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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

      抱月强忍住掐死他的冲动,咬牙问道:“那养胎草又是何物?”
    “苗疆境内的一处山崖就有养胎草,虽名养胎,实为延胎。延长胎儿出生时日,更改既定时辰,住在那崖边的村庄,就有妇人在怀身孕的时候去采那养胎草来吃,希望日后生下来的孩子能够更加健康。”魏铭并非无故说这些,他指着林清时道:“这姑娘体内,就隐约有食用过养胎草的迹象。”魏铭看林清时的眼神越发的亮了,这姑娘年纪不大,身体里奇怪的东西倒是不少,最是适合用来研究医术了。
    抱月“嗤”了一声:“按你先前所说,那草长在苗疆之地,苗疆之人最是排外,她一个中原人如何得到?先不说她得不到这草,就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会食得那物?你方才也说了是怀孕的妇人才会吃的。”
    魏铭的目光忽然犀利起来,一副我已经透过你的外表看到你愚蠢的本质的样子,叫抱月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本能的感受到危险,魏铭立刻道:“必是其在胎中,其母所食。若能知晓其母因何所食,兴许能解得此蛊。”
    魏铭知道很多秘辛,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人的心思才是最复杂的。可他偏偏除了医道什么也不在乎,或许这才是他深受抱月信任和纵容的原因。
    然而,纵使魏铭心向医道,不懂世俗的男女之情是怎么回事,那也只是他不愿意理会罢了。学医的人,最需要的就是触类旁通。
    魏铭曾经研究过养胎草,也因此或听或查了不少相关的传闻和记载,其中就有这么一件事,让当时的魏铭印象极为深刻。
    说是当年有一户人家,女儿与人珠胎暗结,那家老夫人为了保全自家名声,将女儿嫁了人,洞房夜用丫鬟搪塞了过去,后来再过两月,这才爆出女儿怀孕的事,又过八月,女儿平安产子,皆大欢喜。这位“十月怀胎”的女儿,用的就是养胎草。
    在医学上最会举一反三的魏铭此刻不禁想到,这林姑娘的母亲,是不是就是这故事里的那个“女儿”?
    毕竟,在中原地带,知道这养胎草的人少之又少,若不是有心之人,怎么能弄到它?
    可以说,当年听到的那个故事,简直是给魏铭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他深刻了明白了,学好一门医术是有多么的重要!
    抱月看着魏铭高深莫测的模样顿时心里就嘀咕开了,这人到底是真痴还是假痴?
    魏铭迎着抱月的目光微微扬起了下巴,越发的显得高深莫测了。
    下一秒,抱月就想给刚刚的自己一巴掌,狠狠地打醒自己!他怎么会瞎了眼觉得魏铭刚刚那个样子很高深的!?
    在抱月几乎崩溃的心情下,魏铭期待满满的说:“所以,教主大人,咱们赶快去找林姑娘她娘的奸夫吧!”
    找到了奸夫他就可以试验那蛊到底能不能用至亲之血解除了!~(≧▽≦)/~
    抱月几乎听到了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他无奈的问:“说了半天,你就是为了能研究蛊的事?”
    魏铭点点头,无辜的问:“不然呢?”别的事情值得他费那么多脑子和时间去思考吗?他的事情可多着呢!
    抱月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好像听到了清清的声音。
    等等!
    抱月低下头去看,就见还躺着的林清时已经睁开了双眼,顿时惊喜道:“清清,你醒了。”
    林清时的嗓子有点嘶哑,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红了,她的目光慢慢移向魏铭,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慢语的问道:“刚刚鬼医大人说的是我娘的——奸夫吗?”
    抱月心里无比的尴尬,被问的当事人魏铭却丝毫不觉,点点头,殷勤的走上前来,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她的情况:“你中春药了,药性引发了你身体里的蛊,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那蛊已经帮你解决了身上的春药。”绝爱蛊,本就以情爱为食,魏铭早就知道,所以才一直没有施以援手。
    抱月闻言松了一口气,虽然魏铭已经告诉他了那药不碍事,可他还是抑制不住担心,现在听他这么说,一颗终于可以放下了。
    但很快,抱月就发现自己放心的太早了!魏铭接下来的话,让抱月一下子就有了一种被雷电劈中的感觉,简直是五雷轰顶!
    魏铭殷切的问林清时:“林姑娘,你可知道你娘的奸夫是谁?”
    林清时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起来,森冷的视线像是利刃一样直戳魏铭,有那么一瞬间,魏铭甚至觉得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正在狩猎中的野兽,冷静的,冰冷的,席卷着血腥气而来,等待着撕碎猎物的最佳时机。
    然而这一瞬间快的像是错觉,如果不是还残留在身上的那僵冷的感觉,就连魏铭自己也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
    面前的女人躺在床上,单薄而瘦弱,因为刚刚经受过一场不小的磨难,此刻唇色隐隐发白,一双眼睛也不太清明,好像刚刚在问他的时候,只是凭借着一个女儿对自己母亲的本能而已。
    魏铭眼里少见的露出一点趣味儿来,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执拗的要得到一个答案:“林姑娘,你可知道你娘的奸夫是谁?”
    一模一样的问句,使得女人再次抬起头来,视线却不是望向他的。
    林清时微微抬眼,无助的望向抱月,一双还带着疲惫的眼睛里盈满了水光,下意识的抿唇,下意识的靠近,好像要从她最依赖最信任的男人身上汲取温暖和安慰,“抱月……我娘她……她没有……”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的,就像是此刻脆弱无助的她,单薄又无依,如果没有人小心呵护,下一秒,就会消散在空气里。
    抱月的心一紧,连忙安抚她:“别伤心,他胡说的,我相信你的!”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也相信你娘!”
    如果说抱月安慰林清时的表情如春风一样让人舒适,那么他扭头看向魏铭的表情就像寒冬一样凛冽,“魏铭,不要乱说了!”
    在抱月看不见的角度,林清时冲魏铭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笑容干净的不染尘埃,却不见丝毫脆弱无助在内。
    魏铭回以一个同样的笑容,看着她漆黑的空洞的眼神,他眼里逐渐露出痴迷的光芒。
    抱月见魏铭居然还敢冲他笑,本来只是走个形式让魏铭收敛点自己的痴态,这下却真是有点怒了,他皱着眉道:“魏铭,你先回去。明天再过来给清清把脉。”
    林清时温和的笑:“有劳鬼医大人了。”
    抱月见她这么善解人意,忍着委屈也要给他面子,心头更软。
    魏铭微笑着告辞离去,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刚刚那一幕,那一双空洞的眼睛,安静的望着他。他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清亮的嗓音在长长的回廊里飘荡,没有人听见。
    “有灵性的蛊,真是好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昨天得了一种名叫考前不想看书的焦虑性神经质绝症,晚期,今天康复了!考完了最恐怖的日语,接下来就可以一直日更到寒假结束了~
    (*  ̄3)(e ̄ *)晚安
    ☆、第161章
    魏铭一离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林清时和抱月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芳华正茂的年纪,再加上先前发生了那样的一幕,气氛顿时就变得非常微妙起来,连两个人不小心交接的目光,都散发出难言的暧昧。
    “你……”抱月舔了舔唇,不知为何竟觉得没由来的有些紧张,对上林清时疑惑的眼神时,这种紧张达到了顶峰,本要说出口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变成了关怀。
    “你一定渴了,我给你倒杯水。”
    抱月站起身来,不再去看身后的目光,走到桌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茶水已经有些凉了,抱月踟蹰了一下,转身冲她道:“茶水冷了,我去唤人重新换壶茶。”
    林清时摇摇头,经过一些时间的恢复,她已经不像先前那么虚弱了,也慢慢有了些力气。
    “不必了,水凉了刚好,我正有些热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不自知的亲昵和无意识的撒娇,她所说的热,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她身上那滚烫的温度。抱月顿时也觉得热了起来。
    他端着茶水,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平稳又沉着,手里满满的一杯茶水一点也没撒。可他的心却随着距离的靠近不可抑制的一点点的躁动起来。
    她的发丝是乱的,衣服是乱的,甚至连眼神也随着他的靠近露出了无意识的惊慌失措,可这一切,在他眼里都是美的。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她脖颈弯曲时柔顺的弧度,能够清楚的看见她微露的香肩上细腻的肌肤纹理,能够看见……她胸前散落的衣襟没有完全束缚住的美好,还能看见她眼里细微而坦诚的情绪。
    “喝水吧。”抱月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林清时小声的应了一声,竟没有去接杯子,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饮起杯中的茶水,脸上也露出满足的神情。
    她的舌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端着杯子的手,使得他心里一震,浑身酥酥麻麻的,像是通了电一样。
    抱月敛下眉眼,看见杯子里的水已经去了大半,林清时也停下了喝水的动作,便问:“还要吗?”
    林清时嘴角露出小小的弧度,“不要了。”
    抱月整颗心顿时变得软软的,天生的警觉性让他却觉得哪里不对,他将杯子放到一边,翻来覆去的想,却还是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林清时迎上抱月投过来的目光,仰头问。
    抱月摇头,“没事。”
    他还是感觉到疑惑,却不知为何疑惑。
    林清时像是察觉了什么,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问道:“你刚刚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抱月眼神一亮,“我刚刚是想问你为什么会中药?”他后面两个字说的小声了些,显然是在照顾她的情绪。
    林清时眼神微暗,垂下掩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诡谲,到床里面摸了一圈,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来,瓶身上印着精致漂亮的牡丹花纹。
    她将瓶子递给他,“是这个,我不知道这里面有……那种药。”
    抱月看着她黯然的模样,打量起眼前的瓶子来,他打开瓶子,里面是一些莹润的药丸,嗅了嗅,抱月隐隐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这是?”抱月只一看一闻,便知道这小瓶子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林清时没抬头,低声道:“这是甘露丸,是我父母去后一直照顾我长大的那位叔叔送于我的,是他专门为我寻来的。几年前我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心悸之症,一直都是靠着这个药缓解的。”
    抱月攥紧了手,眼神沉了沉。
    林清时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接着道:“叔叔有一儿一女,却待我胜过自己的亲生儿女,我跟叔叔的儿子从小就有婚约,与他女儿亦是儿时的玩伴,但近几年,跟他们的关系却大不如前了。”
    她的声音隐隐有了泣音,“这药是我这次出门前,叔叔让他的女儿亲自交给我的。如果真是这药的问题……”她望着他,眼含泪光,“那我该怎么办才好?你帮帮我好不好?”
    抱月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小小的瓶子在他手里好像有千斤重,他忍不住上前抱住她,为她揩干眼角的泪,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怜惜的问:“我要怎么帮你才好?”
    她像是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说自己不知道。抱月心里越发的为她感到难过。
    事情已经很明了。很明显是那个女孩儿嫉妒她得到了自己父亲的疼爱,在她的药里动了手脚。抱月已经知道了那个女孩儿很有可能是他的救命恩人。
    抱月的心微微的纠结起来。
    林清时却好像没感觉到他复杂的思绪,拉着他的衣角,再一次乞求,“抱月,抱月,帮帮我,帮帮我……”
    抱月心里顿时有了决断,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我会帮你的,你别哭了。”
    林清时勉强止住泪水,小声的跟他说谢谢,趴在他的怀里,没多会儿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抱月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到床上躺好,给她盖好被子,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才带着那个印着牡丹花的小瓶子离去。
    抱月离去没多久,躺在床上的林清时就睁开了双眼,眼里不见一点迷茫,反而精光四射。
    “可千万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不然,我会很难办的……”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在安静的房间里喃喃自语,明明是十分为难的语气,嘴角却勾起了甜美的弧度。
    抱月进门的时候魏铭正在看一本药典,见他进来,略微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抱月把拿了一路的那个小瓷瓶交给他,声音不辨喜怒,“看看里面的东西。”
    魏铭接过了瓶子,打开来,闻了闻,又倒出两颗药丸来闻了闻,眼睛一亮,赞道:“好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抱月皱着眉头道:“从哪里得来的你就不必问了,只需要告诉我这瓶子里的东西有没有问题就行了。”
    魏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再次仔细闻了闻手里的药丸,忽然拧起了眉头,将瓶子里所有的药丸都倒了出来,一一拿起来查看。
    “是这个。”他捻起一颗圆润的药丸,放在眼前,看着药丸上面细小的裂痕,指尖一动,竟轻易地将药丸一分为二,裂口整齐,像是被人从中间切开过一样。
    那被分成两半的药丸竟然不是实心的,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在带着一丝微黄色的丸壁对比下格外明显。
    抱月眼神倏地冷下来,“果然如此!”
    魏铭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道:“这就林姑娘中的那种药,这一点的份量就足以让人疯狂。”他冲抱月笑了笑,“林姑娘应该感激她体内的那只蛊,不然这一次她可就要□□焚身了呢。”
    抱月的脸涨得通红,都是气的。
    魏铭像是没看到他盈满怒气的脸色一样,弹了弹指尖道:“你最近最好离林姑娘远一点。”
    抱月瞪他:“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