行者知道我出自北方,会心有芥蒂。
    这次速度快了很多,老头非常留心,走过一处建筑便随手在笔记本上画出来。走了一圈后。我们最后又回到院子。
    老头用登山杖在地上画出建筑排列的草图。众人比较三次走过的路线,发现建筑确实在变化,而且三次都不一样。
    “没有规律。”黄色爆炸头说。
    其他人都摇头说:“确实没规律。”
    贾珍玖道:“可见变化是随机的。好了,想想下一步怎么破解这个难题。”
    “齐震三提出的建议很好,”一直沉默的朱雀指着我说:“如果要破解这里的变化,不能往回走,而应该继续往深处再进一重院子。以那个地方为起点再往回走,看看最后能不能回到那里。”
    众人没有意见,决定继续往里走。
    穿过院子,中间隔了座大殿,殿堂上供奉了一尊弥勒佛,坦胸露乳,手里拿着佛珠,喜笑颜开坐在黑暗深处。四周漆黑,突然冒出这么个东西,挺渗人。
    我们没有停留,从大殿过去,后面是一重院子。
    这重院子不大,西北角落里有一只类似石猴一样的石像,贾珍玖在院子的廊柱上做好标记。队伍不再继续往里,开始走回头路。
    往回这么一走,众人都震惊了。供奉弥勒佛的大殿居然不见了,变成了一座低矮的小庙。众人面面相觑,刚刚才穿过这座大殿,还没有十分钟,再回去格局就发生了变化。
    怎么变的,什么时候变的,不知道。
    天空阴晦,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数小时过去了,天色朦胧渐黑。
    老头苦笑着说:“现在至少可以确定,白云寺虽然自成一方天地,至少和外界的时间是统一的。”
    我们打起手电清点物资,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足够每人在这里困半个月的。
    外面的事用不着我们操心。听黎凡说,黎家对于探索这座寺庙已经做出各种预案,除了我们,还会有第三批探索队伍出发。一旦三队全部没有音信,禁止进行探索,南方全部撤离,把机会让给北方。
    我们顺着原路走,走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天色完全黑下来,周围的建筑地形陷入森森的黑暗里。我无法判断方向。
    队伍还在照常前行,他们都能在黑暗中辨别方向,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以前呆在城里真是闭门造车,出来看看才知道同为修行者,差距有多大。
    我们到了一处院子,贾珍玖停下,用手电在一个地方画圈。众人看到在一根廊柱上,清晰的出现四条白线,这是我们所做过的标记。
    做标记是队伍探索的标准化行为流程,不但我们做。前面的探险队伍也在做,为了区别开来,每一个探险队都会做出自己独特的标识,我们这个队伍做的是四条白线。
    我用手电扫了圈院子,清清楚楚看到西北角的石猴雕像。也就是说,我们转着转着又回来了。
    “发现没有,”黎凡说:“我们从哪处往回走,最后就会回到哪处。”
    老头道:“我把这次的路线图也记下来,大家看看。”
    他在地上,依次画出我们几次回程的路线和建筑分布,手电光照在上面,夜虽然深了,可光亮很足,画出的形状还是能看到的。
    几次的建筑草图全都不一样,完全就是随机打乱,根本没规律。
    贾珍玖道:“大家都说说吧,该怎么办,集思广益。”
    “没有规律。”黄色爆炸头眯缝着眼看着草图,在手心里不停比划着什么。
    “我们不管怎么走,最后还是回到出发点,这就是规律。”我说。
    “又能说明什么?”黎凡看我。
    我脑子里一片混沌,想到了什么又不确定,表达不出来,只能凝神思索。
    “大家想没想过这么一个问题,”朱雀道:“镜像。”
    第五百三十九章 镜像
    “怎么讲呢,何为镜像?”老头问。
    “大家请看,”朱雀道:“我们几次回程中间经过的建筑物全部变化,只有两个点没变。一个起点,一个终点。我们是从这座院子出发的,最后回到这座院子,一头一尾没有变,细思起来,成为一个镜像。”
    黄色爆炸头一拍手:“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好比我们在照镜子。我们没变,镜子里的影像也没变,变化的是镜子。”
    朱雀也被这小子的天马行空给问住了,思考半天,说:“我不知道,可能是这种情况。”
    我想了想说:“我能不能说说我的看法。”
    黎凡道:“齐先生,你太客气了,现在咱们八个人是团队,有什么就说。”
    我说:“变化是相对的。我觉得不是建筑变化,或许是我们在变。”
    “怎么讲?”贾珍玖看我。
    我曾经有过数次和幻象与另样世界打交道的经历,对于世界的解构比队伍里其他人的认识要深,我说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建筑并没有动,仍旧是死物,我们之所以感觉到建筑在变化。是因为我们进入了某种幻觉。”
    “海市蜃楼?”黄色爆炸头问。年轻人思维就是活跃。
    我点点头:“有可能。”
    “小蓉,试试这里是不是海市蜃楼。”贾珍玖说。
    那个叫小蓉的女孩手突然一扬,一样东西激射出去,正钉在不远处的廊柱上,发出尖锐一响。我用手电扫过去。原来是一柄巴掌大小的飞刀,极其锐利,直入廊柱,刀尾还在兀自抖动。
    “看到了吧。”贾珍玖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并不是幻象。”
    我摇摇头:“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幻象的概念并不是‘假’、‘空’、‘虚幻’,这样理解未免狭隘。”
    “别说那么多理论,就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贾珍玖看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
    老头沉吟一下说:“我倒是在想一个问题,刚才朱雀说的镜像概念很有点意思。如果真的存在镜像,为什么会如此精确让我们所在的地点成为镜像的起点,绕一大圈最后又会回到此处。”
    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大家都陷入沉思。
    我清清嗓子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抬起头看我。
    “这片寺庙建筑群能有多大,目前进入到这里的不算我们,前面已经有好几只探险队伍,为什么我们绕到现在还找不到他们的踪影?除了偶尔能发现他们做出的标记,其他一点影子都没有。”我说:“其他探险队是不是也有这种现象?彼此不相见。”
    朱雀感兴趣道:“所有的探险队都被隔离开?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活动区域,怎么也走不出去?”
    “类似实验室的小白鼠,”黄色爆炸头说:“每只小白鼠都被囚禁在彼此相邻的迷宫里,哪怕两只小白鼠只隔着一道玻璃擦肩而过,也不会彼此发现。”
    我一拍手:“妙啊。各位,我有个主意。”
    众人一起看我。
    “我们不走寻常路,不从门走,而是翻墙越脊,看看会有什么效果。”我说。
    朱雀笑:“好一个不走寻常路,我赞同。”
    黎凡马上道:“我也赞成。”
    “早该这么走了。”黄色爆炸头迎合道。
    贾珍玖说:“既然大家没有意见,咱们就翻墙走。看看表现在几点了?”
    小蓉抬起手腕看看:“晚上十八点二十五分。”
    贾珍玖说:“做好计时,如果能再次回来,看看中间花了多长时间。”
    交待清楚了,队伍走向院墙边,这些人个个身手敏捷。顺着墙爬上去。
    我在倒数第二个,别看现在陷入困境,可我觉得肯定能脱险没问题,这里就好比是迷宫游戏。
    等他们都过去了,只剩下我和那个叫婷的女孩子。我吹吹手心,想在女孩面前露一手,往后倒退两步猛地加速,用出天罡踏步嗖嗖上了墙。
    我把住墙头正要翻过去,突然右眼跳了跳,不好!又要疼了!
    不对啊。我算过日子,昨晚应该是第十天结束,今天晚上就是第十一天,怎么会疼?难道一疼下去不止十天?
    我这么一分心,天罡踏步心法乱了,在高墙上我把持不住,掉了下去。这个变故发生极快,掉下去才反应过来,可我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进一个女孩的怀里。
    那个叫婷的女孩竟然凭空抱住我。并且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化解了下坠之势。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队伍到现在,这个女孩一直没有说话,她长得很普通,不惹人注意,在队伍里像是小透明。
    我看着她,右眼开始疼了。我嘶嘶倒吸冷气,慢慢挣脱她的手,缩在墙角,极力掩饰自己的疼痛:“婷。你赶紧踩着我上去,别让他们等的太久。”
    婷看看我,倒退两步冲过来踩着我的肩头飞快上了墙,她骑在墙上用手电往对面的院子里照。我抬头上看,眼睛疼得几乎睁不开,头一阵阵发晕,看到她从墙头跳下来。
    “怎么了?”我问。
    “队伍消失了,他们全都不在了。”婷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很平淡。
    我捂着眼,缩在墙角,刚才那种轻松的游戏心态突然没有了,心头是很压抑很沉重的感觉,这时我才知道,其实巨大的危险已经在迫近。
    婷蹲在我面前:“你怎么了?”
    “我右眼疼的厉害。”我勉强说:“我走不了,必须要等疼劲过去才行,你还是先走吧,赶紧找到他们别迷路。”
    婷把背包卸下来,从前面拉链里掏出几包药:“为什么眼睛疼?我这有止疼药和阿司匹林。”
    我摇摇头:“没有用。我是以眼奉佛,像燃指供佛一样,不是病理上的疼。而是眼睛的‘神’供奉走了。”
    我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没心情细讲,靠着墙坐在地上,紧紧捂着右眼。
    我昏昏欲睡,头迷糊眼珠子生疼,把头埋在膝盖里,默默承受着一分一秒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抬起头,婷坐在旁边,她递给我军用水壶:“来,喝一口。”
    我接过来,大口一喝,一股辛辣从喉头直接窜到肚子里,差点没吐出去:“这是酒?”
    “当然。”婷拿过水壶,自己饮了一大口。我看愣了,这个大姑娘居然喝酒当喝水一样。
    她说:“甭管你哪疼。喝多了倒头睡一觉就好。我有时候大姨妈来的时候就这么干,疼得死去活来就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