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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

      而此时,在韩家的后院,有两匹骏马正并排吃着新添的草料,关系看起来已经非常和谐了,两匹马的旁边则是并排摆着两架马车的车身。
    至于那个看马车的车夫,他现在正在苦逼地满村子找马车呢。
    此刻可怜的车夫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老子不过是去拉了泡屎而已,怎么一回头马车就不见了呢?
    当然,韩度月真的不是想要偷孙莹莹的马车,她这人暂时还没有这样的癖好。
    她只是很好心地想帮孙莹莹喂几天马,之后再把马车还给孙莹莹。
    至于孙莹莹在这几天里会怎么办,韩度月相信江家人一定会把孙莹莹照顾得很好的,所以对此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怜的孙莹莹果然一路哭着跑到了江家门口,只是她好歹还知道注意形象,在进门前,她先是止住了哭泣,然后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这才红着眼睛走进了江家的大门。
    此时江度婉都已经回房去了,江轮忠一个人坐在堂屋的炕上抽旱烟,见到孙莹莹直接走进来,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接着才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孙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爷爷,江度婉呢?我找她有事。”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丢脸,孙莹莹刻意板起脸来,语气也显得冷冰冰的。
    江轮忠看出来孙莹莹的情绪有些不对,顿时摆出一副慈祥长者的样子来:“孙小姐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有人欺负你了吧?你快把事情告诉我,我帮你讨回公道去。”
    “不用了,江度婉现在在哪里啊?”孙莹莹摇了摇头,她实在没有兴致和江轮忠多说什么。
    江轮忠顿时有些不高兴,虽然这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自己怎么说都是长辈,况且自己这可是在安慰她,她不懂得感激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甩脸子,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不过就算心里不高兴江轮忠也不想惹恼了孙莹莹,只好压着脾气道:“小婉她回房去了,她的屋子就在西面……”
    江轮忠的话还没说完呢,孙莹莹就直接转身出去了,这举动更是让江轮忠很是不满,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人真是贵人吗?
    不过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娇养着的,脾气大一些倒也实属正常,最要紧的是等这件事过后,希望那孙家可不要太小心,怎么着也要给自己家一些报酬才是。
    江家的院子本就只有那么大,孙莹莹自然很容易就找到了江度婉。
    江度婉对孙莹莹会回来也感到十分意外,再见她眼圈发红,头发也有些凌乱,裙摆处还留有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泥土,心中顿时有些判断。
    “孙小姐,你……你怎么会这么狼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江度婉装出十分诧异的模样来,捂着嘴惊呼道,“这是谁竟然这样欺负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江度婉这样说,孙莹莹也是气得咬牙切齿:“还不是韩度月那个贱人,她竟然偷走了我的马车,我想要进去找回马车,还被她直接赶了出来!”
    “竟然是韩度月,她那样的性子,本就恶劣得很,孙小姐你怎么能和她硬碰硬呢,这是肯定要吃亏的啊,”江度婉一面让孙莹莹坐下,一面谴责起韩度月来,“韩度月那人之前可是做过不少荒唐事的,从前我三婶去韩家的时候,连门都没进,就被直接打了出来,那样子真是惨极了。”
    江度婉其实也曾被韩度月直接赶出来,还被扇了好几个巴掌,只是这件事实在是丢人,她怎么可能说出口。
    孙莹莹之前虽然也觉得韩度月十分无礼,但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野蛮到了这种程度,一时间不禁有些后怕,幸亏之前她及时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韩度月会怎么欺负她呢。
    江度婉心满意足地说了韩度月的坏话后,又想起了之前孙莹莹话里的另一个关键之处:“孙小姐,你说韩度月她竟然偷了你的马车?她怎么能这样做?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话孙莹莹是一时气愤才说出口的,她之前已经在韩家找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找到马车的影子,所以也并不是很确定这件事究竟是不是韩度月做的。
    听江度婉这样问,孙莹莹不禁有些心虚:“我……我觉得肯定是她偷的,但是我也没有看到马车在哪里,所以……”
    “我看也是因为她嫉妒你,所以才偷走了你的马车,想要报复你,”江度婉却已经直接给韩度月顶嘴了,“孙小姐,这件事事关重大,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由着韩度月胡作非为,我们去找村长吧,让村长帮忙解决这件事。”
    孙莹莹更加心虚了,她刚刚就没在韩家找到马车,就算叫再多的人过去,也一样找不到,所以到时候事情要是真闹大了,那最后丢脸的还是她。
    “这……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也不好。”孙莹莹吞吞吐吐地道。
    ☆、第233章
    江度婉只以为孙莹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所以拉不开面子把这件事闹开,她转了转眼珠子,嘴上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利用这次机会让韩度月在村里的名声完全臭掉!
    虽然江度婉并没有亲眼看到韩度月偷了孙莹莹的马车,但她想着这村里和孙莹莹又过节,又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韩度月了,所以这马车肯定就是韩度月偷了。
    打定了主意,接着江度婉才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孙小姐,如果找不回马车的话,那你要怎么回镇上去啊?要不我去帮你借一下牛车吧?虽然牛车要简陋很多,也很慢,但……”
    “哼,我才不要做牛车呢,太丢人了!”之前在来清源村的路上,孙莹莹就曾见过一架慢悠悠往前晃悠的牛车,那牛车速度太慢也就算了,竟然连车顶棚都没有!
    如果她真要坐这种车,那岂不是要直接抛头露面了?她可丢不起这样的人呢!
    “江姑娘,你帮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吧,我这几日可能就要借住在这里了,”现在孙莹莹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宋凝的身上,所以在提出这个要求后,孙莹莹又提出了另一个要求,“另外你记得让你家里人多帮我去韩家看看,要是宋凝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江度婉自然是满口答应了,只要是有可能给韩度月制造灾难的事,她都是十分乐意帮忙去做的:“你放心吧,要不你就住在我这屋吧,我待会儿帮你换一床被褥来。”
    “这里未免也太破旧了吧?”孙莹莹对于这个住所当然很不满意,眼里、脸上都写满了厌恶和不屑。
    被人这样评价自己的屋子,江度婉当然不可能高兴,但却不得不笑着道:“这也是没办法的,我们家毕竟只是普通的农户,自然是比不上韩家那样的人家的。”
    看来江度婉对韩度月的怨恨还真不是一般的深,自己不舒坦了,还不忘给韩度月拉仇恨。
    其实她拉不拉仇恨都无所谓,因为孙莹莹早就恨死韩度月了,只是眼下她身单力薄,还做不了什么大事罢了。
    而孙莹莹听了江度婉的话,除了果然又在心里咒骂了韩度月两句外,还从中理解出了另一层意思,直接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这钱你拿去帮我置办些东西吧,帮我重新准备一套新的被褥,再帮我买两身衣裳,我身上这件已经脏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在看到银子的那一瞬,江度婉的眼睛不可自抑地亮了一下,虽然她帮孙莹莹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要钱,但是谁不喜欢钱呐?
    不过江度婉还是小小地矜持了一下:“这……这多不好啊,我们家也是有被褥的,还有衣裳。”
    “就你们家的东西,我可不敢用,”孙莹莹撇撇嘴,直接把银子塞到了江度婉的手里,“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快去帮我准备东西吧。”
    江度婉这才别扭地拿了银子,起身出去了。
    走出房间的江度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直接去了堂屋,把银子放在了江轮忠的面前:“爷,今个儿孙小姐得借住在咱们家,她还给了我五两银子,说是让我帮她准备新的被褥和衣裳呢。”
    看到银子,江轮忠那双浑浊的眼睛顿时有了精光:“既然是孙小姐让你帮忙买的,那就赶紧去,只是被褥和衣裳可花不了这么多钱,你年纪小,身上也不方便带这么多钱,我还是给你一些零钱吧。”
    说着,江轮忠就直接把那五两银子给没收了,然后去取了一串铜钱过来递给江度婉。
    江度婉心里觉得讽刺,脸上却没表现出来,接着又说起了有关马车的事情:“爷,你知道孙小姐为什么又回来了吗?好像是韩度月偷了孙小姐的马车,还打了孙小姐一顿呢。”
    “你说什么?韩度月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江轮忠瞪起眼睛,嘴上虽然这样反问着,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他的想法和江度婉是一样的,觉得这村子里也只有韩度月和孙莹莹有过节,更是只有她才有胆子去偷贵人的马车。
    江度婉肯定地点头:“爷,韩度月这样做也太过分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江轮忠沉默着想了一会儿,他也觉得应该利用这次的机会给韩度月一个下马威,但是如果现在就把孙小姐的马车找回来的话,那估计孙小姐一定会二话不说就直接离开吧?
    既然这位孙小姐这么大方,只是买被褥和衣裳就给了五两银子,那谁知道待会儿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给孙小姐离开这里的机会的,这么想着江轮忠也就有了打算:“这件事不着急,你先和你娘一起去镇上走一趟,把孙小姐要的东西给置办了才是要紧事。”
    一句话就彻底表明了他的态度,江度婉虽然不是太稀罕那些银子,但对江轮忠的话还是会听的,她心中还在安慰着自己,不过是多等两天罢了,到时候一样可以让韩度月臭名昭著!
    其实如果这个时候江度婉下定决心去找马车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但是如果再晚一天,那恐怕就不可能在韩家找到那架马车了。
    韩度月又不是傻子,她虽然用激将法骗了孙莹莹,但谁知道孙莹莹回过神来之后,会不会再找来?
    所以当天晚上,韩度月就想到了一个还不错的主意,暂时将马车和那匹马安置在了江家的祖宅去,那里现在没人住,正适合养马。
    再者,如果江家想利用这件事闹起来的话,韩度月会让他们深刻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韩青梅在知道了韩度月所做的事情后,只能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并且叮嘱道:“你这孩子也太调皮了,可不能真的就偷了人家的马车。”
    “娘你就放心吧,咱们家都已经有一架马车了,再加一架可就放不下了。”韩度月笑呵呵地捂住脑袋。
    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已经早村子里晃悠了一下午的车夫,最后走投无路只能敲响了韩家的大门。
    韩度月很大方地没有把他拒之门外,并且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你还记得之前带走你家小姐的那个人吗?那个人姓江,家就在这个村子里,你不如去问问她吧?”
    “多谢姑娘提醒,多谢姑娘啊。”车夫终于找到了希望,忙不迭地给“借用”了他马车的人道谢,然后就小跑着离开了。
    韩度月看着车夫的背影忍不住咧开嘴笑了,江家不是很热情好客的嘛,那就让他们好好地招待客人吧。
    而除了把马车转移了之外,韩度月还做出了另一件事,她直接叫人去镇上给宋凝递了消息,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宋凝,并且叮嘱他在五天之内都不要来找她。
    对此宋凝虽然有些不满于要五天不能见到韩度月,但还是直接答应了下来,老婆大人的话他可不敢不听,而且他也真的不想再看到孙莹莹那个女人了。
    在韩度月的有意安排下,只怕孙莹莹想要等到宋凝然后去诉苦的计划就不得不泡汤了。
    却说江家那边,孙莹莹对江度婉给她准备的东西很不满意,虽然被褥确实是新的,但是摸起来却十分粗糙,而且还很厚重,睡起来一点儿都不舒服。
    至于那两身衣裳,也是十分粗糙,孙莹莹觉得如果直接把这衣裳穿在身上,估计自己柔嫩的肌肤都要被刮破了。
    “江度婉,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给你银子可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搪塞我的!”孙莹莹直接把衣裳一丢,冷着脸责怪起江度婉来。
    说起来江度婉真是无辜的,她是真打算帮孙莹莹买两身好一些的衣裳和被褥的,只可惜连妮子不让,硬是花了最少的钱买了质量不怎么样的东西回来,江度婉根本就劝不住。
    面对着孙莹莹的怒火,江度婉总不能把自己的亲娘推出来,所以也就只能独自承受:“孙小姐你别生气,主要是我们这里只是个小镇,镇上的东西都是那样的,这也是没办法的。”
    说起来这还是孙莹莹第一次来乾阳镇,对于镇上的情况也不怎么了解,见江度婉这样说,再对比江家人身上穿的衣裳,好像比买给自己的还要差很多,于是心里也就信了大半,只是嘴上仍然嘟囔着:“真是烦死了,连件衣裳都买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等她终于抱怨完了之后,江度婉刚想松一口气,又听孙莹莹趾高气扬地提出要求:“我要洗澡,你去帮我准备一大桶热水来。”
    “这……这天儿这么冷,孙小姐你还要洗澡啊?”江度婉有些不高兴,家里的锅就只有那么大,这要是按照孙莹莹的要求,那这热水地浪费多少柴火,烧到什么时候啊?
    孙莹莹在家里就几乎每日都沐浴,加上今日又这么狼狈,那自然是要洗澡的:“你别啰嗦,快去给我准备热水去!”
    江度婉就算再有脾气,面对孙莹莹这样的人,也只能依言照做。
    ☆、第234章
    于是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江度婉终于烧好了一大桶的热水,并且在孙莹莹一直不曾停歇的抱怨声中,伺候着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本以为洗完了澡,孙莹莹总该消停下来了吧?
    可是江度婉显然是太天真了,在洗完澡之后,孙莹莹直接招呼江度婉过来帮她擦头发,这些本都是下人坐的,但是谁叫她这次连一个丫鬟都没带呢?
    所以这些活计自然就落在了可怜的江度婉的身上,而江度婉也只能无限憋屈地开始帮孙莹莹擦头发,这一擦就又是小半个时辰。
    然后车夫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小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大晚上的,车夫自然不能直接见孙莹莹,于是就站在门外请罪。
    孙莹莹在听到车夫声音的那一刻,想到的竟然不是该如何惩罚这个狗奴才,而是生出了一种“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的庆幸感。
    紧接着她才摆出大家小姐的范儿,开始询问车夫事情的经过,在得知了实情之后,孙莹莹顿时骂了了那车夫几句,而心中则是再度怀疑起韩度月来。
    当时马车就停在离韩家大门不远的地方,而车夫又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那么有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接触到马车,并且将马车藏起来的岂不是就只有距离马车最近的韩家了?
    这么一想,孙莹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也许根本就是被韩度月给骗了,当时韩度月故意提起后院,根本就是用的激将法啊,如果当时她能冷静一些,去后院看看,说不定就能把自己的马车找回来了!
    “韩度月那个贱人!”孙莹莹忍不住捶桌骂了一句。
    江度婉目光闪了一闪,在一旁搭腔道:“孙小姐,韩度月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小村子,可是村有村规,发生这种事肯定是要查清楚的,毕竟偷人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一个堂堂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样和一个农家女计较,会不会……”孙莹莹虽然十分气愤,还是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名声的。
    江度婉顿时了然,她笑着给出建议:“这件事孙小姐你不用出面,到时候可以由我去将这件事告诉村长,然后让村长帮忙追查。你想想,只要这件事你不出面,那就不算是你和韩度月计较,你说是不是?”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孙莹莹目光一亮,随即就答应了下来。
    屋外被忽略了好一会儿,已经被冻得不轻的车夫可怜兮兮地开了口:“小姐,那奴才现在该怎么办啊?”