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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直到门口,护士把他俩拦住,李晋成关心则乱,非要跟进去,护士说不能进,这会妨碍医生救治,让他保持安静。
    李晋成大骂:“操,妨碍,什么他妈的妨碍!”
    护士脸色铁青,护着门不让。
    赵念舟拉他,也不说话,只用力握住他的手。
    过了两秒,李晋成缓过劲儿,闭眼捏了捏鼻翼,才又对护士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太急……”
    赵念舟跟着赔罪,笑说他刚才吓坏了,头脑不清。
    拉着李晋成坐到长椅上,等手术室的消息。
    李晋成枯坐几分钟,跑出去抽烟,在院子里彻底冻透,脑子清楚,理智也回笼,渐渐冷静下来。
    他手脚冰凉地回来,见赵念舟还是那个姿势坐着,后背沾了不少污渍,额头的刘海儿一缕一缕,乱七八糟,模样狼狈。
    他慢慢走过去,又见她一手血,想到那血是李晓的,额头的青筋又嘣嘣乱窜。
    他走到一旁角落里,给李晓他妈拨电话,那边被吓哭。
    刚才的护士又出来,手里拿了份文件让家属签字,李晋成收了手机,问里面什么情况,她说小姑娘宫外孕急性大出血,幸好送来的及时,医生正在里头,没有生命危险。
    李晋成字还没签完,手一抖,签字笔掉到地上,他弯腰去拣,捏了几下都捏不起来。
    赵念舟伸手捡起来,递到他手里,转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李晋成没坐椅子,靠着墙蹲在那。
    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哑着嗓子说:“你别这样,护士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
    李晋成沉默地看她。
    她又说:“跟打不打没关系,是宫外孕引起的……”
    走廊那头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上,两个人寻过来,年轻的妇人推开跟着的男人,三步两步走到李晋成跟前,扯着领子捶打他。
    赵念舟不明所以,从她张口闭口地说李晓便猜着这是李晓的妈妈,钟锦。
    李晋成任由她闹,这次拦也没拦,等她闹的没了力气,又问李晓到底出了什么事,李晋成一说,她又哭起来,险些昏过去。
    她责怪李晋成,说他一心扑在工作上,说他不知道关心孩子,说他为人自私只顾自己享受,还说都是他不许她频繁见孩子才出了这事。
    李晋成自始至终都没辩解,也没心情去争个谁是谁非。
    钟锦却不满意,非说等李晓康复了,要带李晓回她那里,说他没有管教孩子的能力。
    李晋成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冷眼说:“当初是谁不负责,但凡有今天一点觉悟,也不至于离婚,更不至于这样……钟锦,这次的事错全在我,要回孩子,你想也别想。”
    钟锦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哭。
    赵念舟不声不响地避到一边。暗道:虽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李晋成家里的,又比别人家的晦涩难懂,一波三折这些事,不知道该怨谁。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打破僵局,李晋成和钟锦跑上前问状况,医生摘下口罩说,幸好送的及时,也幸好情况不严重,人没事。
    钟锦又问以后对生育有没有影响。
    医生说切了一侧,当然会有影响,但也不是不孕,只不过怀孕率降低50%,往后再孕一定要及时产检。
    钟锦低喃,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赵念舟该做的做了,这时候也只能回去。
    李晓被转到单人病房,保姆带了换洗衣物过来,钟锦在里头守着,李晋成晚上睡在外面。
    第二天。
    李晋成没来公司,项目只能又往后拖,汪行云被拖的眼急,可也不敢没眼色去惹事。
    听说了李晋成闺女住院的事,没敢声张,打听到赵念舟那里。
    赵念舟抬头说:“送什么花篮?”
    汪行云说:“我跟几个高层也商量着。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去看看。”
    赵念舟又低下头,拿出来笔记本,启动电源,翻着文件慢吞吞地说:“又不是李总病了,送什么送,你们高层就是钱多,什么时候像我们这个工资了,就什么讲究没有了。”
    汪行云盯着她观察半天,小声问:“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又不是心疼那一百两百的人,平时讨好上面,你比我差不哪去,看样子不是光鲜的事,所以你觉得不该去?”
    赵念舟没多说,顾左右而言他:“不小心一点也不行,别问光鲜不光鲜,没有谁家住院当喜事的,所以最好不去凑热闹,说不定拍马屁拍马蹄上最后还是花钱的不好受。”
    汪行云说:“你不去看看?”
    “不去。”
    “你都不去,我们还去什么。”
    “你又乱说。”
    “哪乱说了?”
    “我跟李总没可能。”
    汪行云笑了笑,“你一提他眼神都不一样。”
    她不自在地低下头,“哪不一样了。”
    汪行云却说:“想抓就抓紧了,要不就躲干净,办公司恋情吃亏的总是女人,李总人也不错,虽然家里琐事多了一些,工作上还挺有魄力,人无完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赵念舟抬头玩笑:“这么好,你怎么不去。”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啊,我没那福气,不然怎么轮到你。”
    这样过了一周,赵念舟煮了些鸡汤,私下去医院探望。
    钟锦家里有小孩子,不可能一直守着,熬了两天两夜,等李晓病情稳定,便回去看儿子,只白天来守半天。
    赵念舟去时钟锦刚回家,屋里只有保姆照顾,她反倒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该来,只是想起来李晓那天问她要鸡汤,现在她病着正需要补,再加上隐隐对她同情,便不吱一声来了。
    李晓还睡着,她放下保温盅去刷碗,前后没耽搁两分钟,李晋成已经进来,三言两语地交谈。
    她在卫生间听不清,出来时听见他问:“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说话了,谁把你整成这德行?”
    李晓垂眼,抿着嘴不说话。
    瞧见她黄皮寡瘦,心软不少,语气缓和,诱哄她:“说吧,我什么也不干,我就想听你说说,你之前说你失恋,是不是那小子?”
    李晓泪汪汪地扭开头。
    他火气上来,提声说:“不说?行,我打电话问你们班主任,你不嫌丢人我也不嫌!”
    ☆、第52章
    赵念舟见这状况,又瞧见李晓招人疼的模样,平白想起自己弟弟出狱那会儿,忍不住劝李晋成:“能等人好了再问吗?”
    李晋成冷笑:“等?我他妈等不了!”
    赵念舟说:“你不能等那就问,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伤口刚结疤,你再把它揭开,揭成血淋淋的,顺便洒一把盐。”
    李晋成闷不吭声,皱眉看她。
    赵念舟把人拉出去,低声细语地劝解:“事情都到这里了,你非要让她再说一遍?她做了错事差点把命丢了,难道就不害怕?你那么多人脉,想查个事还不简单?你情我愿的事,知道了也不能怎样,顶多雇几个人套上麻袋揍一顿……你想解气就去解,又何必逼她。”
    李晋成摊上李晓的事就犯糊涂,听她这么说觉得有理,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非要那样,非要惹她哭,非要让她害怕。
    他在外面坐了半晌,叹息:“我真后悔,真他妈后悔。”
    赵念舟说:“现在小孩子早恋怀孕稀罕吗?不像你们那会儿了,毕竟年纪小,办糊涂事,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再打再骂也没用……得看开一点。”
    “看别人家的姑娘看得开。”
    赵念舟想让他别那么难受,想起县城里的小事,添油加醋地说给他:“我一个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去外地打工,看上工地上的小伙子,家里人嫌远嫌穷,怎么都不同意,她也没声张,回头跟着对方跑了,十六岁生了个孩子,十九岁回来要二胎,头胎儿子跟小舅子一般大,说起来丢人,她父母丢不丢人?后来不承认也得承认,还是成了一家人。我知道你不是嫌丢人,你是心疼,觉得自己闺女被别人……我其实不想说,这事,你和李晓,谁的责任更大?你的确太忙,对于家庭过于疏忽……有些东西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你有时间,不如自个反思反思。”
    李晋成继续沉默,后又说要出去冷静冷静,让她别跟来。
    赵念舟这才想起保温桶的鸡汤还没喝,拿着碗又进了病房,李晓眼神黯淡无光,呆愣愣地坐着。
    赵念舟把鸡汤倒出来,香味扑鼻而来,比赵母亲手做的逊色了点,但是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把碗递给李晓,她眼睛眨也不眨,不知道是惊魂未定还是不领情。
    赵念舟犹豫了犹豫,拿起来勺子,舀半勺鸡汤吹凉送到她嘴边,她抬眼皮子看赵念舟,语气犀利:“你不用讨好我,没有用。”
    赵念舟又尴尬又生气,镇静下来,笑说:“我没想讨好你,我讨好你干嘛,你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你爸爸的?真刨根究底地说起来,我不是讨好你,我是通过你讨好你爸。你身边围的那些人,也没几个不是这么想的。”
    李晓瞪眼说:“我不点头,我爸不会娶你。”
    赵念舟被气乐:“你还知道是你爸,我以为你都忘了,只记得仗着你爸的宠爱耍大小姐脾气……”
    李晓愣了愣,突然撇嘴哭起来。
    赵念舟也愣了,赶紧拿纸给她擦泪,嘴里说着:“吵不过别人也不能哭啊。”
    李晓呜咽着辩解:“才不是……”擤完鼻涕又哽咽两下,指着她说,“出去,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赵念舟忍不住笑起来:“上次不是你问我要鸡汤?要不是觉得你病着我还懒得做,做完还亲自送过来。”
    “上次是我瞎眼!”
    “你不瞎眼,是我瞎眼。你知道外面现在零下几度吗?早晨一大早赶早市,亲自挑亲自选,炖了三四个小时,自己没顾上就送来了,结果没落好,人家当我居心叵测。”
    李晓收住泪,像个小刺猬似的逮谁扎谁,“你就是做给我爸看的。”
    “好,”赵念舟点头,故意又说,“你爸在保姆也在,反正又剩不下,不想喝就不喝,你千万别喝,我下毒了。”
    赵念舟话刚落地,她又撵人。
    赵念舟只好提包出来,李晋成正要推门进病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低声说:“我送你。”
    赵念舟说:“她什么也没喝,回头让保姆买些别的吧……”
    北风刺骨,她说罢被凉风呛了一番,皱着眉裹紧衣服。
    李晋成在前头走,回头正见她缩着肩膀背过身躲风。
    他脚上停下,等她追上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风大衣裹住她半边。
    赵念舟有些意料之外,脸贴着他的胸口抿嘴一笑。
    他的声音传过来:“明天过来顺便带着汪经理催的文件,不能拖了。”
    她低头说:“她瞧见我不高兴,刚才又哭了一回。”
    李晋成说:“这么能哭说明恢复的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