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安能辨我是雌雄 18
马家在朝为官的人,几乎站在薛孙王ji团这边,于是马家人部都在这一次的南逃名单之列。
估计他们是听到了与战事有关的消息,觉得此次皇城必定无法保,所以才敢有私自放走逃犯这般大胆的举动。
易葭衣嗤笑一声,心说,他们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就在易葭衣低头思考着日后如何解决马维然的时候,突然听到牛大人的声音,他直接提到了易葭衣的名字。
“都说国难当头,人人有责。就连平民都不顾自身安危,拿起武器上战场保卫国家了。那请问这位”
牛大人停顿了一下,他眯着眼睛,脖子前倾,似乎此时才认真看清易葭衣的面容。
他接着问道,“这位画师大人,是否也愿意放下画笔,拿起刀戟,与平民百姓们一起站在抗击外敌的一线呢?”
易葭衣保持着弯腰拱背的谦恭模样,微微抬头,直视前方不远处的牛大人。
牛大人的目光充满了不屑,以及嘲讽,
是啊,就算他是个不与贪官同流合污的刚正大臣,但是牛大人根深蒂固的门第观念,相信比在场所有的大臣都要强烈。
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小子既然敢于直言要不论阶级地保卫皇城,那么就让他身先士卒做个表率吧。
当然,牛大人这样“刚正”的人,断然不会认为自己唆使对方上战场是出于报复,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大臣们面前被一个芝麻小官折了面子而心里嫉愤。
看到易葭衣默不作声看着自己,牛大人笑了。
“怎么?看来这位画师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从未接受过专门训练的官员尚且都不敢上战场,又如何能让那些平民上战场呢?
面对战争,面对流血,面对残肢,面对凶悍的外敌,让没有任何经验的人上去,若是他们胆怯了,导致战线崩溃,你们可知会导致多么严重的后果??”
“不知牛大人,是否让微臣也参与这场保卫战,就能让您放心了?”易葭衣不卑不亢地回答。
听到这个小官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一丝慌张。牛大人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若披甲上阵,老臣便佩服你!”
易葭衣眼珠子转了转,她继续说道,“若是此次保卫战胜利,击退了甲郎队,并且微臣得以侥幸存活下来呢?”
牛大人再一次瞪大了他如牛一般大的眼睛,在心里骂道,你小子能不能活关老子pi事?
他回头看了看皇上和范大人,那两位高高在上的人正冷眼旁观着他们的对话,丝毫没有要喝止那个小官的意思,也没有要为他说话的打算。
牛大人突然意识到,皇上已经同意了让平民参军,而他还在胡搅蛮缠表达对易葭衣的不满,这其实是有些僭越了。
他不禁流下一滴冷汗,其实赵佑宸这样突然且临时登上皇位,牛大人心底里还没有把赵佑宸完当做皇上那般敬重。
甚至想着的是,等到平息外贼,赵集回来之后,赵佑宸这个还没有举行过登基仪式的皇上,很有可能会被赶下台。
但是这些不过是心底深处的想法,今天在朝堂上,他却不经意地表现了出来。
且不说赵集会不会回来,反正他老牛再继续如此,只怕当今皇上赵佑宸一会儿也要把他送上战场了!
牛大人心里一个咯噔,自己是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五十多岁经不起折腾了。心想着,还是赶紧找个台阶下吧
于是牛大人轻咳了一下,说道,“若是成功击退外敌,并且你还能活下来,那么老臣就答应你一件事情,如何?”
“哦?”易葭衣来了兴趣,她现在不过是个最微末的从九品小官,让当朝正三品官员答应她一件事情,这交易不错。
易葭衣接着问道,“任何事都可以吗?”
牛大人挺直腰背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违背道义,不违背良心,不违背皇权礼法。只要满足这三条,老臣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不能贪生怕死,不能做个畏头畏尾的鼠辈,不能只想着躲在所有人后面苟活下来。
而是靠着自己的英勇,拼杀到最后!”
易葭衣脸上面无表情,静静听着牛大人的话。心里却是忍不住骂道,这个老狐狸,想得可真周
“好!”易葭衣这个字,回答的掷地有声,“微臣愿意披甲上阵,给所有平民百姓和监牢囚徒们做个榜样。”
“好!朕为你们见证此事。”皇上赵佑宸听到易葭衣的话,表情缓和了不少。他问过一旁的太监,已经知道了易葭衣的姓名。
“即日起,升孟芹孟画师为正八品武将,宣节校尉。共同参与城防部署,助朕早日击退外敌!”
下朝之后,走在回家路上,易葭衣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想着给马维然下个套,没想到把自己套上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恨得牙痒痒。马维然那个罪魁祸首,她一定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就死掉!
回到家中,却见比往常要热闹些。
孟家三姐过来了。
孟三姐名叫孟瑜,孟庆德在朝为官,而且还是文官。孟瑜的丈夫却是个富商,姐妹三人中,唯有她算是夫家高攀了。
但是他们夫妻二人很恩爱,孟瑜丈夫对她也极好,他们府中的规矩也比较少。
由于孟瑜丈夫经商,所以时常会跟着商队去外地,孟瑜有时空了就会过来孟府。
因为心疼小妹扮做男人,孟瑜有时也会劝她,找机会就辞官回家,大不了回乡下去,过自己的日子。
三个姐姐成亲之后,与小妹走得最近的就是三姐孟瑜。
得知孟瑜过来,易葭衣并不奇怪。
可是走了没几步,却听到了孟瑜的哭声。
易葭衣赶紧走两步,害怕她们出了什么事。
现在不同于往日,城里比以往都乱,她担心三姐发生了什么意外。
走到母亲院中,却见杨氏和孟瑜两人都在抹眼泪,孟瑜身上并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易葭衣上前问道,“母亲,三姐,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何在此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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