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08节

      只是魏国公世子不是他无耻的表哥,只是摸了摸嘉怡郡主的头,就见对面,自家堂妹呆呆地收回了手,仿佛是不好意思,却一背过身去,捧着自己被舔过的手指傻笑。
    真是没救儿了。
    如意心里可高兴呢,哪里听得道魏燕青的叹息呢?她的手指方才被舔了两下,只觉得心里跳得厉害,浑身发热血上心头,哆哆嗦嗦腿儿都软了,见楚离一只手撑在自己身边,整个人都要覆盖在自己身上似的,还探身问自己背过身去做什么,魏九姑娘圆滚滚的大眼睛张望了一下,扭着自己的小衣角眨巴着眼睛羞涩地说道,“表哥,再,再不许这样,我会……”扑上去的!
    “习惯就好。”楚离冷厉的眉眼儿变得柔和了许多,摸着小姑娘的肩膀低声说道,“待日后成亲,你不会难过。”
    难过?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嫁人之后还有大劫不成?
    难道要娶回去抽她,往死里抽以解这些年来的心头之恨?
    如意想不明白,一转头就看见楚离一双暗沉的眼睛,哪怕外头日光明媚,照在楚离的身上生出无限的光晕,可是那双眼睛却暗潮涌动真的叫人心里生出畏惧,就像她只是一只小小的兔子,被一只大灰狼盯住一样的战栗。
    不知道这种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如意总觉得自己会被大灰狼吞吃入腹,她打了一个寒战,直觉地不敢与楚离凑在一起了,急忙从这青年的身边滚远,滚到了如馨如眉的身边。
    气势不被楚离压制,她松了一口气,努力整了整自己的梳得可爱的发髻,这才红着脸问道,“六姐姐七姐姐还想逛街么?”
    “不了。”如馨回神儿,看了看自己的包扎好的手,抿了抿嘴角,抓头说道,“这回坏了,回头父亲又要病了。”
    二老爷是个心里很脆弱的人,每每闺女伤了病了的,魏二老爷自己也要跟着大病一场的。如馨虽然心里很开心,不过也有些不好意思,见如意一双明媚的眼睛看着自己,她便说道,“今日玩儿得极好了,若不是有那惊马……”她到底抱怨地说道,“不知是谁家,实在叫人扫兴。”
    “没有伤到就很好了。”如意劝了一句,见魏燕青也没有异议,便一同回家。
    楚离手上滴着茶水与如意一车,如意纠结地看了看他的手,又恐自己又被吃掉的危险,便默默地窝在楚离的身边,点心也不吃了,呆呆地仰头,看着车中闭目养神,如同神灵般俊美艳质的青年,仿佛他是世间最美的人了。
    她垂头看了看稚嫩的自己,忍不住小声儿说道,“表哥,怎么会这样喜欢我呢?”她从小儿就贪吃淘气,圆滚滚的,都是黑历史呀,看着她长大的楚离,为什么还会喜欢?
    若如河间王府的熊青年,没有看过自己小时候圆滚滚胖嘟嘟的样子,喜欢如今这个窈窕可爱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倒是可以理解。
    “我怎么知道?”楚离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手却握住了如意的小爪子,沉默了片刻,方才轻声道,“情不知所起罢了。”
    后一句如意也知道,是“一往而深”。
    她听了楚离的话,突然心里生出了不知多少的欢喜来,心中再无迷茫,哪怕身边的是一个会把自己吃掉的大魔王,也忍不住咯咯地滚进了这人微冷薄寒,却坚实可靠的怀里,揪着他华贵的衣裳小声儿说道,“小九儿,对表哥也是如此。”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喜欢了眼前的这个人,却从发现之后,眼睛里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了。
    喜欢他,只喜欢他,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她努力地拱着楚离的美艳的脸,觉得自己得到了这世间最大的珍宝,心满意足地说道,“小九儿,努力长大。”
    楚离挑眉,心里一声叹息,揽住了这个与自己撒娇的软乎乎的小姑娘,心中的那些把她揉碎吞吃入腹在黑暗的难以压抑的欲望都慢慢地平息了下来,眉目变得温和,也不再啃她的脖子耳朵,只低声说道,“快点长大。”他等了很多年,之后的几年,自然也等的起。
    车轮滚滚回了魏国公府,满心欢喜的魏九姑娘拉着楚离的手一路仰头摆尾地走去了老太太的上房,就见老太太的屋里传来笑声与一个青年熟悉温润的声音。她往里一看,顿时眼前一黑,抹了抹眼睛定睛一看,就见一只白胖白胖的胖团子美得见牙不见眼,正团成一颗胖嘟嘟的球儿滚在一个含笑温煦的七皇子的怀里,他抱着七皇子的脖子,嘴巴不知吃了什么油油的,却还要往七皇子白皙干净的脸上啃。
    魏九姑娘一脸惨不忍睹捂住脸,恐亲眼看见自家肥仔儿弟弟被盛怒的七皇子抽成渣渣。
    这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了,七皇子十分淡定,面带温煦平和的笑容,被魏燕棠啃了一口,没有半分嫌弃。
    如意见没有事故,方才进门,对七皇子一笑,又对看过来的弟弟哼道。“擦擦嘴再啃。”
    你还来?!
    七皇子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亲手给魏燕棠擦了嘴,塞了一块儿点心给这肥仔儿。
    因从小儿与肥仔儿他姐相识,七皇子很知道该如何应对。
    “九姐姐还能想到我么?”魏燕棠捧着点心见姐姐心虚地对自己笑,便仰头摇头晃脑地说道,“卿卿我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了。若不是七舅舅……”
    看自家姐姐听了这个称呼肺都要咳出来了,他急忙抱着七皇子扭着小身子说道,“是舅舅叫小五这样叫的。”他撅着屁股在七皇子的安静的怀里扭动了一会儿,见七皇子对他微笑,便仰头翘着自己的小尾巴摸着软软的头骄傲说道,“小五格外被注目呀。”
    七皇子最喜欢干的就是当舅舅了,如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见魏燕青扒着七皇子小狗儿一样,便不理了。
    “我在外头见了小八儿几个,因不放心,因此亲自送回来。”七皇子含笑与老太太说道。
    “舅舅请吃了大肘子。”魏燕棠献宝地撅着小屁股与老太太说道,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都在放光。
    如意知道弟弟嘴巴上的油花儿的来历了。
    “殿下照看她们几个,辛苦了。”老太太见魏燕棠十分欢喜的样子,知道这孙子最敏锐的一个孩子,若虚情假意,再不会与七皇子这样亲近的,便含笑说道。
    “您是长辈,不必如此。”七皇子才封了冀王,正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只是眼下却十分谦逊,见老太太与自己微笑便含笑说道,“我如今在外监督王府修缮,因此经常在外,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他的王府一旦修完,就要迎娶太平侯的嫡女,赐婚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如意还知道,文帝赐婚太平侯嫡女为冀王妃的旨意下来那一日,可把她家大伯娘给伤心坏了。
    心心念念的热腾腾的女婿飞了,谁不难受呢?
    “若殿下有为难之处,便来寻我们,自当精心。”老太太见魏燕青与嘉怡郡主一同进来,两个孩子如同一双玉人一般叫人喜欢,心里便满意极了,叫孩子们都坐了,这才与七皇子笑问道,“殿下双喜临门,老身也该贺一贺。”
    七皇子在京中并无劣迹,风评一直都很好,况这些年一直都对如玉与如意十分照拂,老太太自然是在心里十分感激的,对七皇子也亲近。
    “多谢您。”七皇子摸了摸怀里咯咯笑地拱着自己的肥仔儿的头,一笑,方才说道,“我做舅舅的,自然都是该做的。”
    他并不提什么叫魏国公辅助自己的话,盖因张氏算是把魏燕青得罪得透透儿的了,此时只论家长,又温煦地垂问了魏燕来一些学问,见楚离冷冷地斜眼看自己,便笑了。
    “小气。”他低声喃喃地说道。
    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不过是文帝心血来潮说了一句赐婚,这人竟然能记到现在……
    大家都已经分别赐婚,还在自己面前使劲儿抓着他外甥女儿的小爪子炫耀什么呢?
    魏燕棠听见这一句,歪了歪头,回头去看楚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分辛苦呀。”他摸着自己的胖胖的屁股说道,“踹得十分干脆。”一点儿姐夫爱都没有,一脚就揣在小五爷的屁股上。
    七皇子见他机灵古怪的样子,点了点他的大脑壳儿,又听他炫耀地背了一段书,夸赞了一回,这才起身走了,走前走过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如玉,他顿足脚停了停,叹了一声。
    “别怕。”他垂头摸了摸如玉的头,低声说道,“舅舅在。”
    如玉本是最坏的脾气,从前若叫七皇子摸头那早就炸了锅了,只是这一回,她抬头看着七皇子对自己温煦地微笑,那笑容清润却十分可靠的样子,却觉得自己的嗓子哽咽得紧,努力地应了一声儿,她方才转头声音嘶哑地说道,“多管闲事。妇人之仁,活该你出不了头去!”
    只是她的眼眶都红了,万般的心事与难受都化作了一点眼泪,飞快地落在了自己的衣襟里。
    “你说的,大概是罢。”七皇子目光怅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方才走了。
    如意一头雾水,实在没有明白如玉与七皇子到底在说什么,且见恨不能滚动着跟七皇子一起去了,眼下正趴在门槛儿眼巴巴目送七皇子的弟弟与正滚在魏燕来怀里的如薇没有半点异样的模样。
    她疑惑极了,只是见如玉飞快地擦了眼睛若无其事,便知道她是不肯叫老太太知道担心,便管住自己的嘴巴什么都不问,看着魏燕棠与如薇都给老太太送了外头买来的有趣儿的玩意儿,这才累了散了。
    张氏献了一份儿大礼与魏燕青,虽然没成,不过拳拳的心意都在里头了。
    老太太知道了并没有多说别的,只请张氏给自己抄几卷佛经,顺便将张氏寻来的那两位抄了家还知道山水意境的孤苦无依的姐妹花儿给寻了回来,给儿子做了个红袖添香的丫头。
    她素来最不喜给儿媳房中塞小妾添堵的,只是这一回实在是气得狠了,顾不得别的,将张氏给孙子预备的留给了儿子。
    魏国公虽然如今全部的精神都在生个儿子上头,不过新鲜的,还十分文雅的美人儿也不是不喜欢,从善如流地收了。
    那两个丫头也知道得罪得张氏透透儿的了,抱着魏国公的粗大腿使出了浑身解数,得了魏国公的宠爱,也算是眼下国公府出世的新星。
    如意知道的时候几乎傻了眼,且有一次在园子里远远地见过了那两个女孩儿一回,就见花枝招展十分美丽,显然是正得宠的,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魏国公的宠爱不是那样容易保存的,想当年多少的美人儿得了魏国公的喜欢?如今也都不知在哪里了。见这两个春风得意,哪怕见了自己也一副风水轮流转扬眉吐气的样子,如意对大伯父的内宠并不在意,不过是远远地避开了。
    她回头与如玉说起,如玉也只是冷笑,分明不将那两个放在眼里。
    “河间王府没有打上门,就很客气了。”嘉怡郡主这一回竟然没有发作,什么都没有说,魏九姑娘就知道坏了菜了。
    嘉怡郡主是个彪悍的人,当街就能填了倒霉蛋儿去护城河的,这一回忍了,想必所谋甚大。
    “母亲,也该有人制住她。不然日后,只怕会闯更大的祸事。”如玉沉默了片刻,方才公允地说道。
    如意深以为然,见如玉依旧有些抑郁的样子,急忙去问,“八姐姐这些日子都很不欢喜,莫非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儿?”
    “宋云焱。”如玉坐在窗边,红红的窗半开,一枝开满了红红的花朵儿的花枝横斜进来,衬得她容光娇艳,眉目之间却带着淡淡的清愁,转身与如意说道,“要往广平王军中了。”
    如今身姿修长眉目清俊的少年,立在她的面前这样认真,轻轻地说道,“你等我,给你博一个侯夫人回来。”
    如玉静静地捂住了脸。
    第131章
    “他,他不必如此的。”如意也一呆,讷讷地说道。
    她没有想到,出身富贵的宋云焱会主动往军中去。
    宋云焱是英国公最小的嫡子,富贵绫罗堆儿里长大,英国公太夫人爱之如珠如宝,比养孙女儿还要精心,这样的富贵世家子弟,何必往军中去吃苦?只消养在国公府里,什么都不必做,一辈子靠着父亲兄长就会过得很好。
    如意想到宋云焱为何这样做的原因,再看看如玉捂着脸微微颤动的身躯,便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握着姐姐的手低声说道,“人各有志,他也是为了八姐姐呢。”
    宋云焱虽然是英国公嫡子出身贵重,可是却并不会继承爵位,日后只会沦落到旁支去。
    再得宠爱,一辈子住在国公府里,那国公府的万般荣华,说句不好听的,也与宋云焱没有什么关系。
    就如魏国公府,魏二魏三都住在国公府,可是到底会分家出去,那时这府中的荣华锦绣,都再与这两房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样只有富贵却没有爵位的嫡幼子,如玉嫁给他,其实说不清是谁占了便宜。
    若魏国公不是那么一个王八羔子,其实如玉是低嫁了的。她是张皇后的本家,七皇子冀王的外甥女儿,国公嫡长女,身份尊贵,做一个王妃绰绰有余,却只嫁给了一个富贵闲人的宋云焱,多少都会为人诟病。不过魏国公素来在京中有精明厉害大义灭亲的名声,张氏的名声也很差,这两位的闺女说起来,嫁给英国公的嫡子,却又有些英国公吃亏了的意思,因此如意就十分纠结。
    “他说不想叫我不如人,为人嘲笑。”如玉喃喃地说道,“都是为了我。”
    “我家表哥也在军中好几年呢。其实叫他历练起来,日后能庇护妻子儿女,也是应该的。”如玉将此事都归在自己的身上,如意急忙笑着说道,“他真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姐姐以后若真的做了侯夫人,那多好呀?”
    如玉身份高贵,其实本该是天之骄女,如意对宋云焱若能自己搏一个爵位来给如玉添光彩是很愿意的,恐如玉不许叫宋云焱往军中去,卖力地说道,“叫我说,王妃或国公夫人,都配不得八姐姐呢。”
    “你不必哄我。”如玉一眼就知道妹妹的小算盘,哼了一声,目光却柔软了许多,低声说道,“我早就劝过他,他是不肯听的。”
    他心疼她,恐她不如人,这种心情她明白,可是却又有些酸酸涩涩的难过,与更多的,被人捧在手心儿专注自己,恨不能叫天下最好的都给自己的那种幸福。想到宋云焱认真的眼睛,如玉忍不住去看自己床头的那个装满了信的小匣子。
    她心里有一个地方满满的,觉得踏实。
    原来她并不是总是被人利用,总是被人放在棋盘上衡量,而是有一个人,所有的心都放在她的身上。
    “他在广平王殿下的军中,你,你……”
    “知道,一定照拂他,八姐姐放心。”如意笑嘻嘻地迎着姐姐期待的眼睛说道。
    英国公夫人与广平王妃是好友,想必宋云焱不必叫两个小丫头担心。
    “我才不关心他过得如何呢!”如玉心里放心,却努力转头哼了一声儿,见如意戏谑地看着自己,用力揪了一把窗外的花枝一脸威胁地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辣手摧花呗。”如意便急忙扑在姐姐的身上到处拱拱,努力叫姐姐不要心情再坏了。
    这个淳朴的愿望喂了狗。
    姐妹俩本要好了几日,正听着魏国公屋里头彪悍好生养的那个妾一手两只地推翻了两个诗情画意的姐妹花顺便咆哮了张氏面前的八卦呢,又有魏国公不知为何竟晕厥,请了大夫进来说是精血消耗太过,叫修养身子戒女色等等。
    魏九姑娘觉得自家大伯父强壮的身躯竟然会睡了这么多的美人儿乃至竟然有了这样的诊断实在是拼了,就又有二太太处娘家又来了一回,叫二太太骂出门去的话。
    据说红梅公子又来了,这一回表示愿意迎娶青梅竹马的表妹的,不过公子风流,得请表妹贤德一些。
    这一句说出来就叫二太太唾在了脸上,乱棍打出门去,差点儿就来了一个满脸桃花开,换一个桃花公子的美名。
    二太太正恼着呢,如馨几个便十分安静,恐叫二太太看见了挨骂。
    如意却觉得那一日如馨完全没将桃……红梅公子放在眼里,也没有个什么痴情啥的,自然不必十分恼怒,且天底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好男子,红梅不好,换一个岂不是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