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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凌琳是有男朋友的。
    她的男朋友居然是关仰天。
    凡是同时认识他俩的人都懵了,华人留学生尤甚。
    在学校里,关仰天的名气比凌琳只高不低,至于原因,除了他过人的外貌以及与容安娜和周璟复杂的三角恋外,还有他特立独行的作风。
    很多课关仰天都不上的,大一上学期,他还偶尔应付一下,对平时成绩要求严格的老师直接给他不及格,他挂科五门课,下学期开始,就没有人在学校看到过他上课。无人否定他的高智商,但大家对他的学习态度却不敢苟同。
    而凌琳与他恰好相反,每堂课必到,每场实验必做好,教授布置的任务必完成,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天差地别的作风,所以,关仰天怎么可能是凌琳的男朋友?
    当然最重要的是,凌琳足足比关仰天大了七岁啊,关仰天放着美丽年轻的容安娜不要,眼瞎了选一个大姐姐,这是恋姐,还是恋母?
    更匪夷所思的是,另一个主角容安娜看起来没有半点异样,笑盈盈的,没有任何失恋者该有的样子,还有人看见她与凌琳一同在校内餐厅吃饭。
    凌琳后来才知道,消息是从金姆口中传出去的,那天金姆没有资格去大会现场,闲的无事也在内河码头逛,观光金门大桥,正好看到了她和关仰天,发现他们的关系。
    他当时内心十分震惊。
    金姆对凌琳怀恨已久,对关仰天却十分推崇,他主观断定是凌琳主动勾引了这个纯洁的东方男孩,决定要去揭穿她丑恶的面孔。
    一回到学校,他就开始传播流言了。。
    凌琳早已有心理准备接受四面八方的风言风语,除了金姆以外的其他外国同学还好,比如安德鲁都对她表示了祝福。反而是一些同胞言语尖刺,比如先前的李伟同学,看见她,表情怪异的说,“难怪你不找男朋友,原来是老牛吃嫩草,啧啧,”李伟的语气说不来的讥诮嘲讽。
    凌琳自认为再难听的话,她都不会在意。
    但是那天下午,她从实验室回家,三辆豪华黑色汽车停在公寓楼下,她原以为是容安娜家的车,结果当她走近,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两个黑衣男。
    其中一个凌琳认识,是曾经关仰天的生活助理。
    他用英文对她说,“凌老师,我们夫人找你有事。”
    多么讽刺啊,关仰天当年就是以凌琳是老师为理由蒙骗过他,现在他却还叫她老师,无疑是赤/裸裸的在打她的脸。
    而他的态度,代表的也是关仰天母亲的态度。
    去还是不去,由不得凌琳选择。
    请一个女人谈话,却叫了三辆车,十个壮男,明摆着是威胁她。
    凌琳上了车。
    车开了很久,到了郊区,上了高速,又继续开,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四周也越来越荒凉,凌琳正在想,关仰天的母亲该不会气的想杀了她时,目的地到了。
    这是一栋建在半山腰上的别墅,一面是大海,另一面是悬崖,这个时间夕阳从海平面落下,风景很好。
    可凌琳知道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前方恐怕有场硬仗要打。
    她走进别墅,满眼金碧辉煌,豪华奢侈,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听见凌琳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用极其淡漠的声音说,
    “离开他。”
    三个字,代表了一个母亲的态度。
    她甚至不屑看凌琳一眼。
    这是凌琳早已预料到的后果,甚至如同她曾经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的俗套情节,可当自己真正面对时,她的心还是一阵抽痛,毕竟她的尊严被人踩在地上,不屑一顾。
    她耳边又响起关仰天的低语,他说要相信他,要相信他。
    凌琳双手握拳,全身都有了力量般,说,“不。”
    “呵,”关琼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声中仿佛含着无尽的轻蔑,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过身。
    这是凌琳第二次见关仰天的母亲,葬礼的第一次,她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那种惊艳的感觉,而第二次,这个女人依旧惊艳了她。
    与关仰天相似的面容,长长的脖子,轻昂的下巴,犹如黑天鹅般优雅的身姿,她真不像一个年过四十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是优渥与尊贵。
    “对,我不能小看你,在我儿子十二岁时就主动接近他的女人,好深的心机,”关琼看凌琳的眼神如冰一般冷。
    如果是在能够自主杀人的古代,如果她手里有刀,关琼真想一刀杀了凌琳。
    太可恨了。
    她一直预防关仰天身边出现不怀好意的同龄女孩,却万万想不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一个女人内心要多肮脏,才会不折手段、处心积虑的对一个孩子下手?她不能想象,自己的孩子在心智尚未成熟的情况下,被这个女人勾引。
    难怪关仰天执意留在中国不愿回来,难怪他的性格越来越乖张叛逆,越来越不愿意跟她说话,人就在美国都不回家。
    凌琳难受到极点,被关琼指着鼻子侮辱,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她毫不畏惧的直视关琼的眼睛,
    “如果你爱他,为什么把他一个人扔在冰冷空旷的别墅?如果你爱他,为什么从不亲自陪着他?再忙的事业,再多的金钱,比得上你的孩子吗?难道你以为佣人司机就能给他温暖?你真的关心过他吗?你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吗?知道他喜欢看什么书吗?你知道他根本不喜欢画画吗?”
    一连串问题,关琼却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她沉默半响,盯着凌琳说,“这不是你能勾引他的理由。”
    凌琳恨极了勾引二字,“我向天发誓我从来没有勾引过他。”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你们还联合容家那丫头一起来骗我,”关琼不怒反笑,“我本不屑仗势欺人的法子,但如果你一直执迷不悟...”
    “够了,妈妈,收起你那些作态吧,”关仰天的声音忽然从凌琳身后传来,他大步走过来,站在凌琳身前,坚实的身体就是在保护她。
    关仰天对上关琼的眼睛,他们的瞳色那么相近,眼神也是,毋庸置疑的亲缘关系,此时此刻,却如同陌生人般的冷漠。
    关琼气极,“好好好,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敢公然和我叫板,你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吗?”
    关仰天嗤笑,“记得,七岁前,我姓卫,七岁后,我姓关。”
    “啪”的一声,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关琼竟把桌上的精贵花瓶重重扔下,一地碎片,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寂静,别墅里的下人们都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瞄这场母子大战。
    他们从未见到关琼女士如此生气的模样,全然的不顾形象,面容都扭曲了。
    没想到关仰天火上浇油道,“难道不是吗?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是怎么对待他的。明明是你出轨在先,却污蔑他在外有染,执意离婚,让他身无分文的离开这个家。”
    凌琳心惊,关仰天所说的“他”,难道是指他的父亲?
    关琼双眼通红,重重喘气,似乎心中最怕的那根弦被关仰天触动了。
    关仰天淡淡的说,“妈妈,你知道我向来不忌惮威胁,你敢威胁ling,我就敢威胁你,你在外面那些事,想必媒体会很感兴趣。”
    “逆子,逆子,”关琼双眼圆睁,气的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对,我是逆子,所以关家的富贵与我无关,这是等价交换,既然以前你都不曾关心过我,如今的你更没有资格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
    凌琳感觉到关仰天话中透出积蓄了多年的浓浓怨意,这些话其实他早就想说了罢。
    说完,关仰天拉着凌琳就往外走,门口的黑衣男居然无一人敢拦他。
    凌琳回头,看见那个高傲的女人像枯萎的花朵,慢慢的瘫倒在地,垂着头,久久不语。
    周璟的奔驰车停在不远的地方。
    凌琳跟着关仰天上了车,周璟回头看了看凌琳,有些担心的问,
    “凌琳姐没事吧?”
    凌琳摇摇头,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你们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关仰天说,“易叔打电话通知我,他其实是我外祖父身边的人。”
    凌琳闻言立刻转头,从后车窗看到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就站在别墅外面,随着汽车的远离,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凌琳在心里道了声谢。
    可也担心,“你妈妈那样没关系吗?”
    “她的心理远比你想象的强大,”关仰天的语气有些凉薄。
    凌琳想知道他父母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关乎他的隐私,又不好问。
    周璟没有把车开往学校,而是继续沿着公路开到一个小镇上,在一栋普通的两层民房前停下。
    “凌琳姐,这周你先呆在这里,下周再回学校,”周璟对她说。
    凌琳一肚子疑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周璟看了关仰天一眼,“还是由他来给你解释吧。”
    周璟没有进去,开着车又离开了。
    房内设施很齐全,干净整洁,显然经常有人在这里住。
    “这是周璟买的房子。”
    凌琳疑惑,他哪里来的钱,这么大的房子,装修高档,又在波士顿郊区,价值定然不菲,她可不认为周院长夫妇会给儿子钱在美国购置房产。
    “我们开了一家公司。”
    凌琳脚下一晃,差点没站稳,关仰天从身后扶住她的双肩,继而搂住她,“之前不成气候才瞒着你。”
    “什么公司。”
    “科技公司,”
    “废话,我当然知道,叫什么名字?”
    关仰天自知理亏,低声说,“riffsy。”
    凌琳身体一僵,蓦然转身,不可思议的望着关仰天,“你和周璟是riffsy的创始人?”
    关仰天弱弱的“嗯”了一声。
    凌琳用关仰天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揪住他的耳朵,“好啊,这么大的事情瞒住我,还瞒了这么久,你们把我当外人是吧?”
    凌琳的语气有些委屈,她真有点生气了。
    riffsy是两年前突然出现的一家信息安全公司,专为it公司提供技术支持服务,连凌琳都听说过这家公司,它的产品非常精密,完全没有破绽,有顶级黑客攻击过,都没有攻破,因此它的发展也无比迅速,简直势不可当。
    riffsy已经与十几家大公司签订长期合作项目,据说第一轮融资就到达2400万美元,现在行业内估计riffsy有十亿美元的市值。
    凌琳不敢相信,媒体上描述跟神一般神秘的riffsy创始人,居然就是自己认识的两个人。
    难怪周璟对学校学习毫无兴趣,不再去史蒂芬教授的实验室,难怪关仰天一天到晚缺课,原来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业。
    “你现在告诉我做什么,继续瞒着我啊,反正我是傻,总是被人骗的团团转。”
    凌琳声音越来越低,眼中的光也慢慢沉寂下来。
    关仰天意识到不好,他急了,“不是不是,”连忙抱住她,巧舌如簧的他,也有嘴笨的时候,“anna也不知道,创业初期那段时间很难熬,我们把东西拿到旧金山,拿到硅谷,没有人愿意搭理我们,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们,困难重重,我们根本不知道前路是什么样的,我们不希望你和anna担心。”
    关仰天不会告诉凌琳,在他无法保证能给凌琳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之前,他绝对不会让她跟着他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