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白若兰蹙眉,关键是对于他们母女来说,皇帝不是外人吗?
黎孜念见白若兰这头行不通,扭头看向女儿,道:“回心许久不见父皇,不想念父皇吗?”
黎回心犹豫再三,说:“自是更想念……母后。”
黎孜念脸色一沉,明显怒了。不过白若兰近来和他相处较多,说话随意,翻脸道:“皇帝这是什么表情?若是臣妾连女儿日后都见不得,那这日子还过的什么意思。我不回乾清宫了!”
黎孜念大惊,急忙安抚道:“若兰,我现在就走,你们好好说话。我在、我在常青宫等你。”他一副我会洗干净躺在床上等你回来的样子,实在是让黎回心大开眼界。
白若兰冷漠以对,皇帝不甘心的离去。
白若兰挥挥手,清空屋子,将门掩上,转身就抱住女儿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娘……”黎回心拍了拍母亲背脊,说:“既然和父皇在一起这般辛苦,要么、要么别忍着了。女儿想通了,父皇总不会杀了我,大不了无宠么。”
白若兰身子一僵,抬起头,泪眼朦胧道:“你胡说什么。我既然都已经和他那样了,现在又改变还让你失宠,前阵子岂不是白睡了。”
黎回心无语,她娘太直白了。
“心心你放心,娘真的是放下了。他不再是我的爱人,而只是我的男人。以前都是娘钻牛角尖,若不是你懂事儿,指不定死了十回八回。我却是沉浸在自个的悲伤里。可人活在世上,怎么活不是活呢,不就是和你父亲睡觉吗?”
……黎回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娘,那您别难过了。我看着好心疼呢。”黎回心说着,就扑入母亲怀里。娘亲的胸好大,身子软绵绵热乎乎的,难怪父皇会这般依恋。自从娘和父皇好了以后,她多久没人温暖了。
好可怜……
“傻孩子,我哭不是因为这事儿。”
黎回心纳闷,舒适的贴在娘亲的胸口处,道:“那娘为何悲伤,告诉囡囡,囡囡宽慰你。”
白若兰慈爱的捏了捏她的脸蛋,说:“心里不痛快,想哭一哭,就来寻囡囡了。”
“父皇的怀抱不好吗?”黎回心诧异的说,既然选择放下,那么女人最好的被怜悯方式是选择在男人怀里哭泣吧。
白若兰一怔,道:“总归是不愿意让自己脆弱的一面再展现给他。”
……这到底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呢?
“你外祖父的事情有着落了。”
白若兰轻声道,缕着女儿柔顺的长发,喃喃自语:“我对你外祖父的印象很浅,可是脑海里总是有那么一个轮廓,他身材修长,悠然自若,轻轻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唱着歌谣?这是我对于父亲的全部幻想。”
“娘。”黎回心有些难受,好像猫似的挠了挠她的手,放在手里吹了吹。
“姑姑说父亲是很温柔的男人。因为你外祖母早早去世,外祖父便受刺激出家了。他顾不得我,好歹是深爱着娘。若是一辈子没有他的音讯,或许、我就当是他随娘去了,也不错。可是今日,你父皇告知我我爹没死,还养了孩子。”
……黎回心见她母后这般失落,没好意思说外祖父不只养了一个孩子。→_→
“没想到,他一直活着,还养了孩子。不管那孩子是如何来的,他可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从来不相信爹娘死了,甚至渴望有朝一日,终见爹娘呢?”
“母后……”黎回心感觉到额头的湿意,急忙伸手去摸了摸娘。本以为多寻到娘的亲人,应该让娘更有眷恋尘世之感,没想到适得其反,却引起了她的伤心事儿。
“娘没事儿,就是想像以前一般,和囡囡唠叨下。娘心里苦,欧阳家于我,终归是养育之恩。我小时候在欧阳家,也并未被苛待过。甚至老侯爷待我之优,更甚欧阳家嫡女。”白若兰凝望着女儿,抚摸着她白嫩的皮肤,说:“有时候我想,若老侯爷希望我死,那么我就去死,其实也无所谓的。我真的以为什么都无所谓的……直到想到囡囡可能会死,我、我便没那么善良了。”
“娘。”黎回心唤她,坐起身双手捧着娘的脸颊,说:“你已经很善良了。真的……”
“我不知道。囡囡。我一直很软弱,不会解决就想逃避。你父皇说那个人要见我,他是你外祖父的义子,我、我该见吗?”白若兰眼底透着迷茫,目光怔忪。
“也许。”黎回心顿了片刻,宽慰她道:“也许外祖父认为你在靖远侯府日子过的很好,所以才绝了见娘之心呢。只为了怕让你承受再次分开之苦。”
白若兰愣住,仔细沉默片刻,怅然道:“囡囡,你总是会这般宽慰别人。”
“娘。”黎回心撒娇似的在母亲怀里乱蹭,说:“我相信外祖父真的是这么想的。嗯?不如去问问那个人呢?”
……
白若兰说不清楚此时心底所想,但是哭出来,又见了女儿,多少好受一些。
咣当一声,屋门被什么压开,一个身影摔了进来。
黎回心一看,是她父皇。
堂堂一国之君,听墙角就不能低调一些吗?
☆、第35章 公主议亲
白若兰望着皇帝略显狼狈的样子噤了声。乐文她眼底挂着水花,怀里搂着囡囡,这一幕落在皇帝陛下眼里特别不是滋味。
女人难受,难道不该抱着男人哭吗?到底谁是她的主心骨。若兰小时候,胖胖的,最是委屈不得。记得有一次腿被一条无毒的小青蛇咬了,把若兰吓的天天以泪洗面,离开不得他半分。像个猴子似的挂在他身上,什么都不让他做。就连看书信公务,也必须抱着她完成。
他埋怨她太娇气,却是心满意足的任由她贴着自己不肯离去。那十足十一点都不客气的无赖样子令他记忆深刻。所以偶尔她对他不满质问,他都不大会生气,不过是小脾气耍性子而已。直到她再也不愿意和他争执半分,选择沉默以对。
“入夜了。”黎孜念提醒这母女俩时辰,该睡觉了。
“明日朕还要早朝。若兰也要去荣阳殿探望太后娘娘。”自从三皇子去世,太后娘娘一病不起,每逢初一十五身为皇后的白若兰过去探望。
……
“回心早点休息吧,我和你母后就宿在旁边的常青宫。”黎孜念伸手牵住白若兰的手腕,攥在了手里面按了按。
白若兰擦抹了下眼角,黎回心贴心的说:“既然如此,母后先随父皇回去吧。明个我过去给母后请安。”
白若兰点了点头,唤来几位宫女叮嘱一番,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兰花苑。黎孜念拉着她的手,边走边说道:“跟囡囡哭了?”
白若兰嗯了一声。
“为人娘,去和孩子哭,羞不羞。”黎孜念闷声说:“当朕死人吗,你若觉得难过,寻我来说,我给你出气!”
……
“回心未满九岁,本应被你我看顾,我们为人父母者,就别去缠孩子了。她昨个还跟我提出要求组建马球队,我依了她。”
……白若兰心头涌上一抹失落之情,孩子大了,要围着自个的小伙伴们转悠。
她眉头隆起,喃喃地说:“前阵子囡囡留夏家姑娘和黄家女孩在宫里住了。”
……嗯。皇帝闷闷的说,那丫头的一点动静,百忙中的妻子都惦记着呢。
“囡囡难得有喜欢的小姑娘呢。”白若兰眯着眼睛,扭头冲他一笑。
黎孜念愣了下,心头怦然心动,说:“夏家的事情不会牵连夏姑娘。况且,若兰你小巧了囡囡的心思,她那个马球队女教习位置,打算留给夏姑娘。还让我许个正四品女官官职呢。”
白若兰一怔,咧嘴笑了了,说:“囡囡对在乎的人,总是这般贴心。”
“我们的好女儿嘛。”黎孜念不忘记附和的说,心里却想着,虽然方才不晓得母女俩聊了什么,总归是没让皇后跑偏了。那马球队的事情,他当是好好给办了。
“囡囡从小不热衷琴棋书画,没想到对骑马却这般感兴趣。可是皇帝你不能总是纵着她,当聘请专门的师傅来教。”白若兰叮嘱着什么。
黎孜念一一应声,说:“前几日嬷嬷给我看了囡囡绣工,实在是……”
“她不爱绣活,绣活伤眼,就算了吧。大黎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下面又不缺绣活好的侍女?差不多能凑活缝缝补补即可了吧。再说这不怪孩子,是我没启蒙好,那时候的情况你晓得,我和囡囡……”白若兰欲言又止,黎孜念表情亦是很不好受。她便闭上嘴巴,不愿意提及。
都过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反倒是好像博得谁的怜悯似的。
若她真想和他释尽前嫌,说开了肯定比糊里糊涂过下去要好。可是她本是打算的凑活能过一日过一日,何必去揭自个的伤疤呢。
黎孜念捏了捏她的手心,轻声道:“兰兰。”
“到了。”白若兰冷静的打断他,说:“小心门槛。”两个人步入里屋。
“我好乏,不想洗了,陛下自个沐浴吧。”
黎孜念不肯松开手,从背后揽住她的腰间,下巴抵着她的后脑说:“那我也和你一起脏着。”
……
黎孜念唇角蹭着白若兰白嫩的脖颈,浑身上下都染上一股热气,自从两个人复合欢好,他那沉淀了多年的**别撩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就长在皇后身上似的,一刻都不想离开。昏君也罢,明君也罢,都不及他更想做白若兰的夫君。
“陛下。”白若兰发痒,扭了下脖子,感觉到腰间的双手往上爬到胸口处用力揉按着她身上柔软的布料,用力扯开。这混蛋,现在真是半分都克制不住的样子。饱暖思淫/欲吗?
几年没接触,黎孜念在床上还是那个热情似火的少年啊……→_→
某位少年此刻发了癔症似的肆无忌惮的从背后将白若兰脱个干净,他的唇角顺着妻子美好的脖根处一路向下亲吻着,唇角喃喃自语,疼爱的不成。
她半闭着眼睛,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黎孜念见她柔顺,禽□□望越发深沉起来,右手往她下面湿滑处一按,便纵容身体索取更多。宫人们早早撤退,连一把年纪的李嬷嬷都有些无语。这还没到床上呢怎么就动情了。好在大家识相,主动退了出去。
“去烧热水。”李嬷嬷吩咐,宫女红着脸嗯了一声,不敢去回想方才皇帝陛下突然的爆发。恨不得将皇后娘娘揉进自个身体似的,半刻钟都等不得。真是越来越不把侍奉的人当活人了吧?兴许在皇帝陛下眼里只看得到皇后娘娘吧……
宫里人都晓得皇帝待常青宫不同,即便是失宠那些年,皇帝也不是彻底冷了常青宫。起初是经常过去探望,但是每次败兴而归。娘娘待皇帝越来越冷,皇帝也懒得去讨没趣,选择冷战。现如今和当年的区别在于,当时的皇帝意气之争,硬着来。现在则改变战术了,无所谓皇后娘娘说什么冷话,他都能厚脸皮迎上去,算不算是一种成熟的相处方式?
所谓常青宫失宠,唯有外面的人才会这么认为吧。宫里谁不晓得这关系微妙着呢。
两刻钟后,白若兰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浑身没劲,身上趴着黎孜念。
她眯着眼睛,道:“你起来,太沉了,我要喝水。”
“我去给兰兰倒。”男人满足了,像是只吃饱喝足的猫,冰冷的唇角噙着笑意。他见外面宫人说准备了热水,就吩咐人投了手巾,拿着过来给白若兰擦拭。他的手来到白若兰大腿中间,轻轻分开,将痕迹擦干净。
白若兰脸颊通红,愤怒的说:“你够了没?”若不是两腿发软,她肯定要坐起来了。
“我怕你痛。”黎孜念直言,弯腰低头还吹了吹,说:“看着还好。”
这混蛋……
白若兰索性不去争执,用胳臂支撑半坐起来,饮了一大杯水。
黎孜念怕她着凉,给她擦干净后就上了床两个人挤进一个被子。他的身体蹭着她的肌肤,下巴亦落在她的额头处蹭了蹭,说:“兰兰,方才我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白若兰冷笑,亏他有脸说。从后面做那啥……动作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黎孜念也不想继续撩拨白若兰的怒意,转移话题道:“眼看着是年底,转个念囡囡就九岁了。远征侯长子明年十五,差六岁,会心疼人,我瞅着不错,你觉得呢。”
欧阳鸿白若兰是见过的,自然觉得可以。况且欧阳穆和梁希宜都是个事少之人,干不出给儿子塞妾的事情。嫁女儿除了看男人以外,那便是婆婆影响终生,白若兰当然是满意的。不过回心不同于一般女孩,她犹豫道:“问问囡囡自己的意思吧。”
“可以问问她。不过儿女婚姻本是父母之命,你觉得好便是好。欧阳鸿年长囡囡六岁,再不会像是你我当年那般幼稚,轻易就被人算计。他当是可以护着小妻子。”黎孜念以前察觉不出,现在年近三十,自然觉得他和白若兰当初最大的吃亏点就是太年轻了,谁都不懂得退让两个字。好的时候是真好,单纯的感情令人羡慕,一旦出问题,就应了年少轻狂四个字。
他狂妄过,被乱花迷了眼。她亦不服输,以暴制暴,冷漠相待。恨不得两败俱伤,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迂回。可是人生本是需要妥协的,活着、就要懂得权衡。
“大六岁……就怕鸿哥儿忍不住。”白若兰感慨的说。
“忍不住也要让他忍着!”黎孜念冷漠道:“我的女儿要嫁给他,天大的福分!”
他顿了下,说:“其实也派人去查过。欧阳鸿尚未经人事儿。希宜姐姐那人你也知道,根本没想过在孩子十四岁的时候送教人事儿的大丫头。”
“嗯,这倒是符合梁姐姐作风。她身子骨不好,又被欧阳大哥缠的紧,两个人一直在任上,几个哥儿当年都是老侯爷带大的。”
“是啊。”黎孜念捏了捏白若兰的手,说:“若是我四哥登基,你我也会躲到封地远远地。或许你最近的人便是我了,不会是囡囡。”
白若兰一怔,这话里话外居然怪上她的囡囡了,她不乐意听,直言道:“陛下还想如何?若不是囡囡,臣妾没准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